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四张麻将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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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和他们组队，否则你会后悔。”伊萨克说道，“一辈子。”
莫名其妙的。
我还想问他，他见我不认同，刷地站了起来，然后出门。
没几分钟我听到两人开门，开门前一刻好像还在说着什么。
伊萨克开门进来，一起来竟然是加西亚。
我喉头有些发干。
这算什么意思？不能改变我的主意，事后找“家长”？
两人却没马上为了那件事开口，反是加西亚说道，：“今天忙了一天了，都没说几句话。你今天过得怎么样？”
我们各自有自己的生活，进入中学后反不像保育学校时天天黏在一起了。忙的时候说不上话也很正常。
我说道：“还好，你有事忙没必要特地下来。”
伊萨克打断我们俩，“行了，不要再兜圈子了，直接说吧。”
加西亚点头看向我，“辩论赛我们一组吧。”
我有些惊讶。
“不好吗？”他反问我。
“不是，”我只是觉得奇怪，“你白天不是已经和周源清一组了吗？”
“退队了。”他没犹豫道。
“退队？”那么草率。
之前我们没讨论过一起组队的事，因为我们有各自的圈子，这也是一种互相尊重。当然我知道，如果我真的组队有困难去找他抱大腿，加西亚也是会同意的。但那就不是我了。
“你应该是要争第一吧？”我一点也不嫉妒，在我看来加西亚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强强联手，周·源清他们才应该是你实力相当的队友。”
“陆不行吗？”加西亚说道，“我们比旁人都默契，一定会表现得很不错。”
“这不一样……”本来是个夺冠热门，和我就是扶贫现场了。
“哪里不一样了？陆也很优秀，只是你自己从来没意识到而已。”加西亚对我笑了笑。
“可是拆队，你的队友怎么办？”我问道。
“嗯，他们不会愁队友的。”加西亚道。
“可……总不见得就我们两个一组吧？”
伊萨克轻咳两声：“还有我呢。”
“你也退队？”
我一时明白过来了，这两人闹了半天就是为了让我和贝利娅退队。
真是哭笑不得。
“这又何必呢。”我也和他们挑明了，“大家都各有队伍的。”
伊萨克生气道：“还不是为了把你拉出泥潭。”
“没那么夸张吧？”
“你都已经被女色所惑了。”
我被他说得一句脸都红了。
“真喜欢贝利娅？”
问话的是加西亚。
我心想怎么连他都来兴师问罪了。
“没有，你们真的好无聊啊。”我狡辩道。
加西亚重复道：“真的是她吗？”
“我没……”
“是她来找你的吧？”
我默了一下，然后把刚才的事情发展都交待了一遍。
说完后，伊萨克急吼吼道：“就凭这？你也太好骗了些吧？其实……”
加西亚问我：“你还是不想退？”
我没说话。
他像是要开口说什么，最后还是压了下来。
“加西亚，你有什么事要说？”我问道。
他摇了摇头，忽然改变了态度，对我笑了笑，“没事，既然你这样决定，那好吧。”
我也松了一口气，我知道他总是向着我的，真怕和他意见想左。也冲他笑了起来。
伊萨克在旁边焦急道：“你就这样变节了？你就这么放他……”
加西亚道：“不过是一次比赛，又能怎么了？陆也不是生活在无菌室里的。”
“你明知道不是这个说法！”
“陆，会有自己的判断的。”加西亚最后断言道。
伊萨克不说话了。
加西亚按住了我的肩头，鼓励道：“陆，想做什么就去做吧，让他们来培训你的能力也不是件吃亏的事。”
我总觉得他们两个态度奇奇怪怪的，但是加西亚这么说，我还是愣愣的点头了。
也就是这一瞬间，我的视线切换到了另一幅光景。
像是今天傍晚的时候，男生们陆续下课回到扁桃体庭院。
有一个美丽珊瑚红编发的少女穿过灌木丛，她脚步缓缓，小心翼翼像怕突然的冒失扰了眼前的人。
她带着近乎虔诚的笑，却又有种甜腻的、轻佻的漫不经心。
轻启唇瓣，说着什么。
随着她笑意加深，终于说出了触怒此人心灵的话。
“……如果选我……就给你奖励”
“滚！”
我听到了加西亚震怒的声音，冷若冰霜，我竟然是看到了加西亚的视角吗？
“——陆。”
现实中加西亚叫我，“陆，你又走神了，听到我叫你了吗？”
他蹙起秀气的眉头。
“我听到了，耳朵都要聋了。”我抱怨道，实则想忘掉刚才看到的共情。
加西亚拍了拍我脑袋，“你没事就好，等空下来了我来找你。好了，现在早点休息吧。”
伊萨克在旁边重重地叹了一声气，谁都不想理。
接下来就是紧张的期中准备阶段。
我们小队的名字最终确定为“暴风雨”。
初赛的题目很简单，只是从我们上半学期学的课程知识中抽选几个议题。
比如“雾里看花”，“分数与音乐”，“行星之外”，这些题目既能从哲学论起，又可以从专门的学科知识解读。也是一种串联上半学期所学的教育方法，在这样的辩论中，因要阐述问题，学生们被迫要去全面了解论题所涉及的方方面面的知识，又是一个自我归纳总结的过程，最后在找到了大量例证后，还要进行拣选最佳的切入点。可以说在这个过程中是个“聚合—发散—再聚合”的思维模式。
这样的考核方法比起传统的卷面考核更要求学生去主动掌握知识，而不是在书上圈划猜题，同样这也是对思维能力的锻炼。唯一的缺点是对能力要求很高，也就是加德纳学院的学生才能办的起来这样的辩论赛。
