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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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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胃菜
关于小雷征婚的聊天记录。(三叔是还没出场的人物)
小雷:“三叔介绍点男人给家里的姐妹们吧,新年了,有点桃花运开头也不错!”
三叔:“好啊,你喜欢什么样的?”
小雷:“年纪大点的,诚实善良成熟的,有一条——坚决不要帅的。”
三叔:“老董。”
千千:“他三叔,你会死的。”
三叔:“没关系,我知道咱们家男人没地位。你看我这么埋汰老董,他也不说话。”
老董:“话。”
正餐
因为在“李沧海事件”中的突出贡献,小光头沈清在家里的地位急剧上升,终于在某一天被摇摇恩准他可以邀请自己去观摩排球赛。然而摇摇说,我恩准他可以邀请我,没有恩准一定去……所以,当小光头在排球场上心神恍惚的时候,摇摇正带着我们再次穿街走巷去吃他新近发现的某家豆花火锅。
摇摇新近发奋图强,作为某500强驻0城办事处管事儿的,开始积极努力为公司拓展业务,四处MAN着请人吃饭喝酒,见天地大酒大肉伺候着,腻坏了,所以家常便饭的豆花火锅吃得他汗流浃背无比畅快。千千端个碗看他半天,说:“你怎么就能吃得那么香呢?”
摇摇还没来得及说话,游非在旁边开口:“人家心里没鬼,当然吃得香。”
千千转头看着他:“那我吃不香,就是心里有鬼?”
“谁有谁知道。”游非伸出筷子去捞他煮了半天的脑花。那是个我从来不敢碰的吃物儿。千千操起勺子一把拍掉他的筷子,涨红着一张脸憋吼:“什么叫谁有谁知道?话说清楚了再吃!”
我连忙把自己嘴里的东西使劲咽下去:“吃饭吃饭!搞什么啊,吃完了回家去撕扯,这里那么多人好看呐?”
不得不说妈还是有威信的,俩人且住了,只是瞬间气氛降到冰点,连摇摇吃剥皮鱼都没了声音,小心翼翼跟哪儿啃骨头。得了,这俩人是憋久了要刺刀见红。在我的暗示下,众人迅速结束饭局各自找个借口溜走,剩下的事情到底得要他们俩自己解决。
和摇摇在奶茶店坐了一会儿,也没什么心情,就散了。回到家里打开电脑,平日里热闹非凡的家族□□群这会子冷冷清清。只有摇摇的头像显示忙碌,Q他,回复说在玩游戏——小光头刚教会他的魔兽世界,还截了张图发给我说是他建立的角色:一只大胖狗熊,也不知道干嘛的。索性开了播放器一头听戏一头写下个月工作计划,于老板在里头嚎:馋臣当道谋汉朝……
差不多厮混到十二点,于老板已经嚎到“鸡鸣犬吠五更天,越思越想好伤惨”,正准备洗澡挺尸,□□响了。
游非:“分了。”
得。真直接。我十分冷静地回复:“哦。”
然后两边都沉默着。直到我终于又憋不住发过去一句:“那说清楚是为什么了吗?”
游非:“你觉得这些事情,能说清楚吗?”
方华:“我是说你说他心里有鬼的事情。”
游非:“他谈女朋友了。”
方华:“恩?”
游非:“这个是我不能忍受的事情。我以为他会给我一个解释,但是没有。我没法跟一个女人分享他。”
游非:“也不光是这些吧,我们俩之间的问题太多。每次和他在一起都像做贼一样,躲着藏着隐身着,我恨死了也没办法。现在他有女朋友了,然后结婚生孩子,我又算个什么玩意儿?还不如分了,大家快活。”
游非:“有时候我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呢。想不明白,我可以不去外地工作,可以不出国,可以随便干点儿什么只要和他好好在一块儿就行。可是他做不到,他要交女朋友,结婚给他妈妈他哥哥看,在他所有的选择里,我是会被第一个放弃的那个。”
我并不能知道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只能反反复复看这些话,然后沉默。而千千的头像,在家族Q群里,一直灰着。
第二天上班到三四点钟,找个由头就溜了,逛荡到千千的店里,他不在。店员小妹说了半天也没说清楚丫干嘛去了,果然如游非所说是个呆女子。只好给他发短信说我在店里等他,赶紧着过来。等待的过程中实在看不下去小妹的拙劣工作,上去客串帮她招呼了几拨客人,舌灿莲花推销他那些贵得要死造型古怪的家居摆设,居然还真给我卖掉一个标价80的核桃木名片盒……
等到千千终于回来,我自作主张给店员小妹下了班。然后劈头盖脸就开骂:“长出息了呀交女朋友了什么时候结婚别给我发帖子,耗子说过谁要结婚他就穿前后开叉的旗袍去酒店打毛衣砸场子。”
“扯什么乱七八糟的呀?”
“你们是不是分了?”
“……恩。”
“为什么?”
“说不清楚。”
“游非说你交女朋友了。”
千千看我,然后笑:“其实只是被亲戚安排相了个亲。完了我也没主动联系过。”
我晕。然后吼:“那你干嘛不跟游非说清楚?”
“很多事情是说不清楚的。”千千说,叹口气,“况且,也不只是相亲这么一丁点儿问题。”千千不再说什么,拿块绒布开始仔仔细细擦手边一堆瓶子罐子,擦完了,再一个个摆回货架上去。我想起昨天游非也说“我们之间好多问题”,突然觉得自己今天这一出十分多余,再一次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东西都摆完,他在货架边站了一会儿,又把墙上挂着的几张无框画摘下来,抱回我身边,再拿出绒布来,一张一张继续擦。我心里头焦躁得都快咆哮了,这会儿竟然就没个把客人进店,哪怕是工商税务或者强大的城管也好啊!
他们到底没来。于是我只好眼睁睁看着手持抹布的千千擦着擦着就被灰尘迷了眼,眼泪一颗颗掉下来。
我听说爱情是艰苦卓绝的事,因为很多时候我们都搞不清对方也搞不清自己。我还听说爱情是自力更生的事,所以只好在他哭的时候于一旁枯坐,哭完了乖巧开溜。正是夕阳无比耀目的时候,大家上人人笼着一层金一般。我溜达到某个小摊子旁边买了一棵绿舌头,以无比暧昧的方式又吸又舔,漫无目的在人群中瞎逛。
两条短信呼啸着脚跟脚闯进手机来,一条是摇摇的:“沈清约我吃饭,在香堤雅,据说乐队不错,你来不来?”
我回过去:“你是多么崇高的二百五啊!跟你男人吃饭别总想着带老妈去当电灯泡。”
另一条是耗子的:“我想这一次我真的找到我的真爱了。”
我回过去:“同样内容的短信你不用隔三岔五就给我发一次。”
回完,关机。继续□□地舔着我的绿舌头在人群里灰头土脸地走,阳光照得我身上起了温度,我想啦啦啦啦唱首歌,比如“十个男人七个傻八个呆九个坏还有一个人人爱”。不知道唱给谁听。你失恋了,我恋爱了,生活就是在奇妙如此的循环里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