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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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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阻碍我已经清除……罢了,给你们个提示吧。”
“白羽为衣,冰雪加冠,我乃『司掌审判与救赎の女武神』之子。”
相泽消太瞳孔一缩。
即便已经没有了视觉,但那并非是生理缺陷,因此生理上的反应还是自然而然地显现在□□表面,无法掩饰。
脖子上用特殊材料制作而成的绷带状拘束武器像是有着自我意识的打包带,又好像蛇的灵魂附着在铁索之上,紧贴肌肤游走,几乎是眨眼的速度便把相泽消太捆成了粽子。加入雄英高中第一节课的测验中,绿谷出久曾体验过在无个性状态下被那由碳纤维和特殊合金编制而成的绷带缠绕上是怎样的无力。此时全身的关节都处于紧绷地束缚状态,稍稍使劲便会面对哪里被扭断的结果。
刚刚下场的脑无是不惧这场面的,相泽消太就算是职业英雄,身体素质也远远比不上脑无。几乎是这封印般的捆绑完成的同时,疼痛导致的闷哼声便一并传来,当然后半声为了不让学生们担心生被他咽了下去。
“知情者……不,相关者吗。”
虽然在自言自语,但他的视线是看向湖边的三个学生的。在他身侧,仿佛出现了不着片缕的透明人,板着那位老师的身体挑起他的下巴迫使他昂起头颅,露出脖颈的要害,摆成宛若献祭的姿势,摘下了他的护目镜,露出那双无法对焦的眼睛。
毫无疑问,于绿谷出久、蛙吹梅雨和峰田时而言,领略对方没有诉说的意思没有任何障碍。这是警告,既然能让相泽消太毫无还手之力的变成那个样子,自然也有办法在学生们意图行动的时刻,施加给更多的暴*行。
投鼠忌器,谁也不想相泽消太因为他们的鲁莽,身上缺损什么部件。而他们老师夹着喘息却仍沉稳的声音从那边传到了耳畔——“我没事,你们不要过来!”
“很好的配合。”
孩童纤细的手掌覆在他的额头,声音从头顶传来,而失去视觉的现在,再怎么睁大眼睛,也无法将那人的全貌映入脑海。
“真难得,还以为相关者都被那个男人处理掉了,因为是雄英的老师,逃过一劫呢。”
就像是临死前的回光返照,记忆如走马灯,从早已遗忘的最初开始,放映的电影,翻动的书页。不受被阅览者控制的,沿着时间的顺序上演。那以为早已遗忘的画面,如此清晰的,连续不断。
“要在我醒过来之前回到床榻,偶尔也要给我编织美好的梦境才是,不错的素材。”
回忆会消耗大量的精力。
失去视觉或许算是好事,身体脱力后视野终会陷入黑暗。
更深处,更深处。由无关紧要到需要用生命去铭记,珍藏的记忆中,与那个人有关的一切,被挖掘出来,任浪花推上海岸。
上学时入乡随俗染了黑发的赤眸的少女,英雄名太长被勒令修改苦思冥想的挚友,婚礼上仿若羽衣的白纱和葬礼那天寒凉的雨。
曾喜欢过吗?不知道啊。
哪怕在她死去后加入雄英,只为寻找真凶可以毫无后顾之忧。
或许只是把她当做朋友,婚礼上送出祝福时,没有任何不甘。只要她能幸福就好,这便不负青春的相遇。就像长兄注视自己的姊妹,他知道自己不会是她的归宿,疯狂也只是血亲之仇,哪怕萍水相逢擦肩而过从未许下承诺。
身体在抽搐,冷汗溢出毛孔浸透衣物,大口地呼吸试图汲取更多的氧气,去缓解大脑此刻的燥热——如同电脑运行了过多软件、进行了过多计算产生了必须被发散的热量,像是病毒性感冒和伤口感染发炎带来的高烧。若不加抑制,最后只会烧坏大脑。
尽管沉溺于被挖掘出的记忆的相泽消太也没办法分出精力再去戒备外界发生的事,不论是欧尔麦特终于赶到,亦或者从模拟救助区赶过来支援的几个学生,还是翻阅他记忆的少年的消失。
或许还需要感谢对方没真让他的脑子变成浆糊,捂着脸强撑着从地上爬起来的相泽消太跌跌撞撞地找上了绿谷出久,手指几乎抓不住后者的衣服——“他的名字……告诉我,他的、名字!”
