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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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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胃菜(本章开胃菜由老董提供并主要执笔)
话说千千这只千翻别扭受竟然有一个性格无比开朗睿智的妈妈,家中若干人见过之后都觉得她老人家十分亲切,都叫她“老妈妈”。老人家也很喜欢我们,甚至还收了方华做干儿子(不过他们都说其实是干女儿)。老董作为家长,向来识大体,过年过节都要代表大家登门给老妈妈拜年。即将到来的牛年也不例外,于是老董和千千有了如下□□对话:
老董:“明天晚上老妈妈会在家吗?我要来给她老人家拜年。”
千千:“哟,不要啦,都不好意思了。”
老董:“又不是给你拜年。”
千千:“我觉得不要麻烦了啊!”
老董:“不麻烦。”
千千:“每年你都这样,不好的嘛!”
老董:“没事。”
千千:“可让你跑一趟,我真觉得太麻烦你了。”
老董:“我愿意。”
千千:“过年前你一定很忙的,还是不要来了吧。”
老董:“我要来。”
千千:“真的很不好意思的,你……”
老董:“闭嘴!”
千千:“……,哦,好吧,老妈妈明天晚上会在家的。”
牛年到来,千千已经三十六岁了。请相信我,在他六十三岁的时候,我们去给老妈妈庆祝百岁大寿的时候,依然会有与上面类似的抓狂演出。
正餐
摇摇他们公司在0城的办事处相当长时间内不过只是一种战略布局,类似于插遍祖国山河的百万红旗当中的一根。所以那些日子里摇摇的工作轻松到令人发指。于是摇摇迅速就在家里蹿红了。历史经验从来证明小事上稀里糊涂的孩子,都是非常容易交朋友的,酒局有他气氛更热烈,饭局有他食欲更高张。董谢之流老头压根就把人家当了玩具,而玩具自己呢,恩,配合得也相当到位。
某一次喝到半醉,摇摇眼神迷离靠在沙发上(请注意,迷离这个词将会在所有喝酒的场合里跟随摇摇),以手支腮:“爹地,我好不好看?”
老董十分仔细地扫描了他的小脸,吐出三个字:“不好看。”
摇摇泫然欲泣:“妈咪……”
我立马就心疼地搂进怀里来,揉着他一头软呼呼的短毛:“哪里不好看了哪里不好看了?很可爱的嘛。”然后扳正他的脸,“恩,只是眼睛不够大,眉毛不够浓,鼻子不是特别挺,嘴巴不是很性感……皮肤还是很白很细的嘛,怎么摸起来不够滑?”
摇摇:“滚,你不是我妈!”
我很委屈。
摇摇四处发现各种“好吃”的东西,比如人剧里面的烫菜,比如金顶山的丝娃娃,比如半边街的猪脚火锅。每一次在他天花乱坠的推荐之后,不怕死的我们跟着他穿过大街走过小巷去膜拜那些被他推崇备至的各家摊档。吃完后,他问:“爹地,好不好吃?”老董不说话。“大伯,好不好吃?”谢兵不说话。“妈咪,好不好吃?”我不说话。摇摇就怒了:“上帝呀!他们竟然觉得不好吃!”
上帝哭了。
所以,后来,摇摇和我一样,都是被剥夺了点菜权利的。
日子在平淡的乐趣中琐碎地过着,有一疯狂的夜晚却对接下来我们大家的生活有着息息相关的联系。
作为天翔排球队众多老头中比较能蹦跶的一只,我家阿娜大老董时常搞稿新意思,除了组织他们参加一年一度的排协杯以自虐为乐之外,他平时最喜欢的就是带着其他老头四面八方去打比赛,重庆成都昆明什么的都跑遍了。礼尚往来,人家也时常组织点回访什么的。这些事儿平时跟咱们大多没什么关系,顶多就是远远去观摩两眼。但是在2005年春天,重庆溜达来一队全部是GAY的排球队,他们当中一些人是老董的朋友,于是,赛后在侗家食府举行的联谊晚会上,老董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将天翔那些直男弄走,而我们出现了,宣告混乱的一夜即将开始……
听说酒店是小志定的,接站时候去的也都是我们家人。我把小志拉到一边,问:“你们是不是在火车站拉了一条横幅:热烈欢迎重庆女排?”
