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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役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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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长。”
“又是年级大会了。”
我和乔凡尼带队入场。
每年的第一学期期末时都会开年级大会,而由于我的能力,我很早就知道了这个大会的意义——洗脑。
八班和九班离得很近,我和加西亚又眼神相触,都明白对方的意思,会后再见。
我们是同谋者,每一次洗脑之后都会重新比对一遍记忆,然后知道真相。
“啊,你们又和好了?”乔凡尼道。
我很奇怪:“我们什么时候不好了?”
“额,不是他和低年级那个男生走得近,然后人家都说你吃醋了……”乔凡尼瞅着我的眼神不敢说,勉强掩饰道:“哈哈哈,就那个写我们是欢喜冤家的论坛。”
我瞪他:“你很八卦嘛。”
“兴趣,哈哈哈,也不是兴趣,我听人家说的。”他干笑。
我摊手:“拿来。”
“啊?”
“论坛地址发给我。”
乔凡尼木木地点头:“想不到你竟有看自己同人文的强大心理。”
“……”老子待会儿就顺手往学生处举报了它。“呵呵,难道你没看自己的贴?”
“滚!”乔凡尼羞愤了:“那群人真是没眼光,凭什么加陆加在前,陆乔陆在前。”
我很迷茫:“你说的什么外星语?”
他捂住脸:“哦,老陆,你不需要知道。”
……我怎么成老陆了?
第一学期期末修改的记忆主要是针对感冒没恢复的学生。
其实我和加西亚都已经猜测到这些没熬过感冒的学生都已经被处理了。
连存在过的痕迹都被抹去。
但在整理今年份的记忆时我“啊”了一声。
“怎么了?”加西亚关切地问:“殷程睿这个人,你认识?”
“是我上一年的辩论赛对手,你也认识?”
“他是美院的尖子生,性格也不讨厌。”能让加西亚说不讨厌,翻译一下,就是很好,“你跟他不止这些渊源吧,看你表情不对。”
是的,他是最了解我的人了,什么都瞒不过他。
随后我告诉他,我和殷程睿在病房中的相处,成为了朋友。
“我早该想到,我们是最早一批,可到了现在都没见到他康复回来。”我说道。
“想去做什么就去吧。”加西亚说道:“你想和他道别,想知道他的去处,那就趁现在,再努力一下。”
“说什么呢,我们已经不是孩子了。”
想起我们还是小孩的时候,都是让人头疼的小孩,外面乖巧可人,内心想法不少。在冒险做坏事的方面,我和加西亚从买想法一致,一个有了坏主意另一个不会去反对,而是觉得棒极了,一拍即合。故此小时候没少冒险。
可现在我们已不是小孩了,当时的冒险,现在想来,有多少是因为师长的纵容和保护。在这里,已经没有人这样纵容我们了,我们必须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想去就去,不要给自己留遗憾。”加西亚说道:“我知道你每年都想去追查那些除名者的下落,那不如就现在。”
“太冒险了,而且说不定已经处理掉了。”
“那也有可能没被处理掉,去看看吗?”
我没声响。
“不用担心牵连我,陆,我从来都是支持你的想法的。”
他冰蓝色的瞳透出宽容和理解,我这才意识到,其实一直以来不只是我在纵容他对我的坏脾气,他也在纵容我的各种想法。
人生中有一个人懂我若此。
“那好吧。”我和加西亚在一起时,似乎又回到了过去,又回到了童年,我故意搭架子:“那我们一起去,悄悄去,一有不对首先走人,你可不要给我惹麻烦。”
“谁给谁惹麻烦还不知道呢。”
我们到校医院后门,并非睿智得就知道后门会发生什么,而是按照常理,有什么不能给学生们看的,也不会放在大门前上演。
互相商议一旦被发现怎么串词——由我说我胃疼痉挛,这是最无法辩驳的,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小胃病。只要说胃疼,医生的眼睛又不是透视眼,很难一眼说病人是真病还是装病。不像发烧之类的,至少要有热度。
在我的心理学新知识完善这一说法下,更显得理直气壮:胃疼是每个人都能疼的,实在不行就说是心因性的,对学生而言就是压力太大,心理对生理造成影响——不是主观装病,而是确确实实潜意识造成了许多莫名其妙的病。
潜意识甚至能让人觉得自己在被烫伤,在没有外力的作用下,自己长出水泡,何况就一个表面看不出的胃病。
“哦,好,到时候查出没病,你也可以说自己是神经病。”加西亚说道,我怀疑他绝对是故意的。
“是神经症!神经官能症,心理障碍之类的。”我抗议道。
我发现他竟然在憋笑,果然是故意的。
“不对,为什么是我装病?”
加西亚理所应当道:“难道要我装?像吗?”
我装就很像吗!
翻了个白眼,我们俩往后门走,我突然想到:“就算生病来看病的,谁往后门走啊?”
