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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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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六号,奚恬坐着大巴返回了海城。
学校周六开始上课,一直到周一早上,奚恬都没见到过钟络,学校不大,却连个偶遇也没有。
周一,早上第二节课下课后,是一周一次的升旗仪式。
奚恬和林一依站在班级队伍的中间,一人手里拿着一本单词本。因为升完旗后,她们会历经一次漫长的校领导讲话的“洗礼”。
奚恬比林一依高一点,于是站在了她后面,低垂着头,安静地背单词。
一刻钟后,领导讲话终于结束。
奚恬也合上了单词本。
“今天的升旗仪式到此结束,请各班各年级同学有序散场。”
话刚起,底下的同学就开始躁动起来;话音一落,同学们哪还顾得上“有序散场”,操场上顿时人流四窜。
奚恬揪着林一依的衣服,以免被人群冲散。
教学楼前的公告栏处挤满了人,每周一都会将上一周违纪的学生名单打印出来,贴在公告栏上。
一中管理很严格,所以违纪的人并不多。
像今天这样里三层外三层站满人的情况,奚恬还是第一次碰到。
她的名字也会在上面,奚恬不想过去看,打算拉着林一依绕过人群,回教室。
林一依虽然很好奇,但她顾及到奚恬的情绪,忍住没跑过去问。
“上周我看见钟络在小方办公室,还纳闷呢,原来他是在写检讨啊。”两个男同学走出人群,其中一个边走边说。
熟悉的名字,让奚恬停住了脚步。
另一个惋惜道:“被记过,可就跟顶级高校没什么缘分了。”
“也不是吧,记过记录不是可以抵消吗?只要好好表现,学校会给他撤销的。毕竟,他可是我们级的理科大佬,是学校重点培养的对象。”
“也是……”
说话声音渐渐远去,奚恬将他们说的每一个字都听进了耳朵。
“奚恬,他们说的,什么意思啊?”
林一依自然也听到了,她现在一头雾水,觉得奚恬可能会知道点儿什么。
奚恬没答话,而是转身朝人群中去,林一依看见她艰难地挤进人群,单薄的身体透着几分倔强。
进入到公告栏最前面时,奚恬身上已经出了不少汗。
匆匆浏览完通报单,奚恬的视线锁在了那个熟悉的名字上,名字后面那栏写着“大过”两字,记过理由紧跟其后:
伙同校外人士,借校牌让其进入学校,任其殴打学校学生,已造成严重影响。
她又一个字一个字地重看了一遍后,才消化了这些话的意思。
原来,她不用被记大过,是因为他。
他把一切揽在自己身上,却没有告诉她。
直直地盯着那些文字,一时间,她的脑子变的无比混乱,心里也乱糟糟的。
无从整理。
林一依半分钟后才挤进人群,看完违纪通报后不由惊问:“学长他?”
“诶?你去哪?”看着奚恬从人群空隙钻了出去,林一依忙转过身。
“同学,不好意思,让我出去一下……”
林一依的声音在一片嘈杂中显得分外无力。
等林一依千辛万苦从人群中钻出来的时候,奚恬早已经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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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气跑到教学楼四楼,奚恬停在高三4班后门边,捂着胸口大喘气。
其实她也不知道她现在跑上来要做什么,去道歉,还是去感谢?
似乎都不对。
而且,这会儿去教室找他,会被很多同学看到,然后误会,特别是女同学们。做为全校公认的校草级学霸,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关注他。
算了,她刚刚只是一时冲动就跑了上来,道歉和感谢,都要有,但不是现在。
因为现在,她还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奚恬的心跳频率慢慢降了下来,她重重地揉了揉脸,然后转身,下楼。
人生总是充满戏剧性,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奚恬走到楼梯拐角时,看见了迎面而来的钟络。这种时候,装作没看到他显然不可能。
他难得的穿了校服,神色认真,不像以前那般慵懒。
奚恬想起刚刚那两个男生的话,如果表现好的话,学校会撤消他的处分决定。这个人虽然平时放浪不羁,但对自己的未来和人生,却很认真。
少年的身形明显一顿,眼里掠过片刻的惊诧,不过他很快就恢复平静,淡淡地看着她。
张俭没跟他黏在一起。
楼道有同学上上下下,没想好怎么开口说第一句话,奚恬一时有些尴尬地站在原地。
钟络眼角扬起笑意,插兜上了几个台阶,与奚恬拉近距离,两人中间仅剩两级台阶。
太近了。
奚恬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四分之一步。
“假期过的怎么样?”