重庆方面的领头人张毅峰,187的大汉一条,据说曾经是重庆首屈一指的男模。他和我有同样的爱好,就是在喝多了之后要“给大家表演一个节目”。当然我必须老实承认他比俺受欢迎得多。只见众人闪出来的一条模拟T台上面,张毅峰酷酷地大步流星走着台步过去,尖叫声里MAN到了极致。走到最后猛然一回头,突然明媚一笑,将双手在丹田处轻轻十指交扣,顾盼流眸,款款而行,婀娜摇曳,步步生莲……
我于是明白了为什么他的伙伴们都是叫他“美丽姐”……
老董胆色十足,竟然将小二传杨毅留了下来。我提心吊胆偷偷觑过他几次,见他在一众妖孽的沸反盈天中倒也没有多少受惊的样子,倒是跟耗子于建木木等人喝酒吃肉聊天,很快活的样子,起哄架秧子的事儿也没少干。我就纳闷了,难道他都知道了?难道老董跟他说了?难道当真有戏。我打算从老董脸上看出点答案来,失败了。老家伙今天偶尔笑闹适当矜持,神色难辨讳莫如深。不过唯一可以认定的是,多少总有些故事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发生。
另一个被留下来的天翔排球队队员,剃了光头的高个子小酷哥一枚,据说是天翔今年刚刚引进的新鲜血液。到底是年轻孩子,一双眼睛就盯着我们家摇摇了,一会儿上去喝一杯一会儿又喝一杯,我看摇摇酒来杯干,然后又忙着跟别人喝去了,压根不怎么理小光头。赶紧得空儿跟摇摇说:“不喜欢也别太不给人家面子。”
摇摇说:“没不喜欢啊,我觉得还不错。”
我一巴掌拍过去:“那你死眉烂眼给谁看?”
摇摇迷离着,看我一会儿,然后说:“我和深圳那个分手的时候,坐在出租车上都哭死了。”
我张着嘴,却说不出话,只好搂过来,娘俩儿喝酒取乐。抽空给小光头一个鼓励的眼神,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看得懂。但是小光头啊小光头,你看咱们董爹爹都鼓足余勇了,你也要穷寇猛追才得行。
再一个有状况的是小志,不过跟爱情无关。一整晚他都似乎心事重重的样子,临了突然跟我说:“方华,今天的馆子好不好?”
“很好很好很好。”我由衷地叠声赞叹,“花钱不多,但是足够有特色。还有侗族大歌听,你没看重庆女排都很欢乐么?”
“老董他们也说酒店很好。”
“你做这一行的嘛。酒店,餐馆儿,当然是要最少的钱做出最好的效果来,所以以后家里的外交接待都由你负责。”
小志给自己倒酒,再把我的杯子满上,碰过之后,定定地看着杯子:“可能以后没机会了。”
“听不懂。”我茫然了。
“我辞职了。”小志说,“不做导游了。”
“……诶,你自己做了决定就好……”我还是搞不明白状况,完全不知道说什么。
“哪天有空跟你细说吧。方华,现在我有一个可以让自己过得更好的机会,所以辞职了。”
“那很好啊。来,干杯。”我很开心。我觉得今晚的一切都张扬着一个可以期待的美好未来,无论是否与爱情相关。在生活这个平台上,我没有理由不希望每个人都过得好。于是,我居心叵测地和老董杨毅一起碰了一杯,又和摇摇小光头碰一杯。再去我们家的堂子里碰一圈,跟重庆朋友碰一圈。那一夜酒量出奇地好,那么多酒下去只是非常舒服地陶然了却一点也没有喝醉的意思……
散场的时候,重庆疯子们都高了,一个个拥抱过来。张毅峰将他硕大的身躯挂在我身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我跟老董说,人家方华多好的,你要好好待他。你以后更幸福了可别忘记姐姐帮你说话……”
我汗了一下,看来这又是一个把官方配对和实际状况混为一谈的糊涂蛋。只好在0城春寒料峭的夜空高喊:“热烈欢送重庆女排,热烈欢送美丽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