《梨落琴丝》湿砚

31、燕国

　　“在下贺瞑枫，听闻随国有位人氏酒与果汁酿的极好，特来请教！”白手臂主人倒是低声下气，但，语气颇有些高傲。
　　我小声地问：“你是怎么认出我的？”别的我不管，我只关心这个！
　　贺瞑枫笑着说：“在下曾近距离见过姑娘，自然认得出，对了，敢问姑娘可是萧楚的妹子萧潇？”
　　“你居然知道我是个姑娘！”我懊恼地掀了疤，贴了跟没贴一样。
　　“姑娘身着女装，不是姑娘，那是……”
　　我一愣，随即一笑：“也对，不过，赠你一个免费好消息：本姑娘就是萧楚！”看在他这么执着的份上，告诉他也无妨！下一次我还能从他手中逃出来！
　　“姑娘能否帮助在下一个忙？”
　　又是帮忙？等等！他不是抓我回去的皇室部下？我用眼神上上下下打量了贺瞑枫一番有一番。
　　“姑娘在看什么？贺某有什么不对吗？”
　　“你，不是随国的……”
　　“在下姓贺，这姓贺的只有大燕国子民，姑娘不知道吗？”
　　听了这话，我赶紧闭嘴。什么大燕国，大鸟国，我根本就不知道……想当初，如丝给我讲了两个小时，我也才记住了本人的名字，与一些可能会打交道的人的名字……
　　如丝……
　　顿时没了心情，回想起在槿兰宫的一点一滴，如丝伴我的那几日……
　　“姑娘？”
　　“以后，请记住：我叫念如织！”
　　贺瞑枫想了会儿后便微微一笑：“明白了，念姑娘。对了，在下就住在隔壁，有事可以随时来找我。”
　　“唉！”我叫住欲走的贺瞑枫，“你就是想让我帮忙？也先得帮我的忙啊！”
　　“哦？是什么？”贺瞑枫好奇心一起，我凑近了他耳朵。
　　待我说完，我终于明白一个人充满期待时会两眼放光了，因为我在贺瞑枫的眼睛里看到了强烈的反光！
　　他好笑地看着我期待的神情，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忐忑不安地和贺瞑枫坐在同一间车厢里，马夫赶马车的速度也真够慢的，蜗牛都比这车快得多！
　　“站住！”外头传来士兵拦车的声音，我的心一下要跳到嗓子眼上了！
　　贺瞑枫一伸头露了脸唤了声：“何事？”马车这才继续晃荡起来。
　　喔——虚惊一场！
　　不过，我旁边这人好像来头不小！才一露脸，守门人立马放行了。难道？他是大燕国的使者？恩，有可能！
　　虽然出了城门，但我依然不能下车！头痛啊！
　　我的忙自然是让他想办法送我出城，他的忙则是让我陪他回大燕国制些啤酒和果汁。这也是小事一桩嘛！只要有材料，什么都好办！
　　路中闲的无聊，待住在客栈之时，马夫趁我空闲之时便凑近我低声问。
　　“念小姐，你是怎么认识皇上的？”
　　“皇上？”裕莫尘那个混蛋吗？我自然脸色极差，“好端端的提他干嘛？”
　　马夫笑得诡异：“皇上从不近女色，更甭谈同车了！前几日，皇上竟与念小姐同车，真真惊呆了老奴！”这马夫还真八卦！
　　“等等！”我顿时糊涂了，“那个皇上？裕莫尘那混蛋哪与我共什么车了？”
　　“念小姐？”马夫面带疑惑：“不是随国的皇帝！是大燕国的皇上！”说着，他又低了个层次，“大燕国皇帝慕容瞑枫！”
　　我惊得张大了嘴巴：“他，不是贺瞑枫吗？怎么是大燕国的皇帝慕容瞑枫了？”
　　“嘘！小点声！”马夫依旧低声问：“念小姐怎么认识皇上的？老奴年轻时因马养得好，就被先皇选为御马夫，念小姐，您呢？”
　　“我？”我尴尬地挠挠头，“我咬过皇上！”见到马夫呆怔的表情，我又补了句实话，“我不仅咬过皇上，还踩过皇上，不加思索，毫不犹豫，还拼尽了全力！”
　　迷糊间，一阵叫好声传来，紧接着是悦耳的歌声。
　　好吵！我揉着惺忪的眼睛“哗”得掀开车帘，打着哈哈问道：“程伯，到燕国了没？”
　　“已经过了燕国的国界了，念姑娘，可有事？”马夫程伯经过上次的交谈后，对我毕恭毕敬，语气十分严肃，仿佛我是他主子！
　　“程伯，”我娇气地扁扁嘴，“您不要这样嘛！我又没讲你坏话！”
