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赖锅不想说话》明目饮

33、第 33 章

　　“源氏族长无恶不作，绝非善类，然终不得好死。”

　　——源氏卷.秘.源赖光

　　我说过我不写逸事卷。
　　不写我的逸事卷。

　　我在写完自己的正传后，加了秘字，丢给了书翁，还有阴阳术的封禁。

　　之后我去找了八岐大蛇。

　　作为存活到现在，被关押在阴界间隙，没有源氏供奉前还能让他的传说流传，让人恐惧又不敢忘却。这样的邪神对逸事卷胡说八道的风格应该深有体会，值得借鉴。

　　“你想为谁写，源氏？”

　　“安倍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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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倍晴明，白狐之子，天资卓绝。其妻贺茂沙罗，死后，娶其女。”

　　——逸事卷.无名氏记

　　晴明死后，代表妖怪鼎盛时期的平安京也随之落幕。人鬼共存，群魔乱舞的平安京已经成了京都阴阳师记忆里的一个符号。

　　晴明复生之前，有关他的野史就已经满天飞了，最出名的就是这一个无名氏写下的东西。从各种字迹鉴定结果来看，无名氏写的时间正好是平安京时期，大阴阳师安倍晴明退治百鬼的时期。

　　土御门的阴阳师花大力气搞到了这份原件，原本是想收集与他们的祖先安倍晴明有关的事迹，还原真实的安倍晴明。

　　从众多阴阳师里不要脸面，用“我们只是想让安倍大人回归本家”“想有一个纪念安倍大人的事物”等诸多几乎是耍赖皮的借口，还有安倍晴明后人这面大旗，将这页原稿抢到了手里。每天都怀着虔诚的心理看一眼被各种阴阳术保护的严严实实的这页纸，土御门的阴阳师们都觉得离晴明大人更亲近了。

　　就算上面写他们的晴明大人娶了自己的女儿也忍了下来。

　　当然，他们现在不这么想了，在安倍晴明复生之后。

　　一群土御门的小崽子们一面爆发了私生饭看见粉的明星的狂热，一面又心虚的对上安倍晴明似笑非笑的模样。

　　花开院家的阴阳师当时气急了的诅咒灵验了：“土御门，你个×××，你们抢这个东西不怕晴明大人看到吗？？！！”

　　所有阴阳师们都坚信当时惊才艳艳的大阴阳师安倍晴明灵魂不灭，麻仓家的煞神破解胎中之迷折腾麻仓家的时候，这个坚信变成了确信。

　　现在可以确定了，花开院那群崽子们就是个毒奶。不少土御门阴阳师面上眼观鼻鼻观心，当一个认错的乖宝宝，实则心里头给花开院家那群毒奶暗搓搓的扎了数百个小人，还决定挺过偶像的训斥后就拉着花开院干架。

　　弄不死那群毒奶我们就不姓土御门了！

　　晴明非常轻易的就从供奉他的地方取出来这页被层层阴阳术保护的好好的纸。
　　上面的墨字依旧清晰的跟刚写的一样，笔锋凌厉，跟写它的人一样，随时都能杀人。

　　逸事卷，无名氏记。

　　晴明默念着这些字，心里是有些好笑的。他打发了那群土御门的阴阳师，看完了上面的内容后，就点好笑就变成了对八岐大蛇的杀心。

　　赖光不写他自己的逸事，因为觉得没什么要写的，他其实不太会编造一些离奇的事，而且他也根本不在意那群妖怪对他的恶意会在逸事卷里如何体现。

　　虽然事情跟他想的有些不太一样。

　　晴明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是在处理那些逸事卷里的东西，但是处理不干净。源氏妖怪当初能将自己的存在藏的好好的，成为源氏这个庞然大物下的暗影，没一个是傻的。

　　在赖光死后不久，这些东西没有立即爆发，到他年纪上来了后，不年轻了后，这些流言只是隐秘的成了京都外那些向往京都的人的一个谈资。

　　“喔，这个你都不知道吗？不知火爱慕的和川义光是源氏的前族长的一个化名。果然是没见识的乡下人。”

