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总裁一起捉鬼的日子》鹿西河

9、第9章

　　第9章 装，继续装

　　陆存越的办公室里，齐凯南吊儿郎当地坐在陆存越对面，眯着一双眼：“所以呢，你梦游了，还是撞鬼了？”

　　陆存越坐在办公桌后面，手指在桌子上轻扣了一下：“请你拿出你的专业素养可以吗？”

　　齐凯南是一名心理医生，美国藤校毕业，家里人脉又广，在行业里也是小有名气。他闻言正坐，看向陆存越：“好，按照你的说法，你的症状是短暂失忆，偶尔会不记得自己过去做了什么事，为什么会出现在当下的地方。根据其他人的说法，在你失忆期间的举动与你平时大相径庭。”

　　他缓缓道：“陆总，你确定自己不是掌管公司压力太大才导致出现了问题？话说陆总你年纪轻轻，就把陆氏的产业范围扩大了一倍不止，还成功地让你父亲认可了你，够可以的了，平时也应该注意一下心理健康，好吗？”

　　陆存越觑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我找你来，就是为了听你说这些？”

　　“有可能是压力太大导致的心理问题，也有可能是脑部受到损伤导致的记忆丢失，有空来我的诊所检查一下脑部吧。虽然我的门诊很难预约，但是我可以为了陆总开后门。”齐凯南不正经地朝他跑了个媚眼。

　　陆存越没眼看，点了点头：“好，我到时候通知你时间。”

　　晚上，迟今宵的门被敲响：“今宵，是我。”

　　外面的人刻意压低了声线。

　　迟今宵从床上爬起来，走到门口拉开了房门：“你怎么来了？”

　　外面的陆存越鬼鬼祟祟地左右看了看，冷不防被迟今宵拎进了房间：“在你自己家鬼鬼祟祟地干嘛？”

　　费萌萌噢！了一声，往迟今宵的床上大剌剌一坐。

　　迟今宵正想找她呢，自己倒送上门来了。

　　“你知不知道今天有多危险？你怎么这么莽撞，陆存越本来就起了疑心，你又来了这么一出。”

　　费萌萌嘴一扁，也知道今天的行为太任性了一下：“我一听到那个贱人说要害我爸爸，我就忍不住了。”

　　迟今宵轻咳了一声：“你别顶着陆存越的脸做这种表情好不好？”

　　费萌萌表情一收，目光一顿：“何雨生要害我爸，不行，我得见我爸爸一面。”

　　第二天下午，桃源阁。

　　进了餐厅，前台的服务生问道：“您好，您有提前预订吗？”

　　陆存越面容沉稳地道：“嗯，约了费先生。”

　　陆存越是常客，服务生不疑有他：“费先生在c10包间，我领您过去。”

　　服务生立即给带了路。

　　到了包厢，服务生打开门就离开了。费伯厚正一边缅怀亡妻和亡女，一边喝着酒，就见包间的门被推开。他有些意外地看着陆存越和迟今宵：“存越？你怎么来了？”

　　两人进了包间，迟今宵转手把门带上。

　　“爸。”顶着陆存越皮囊的费萌萌有些激动地喊道。

　　费伯厚一愣：“侄儿，瞎叫什么呢？”

　　费萌萌一噎，想起来她现在是“陆存越”：“您听我解释……我现在是萌萌啊！”

　　迟今宵一阵无语，上前道：“费叔叔，还是我来向您解释吧。”

　　迟今宵将前因后果向费爸爸解释了一遍，费爸爸一脸见鬼了的神情看着他们俩：“你们，真的不要去看看？”

　　费萌萌：……

　　“爸，你还记得五岁那年带我去游乐园玩，结果把我摔水坑里了吗，回家被妈妈好一通骂。”

　　费伯厚一惊，筷子都抖了抖。

　　“你真的是萌萌，这究竟怎么回事？”

