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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番外 野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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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修思并不是人。
这句话是字面上的意思。
在还未成为安修思之前,她是存在于明教数百年的守门神兽——来自第三境地的波斯猫,不知从哪一天起,在圣女陆烟儿看着月色下的碧湖时,化作了人类幼子的模样。
“你……是谁?”
“我是谁?”
陆烟儿看着她,她则看着陆烟儿。
彼此目光相视时,忽然就看见她一笑,她便也笑了起来。
当时,她还有所记忆,便将一切告诉了陆烟儿,之后,她渐渐失去了所谓的记忆,完全化为了一个才一岁大的孩童,被她们带到了大漠,交给了她所谓的父母。
后来,遭逢了那一场的变动,她重新回到了明教,在残酷的训练中脱颖而出,再度遇见了还是明教圣女的陆烟儿时,才想起了往事。
“你已记得自己是谁了?”
无论是怎样的人,都不得不承认安修思是那种见了就再难以忘记的人,唐夏羽如是,自然陆烟儿也是。
安修思没有回答,只是若有所思地挥动了自己手中的尖刀。
陆烟儿叹息了一声,她本就生得绝美,纵使已是四十来岁了,岁月却仍旧怜惜般不在她的眉目间留下半点痕迹。那一叹息,微微偏离的眼眸如那碧湖般泛起点点月光,在金红色的长裙的包裹中好似有千言万语般。
安修思忽然就明白了。
明白了自己的宿命,明白了有些事情,如同命运般轮回。她那时只是一颗棋子,如同木偶般被那些含了所谓理想所谓野心之人所牵动。
她便跪下来,只是问起当年那侥幸生还的明教弟子所在地,然后在得到回答后起身,深深地看了陆烟儿一眼。
那一眼中,决心坚定无比。
陆烟儿便微微一笑,转身离去。
她也毫不留恋地就走了。
大概真的不是人类,所以那样禁断的感情在她看来也接受的理所当然,而踩着自己曾经熟识的同门的尸体上位,也毫不留情。
她知道,他人在背后骂她为何,只是,她听后,便笑了,然后双刀挥动,以绝对的实力镇压。
当真要感谢这样的时代,武力虽然不能算得一切,却能解决大部分的事情,剩下的……也不足以为患。
然后,便是她第一次抵达中原,见到那个人。
她未笑,只是打量着她,似乎想要从她的衣着中判断出她是何人,却在看见她双眼时恍惚了。
是想起了那个小女孩吗?
是想起了曾经那般信任她的安修思吗?
她不清楚,但是,多年前的思念,已将她束缚在那个人的眼中,只看了一眼,只望了一眼,她便难以遏制住那滔天的情。
她分不清这是何种感情,也许该是人所谓的恨,但现在看来,更像是爱。
情深不知所起处,想起,已是惘然。
她爱唐夏羽。
爱她朝她伸出了手,带她看见了那一夜璀璨的月光。
听得那荒漠中沙沙作响的风声,她又陷入了那一夜,她从狼口中逃生,然后遇上了此生的劫难,从此,再不是野兽,只是个人。
“安修思,重回旧地,可好?”
见她心上的人将微凉的手指擦过她的双唇,故意地惹火,却狡黠地笑得毫不知情一般。
她睁开眼,无奈地弯起嘴角,便将她抱入怀中。
然后一字一句,调笑般在她耳畔说道。
“当然是好,伴侣在怀,再回旧地,正是圆满。”
然后,掠过那红,迎接怀中人反客为主的亲吻。
此等良辰,应是风月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