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赖锅不想说话》明目饮

29、第 29 章

　　源氏之卷

　　起因是书翁。
　　源氏养了一只书翁。
　　在源氏妖怪里，对源氏的态度是极端分化的。一个是如同以前的白藏主一样，憎恨源氏，另一种是彻底被洗脑成功，如同现在的赤般若不知火。

　　书翁两者都不是。

　　他是记录源氏历史的史官，不需要态度，只需要他可以据实记录，嘴巴够严。

　　“能够以传说流传下去的话，几百年后，我应当还能看见源氏君的。”

　　“虽然那时候，源氏君会变成自己看不起的妖怪就是了。”

　　书翁在源氏的时间比我长，他是从源氏声名不显，百鬼未起的时候，就成了源氏的家妖的。
　　是个名副其实的老头子。
　　只是斯文皮相数百年都没变过，依旧年轻俊美。在我年岁尚轻的时候，他说他是我的爷爷，然后是父亲，最后成了现在这样。

　　他语带笑意的，喊我“源氏君”，而让我喊他的名字。
　　当然，这是私底下的时候。
　　如果有旁人，他会用那天生的让人觉得斯文儒雅的一张脸，做出一副合格的家臣姿态，喊我“赖光大人”。

　　我觉得他在某一方面很像姑获鸟，对人类的幼崽有种奇异的耐心，宽容到根本不像一个会记仇的书翁。

　　我为什么说这种耐心是奇异的？
　　因为这个不记仇的书翁，这个脾气非常好的书翁，熊孩子打翻了他的墨水弄坏了他的笔撕掉他的书都能被好声好气的劝导的书翁，只会出现在一种情况下，那个熊孩子长的像我。

　　首先，要有一头银白发，最好加挑染红。至于眉眼，可以不必太过相似。

　　“源氏君的眉眼是生的极好的，可惜你不爱笑。就连小时候，你都不爱闹腾，天天跟在满仲身后，我怎么哄都不肯过来。”

　　我之前说过的，我小时候基本没什么黑历史，也不像别的小孩子一样，喜欢闹腾。书翁对此非常遗憾。

　　“我还以为我可以写源氏君年少时的趣事，可你没给我机会。”

　　“免了吧。”我对他的惋惜无动于衷，“你只是想操控别人的过去。”

　　就如同对那些小孩子一样，与其说是书翁喜欢他们，倒不如说书翁对这些孩子的耐心建立在恶意上。
　　连恶意都是微妙的。
　　并不是主动去引诱他们犯下错误，而是看到了，就随手去掩盖，然后看着因为做错事而不安的孩子在发现没人知道他做的事后，那一瞬间的表情。

　　他并不会养废掉一个孩子，由于他从未长时间的注视着同一个孩子，只是看见了，就随手去做了，所以那些孩子并不能有一直犯错的勇气。

　　按属性来讲，我是混沌恶，他应当是中庸恶。有了机会，他绝对会成为一个恶系。源氏的妖怪就是这样，属性不出问题根本待不下去。

　　连书翁这一个偏善系的妖怪群体都能扭曲。

　　“因为没能记录下源氏君你的过去，所以看见这些小孩子，有些忍不住了。”他轻轻的叹气，放下手中的毛笔，“只是源氏的历史，让源氏君活在冷冰冰的文字里，而没有逸事去丰满，想必活过来的源氏君，也毫无趣味吧！”

　　“然后你跟姑获鸟打了一场？”

　　“别担心，源氏君，我恶堕成鬼的样子了。”

　　他用着轻松的口吻，说着让人背后发凉的话语，注视着我的眼神依旧温柔缱绻，“我并不会让源氏为我承担风险。”

　　“这次又是要传播八岐大蛇的事迹吗？”

　　“不是。”

　　他这才露出一点惊讶来，“竟然不是？成功降临的话，还差很多恐惧。”

　　我在离岛之行后，处理了一下首尾，将远在深山，沉迷扮演正常书翁的书翁叫了回来。他以为又是像前几次那样给八岐大蛇写事迹散布恐惧，在路上写了几个不错的故事。在知道不是后，还失望了一瞬。

　　“是上次的不满意吗？”

　　上次的？
　　不是不满意，毕竟能将手办大蛇的痛点踩了又踩，戳了又戳，还能让人觉得恐惧，已经是相当不错的科普故事了。除了当事人，我们都很满意。

　　变成恶系的书翁惆怅的差点变回了鬼的形态，在黑气溢出来的时候，很熟练的平复下自己的心情，让半黑的头发褪回银白。

　　“还是变成鬼吧，待会你要见的妖怪也是只鬼。”

　　无法让赤般若正常的转化成御怨般若的话，那么，就召回来所有在外的源氏式神，用恶意去污染好了。
　　我是这么想的。

　　但想象与现实总有差距。

　　即使般若是怨恨本身，即使一堆恶系的式神堕成了鬼，身上的气息将赤般若团团包围，那只是单纯的恶，不是怨恨。

　　“杀个神明吧。”
　　鬼形态的书翁撩起自己脸侧一缕过长的头发，那上面深沉的墨色让他皱了下眉，“鬼形态，头发是黑的也就罢了，为什么眼睛还是黑的？”
　　“是红的多好。”

　　“日本八百万神明，总有野良，也总有一些蠢货。”

　　在和平的用恶意污染不成的条件下，源氏这个机器被我利用了起来，极其隐蔽的信息传递着，以京都为中心向外辐射，去搜寻那些散落的神明，轻信他人饱含怨恨死去的神明。

　　般若在被恶意污染几天后，理所当然的，他身体状况不是很好，整个脸都变得苍白，因为过程极其痛苦，他的嘴唇已经被咬的血迹斑斑。

　　源氏的妖怪，像那种一开始都很乐意的并决定奉源氏为主的妖怪，在经历了源氏为了力量无所不用其极，甚至将提升力量的方法，无论是多么血腥，多么折磨人的方法，都可以毫无顾忌的用到他们身上后，能不背叛的，可以称为奇迹。

　　违背自己的良心助纣为虐是一道坎，还有一道坎，就是适应源氏内部的作风。将自己整个人都当成源氏的工具。

　　般若比我想象中的适应的要好。
　　这样虚弱的情况下，他看见我，露出来的不是怨恨，而是嫉妒，尖锐的，让人不安的嫉妒。

　　“它还在你身上？”

　　不知火从我的袖子里抖出来几朵火焰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这也正是引起他嫉妒的源头。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与赖光如此亲近！！！”

　　被恶意污染的效果还是有的，他的情绪控制能力变得薄弱，即使是暂时的。

　　“妖力提升，情绪易失控。”
　　书翁没有解除鬼化的状态，依旧是黑漆漆的，他问我，“要不要记录一下源氏的妖怪呢，记录他们遭受的东西？”

　　这便是这一卷的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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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上章我以为会有人心疼被砍一刀的荒总的，结果没有。。。
源氏卷，就是写那些源氏妖怪的故事，不知道虐不虐，反正在光哥这个黑心老板眼里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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