莫不是他忘了那天的事。
当时,他明明生气了。现在却像没事人一样,很自然地跟她问好。
奚恬点了点头:“挺好的。”
“那天的事,对不起。”
少年语气诚恳,落到奚恬耳朵里,像是被羽毛轻轻挠了一下。
奚恬瞧着钟络认真的表情,突然就很想笑。
于是,少年便看见女生展颜笑开,眉眼弯弯,眸光似月色般清亮。
一下就击中了他的心。
奚恬根本一点也不生气,假期一直想的,都是如何能让他消气。
他第一次帮她,被她咬了一口;第二次帮她,被她惹恼了。
第三次帮她,想做好事不留名。
不过才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他就已经帮了她这么多。
奚恬回忆着与钟络第一次见面到现在的场景,想的出了神,这个看上去冷冷清清的人,果真对她挺好的。
“你来找我?”钟络问。
奚恬捏着手里的单词本,摇摇头说:“没有,我是上来透气的。”
钟络也不拆穿她,看了一眼手表,提醒道:“只有半分钟就上课了。”
奚恬这才发现楼梯间已经没有人了,空荡荡的,只留了他们两个人。
糟糕了。
刚刚只顾着东想西想,根本没意识到他们是在楼道间,离的很近,她还对他笑的那么灿烂,而他,似乎,脸上也一直带着笑。
身边经过的人,好像都被她暂时屏蔽了。
他们都看到了吧。
悠扬的铃声适时响起,奚恬一个激灵。
然后她听到他说:“回去上课吧,如果你还想的话,放学后去学校门口等我。”
她来不及细想,含含糊糊点了头,便拔腿跑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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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学校门口等他。
奚恬默念着这句话,度过了接下来的两节课和半个小时的午自习。
课上,林一依趁地理老师背身在黑板上画地图的间隙,悄悄给她递了一张纸条。
奚恬摊开纸条:【学长是不是替你顶了“罪”?】
她戳了戳林一依,林一依转头,她朝林一依点了点头。
“哦。”林一依张嘴无声道,随后,奚恬看到林一依满脸的姨母笑。
赵旭一脸看神经病的表情看着林一依,小声嘀咕:“整个一傻子,到底是怎么考到第一名的。”
话刚落,他的手背处传来一阵轻微的痛感,他皱起一张脸看向旁边的罪魁祸首。
奚恬咬着“凶器”,眨了眨眼,看上去很“无辜”。
奚恬轻哼了一下,谁让他说林一依是傻子,活该。
“别以为有人罩着我就不敢骂你了。”赵旭愤愤道,说完后就怂了:“我还真不敢骂你。”钟络和范远比赛的事他听朋友说了,大佬果然不一样,连撩妹都那么刚的吗。
奚恬忽略掉赵旭的话,低下头去,刷刷在纸条上写了一句话,又用食指戳了戳林一依的背,林一依接收到信号,伸手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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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学校门口,奚恬突然有点紧张。
因为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他,她就问了林一依。
林一依说:【这个嘛,心意最重要了,你要让他感受到你的诚意。】
奚恬回:【能不能再具体点儿?】
林一依又回:【就比如说,像小说里写的那样,让他许个愿望,你去帮他实现啊。这种时候,不管他的愿望多难实现,你都表现出一副“没关系,我一定会做到”的表情,这就很有诚意了呀。】
奚恬又问:【这样真的可以吗?】
林一依画了个大大的“YES”,把纸条再次丢了回去。
奚恬等了五分钟,钟络才来。
“抱歉。”他走近,“老师拖堂了。”
奚恬仰着头说:“没事。”
“我请你吃饭。”悉恬说:“谢谢你帮我做的一切,之前两次都很对不起。”
少女眼睛亮亮的,仰着头说对不起的样子,很乖巧,他很喜欢。因为这点儿喜欢,钟络将手伸了出去,轻轻地摸上了她的脑袋。
鼻尖有清冽的味道掠过,奚恬僵住身子,心跳先是一顿,然后,疯狂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