现在也只有他们还记得与那人有关的事情经过了。
“你到底在对相泽老师做什么?!”
事态到了现在,已经看不懂为何会变成这种走向了。
明明不是敌人的,为什么又把他们的老师当做了人质。想要从老师那里得到什么吗?
刚才也是,什么动作也没有,脑无便陷入了绝境。敌盟的首领所察觉猜测到的,绿谷出久尚不清楚,他们忌惮着什么。但显然意识到了,对方的个性,极有可能是复合个性。
线索还是太少了,绿谷出久咬牙问了出来,从手指传来的痛苦强制令他清醒的思考各种变化的关联。
现在只能也必须利用一下这个不明所以的“朋友”的身份了。
“翻看他的记忆。”
对面给了一个令人惊惧的回答。
“现在不想弄坏他的大脑,别干扰我。”
放在火上烤,差不多能形容此刻三人的焦灼了。
不敢赌他话语的真假。
三人从湖水中爬上来,绕过跪地和站立的二人,就近查看到底敌盟成员的状态。
还有呼吸的是被老师打倒的,连呼吸都消失的,毋庸置疑的,自然是乱入者的处理结果。
束手无策。
现实是,即便牺牲掉相泽消太,他们也不可能给对方造成什么影响。
这样,几十个人。同时倒下意味着,他们三个也只是送菜的。
峰田时把身体缩再蛙吹梅雨身后,是在蹭她的大腿还是真的腿软到走不动路,大概也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吧。
欧尔麦特就在这个时候来到了USJ。
没有在笑。
散发着令人战栗的魄力。
高台上的学生们没法描述广场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自然也无法分辨禁锢了相泽消太的那个少年到底是敌是友。
“既然是母亲的故友,视觉还你也不是不行,来找我吧,在我对英雄彻底失望之前。”
“垃圾我会带走,你们没有见过我。”
USJ内的雾气一瞬间浓郁到伸手不见五指,下一瞬重新恢复了空气自身的透明度。病号服少年带着与他一同到来这里的病人与医生们离开的同时,连自己曾被映照于谁人视网膜上、存档在大脑中的痕迹,也一并带走了。
而绿谷出久和相泽消太是唯二的例外。
他到底还是留下了什么。
换回相泽消太视觉的机会。
是的,如之前吐露的话语。留下相泽消太的记忆作为取走他视觉的补偿,言出必践的诚信。
从无形的束缚中挣脱的他第一反应却是摸索着找到了绿谷出久,像是挤牙膏般逐字逐句声音沙哑地求证着那个事实。
“日、日向创。”
“……该死,那个混蛋……”
如果不是中心广场那廿多失去呼吸的敌盟陈列,没有参与其中的英雄们都要怀疑是否真的有这样一个个性者参与其中了。
当然,相泽消太的检查报告也做不了假。并非受伤,更像是天生便没有视觉这一概念的盲人,可大家都知道相泽消太此前的状况,现在连“看到”都做不到了,更别说只要注视便能一直起效的个性,根本连作为一个健康者最基本的标准都达不到。
就是这样的身体状况,相泽消太还试图跟校长请长假,亲自去找那个少年。
校长当然不可能放他一个人出去。
问及原因,虽然有些难以启齿,但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要不是对方自曝身份,他都不知道挚友的孩子非但没有和她一起死在事故里,现在都已经这么大了。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曾经怎样也没有追查到真实的他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更何况……隐约能够猜测到,之前阻碍英雄事务所寻找他的障碍,被清除的围栏,到底是什么。
另一方面,却是为了欧尔麦特。
虽然看不惯对方的行事风格,可如果有机会为他做什么,还是想要争取一下的。
取走他的视觉,取走脑无的呼吸能力,取走敌盟成员的心跳。
过去取走了欧尔麦特的清醒,也曾取走过绿谷出久的疲惫。
而现在又取走了USJ中除了绿谷出久和相泽消太之外连带机器在内所有面见过他的记忆(记录),是否能够取走欧尔麦特的伤痛,换以健康强壮的身躯。
如果真的有可能,必须在敌盟之前找到他才行。
因为没人可以保证,他也取走了敌盟关于他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