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有几个豪门大佬[穿书]》苏宝玉

5、五 轻视

　　萧绎将纸张在指尖掸了掸。
　　“在读夜大？”

　　谢腰喉头一紧。她穿书前也是名校知识分子，就是学得不是金融，有一点差别。

　　这么说吧，她学得是考古。
　　所以看不懂模型估值凯恩斯理论价值流派地天板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不过原主满脑子攀高枝，从来不在工作上下功夫。她记性很好，又肯下功夫，发现穿书后就把家里翻到的笔记硬背了下来。后面交分析案例直接生搬硬凑大融合传统模型，也没被主管看出换了个壳。

　　估计压根就没看她写的方案。
　　这么些天了，都没露出马脚，难道被这个没什么分量的男配看出来了？

　　谢腰有点紧张，把自己背过的笔记本从床头柜拿出来，忍着困意做出感兴趣的样子翻着道：“没有，这不是最近有个项目压力比较大，把以前大学的笔记翻出来看看，有没有灵感。”

　　萧绎低头看着她，用目光扫视着只穿了一件吊带睡裙、肌肤如丝绸一般顺滑，脑子也顺滑毫无褶皱的女人，淡淡问：“那你翻我笔记本干什么？”撩我？

　　！！！
　　谢腰大脑飞速转动，原来这不是原主自己的笔记。被萧绎看出来了，她该怎么掩饰？

　　如果被萧绎发现自己魂穿了，现代社会应该不至于浸猪笼，可能会把她大脑挖出来送到中科院切片研究，享受爱因斯坦般的待遇？

　　萧绎的眼神有不解，有暗沉，没有什么情感。
　　谢腰估计跪地求饶是没用的，她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

　　等等，所以萧绎也是学金融的？
　　直男最爱什么？

　　谢腰瞬间将话题往另一条道路上狂拉：“那太好了，我刚好有个金融并购案不会做，你这么厉害，拜托教教我吧！”
　　“呵。”
　　萧绎的注意力刚被移开，谢腰还没来得及欢喜，男人突然俯身将本子一把夺走。

　　谢腰连忙追上去捏着本子角哀求：“哎呀，我看到萧总写得这么好就好想沐浴更衣，焚香膜拜，学习一下。爱才之心，人皆有之嘛。再给我欣赏欣赏。”

　　少女因为抢笔记本，忽然主动靠近他。萧绎鼻端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沐浴露的味道，和他用的一样，但是在他熟悉的自己的味道中，有多了一股淡淡的蔷薇花香。
　　同样的沐浴露，为什么会洗出不同的味道？

　　她是偷偷抹了香水装作有体香吗？
　　萧绎意味深长地低头盯着她。他站在床下，少女跪在床上捉本子，下巴才到他胸口。

　　但是和之前用撩拨的眼神天天视|奸自己不同，她现在的眼睛直直盯着本子。夜灯将她的影子投在他身上，萧绎嫌弃地避开了蠢货的影子，顺便踩了一脚。

　　萧绎将笔记本收走，转身锁在自己私人的柜子里，转上钥匙。
　　谢腰非常失望地看着他。

　　那种眼神，好像奈良的小鹿，被游客当着面把鹿饼装进了背包。
　　当然，萧绎知道谢腰是不敢咬他屁股的。

　　看到她怒而不敢言，憋得脸都有些红了，萧绎感觉心情好了不少。
　　他上床盖好自己那边的被子，一边看公文，一边若无其事道：“其实光看笔记，没人讲解，是很难吃透高阶宏微理论的。”

　　谢腰眼前一亮，凑过去：“那萧绎大大你可以给我讲解一下这里吗？”她抽笔写出自己背下的萧绎的笔记，凑近他递了过去。

　　呦，这几天胆子越来越肥了，敢和他提要求了。
　　知道他每分钟多少钱上上下下吗，轮得到她来浪费他的时间？

　　萧绎将手中正在写的电子笔停在文件上，转头眯了眼睛看她，讽刺地道：
　　“你妈妈不是让你不要跟傻逼说话吗？”

　　……

　　谢腰立刻抱住他胳膊跪在床上：“萧总，大佬，萧绎男神！是我口不择言辱男神了。这个家里如果有一个傻逼，怎么能是您呢？那一定蔡妈啊。您是行业大佬。您是我梦寐以求的男神！”
　　厨房里放锅的蔡妈：？？？