我们小队的初赛题抽中的是“光是否由七种颜色组成”，“鸡兔同笼”等四个课内知识，题目确实很活，既可以从物理、数学等学科方法出发，也可以进行哲学引申。
随机对上的都是其他学院的一年级学生，对于我们这些课内知识掌握扎实的九班学生开始，几乎不费劲地就出了线。
“暴风雨”的四人互相击掌欢呼。
过关了！初步目标达成。
也难怪狄尔泰先生说表现不好回去要遭殃，现在看起来，初赛出线真的不是一件很难的事，用到的都是课本知识，只要知识掌握到位再加一点自己的理解就能轻松过关。
我们这一组空了下来，考场中其他的各组还在辩论之中。
值得一说的是，我们初赛的会场是个可供千人的大会堂，用一间间小圆玻璃房隔开作为每组辩论的小会场。
玻璃是双向电气玻璃，从外我们路过能看到里面的情况，而里面的人看到的却是幻影观众。没有教师打分，初赛阶段全靠智能系统进行打分，对各选手提及的知识点判断后加分或扣分。
教师也会远程监视这一百三十多支队伍的初赛情况，因初赛阶段的题目都是较为基础的书本知识，所以打分主要靠智能系统。这一阶段很少会出现惊艳的论点和表现，当然，教师在监视考场的时候偶尔看到亮点时也会为该场选手额外加分。
我去查看了现在的排名情况，出乎意料，暴风雨居然暂居第一。
“怎么可能？”我难以置信地看着电子屏。
勒森巴过来勾肩搭背，“哦，那很正常啊，因为还有三分之二没比完呢，我们只能说超常顺利。”
贝利娅道：“别这样说，大家都发挥得不错。”
勒森巴哼了声，“说实话而已，总不见的真当这学校没人了吧。”
我问道：“照你看，我们前面还能出线多少？”
也就是说话的时候，排名又有了变化，我们瞬间变成了第二名。
大家一时都默不作声。
勒森巴道：“被超下去是肯定的，还有很多强队还在比赛呢。下去个十几名也很正常。”
我问：“出线没问题吧？”
“那当然是没问题的。”
我道：“那还怕什么。”
勒森巴一拳打在我肩上，笑骂：“我们的队伍里就是有这么个不求上进的队友。”
吉密魑打个圆场：“小组出线了，第一名和第三十二名也没区别啦。”
也就由我们三个男生插科打诨的时候，贝利娅朝一组正在自由辩论的圆形小会场看去。
玻璃半圆形小会场前挤着不少一年新生在观战，我们四个闲人也过去找了个地方往里面看。
正反两方的八位选手中我一眼就认出了加西亚——亮金色的脑袋，微微蹙起的眉头，专注的神态更有种可忽视其精致面容的气质。
我听见周围的女生细碎的笑声，和同伴低头私语那样鲜活的娇羞。
“不妙啊。”
回头听勒森巴说道。
他叉着手，“我们的小王子抽签运气可不怎么好。”
我看了看这一场比赛双方，不由也皱起眉头。和加西亚对上的是我们同班的另一支队伍——阿卡目等四人，也是个夺冠热门。
比起加西亚这一边，温文尔雅的周·源清，内向而羞涩时不时偷瞥加西亚的水夜·丽子，大大咧咧口无遮拦的尼克·弗兰，阿卡目这边的四个男生一看就有很强的攻击性。
“提前半决赛了。”勒森巴说道，“至少是提前八强吧。”
初赛时的对战都是随机的，也就是说两支很强的队伍会有几率在一开始就对上。
“怕什么，反正是积分制。”吉密魑说道，“就算一场输掉了，对他们两支队伍来说都不会有什么影响。”
可……怎么看都像是阿卡目队来的有气势一些，四个精明、能说会道又从不退让的男生，怎么看也更让人信服一点。
“呵，这又不是菜场大妈吵架。”勒森巴说道，“在我们学院的准入标准中有一个条件‘人格指数’。”
“人格指数？”
“就是看一个人各方面人格成长的程度，并不是装出一副精明能干样子的人就有什么出息。”勒森巴鄙夷地看着阿卡目那边四人，“在我看来他们就像是看上去很厉害的，铜墙铁壁挡在人面前的，四张麻将牌。”
吉密魑笑了出来，指了指他，“你这嘴，太毒了，还好阿卡目他们在里面没听到，否则真是要输了比赛还吐血。”
事实上确是如此，人不能仅看外表，在进入自由辩论环节后，加西亚这方刚才看上去还羞涩内向的三辩女生，开始对对方展开了攻势，虽然我们在玻璃窗外无法听到内容，但从表情和肢体语言就能看得出，她有理有据，层层推进；而周·源清也让我开了眼界，平时只以为他是个老好人，把班级里事摆摆平的和事佬，在辩论场上也变得词锋锐利、反应敏捷，虽犹见其态度谦和。
【真正厉害的人都是春风化雨的。】
我想起了男校医的话。
“哈哈，四张麻将牌没话说了吧！”勒森巴指着里面，嘲笑道。
这也是我头一次见到加西亚与人辩论时的样子，他提问的风格睿智沉重，却又不失激情。
几乎所有人都在围观这一组的情况，每轮到加西亚发言时，总有小女生面红心跳地兴奋起来。
“我敢说老师们也都在看这组。都是新生幼崽，大多数组连规则都弄不清呢，有什么观赏性。”勒森巴无聊地瞥了那些女生一眼，“真无趣。”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不知不觉已经站到玻璃窗前第一排的贝利娅。
她专注看着加西亚的样子不由让我心底一抽。
那样的专注，那样的渴求，嘴唇似乎在嗫嚅什么。
我听到她说的是：
我们渴求的光明小王子啊。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四张麻将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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