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赖锅不想说话》明目饮

45、第 45 章

　　有些人意识到事实的时间比我预想的要早。
　　比如八岐大蛇，比如茨木童子，还比如，一目连。

　　茨木童子意识到所谓真相的时间是最早的，在大江山退治后，他曾经蹲了我很久，借着复仇的名义，三番两次跑到源氏，伤人无数后又全身而退。

　　这事我说过吧？
　　我记得我说过的。
　　听起来源氏非常没用，让一个茨木童子搅得天翻地覆还没有一点办法。

　　是做戏而已。

　　源氏家主生性谨慎多疑，一旦有感觉不对的地方，总会找办法弄明白。那么因为感觉不对，所以三番两次放走茨木童子也不是不可能的啊。

　　茨木童子脑子还是好使的。
　　至少我想让他看到的，他都深信不疑了。

　　至于八岐大蛇？
　　这个是要同一目连一起讲的，原本还有一个两面佛，不过他在黑晴明手下，又被白晴明封印，我现在见不到。

　　上次提了下八岐大蛇对神官和源氏的不同待遇，这次还是得提神官。

　　神官同这三个神都有关系。八岐大蛇是想要让神官改变信仰，成为他行走在人间的眼睛。一目连是神官曾经遇到过的一个神明，神官见证了他的消失和重现。而两面佛，这才是神官侍奉的神明。

　　八岐大蛇一直不明白，他为什么比不过一个两面佛。如果神官是看脸的话，他颜值比两面佛高多了。如果神官想要力量，怎么看他都比两面佛强的吧。

　　也别说神官对信仰如何坚定。
　　两面佛是个恶神，而神官曾经毫不避讳的说过：“我只能信奉恶神，善神的要求我做不到。”

　　我承认自己对人类不安好心，侍奉神明的原因仅仅是求得庇佑，我可以为恶，却不想为善。让我为非作歹可以，让我强装良善，嗤，无论对我，还是对被我救助的人来讲，都不是好事。

　　即使是被人叫做神官，我在普通人的眼中也不是什么令人尊敬的角色，他们只会恐惧。

　　所以八岐大蛇并不能理解，在我这样的人碰见一个更好的选择后，为什么会拒绝，甚至连犹豫都没有。

　　这其实很好理解的。
　　我无法掌控更大的力量前，我希望我得到力量的依仗是可以控制的，我不觉得八岐大蛇可以被我完全控制。

　　这也是我明知道一目连是善神，却还愿意亲近他的原因。只要我没有被他找到证据，我所有的恶名，在他看来，都有可能是被污蔑的。

　　一目连和两面佛都好骗。

　　一个因为我是他的信徒，对我不说非常好，但也是很好了，给我力量不说，还傻乎乎的。
　　我待在他身边的时候，经常看见他的两个头自己吵了起来，为各种事情。他一般不管我去干嘛，管我的时候，是因为自己在其他神明，特指在八岐大蛇面前丢了面子，直接神降到我面前，控诉八岐大蛇令神发指的行为。

　　“总之，那家伙坏的人尽皆知，你用用他的力量就成了，别被他骗了。”

　　他这方面倒是不傻，让自己的信徒占别神的便宜，只要信徒不跟别人跑了，他两个头都很赞同。

　　而这样的后果就是，他被八岐大蛇针对的特别惨。八岐大蛇在我这里没有突破口，把主意打到了他的身上，想让他松口。结果显而易见，两面佛硬生生的挺住了，到我死都没松口，连打着友好交流名义的见面会都没让我去。

　　可以说，我当时可以没有后顾之忧的用八岐大蛇的不洁之力，也是因为他在前面挡着。

　　而一目连？
　　这个在初次见面因为我身上被八岐大蛇自顾自套了一堆不洁之力，而将我错认为是八岐大蛇的神官的善神，着实让八岐大蛇高兴了一会。

　　不过他很快就高兴不起来了。

　　因为我否认了这一点。

　　“我信奉的那位是个恶神，而不是八岐大蛇这样的邪神。至于名字？”我笑了下，“那位不让我说。”

　　两面佛因为仇家太多，所以贴心的让我不必说他的名讳，原本还想将锅扣回八岐大蛇头上的，结果想了想，发现八岐大蛇仇家更多更厉害，也就让我直接否认了。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八岐大蛇身上会多一个标签。他养着一个不信奉他的神官，还被神官推出去做挡箭牌，尽心尽力这么多年，神官无动于衷。

　　一个虐恋情深文的女主戏份他是跑不掉了。
　　就算他愿意，我和两面佛都不愿意。

　　一目连是一个心地柔软的好神明，这点平安京的玩家和角色都知道。他是唯一一个在和玩家见面时就有30好感度的攻略人物，也是唯一一个在进入黑暗结局时，玩家不会担心被各种死的角色。他的线路里，黑暗结局是他消逝的情况比较多，最不好的是，神明与人，此生不见。让这么一个温吞的神明舍得黑化下死手的，真的太少了。

　　一个被人遗忘后，还因为想要庇佑人而堕妖的神明，心是有多么柔软，是所有人都可以知道的。

　　我碰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被人遗忘了，守在败落的神社里，看向人的眼神依旧温和。那时他还是神明，因为缺少信仰，离消失于天地也差不了多少时间了。

　　我同他之间的事，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都是一些琐事。不过相处模式很奇怪，毕竟在知道我不是好人的情况下，还想着让我走回好人路上的，也就他一个了。

　　“总觉得你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说。

　　“应该做个好人吗？”

　　他那时是摇了摇头的，“我想的是，你应当成为一个人，那样至少你会很好的活下去。”

　　他觉得我一直一个人，活的未免过于辛苦了点。我不知道他是知道了什么才说出这样的话的，但我不觉得他知道了我的本质。

　　因为不现实。
　　这是他无法理解的东西。
　　他能理解的只是我与人相比，更接近于肆意妄为的妖鬼，从而对人产生了隔阂。

　　成为人，而不是活成人类中妖鬼。
　　这是他对我的期许。
　　我给他的恶意，他近乎忍耐的，都承受了下去，非常没有体验感。

　　这可能是温柔的力量。
　　所以在某些特定的人面前，我总会用温柔包裹着欺骗，让他们心甘情愿的，承受欺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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