　　“哦，再说一遍，傻逼是谁？”
　　“是我，谢腰是傻逼！”反正是书里的谢腰，虽然同名同姓，但不是她这条咸鱼。

　　谄媚到这个地步，为了获得晏泽的好感度，谢腰真是豁出去了。
　　萧绎淡淡：“嗯。”

　　她果然还是倾慕他、崇拜他、爱他爱得毫无自我。
　　这几天的种种变化，看来只是换了个方式想吸引他的注意。
　　呵，女人！

　　看到男神露出满意的神色，谢腰满脸谄笑：“感谢男神原谅。那请男神萧萧先给我讲讲球面……”
　　“呵，女人！”
　　谢腰：“？？？？”

　　萧绎扭过半边身子，床头灯在他脑后打出一圈普度众人的光。他仗着比她高，坐在床上居高临下眯着眼睛看她，轻蔑道：“真会做梦！”
　　谢腰：……
　　狗男人！日他仙人板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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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绎第二天早上醒来，等着谢腰如往常一样献殷勤系领带。
　　呵！

　　但他没等到。

　　萧绎去拿文件时才在书房看到熬了一整夜，疲倦至极趴在演算稿上睡过去的谢腰。

　　他取文件时顺便扫了一眼，草稿写得还算有别具一格的逻辑，但是背景分析一看就是网上掐头去尾抄的，浓浓的新闻体。套的行业横向对比模型，对前提理解有偏差。
　　重灾区是数据分析，基本到后来成了sin=six=6这种集列国知识于一体的强行推导。

　　他推了推谢腰的脑袋：“上班迟到了。”
　　“啊啊啊什么！” 谢腰被他推醒，因为生命值下降，身体十分疲惫，满眼惺忪。

　　她猛地坐起来，还在想梦里的模型：“smart beta是什么？”。
　　“对成份股进行筛选或权重优化，以获得超越传统市场的回报。”萧绎一边从书柜取出自己的文件，确认无误，脸上露出古怪的神情：“难道你平时骗我去季氏咨询做金融民工，其实是在工地上做民工吗？我看你最近杠抬得不错。”

　　萧绎顺口用流利的伦敦腔背了一段小学学的The double life of Alfred Bloggs。
　　谢腰完全不知道萧绎在讽刺她，点头道：“嗯，我也懂。我只是随便考考你。”

　　其实腰腰不懂。
　　腰腰委屈，腰腰茫然。

　　整个晨会上，组内同事争相出手，各种高深理论满会议室乱飞。
　　有的谢腰背过，有的闻所未闻。

　　林主任对她招了招手，谢腰以为轮到她讲了。
　　主任道：“大家讨论这么久都渴了。谢腰，去给大家买咖啡。”
　　高智商美女同事林妙妙顺便将一叠材料放到她手上：“出去时顺便帮我复印十四份，一会大家讨论要用。”

　　林妙妙其实听说过季总给谢腰送玫瑰花的小道传闻，但她不相信。
　　季总的夫人季湄那么优雅美丽，在上流社会传言夫妻感情很好。季总怎么可能追求谢腰呢？
　　要追求也追求自己啊，又聪明又好看。

　　谢腰顶着生命值虚弱的身体和骄烈的大太阳，提着十四杯星爸爸回来，额头汗渍沾湿发丝，手指都被勒白了。
　　但她依旧一脸平静，仿佛疼得不是自己一样踩着细高跟在慢慢等大楼电梯。

　　旁边精致的金属细跟敲击在电梯间的地板上，一阵高级香调袭来，有人向她走来：“我还以为看错了，谢腰，真的是你啊。”

　　谢腰扭头，来人大波浪裸粉露臂裙，手臂没有拜拜肉，线条很漂亮，没少做保养健身。一副温柔高贵大小姐的样子，正是萧缭的死敌——季氏总裁季衷的夫人季湄。
　　据说夫妻感情太好，婚后这对高贵的夫妻仿照国外的做法，让朱湄冠了夫姓，改名季湄。季湄出身好，和夫家门当户对，能够对季衷的事业发展提供资金支持。婚后公公看重，婆婆疼爱，与丈夫感情和睦，是豪门圈的“别人家孩子”。

