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仲子》醉中吟

9、越女素心剑

　　晓芙在昆仑山庄闲居半月有余，她的心里也日渐焦急。临行前师父的话言犹在耳，如今身陷囹圄，一方面担忧自己的命运，另一方面也怕师父找不到自己着急。
　　算起来师父老人家她年纪也不小了，平日里师父对自己颇为看重，有意将自己作为掌门人选培养，自己可倒好，一下山就丢了越女剑。
　　晓芙心里虽暂时苦恼，到底性格本来乐观，这一日便携了紫锦丫头去往亭子里解暑。
　　紫锦是个笨丫头，功夫倒是有几分的，人长的普普通通，说是派来侍候她的，晓芙心里也知道是来监视她的。
　　两人前脚后脚到了亭子里，好容易刚坐下，紧接着来了一红衫女子。这女子手持长剑，脸如白玉，头上束了条金灿灿的头带，额头微微见汗，更显艳若桃李，。她一笑，明媚娇俏。只听她道，“这个姐姐我不曾见过，你是谁？”
　　纪晓芙心想，她怕不是蒋涛之女蒋星竹。“你可是蒋家妹子？我姓纪。”“原来是纪姐姐，我可听你说过你哩”，她将纪晓芙上上下下打量一番，“你生的甚美，怪不得王二叔要将你送…”，话没说完她也觉不妥，吐了吐舌头，突然她一拍脑门，“呀，我忘了，我爹要我去见他呢，你可别说你见过我。”她神秘兮兮的，说完她风一阵似的走了。
　　晓芙看到她转身时衣袖中掉落了一方锦帕，却也不声张，对紫锦吩咐道，“天冷了，你回房帮我取来我的淡绿褙子来。”紫锦不疑有他，低声应了。待紫锦离去，晓芙拾起那一方帕子，双目便被牢牢吸引住了，那帕子上是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越女素心经几个字赫然在帕子的最右端开篇处，原来是越女剑心法！
　　越女心经本来是峨嵋派传世绝学，早已失传，师父倒是有残本在手，素日里宝贝着，并不让晓芙他们见到，她也只是在师父的口述下挣扎着练到了第二层，不想今日在昆仑山庄见到。有了这份秘籍，再有越女剑在手，打出昆仑山庄大有希望。只是蒋星竹稍晚时定会来寻这帕子，晓芙一面思索如何应付蒋星竹，一面将秘籍塞入前襟的内袋里，终于露出了这些天难得的会心一笑。
　　晚上，晓芙打发了紫锦，仔细地拿香胰子净了手。她放下织云锦质地的银红床帏，从前襟里小心翼翼地掏出那块月色锦帕，哎呀，自己又急又笨，忘了点根蜡烛，黑灯瞎火地自己也没长红外眼呀。她将锦帕又塞回去，拿了小几上的烛台，又找了火折子，偷摸着点亮了坐回床上去。展开帕子，那上面语言较之师太口传更为艰深晦涩，晓芙细细研读仍不得要领。
　　其道甚微而易，其意甚幽而深。道有门户，亦有阴阳。开门闭户，阴衰阳兴。凡手战之道，内实精神，外示安仪。见之似好妇，夺之似惧虎。布形候气，与神俱往。杳之若日，偏如腾兔，追形逐影，光若仿佛，呼吸往来，不及法禁，纵横逆顺，直复不闻。斯道者，一人当百，百人当万……
　　早前听闻师姐妹八卦，越女剑心经高深莫测，一人难以参透。应当男女双修，且这剑法的男女二人倘若不是情侣，则许多精妙之处实在难以领会；相互间心灵不能沟通，则联剑之际是朋友则太过客气，是尊长小辈则不免照拂仰赖；如属夫妻同使，妙则妙矣，可是其中脉脉含情、盈盈娇羞、若即若离、患得患失诸般心情却又差了一层。当时只觉得颇为荒谬。如今研读这心法，实在难以领略奥妙。纪晓芙素日里尚觉自己聪颖，如今秘籍在手不得其法也只得望洋兴叹。难道真得让她找个男的一起练功？
　　一日之间，心思波折反复，长夜难眠，晓芙披了白色外衫，未束长发，推门去了昆仑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