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在九零》惹眼

57、第 57 章

　　转眼到了年尾。

　　职场人不像学生党，有漫长的寒暑假，直到大年三十这天，明蔷薇才开启她为期七天的春节假。

　　好在有谢恂等她一起回家，归家路漫漫，亦不寂寞。

　　飞机落地，明蔷薇打开手机，一眼就看到明医生发来的微信。

　　“我爸已经到接机口等我们了。”她笑着挽住谢恂的胳膊。

　　将近一年未见家人，明蔷薇兴奋地连行李都忘了拿，还是谢恂心细，拖着两人的箱子紧跟在她身后。

　　“薇薇！”

　　“爸！”

　　明蔷薇飞奔到明医生面前，一头撞进他怀里，撒娇道：“爸，我好想你和妈妈啊。”

　　明医生也高兴地默默她的脑袋，才看到跟在后面的谢恂，热情招呼道：“谢恂，这回真是麻烦你了。要不是为了等薇薇，你早就可以放假回家。”

　　“明叔，不麻烦。”谢恂微笑地摇头，“我现在在医院实习，本来也没几天假期。”

　　明医生还想说什么，注意到两人悄悄牵上的手，眉梢一扬，笑道：“你跟我们一起走吧，我送你回家先。薇薇，你说呢？”

　　“好呀。”明蔷薇脱口而出，她当然愿意和谢恂多待一会儿。

　　明医生见状，若有所思，接过谢恂手里明蔷薇的粉色行李箱，说：“薇薇，你看看你懒成什么样子，连行李都要麻烦谢恂拿。”

　　“没关系，明叔，蔷薇是女孩子，我帮她拿是应该的。”谢恂笑得山明水净。

　　明蔷薇悄悄对他比划了个大拇指。

　　明医生瞟了自家女儿一眼，后者赶紧低下头，假装认真数地上的瓷砖。

　　明医生挑挑眉，道：“幸好谢恂跟你在同一个城市，互相有个照应，要不以你的自理能力，我还真不放心你一个人留在帝京。”

　　闻言，明蔷薇下意识去寻找谢恂的身影，不料他也正看着自己。两人目光对上，皆是一愣，随即相视一笑。

　　明医生把两人之间的互动都看在眼里，心里如明镜一般，却不揭穿，只道：“快走吧，大家都等着你呢。”

　　三人来到明医生的车边上，放好行李，明蔷薇正准备开车门，就见谢恂已抢先一步拉开车门，把手护在门框上，示意她进去。

　　明蔷薇冲他笑了笑，正想进去，就听自家老爸幽幽道：“薇薇，你不坐副驾驶吗？你以前不是最喜欢坐前面，说是方便看风景。”

　　她动作一僵，和谢恂对视一眼，干笑着解释：“我是想着，我俩都坐前面，把谢恂一个人扔后面不大好吧？”

　　“哦。”明医生拉长尾音，目光从两人脸上扫过，微微一笑：“既然这样，你就坐后面好了。”

　　明蔷薇轻轻松了口气。

　　“对了，谢恂你今年怎么没回外婆或爷爷家过年？”明医生开着车道。

　　谢恂：“爷爷今年到国外的叔叔家过年，外婆家在搞装修，不方便住，所以就没让我们回去。”

　　“那今年就你跟你爸妈一起过年？”

　　谢恂：“对。不过我妈今晚值班，我爸也在外地，要后天才能回来。”

　　“那你岂不是一个人过年？”明蔷薇瞪大眼睛，急切地问。

　　谢恂笑了笑，表示默认。

　　她看了明医生一眼，靠近他耳边悄声道：“要不然我跟我爸说声，今晚你到我家吃年夜饭好了。”

　　不等谢恂回答，明医生开口：“谢恂，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就来我们家过除夕怎么样？”

　　明蔷薇内心狂喜，努力压抑上扬的嘴角，赶紧去看谢恂的反应。

　　谢恂神情平静如常：“那就麻烦明叔和袁阿姨了。”

　　明蔷薇悄悄捏住谢恂的手，用指尖在他掌心轻轻画圈。后者不动声色，反手与她十指相扣。

　　“到了，下车吧。”明医生停好车，回头对两人说。

　　明蔷薇想松开手，不想谢恂却仍紧握她的手不放。她一愣，捏着嗓子低声道：“放手啊。”

　　再不放手，老爸就该怀疑了。

　　谢恂挑挑眉，终于在明医生回头之前松开手。

　　袁莉莉早得到丈夫消息，谢恂要来家里吃年夜饭，见到他跟见到亲儿子一样，拉着他嘘寒问暖，倒是把明蔷薇冷落到一边。

　　“妈，我要怀疑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了。”明蔷薇嘟起嘴，佯装吃醋。

　　“你这孩子，我好久没见到谢恂了，多问几句还不行？”袁莉莉嘴上归抱怨，手里却很诚实地把洗好的车厘子递给她，“刚买的智利车厘子，你俩一起吃。”

　　明蔷薇欢呼一声，接过车厘子，喜滋滋道：“我就知道妈妈最好了。”

　　她先把一颗车厘子送进嘴里，又自然而然捻起一颗递到谢恂面前：“你尝尝，特别甜。”

　　谢恂低下头，就着她的手直接把车厘子含进嘴里。

　　温软的唇擦过指尖，明蔷薇脑袋一懵，片刻才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急忙忙缩回手，下意识去看自家家长的反应。

　　她猝不及防撞上袁莉莉的视线，心跳在瞬间停止，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不知该怎么开口，就听袁莉莉笑眯眯地问谢恂：“好吃吗？”

　　谢恂勾起嘴角，眼睛定定看着明蔷薇，说：“嗯，很甜。”