　　程伯无奈地叹口气，并没有反驳的意思。
　　我缩回车内，对着墙壁发呆，脑中是一片空白。
　　“念姑娘，可以下车了！”程伯轻敲车门，而我收回意识，却发觉不知何时车已经停下了，我随意地挽起车帘蹦下车，弹了弹衣服上的褶皱，眼前的余光瞥见地上黑压压的人群，不免惊吓地后退了一步。
　　“恭迎陛下！”震耳的呼喊声令我再次惊吓地后退了几步，待撞上一堵人墙，我赶紧回头道歉，却听见慕容瞑枫一声戏谑：“就这么点胆量？”
　　“我只是没习惯而已！”脸不红心不跳地辩解。慕容瞑枫嗤地一笑绕过我立在众人的前方，俯视着跪在地上的千万百姓。
　　“平身！”慕容瞑枫不失威严的声音打破了肃静的气氛，而这样的气氛仍然压抑着我。
　　“皇上此次拜访随国，可有富国之策？”人群中站出一位身着官服的中年男子，面带恭敬地立在人群前方。
　　“恩，曾爱卿可随朕一同回宫商讨此事。”慕容瞑枫不待他答应，径直返回身子拉着我走，我乖巧地跟在他身后。说是乖巧，实则那个我已经晕了，分不清东南西北，只好随着他走。
　　面前是一顶金黄色的暖轿，我顿时清醒过来，猛地缩回手，脸噌地烧了起来。慕容瞑枫身影一怔，转过身疑惑地看着我。
　　“怎么了？”
　　我努力吸了一口气，红着脸指了指身后一大群面面相觑的人：“不要让他们误会了！”
　　慕容瞑枫瞧了瞧我身后的人群，又望了望我，似是失望地微微叹气。
　　“燕衡水。”正当我以为慕容瞑枫自己要上轿时，他转身向一位牵着马匹的带刀侍卫命令道。
　　“卑职在！”侍卫赶紧单膝点地，一副誓死如归的表情。
　　“你的马让给念姑娘暂骑，回宫之后，朕有重赏！”
　　我脚下差点一滑，慕容瞑枫还算有点良心！
　　“是！”那个叫燕衡水的侍卫回答地倒也干脆，“皇上，念姑娘可是这位？”他指着我问道。
　　慕容瞑枫只随意地瞥了我一眼：“恩，回宫。”说完，一脚踏上轿子钻了进去。
　　“起驾，回宫——”一个太监尖声喊道。
　　轿子适时抬了起来。燕衡水赶紧走过来向我行礼：“请念姑娘上马。”
　　“哦。”我犹豫着走近那匹马，本想像电视上的那些豪侠一样轻快地一脚跨上马。
　　但！这马不矮！我能否爬上去都是个问题！
　　抬皇轿的速度不快，可已经拉了我好长距离了。不管了，我咬牙两手抓着马鞍，左脚踏上马镫，刚想右脚一把跨上去之时，由于重心不稳，在半道上光荣地甩了下来。正准备忍着全身砸地的滋味时，却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诧异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干净的下巴……
　　“念姑娘，在下失礼了！”正当我疑惑是何人时，他一把将我推上马，幸好我反应快，机灵地勒紧了缰绳，才没从马的那边摔下去。
　　燕衡水拉着缰绳，目不转睛地跟上队。没奈何，我只好坐在马上东瞧瞧西望望。
　　大燕国不同于随国，燕国的建筑多设置为圆形，而随国的建筑多为无规则……
　　一路上只见到跪拜的百姓，没有一点生活气息，眼见宫门闯入视野，我俯□子凑近燕衡水：“之前，谢谢了！”燕衡水依旧目不转睛……唉……
　　刚坐直身子，屁股一阵酸麻，嗷——是马坐得太久了，见燕衡水还在目不转睛地牵着马，心一横。我抬高右脚正准备下马，又因为——重心没掌握好！直直从马上摔下。顾及形象，我捂住即将发出叫喊的嘴，将痛憋在喉咙了 。
　　燕衡水大概察觉到有异样，诧异地回过头愣愣地看着坐在地上欲哭无泪的我，足足有十秒！
　　“咳。”我摸摸鼻子尴尬地站直身子走近他。
　　“念姑娘？”燕衡水试探性地喊了句，“姑娘”两个字音咬得特别重，难道，他在怀疑我的性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