　　费伯厚一时间过于震惊。

　　“她已经死了，现在暂时附身在我哥身上。”迟今宵冷静地解释道，费萌萌挤出一个难看的微笑。

　　费伯厚好不容易消化了这个事实，抹了把眼睛：“萌萌啊，爸爸没保护好你。”

　　迟今宵站到一旁，好给这对父女腾出空间。

　　费萌萌眼泪汪汪地道：“不怪爸爸，都怪何雨生那个死渣男，是他害了我！”

　　费爸爸一惊：“这是怎么回事？”

　　费萌萌将事情告诉了费爸爸：“爸，你一定要小心，何雨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想要我们家的家产，可能要对您下手。”

　　费爸爸神色凝重了起来，这段时间因为女儿过世，一时间老了很多的费爸爸在公司的事务上，放手了很多。而且何雨生在费萌萌过世之后表现得一直很沉痛，他也渐渐信任起了他，给了他很多公司的权限。

　　没想到，竟然是一只白眼狼！

　　费萌萌也很自责：“爸，都怪我眼瞎，引狼入室。”

　　费爸爸说道：“不要自责，他是人面兽心，差点连爸爸都骗过去了，爸爸不会让他得逞的。”

　　费萌萌接着道：“爸，我有一个计划……”

　　事情进展得比预想顺利，迟今宵第二天就接到了李秘书的电话：“迟小姐你好，请你来盛阳集团一趟，这边出了一些事情……”

　　第二天，迟今宵如约到了盛阳地产的大厦，李秘书出来接待了她。盛阳地产是A城颇具规模的一家房地产公司，并且在省内各处都有地产项目。前段时间因为费家独生女去世，盛阳地产的老总费洪生身体每况愈下，各大股东和竞争对手都蠢蠢欲动，这时候难得何雨生出来主持了大局，才让盛阳地产的股价稳定了下来。所以，公司里的人基本上都将何雨生当做集团未来的接班人看待。

　　眼看着李秘书带着一个十八九岁水灵灵的小姑娘来了公司，还进了何经理的办公室，其他人的目光都带上了一些疑惑。目光纷纷聚焦在二人身上。

　　进了办公室，何雨生正在处理文件，脸色不佳，印堂发黑。

　　“经理，迟小姐来了。”

　　何雨生抬起头来，看到眼前带着鸭舌帽和边框眼镜的女孩子，愣了一下，眉头皱了一下，总觉得眼前这人有些面熟。

　　迟今宵微笑道：“何经理好，我叫迟宁。”来之前特地伪装了一下，毕竟上次在公司打过了照面，要是被认出来就不好办了。

　　何雨生点了点头，刚才的熟悉感可能是自己的错觉吧。

　　“请问您遇到的情况是怎样的？”迟今宵一本正经地问道。

　　迟今宵说道：“我晚上经常加班，昨天晚上，在这间办公室里，她出现了。”何雨生感觉现在自己呼吸的空气都还是冰凉的，昨天晚上看见费萌萌的一刹那，他仿佛听见了自己血液倒流的声音。

　　其实，迟今宵一进来就看到角落里的费萌萌了，后者朝她比了个OK，迟今宵朝她隐晦地点了点头。她从背包里掏出了一个罗盘，罗盘一被拿出来，就开始疯狂地转动。

　　何雨生快步走到迟今宵面前，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她手中的罗盘。

　　最终，罗盘停了下来，指向办公室里面的小卧室。这里实际上是一个套间，外面是办公区域，里面还有卧室、更衣室和卫生间，可以说非常方便了。

　　何雨生在迟今宵的示意下打开套间的门，迟今宵走进去仔细瞧了瞧，从背包里拿出几张符纸，对何雨生说道：“这是我们不外传的符纸，在外面一张市价不少于3位数，看在何先生有诚意的份儿上，这几张就当做免费送给您的了。您将这符纸放在枕头下面，随身再带着一张，一般的鬼魂，就不敢近您的身了。”

　　何雨生连忙接了过来，照着迟今宵说的法子，在枕头下放了一张。然后问道：“那这样，是不是就可以了？”