　　“薇薇，你脸怎么这么红？”袁莉莉奇道，把手探向她额头，“不会是发烧了吧？”

　　“没、没有，就是有点热而已。”明蔷薇尴尬地避开，转移话题，“可以吃饭了吗？我要饿死了。”

　　“吃吃吃，就知道吃。去洗个手，帮忙分下餐具。”

　　“遵命！”

　　年夜饭结束，谢恂挽起袖子，要帮忙清洗餐具，被袁莉莉阻止：“你是客人，怎么能让你做呢？”

　　说着，还看了自家女儿一眼，补充道：“你真懂事，不像薇薇，多大的人了，也不知道主动帮家里做点什么。”

　　“妈！”明蔷薇大声喊冤，“我也没说不帮忙啊。”

　　“行，那今天的碗就由你来洗。”

　　明蔷薇撸起袖子，放出豪言壮志：“我来就我来。我要让你们看看，我也很勤劳的。”

　　谢恂：“我来帮你。”

　　袁莉莉想说什么，被明医生拉住袖子。

　　“你刚刚干嘛不让我说话？谢恂是客人，怎么能让客人洗碗呢？显得我们家多不懂礼数。”出了厨房，袁莉莉忍不住悄声责问丈夫。

　　明医生神秘兮兮地反问：“你难道看不出来？”

　　“看出来什么？”袁莉莉一头雾水。

　　明医生指了指厨房：“这俩人有情况。”

　　“什么情况……等等，你是说，薇薇和谢恂他们……”袁莉莉提高音量。

　　“嘘，小声点，别吓着孩子们。”明医生赶紧捂住她的嘴。

　　袁莉莉瞪丈夫：“是你吓我才对。不对啊，他们什么时候……这样的，都没听薇薇说过。”

　　明医生嘱咐她：“薇薇现在还不知道我们知道这事，你别说漏嘴啊。”

　　袁莉莉登时不高兴了，唠叨道：“这孩子，谈恋爱就谈恋爱，又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还瞒着我们。”

　　明医生拍拍她的肩膀：“行啦，孩子们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处理，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

　　厨房里，明蔷薇还在找洗碗用的手套，谢恂已经先行一步将手套递给她。

　　“你怎么知道我妈把手套放哪里？”明蔷薇震惊。

　　谢恂但笑不语，只帮忙收拾桌子。

　　“哎呀！”她一滑，盘子眼见就要摔落在地，好在谢恂眼疾手快，及时稳住。

　　“不然还是我来。”谢恂语气温柔，却有种不容置疑的意味。

　　明蔷薇吐吐舌头，乖乖把手套脱下给他。

　　谢恂的动作很是干净利落，很快厨房就被他一点一点收拾干净，明蔷薇本想在旁边给他帮忙打下手的，愣是插不进手。

　　客厅电视里正播放着春晚，这是明家除夕夜的固定节目，明蔷薇没什么兴趣，宁愿在厨房看谢恂洗碗。

　　“我们等会儿再出去吧。”见他准备脱下手套，明蔷薇附在他耳边悄声道。

　　谢恂挑挑眉，没问为什么，只点了下头。

　　明蔷薇双手环住他的腰，把头靠在他肩上，小声说：“真希望时间停在这一刻。”

　　谢恂安静地将她拥在怀里。

　　窗外有人在放烟花，明明灭灭的火光中，她脑海中浮现这么一幅画面。

　　她和谢恂成了家，下班后，两人一起在厨房里忙碌，谢恂负责做菜，她在旁边打下手……

　　“薇薇，你们还没洗好吗？”不知过了多久，袁莉莉的声音把她从幻梦中惊醒。

　　“马、马上就好。”她慌慌张张应了句，赶紧直起身子。

　　谢恂的双臂却紧紧箍住她的肩膀，在她震惊的目光中，垂下头，轻轻在她唇上印下一吻。

　　明蔷薇火急火燎冲进卫生间，随后，谢恂优哉游哉地从厨房走出。

　　“谢恂过来坐，一起看电视。”袁莉莉笑着拍了拍旁边的沙发。

　　谢恂微笑：“好。”

　　“奇怪，薇薇怎么还没出来？”等一则小品播完，袁莉莉还不见女儿从卫生间出来，走过去敲门，“薇薇，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边上厕所边看手机，容易得痔疮。”

　　下一秒，卫生间门被从里面打开，露出明蔷薇又羞又急的脸：“妈，我又不是在……咳那个啥。”

　　“那你在里面待那么久干嘛？快出来看春晚。”袁莉莉不理解。

　　明蔷薇走到谢恂边上坐下，狠狠瞪了他一眼。

　　谢恂哑然失笑，拿起手机。

　　感觉到手机振动，明蔷薇拿起一看，是谢恂发来的信息：“抱歉。”

　　明蔷薇不由想起方才在厨房的一幕，脸上一烫，回复：“哼！”

　　谢恂：“要怎么样才原谅我？”

　　明蔷薇：“看你表现喽。”

　　两人低头看手机的模样没有瞒过明医生的眼睛，他故意打了个哈欠，说：“这几年的春晚是越来越无聊了，这都是什么节目啊，乱七八糟的看不懂。”

　　明蔷薇趁机附和：“是啊是啊，我也觉得没意思。爸，那我能申请出门逛逛吗？”

　　明医生微笑：“去吧，不要玩太迟。”

　　明蔷薇欢呼一声，给谢恂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一起走。

　　“你就放心让他们出去啊。”等孩子们离开后，袁莉莉斜了丈夫一眼。

　　明医生搂住她的肩膀，笑道：“因为对方是谢恂，我才放心。”

　　“也是。”袁莉莉想了想，也释怀了，“如果谢恂真能成为我的女婿，那咱们赚到了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