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皮皮修我们走！》永恒绿叶

10、10.

　　六道羽衣之所以会被尊称为仙人，正因为面对天灾人祸时能够解决常人无力难题的、令人崇敬的伟大之力。
　　在结界的保护下，除了些许惊吓，忍宗除了那红莲绽放、赤河横流、化为火焰山的后山外，没有任何经济上的损失和人员伤亡。
　　对比彻夜燃烧到第二日仍未熄灭的那地狱之舌，身上连些许灰尘都没有沾染的阿修罗，显得那样的异常。以致于刚被六道羽衣从事发地点接回来时，竟没有一个大筒木阿修罗的朋友敢不顾礼节冲过来对他嘘寒问暖。倒是彼此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指指点点，掠过阿修罗的视线中除了惊恐，竟还有几分厌恶。
　　对此，跟在六道羽衣身后的阿修罗连表情都没有分毫的改变，只是抓着黑绝球的手紧了紧，尚且表现出阿修罗的内心并没有他表面上这么平静。

　　“有一个黑色的人问我，‘想知道因陀罗的秘密吗？’……再醒过来的时候就在后山里面了……一直都没有走出去，总是在同样的地方打转……感觉有‘什么’在注视着我……实在是走不动了，就休息了一会儿……去抓兔子的时候，就突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没有受伤，这个是捡到的，不知道是什么。”
　　阿修罗说的可都是大实话，虽然省略了一部分的说辞难免令人联想到他是不是被绑*架了。大筒木阿修罗良好的信用记录给阿修罗做了担保，六道羽衣和忍宗干事们就这么接受了他的证词。大筒木因陀罗目光闪烁，虽然他也认为自家弟弟不会说谎，可总是觉得，阿修罗没有说出全部。
　　最后，阿修罗把黑绝球留在六道羽衣这里，回了大筒木阿修罗的房间，闭门谢客。
　　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跟那些朋友相处，为了避免有谁看出不对，干脆从一开始就拒绝所有人。可事实上并没有人来看他，心中的些许忐忑安定，却又为了大筒木阿修罗产生了些许愤怒和不满。
　　或许阿修罗根本就不信任六道羽衣和大筒木因陀罗，否则在发现环境变化的时候完全可以找他们寻求帮助。也许只是阿修罗太在乎他们了，哪怕并非自己的父亲与兄长，也不想从这近乎完全相同的两人身上感受到对自己的冷淡——即便，那些亲近和爱护的对象是大筒木阿修罗而非他阿修罗这个顶替者。

　　一整天下来，除了早晨喝了碗粥和几口咸菜，中午晚饭都没吃。
　　好歹在找烧烤材料的过程中摘了几个果子垫肚子，到现在还不是很饿。
　　阿修罗在大筒木阿修罗的床榻上翻来覆去的换了好几个姿势，可就是睡不着。已经习惯了因陀罗存在的阿修罗在独自一人的夜里难以入睡，只有自己的房间令阿修罗竟感觉自己冷得发抖。他试图让自己暖和起来，便把衣柜中的衣服都拿出来覆在被子外面。明明都出了汗，可缺少一个体温的被窝，令另一颗跳动的心脏没有任何归属的温暖。
　　最后，扯着被褥和枕头的阿修罗爬上了屋顶。
　　一边用被子裹着自己，一边靠着枕头，一边给自己满上盏自大筒木阿修罗的房间里找出来的、谁送的礼物或是他自身的珍酿，一字摆开，逐一满上。
　　阿修罗的酒量远超千杯不醉的豪爽，同样是成分不明的山果汁，因陀罗一杯不到就被放倒，甚至就连之后的记忆都失去了；阿修罗被灌了好几杯都清醒着记得一切，事后因陀罗调查盛着山果汁的坛子时，就在瓷坛里发现了一指节不到的底子，可见在因陀罗遗忘的那段时间里阿修罗到底喝了多少。
　　不知名的礼物有点儿花瓣的甜味，随着阿修罗的动作，顺着下巴将衣襟、袖口、被褥洇湿。
　　月上中梢，竟下起雨来。
　　阿修罗没有回房间，只是把褥子和枕头从房顶丢了下去，用穿羽织的方式把被子披肩上，继续气吞山河般试图灌醉自己。喝酒好歹还能让身体暖和起来，底下大筒木阿修罗的房间简直冰冷地让人不想踏进去。
　　被夜风吹落的空酒坛先是在房顶滚来滚去，最后从房檐滚落，啪嚓地砸碎在地面上，惊动了耳聪目明、因为后山爆炸事件失去了自己的秘密基地、忙到现在才回来休息的大筒木因陀罗。
　　“啪嚓、啪嚓……”
　　间或有骨碌骨碌的声音自头顶响起，随着距离的靠近越来越响。
　　夹杂在雨水磅礴的哗然声中，这什么滚动的声响几乎是微不可察。从大筒木阿修罗那敞开的房门向里望，窗户开着，窗台被雨水浸湿。衣柜大敞，里衣外衣在地上到处都是。储物柜开着，原本整整齐齐的东西被翻得杂乱无章，又空出好大一块儿地方，不知道曾经放着什么。
　　这个时间应该躺在房间里睡觉或是点燃灯在研究什么的大筒木阿修罗跟他的床褥一起消失了，还留下这么一个乱得下不了脚的房间。
　　叽里咕噜的声音还在继续。
　　已经在院子里发现破碎的瓷片跟大筒木阿修罗失踪的褥子与枕头的大筒木因陀罗拧眉，之前在找伞的时候就已经猜到在房顶的人是谁了，此时只不过是证实。
　　他用忍术造了个直达房顶的石台阶出来，撑着伞爬上去的时候，就见那斜对着他、浑身湿透了翘着腿坐在房檐上的身影，端着碟盏，将混着雨水的酒液往嘴里送。身侧并排摆着几个开封或没打开的酒坛，眼见一空坛被风卷落，骨碌碌地滚动着，经过大筒木因陀罗的身侧，冲出屋顶，啪嚓一声，摔碎在满是碎片的草丛里。
　　察觉到大筒木因陀罗，却连动都没动，只是颇冷淡地瞥了他一眼，便又将注意力挪到别处，似乎那么大一个人还没他浪费的酒有吸引力。
　　反常。
　　他应该去制止阿修罗的，甚至是把他从屋顶上踹下去，也不能再让对方顶着暴雨坐在这里。可在阿修罗那一眼撇过来之后，大筒木因陀罗竟突然觉得自己无话可说甚至都不该出现在这里——明明与往日的没心没肺没什么区别，可那一刻，大筒木因陀罗却恍惚地认为他在哭。
　　即便根本没有任何眼泪，亦或是这骤降的夜雨便是他的哭泣。
　　“早点儿睡吧，阿修罗。”
　　到最后，也只剩下了这么一句，不知该算什么的叮嘱。
　　及大筒木因陀罗离开后，被暴雨掩盖的，那一道膈膜。
　　“不一样，不是……果然就算是同样的存在，也没有人能替代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