　　她道：“腰腰，听说你在我老公公司工作，好羡慕你能自食其力，经济独立，都不用花老公的钱。我老公常说我要是像你这么上进就好了。”
　　话音一转，打量着她被勒得失血的手：“不过女孩子工作也这么辛苦啊，你要拿这么多咖啡？没有男同事帮帮你吗？”
　　“谢谢关心。别人也有工作要忙，不是大事。”

　　季湄微微笑着轻轻撩了撩闪烁着金钱光泽的大波浪发尾，抬起头，正准备按电梯，突然道：“哎呀，我要去总裁办公室，员工电梯到不了的。腰腰，不能和你一起等这个电梯啦。”
　　“宴会见哦！”她说着挥了挥手，一身轻松、娉娉婷婷向贵宾电梯走去。
　　谢腰很想回挥，但她两只手都被咖啡杯占满了，只能艰难地点点头示意。

　　谢腰把咖啡送进去，还没坐下来喘口气，林妙妙不满了：“哎，谢腰，不是让你出去给我印个材料吗？你怎么还没印进来？大家讨论都要讲了，你快点，不要耽误时间啊！”
　　谢腰顿了顿，本来举手之劳，帮她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林妙妙这种理所当然别人就应该为她分劳，她自己的事情不做还嫌别人帮她不够快的态度，就很有问题了。
　　谢腰停在原地没有动，语气平静却很坚决道：“林妙妙女士，请问你是我的上司吗？我有义务不先遵从主任的意见买咖啡上来，而是先复印你本来应该自己去印的材料吗？”

　　林妙妙没想到一向心思不在工作上的谢腰会突然问出这么犀利的问题。但她长得好看，工作又做得好，得主任器重，很明白自己的优势在哪里。

　　林妙妙先向主任道：“主任，你看，我只是因为正在忙走不开，大家要用材料又比较紧急，所以让妙妙为大家做一点事，她竟然推脱，这么不愿意为集体做事！买咖啡估计也有怨言呢！”

　　接着对经常和自己示好的几个男同事道：“哎，都怪我，没有看出谢腰不愿意，不然就不让她去做了，碰一鼻子灰。”神色委屈又难过。
　　男同事连忙抢着：“哎，没事，妙妙。你也是为大家好。要不然材料给我，我去给大家印吧。”

　　谢腰冷冷地看着她。
　　林妙妙趁机撒娇：“你们昨天熬夜做项目已经很辛苦了，谢腰什么都没做，项目也帮不上忙，就应该让她去复印啊。你们好好休息吧！”

　　谢腰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完全无视林妙妙的表演，更不要说去复印了。

　　林妙妙瞪着她：“你怎么坐下了？快点去复印材料啊！我们都等着呢！”

　　“谁说我什么都没做。”谢腰把自己的笔记本打开，将其中夹着的两页纸推了出来：“我昨晚也熬夜做案例分析了，只是还没到我汇报。”
　　“你做分析？”林妙妙似笑非笑地伸手抢过她笔记本里的两页纸：“你好意思说你熬夜了？说谎也要打草稿吧。你一个晚上没睡觉，就写出了两页报告？你知道我们明天凌晨就要交全稿了吗？两张纸进度差得也太远了！我看你还是认清自己，趁早放弃吧！”

　　谢腰冷着脸看着林妙妙把她的稿纸展开给座位附近的人一起看。一边看，一边嘲笑。
　　有人接过她买的咖啡，还嘲笑她的脑子：“谢腰买的咖啡味道还是不错的，数据分析，哈哈，就算了吧！”
　　会议室里又响起那种欢快的气氛。

　　谢腰现在明白了，这种快乐，是因为平时工作压力大，水平相当的员工彼此之间需要互相帮助，不能把压力发泄在对方身上。所以遇到一个技不如人的她，就一拥而上把负面情绪倾泻在她身上，仿佛她是一个垃圾桶。
　　通过集体嘲笑她、镇压她的努力，来保证这个垃圾桶的效果。

　　原主心思不在工作上，或许对同事关系无所谓。但是谢腰不能容许别人这样对待自己。
　　她一定要加倍努力强大自己，做出合格甚至优秀的方案！不仅为了攻略，现在还为了原主在公司里的尊严！