　　那些人获得优越感的方式简单粗暴，知道别人不知道的京都的事，然后在田垄里的人们面前卖弄，获得别人的赞叹。

　　安倍晴明实力鼎盛的时候，这些东西从不肯出现。

　　漆黑的妖怪曾经在他面前毫无惧意的说道：“原本是想等你死掉后再弄出来这些东西的，毕竟你的实力连赖光都不想碰到。但是，再不做的话，赖光的身体就会消逝了。”

　　他说着，露出恶质的笑：“你还真可怜啊，安倍晴明，都老成这样了。”

　　晴明当时儒雅随和的一笑，“可能吧，谁让赖光不想让我这么早死呢。”他的语气是那种“真拿他没办法”的，熟稔的有些过分。

　　漆黑的妖怪当时差点跟他打了起来，最后还是没打起来。

　　因为他说的事实。
　　赖光的确不想他死，他甚至想让他长命百岁，连死后都算计的明明白白。

　　“我从来不赌什么可能。”

　　赖光卧病在床的时候，披着一件羽织从榻榻米上做起来，脊背依旧挺直，除了面色惨白，根本看不出来这是一个快要死的人。

　　他向来是不肯在别人面前露出过分脆弱的一面的。

　　那是他生前他们最后一次会面。
　　他们在别人眼中的关系是不死不休的死敌，一个手段冷血百无禁忌，一个实力强大为人和善。尤其在妖怪方面，冲突激烈，几次动手，因为天皇才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晴明在看他的头发。
　　他以前的发色是银白的，现在如同升空的白焰燃烧后仅剩的余灰，离彻底熄灭只剩他那点执念了。

　　“我算计人，一般是算计人心的。”
　　“你肯来，也不过是因为那点情分。”

　　晴明看着他的眼睛，那双眼睛里从来不会恶意的去藏某些东西，有时候坦荡的根本不像他这个人该有的。

　　血红之下，是比谁都剔透。

　　“你想要我怎么做呢，赖光？”

　　半晌，晴明妥协般开口。

　　外人难以置信这一点，在私底下，看上去实力强大风华绝代的大阴阳师安倍晴明单独面对源赖光时，是总是妥协的那一个。

　　于表象完全不同。

　　这毫无道理。
　　源赖光是一个从人生准则与行为处事都与安倍晴明截然不同，乃至到了共处一室都能吵起来阴阳术对轰的人。而安倍晴明狐狸性子，吃了亏当场就报，让人灰头土脸还自知理亏。

　　和平相处本是奢望，却成了日常。

　　关系好到可以互相做戏骗过所有人。好到其中一方死了，还在算计另一个人。

　　“我希望你能长长久久的活着。”

　　为了他能活得好好的，赖光在死前还坑了麻仓家，让麻仓家与他对立，维持住了天皇面前的平衡。
　　连死后也不放过。

　　赖光说的没错，他从来不爱可能性，算计的都是人心。明明白白的将所有算计都告诉了晴明，晴明也进了坑。

　　“晴明。”
　　他笑了一下，“我给你写了一些东西，在书翁手里。”

　　他不肯让晴明轻易死去，死了也要让他从黄泉比良坂走出来。他从不肯让晴明好过。

　　“还真是一模一样呢，赖光。”
　　他叹息着。

　　为了源氏，什么都能算计。温情表象下，全是冷酷的算计。
　　只要博雅没有丢弃他的姓氏，只要他活着一天，源氏就可以安然无恙。
　　为此，给他想要的也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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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算是IF线上晴明线的番外
光哥亲自动手给晴明写了逸事卷，还特意问了八岐大蛇怎么写，非常用心了。虽然本意是为了让晴明死后也要被这些传说从坟墓里拎出来看源氏，但是也够意思了
光哥什么都知道，所以算计起来有些东西能成功看似奇迹实则稳如老狗。被摸透了性子就是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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