加西亚不耐烦道:“就说迷路了。”
“……”每年至少来躺一回,来了五年来还迷路,谁信啊。
不过这会儿也不是争论这个的时候。
后门并没有停什么车,也鲜少工作人员走过。唯有一次看到一工作人员乘电梯下去。
“听说医院的地下一般是太平间?”我说。
“太平间是什么?”
“放死人尸体的地方。”
“咦,我们校医院都是学生,哪来的死人?”加西亚不经意地说道。
突然我们俩都反应过来了。
加西亚道:“会不会所有被除名的孩子都关在哪儿?”
我也觉得极有可能。
但电梯是需要门卡的。
“就算没门卡,这里到处都是监视。”这样一说我们都丧气了。
以前在保育学校能那么可着劲儿地闯祸,说穿了都是因为老校长的纵容,否则我们两个孩子策划再严密也逃不过监控。
我们现在这时代的监控已经不是暴露的摄像头,让人一抬头就知道有监控,而是在建筑设计之初就隐蔽在内,你根本不知道哪一个灯珠,哪一块外墙缝隙有着监控。
且分辨体系也不再是简单的人脸识别,而是整体骨骼形体的识别,所以对现代人来说,仅仅戴个帽子口罩来避监控毫无用处。
正烦躁间,一只壁虎人从我们头上爬过,都被吓了一跳,加西亚应激反应之下直接捡起石块去砸:“畜牲!”
这是许多应激的反应,就跟当初遭遇刺激伊萨克和鹿铃是哭泣一样,这些反应与道德、与教养无关,而是一定程度上保护我们心灵的一种内置机制。
他骂过一声之后,还不断拿石块去砸,或许是见过人变兽的过程,我心里已经有了转变,也或许我已经隐约明白了兽人是什么,我拦住了他:“行了行了,你这样倒像是和谁置气一样。”
“你不知道,那些东西每天每夜的都在盯着我看。上课下课,偶一回头,就发现它们在窗外看我;清早起来拉开窗帘,也是见到这东西鬼鬼祟祟爬过。”他压抑着怒气,正常人遇到这样的监视,早就精神崩溃了。
我倒不知道他遭遇了这些,真的是互相冷战太久,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他竟遭遇了这些吗?
有些后悔,如果不是刻意疏远,我们互相有问题时都会一起解决的。就算我解决不了,也不至于让他一个人面对。
我也碰上过乍一回头,就看到那冰冷的眼珠在看着自己的场景,也觉得浑身不适。然而次数并没那么多,我便也只为那些东西是在做室外清洁偶然爬过处理。
加西亚看我表情沉寂下来倒是奇怪了,“喂,你怎么了?”
“对不起。”
“这是做什么?”
“下次再遇到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哪怕我不能替你做任何事。”我说道:“对不起,我应该多关心你一些……”
“是你欠我的。”这么说着,他表情却舒展开来了,“你欠我的可多了,那就……慢慢还吧。”
“嗯。”
“这么听话啊?”他过来捏我的脸。
“放手!都多大的人了!”
“看你平时装得一本正经的,未来的卫国者。”他笑说:“反正不管多大,你都是我的猪。”
“你才是猪!”
我拍开他的手,忽然我们同时想到。
——我们无法动手的地方,对于兽人来说却是轻而易举的角度。
而加西亚的能力是“役使”,也即是让对方以他为王者来服侍。
和曾经史上有过的类似能力不同,虽然同样是让受者去做事,其他的类似能力的原理大多类似于“催眠”,即下指令,比如集体跳崖,他们就会一起跳;加西亚的能力表面看上去是这样的,但对方依旧有一定程度的自由意志,只是在心底认定他为王者而进行服侍。
简单说就是,如果要去完成一个指令,两者能力看上去是相同的;但要完成一个任务,“催眠”是要能力者自己下达一个个指令最终达到目的,而加西亚的“役使”只要颁布了任务,受者就会用自我意志去达成这个目的。
“我只对动物做过这些,还没试过兽人。”他有些害怕,但看上去更像是兴奋。
“兽人”这个词中带走“人”,即使不是主动将能力对人类使用,只是对兽人使用的话,也是一种隐秘的刺激。
和所有异能一样,都是通过某种想象或思想构建成异能的基础。他的能力的机制是对生物的脑电波进行控制。
“要么试试看?”加西亚有些不确定。
但他似乎也有好奇,还不待我阻拦,他已经控制了那壁虎人回来,我惊讶地发现那有着两栖动物冰冷眸珠的生物此刻像是一只小猫一样柔顺地拜服于加西亚面前的地上。
随之而来,是地里也钻出了鼠人、虫人等等,像是那天他展示能力时的“百鸟朝凤”,只不过现在来朝见的是附近的兽人。
“我的老天。”我惊讶不已。
加西亚得意地对我笑着。
“天呢,附近所有的兽人别都过来了吧。”我惊叹道。
“还不至于,控制高等动物的脑电波不是那么容易,我现在只能作用于附近5、6米半径的场吧。”他说。
那也很惊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