　　迟今宵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符纸的效用是有时限的，可以帮你挡一次，两次，还能挡一辈子不成？”

　　何雨生有些急了：“那……”

　　“放心吧，”迟今宵胸有成竹地道，“这只是基础的步骤，我还需要能和那鬼魂对一次话。”

　　“这……如何对话呢？”何雨生问道。

　　迟今宵仿佛思索了一下，才道：“这周四晚上十一点一刻，阴气最重，我要在那个时候，在鬼魂生前经常出现的地方，进行通灵。比如鬼魂生前的住所。”

　　周四晚上，何雨生想了一下，点了点头。

　　“好，那下了班之后，去我家里看看吧，昨晚在家里也出现了。”试想一下，睡觉睡到一半突然被鬼压床是什么滋味。

　　迟今宵点了点头，“她既然也出现在你的家里，还是过去看看比较周全。”

　　下班之后，迟今宵跟着何雨生去了费宅。

　　费家的宅子很大，古色古香的，颇有些格调。然而在被费萌萌的鬼魂缠狠了的何雨生看来，就是鬼影重重。等到老丈人归了西，他一定得找人将这里重新装修一遍不可。

　　“迟小姐，你觉得，这房子里，怎么样？”何雨生问道。

　　“风水不错。”迟今宵称赞道。

　　何雨生的书房。

　　迟今宵朝他公事公办地一笑：“何先生，我要做法，请您回避一下。”

　　何雨生目露怀疑：“我就在一旁看着，不会干扰你。”

　　迟今宵轻轻地摇了摇头：“何先生，每个人的周围都有磁场，您若是强行出现在阵法中间，我也不能保证会发生什么。”

　　何雨生沉默了一下，最终没有再坚持。

　　迟今宵关上书房的门，之前费萌萌已经告诉她电脑的密码，她打开电脑，输入密码，顺利地开了机。

　　何雨生做事情很严谨也很隐蔽，断然不会留下什么聊天记录，迟今宵最后是从他一个刚注册了没多久的匿名邮箱的垃圾桶中找到了一封邮件。

　　“事情办好了。”落款也是匿名。

　　根本无从查起。

　　迟今宵皱着眉陷入了沉思。

　　“查他的资金去向。”费萌萌在一旁提醒道。

　　迟今宵顿悟，没错，按照费萌萌的指示，迟今宵找到了从何雨生私人账户上走的款项，其中一项有二十万去向不明。迟今宵将收款人的信息记下，然后打开门，抹了一把额头的汗：“何先生，已经完成了。”

　　何雨生看了看书房，东西都在原位。

　　“你和她说什么了？她不会再来打扰我了？”何雨生问道。

　　迟今宵道：“她心有怨气不肯投胎，但是有符纸在，她不能靠近宅子，放心吧，何先生。”

　　何雨生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好，我送你出去。”

　　走到门口，路上一辆车的车灯正好打过来，行驶到门口停了下来，迟今宵瞧着这辆迈巴赫有点眼熟，然后就瞧见车上下来两个人。

　　恰好都认识。

　　迟今宵小脸一白，陆存越怎么会来这儿？她连忙拉低了帽檐，往何雨生身后站了站。

　　陆存越眼尖，迟今宵的小动作哪里逃得过他的眼睛，他看到迟今宵的瞬间，心中涌上来诸如疑惑、不解的情感，她怎么出现在费家，还和何雨生站在一块儿？

　　何雨生上前道：“陆总？”

　　费伯厚连忙道：“今天和好友小聚，存越送我回来的。这是？”他显然也看见了旁边的迟今宵。

　　何雨生笑了笑：“新来的助理，过来取些东西，刚要走。”

　　“哦哦，行，那赶紧走吧，天色不早了。”费伯厚朝迟今宵使了个颜色。

　　迟今宵立马道：“总裁、经理，我先走了。”

　　迟今宵感觉到了陆存越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头也不回地走远。心里忐忑得要死。

　　费家住在别墅区里，迟今宵花了20分钟才走到门口，在路边准备打个车回家，那辆熟悉的迈巴赫就驶了过来。

　　车窗放下来，陆存越侧过脸来看着她，表情似笑非笑：“上车吧，这个点这边很难打车。”