　　正当谢腰在心里计划着去报成人教育课程补充专业知识，林妙妙的笑容忽然僵住了。
　　她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稿纸，眼睛越瞪越大，仿佛十分吃惊，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办公室里笑容变低，逐渐沉默。
　　谢腰心想，我的一元二次抛物线有这么惊人吗？不会用曲线拟合犯法啊！

　　林妙妙死死看着手中的稿纸，一言不发，仿佛不在里面找出什么漏洞来不肯罢休。她身边的同事道：“谢腰，你这个想法虽然有点独特……”
　　谢腰心想：我知道，谢谢。要不是本考古大拿的数学基础就停留在高中文科数学了，我也不想用一元二次曲线拟合利润数据啊。

　　“但是细细想来其实很符合娱乐公司行业特点，拟合度挺高啊！”
　　“不！是很高！比我们几个的常规思路更准确！偏离度更低！”
　　他把谢腰的稿子传给其他好奇的同事，一起品鉴，大家认真看完后，居然没有人反驳他。

　　谢腰想：他们都被我的抛物线吓傻了？怎么突然态度大转弯。
　　林妙妙僵硬了很久，突然出声道：“不可能！谢腰你根本做不出这么合适的回归拟合曲线！这肯定是你抄袭的！你从哪抄的？是不是找枪手了！”

　　林妙妙疯了吧，画个一元二次方程还要找枪手，那不成冤大头了吗。
　　谢腰冷冷道：“不是我做的我把十四个咖啡杯都吃下去。是我做的你现在向我道歉！”

　　稿纸一路传回到谢腰面前。同事虽然因为一时心情有些转换不过来，没有办法突然开口表扬她，但是看她的眼神已经从最初的轻蔑不屑，变得有些好奇试探。
　　谢腰捧着稿纸要和大家好好吹嘘一番一元二次方程虽然简单，简单也有大用！低头发现第二页数据分析的稿纸上，利落劲道，正是和她签婚前协议书不许她分财产的那个大王八蛋的笔迹。

　　气势汹汹要求林妙妙道歉的谢腰忽然心虚了。
　　她摆了摆手：“算了，你不要对我道歉了，这个曲线确实不是我写的，是我养的狗写的。”
　　众人：？？？？？这是什么新型开嘲讽方式？
　　是说她养的狗都比林妙妙会写模型吗？

　　林妙妙又气又愧，偏偏她的方案模型就是没有谢腰的好！
　　事实胜于雄辩。

　　金融咨询行业是一个靠真本事吃饭的地方，含糊不得。情势如此，若她执意不道歉，反而显得她小心眼，落入下风。
　　眼珠转了转，林妙妙很快有了厉害计较。
　　为了挽回在同事间的形象，林妙妙压下满肚子不快，强迫自己，勉强挤出愧疚的神色，小小声地说：“谢腰，刚刚不好意思，你就别往心里去了吧。”
　　说完就等着谢腰的回应好就势揭过这件事。

　　谢腰却在想，靠萧绎取胜其实胜之不武。
　　她还是要靠自己的努力让方案不断进步！

　　谢腰根本就没听她在说什么，起身走回工位，继续去改进自己的方案了。
　　同事看她的眼神愈发不一样了。
　　谢腰以前天天以嫁豪门为目标，根本懒得参加比稿会。
　　最近不知怎么了，突然比以前努力、谦逊多了。难道说今天的方案才是她的真实水平？
　　他们以前是不是小瞧她了啊。

　　众人纷纷散开，其中嘲笑过她的人，面色讪讪，连咖啡都没好意思拿。
　　一时间人群散开，只余脸上无光的林妙妙一个人，突兀地站在那里。

　　林妙妙咬咬唇，谢腰越是这样云淡风轻去努力，越显得她相形见绌，小家子气。她小心经营了这么久的女神形象都有裂痕了，她恨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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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The?double?life?of?Alfred?Bloggs是新概念三的一篇课文，简直是我童年阴影。讲得是白领老公其实失业了，每天去工地上搬砖。然后早上出发的时候换上衬衫西裤，去工地换工装，晚上回来前再换回早上的衣服。因此他的妻子完全不知道他变成蓝领，工资还翻倍啦！
妈惹，我那段时间天天问我妈妈，妈妈妈妈你是不是失业了，在搬砖养家啊！
我妈：我看你是缺少社会主义的毒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