　　迟今宵无奈之下只好拉开后座的车门，坐了进去。

　　陆存越重新将车子开动，夜色渐浓，车内空气安静，迟今宵有些心虚，眼睛乱瞟。

　　“你和何雨生什么时候认识的？”陆存越率先打破了寂静。

　　迟今宵绞尽脑汁，也无法解释在今天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费宅，又不能和盘托出，吭哧了半天，也没讲出来。

　　“挺有能耐啊，”陆存越懒懒地开口，“盛阳的经理都认识？”

　　迟今宵瞅了瞅他的后脑勺，突然胆子大了起来，她认识谁和他什么关系啊，她又没有做亏心的事情。

　　“我不会告诉你的。”想通之后，迟今宵淡定开口，眼神偷瞄了一下陆存越的反应，见对方居然没有生气，斗着胆子继续道：“反正这是我自己的事……你无权干涉。”

　　“哦。”陆存越点了点头，“行吧，就算我无权干涉，那阿姨呢，她有知情权吗？”

　　迟今宵寒毛一竖，上身倾往陆存越的方向：“哥，行行好成不成？我有难言之隐……”她的声音带上一些求饶的意味。

　　陆存越挑了挑好看的眉毛：“嗯？”

　　迟今宵见他态度似有松动，继续道：“真的~等事情结束之后，我再告诉你行不行呀，哥哥。”

　　她声音很清澈，此刻刻意地带上了撒娇的语气，倒让陆存越有些不忍心继续盘问了。可是与此同时，他又觉得挺有趣，他是独生子，林疏雯虽然差不多算是亲妹妹了，可是感觉又不一样。

　　他能听出她话语里明显刻意地讨好，但是又觉得挺受用，好像有什么小勾子勾了一下似的。

　　陆存越压下嘴角将要扬起的笑意：“好啊，我等你找我招供。”

　　迟今宵几乎喜上眉梢地道：“谢谢哥！你最好了！”

　　“不过……”陆存越又道，“我觉得我们兄妹之间，可以增加一些互相的信任。”

　　迟今宵不明所以：“嗯？”

　　陆存越的语调却突然沉了下来：“这么晚了去一个男人家里，迟今宵，你有没有基本的安全意识？”

　　迟今宵一呆：“我……”

　　她还是没办法解释。

　　陆存越脸色有些沉：“你怎么知道对方不是穷凶极恶的歹徒？”

　　迟今宵讷讷地道：“我没想这么多。”

　　陆存越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她低下的脑袋：“别仗着自己有几分本事，就什么都敢胡来。想过你妈妈没有？你要是出了什么事，你怎么和你妈妈交代？你还有爷爷吧，想过他们吗？”

　　迟今宵被说得有些胆颤，心中充满了愧疚。

　　“所以，发现什么了？”

　　“诶？”迟今宵蓦地抬头，就对上后视镜里陆存越看穿一切的目光。

　　“哥你说什么呀，我怎么都听不懂？”迟今宵一脸天真无邪地看着他。

　　“装，还装。”陆存越没好气，“前天拉着我到桃源阁和费伯伯说了什么，要我给你复述一遍吗？”

　　迟今宵一脸呆滞：“你怎么知道？”

　　陆存越轻哼了一声：“我身上发生这么多异常，难道我是傻子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扔给迟今宵：“自己听吧。”

　　迟今宵接过来一看，发现是一只录音笔，她一脸惊悚地打开开关，里面熟悉的对话流露出来：

　　一道悦耳低沉的男声：“爸，我们需要找到何雨生买凶杀人的证据……”

　　迟今宵的眼睛渐渐瞪大，一张小脸写满了不可置信。

　　陆存越扯了扯嘴角：“我发现自己不对劲之后，就随身携带了录音笔，所以我\'不正常\'期间的一言一语，都记录在里面了。包括你找费伯伯的那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