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中立迦勒底II》伊风乱枫

4、NO.004 与地脉相连之人

　　“诶？失忆了？！”

　　藤丸立夏咬着勺子，眼睛瞪得又圆又大。不过还没等他继续张口，后脑勺已经被扎着马尾辫的橘发女性藤丸立香一巴掌揍了过去。

　　“姐，我唔噗——”

　　“说了多少遍，嘴里咬着餐具的时候别说话！”

　　在姐姐立香的大力拍击之下，从弟弟立夏嘴里吐出来的除了那只勺子外，还有他本人的不少口水。喷溅发丨射的武器（？）实在是太过可怕，顿时引发餐桌一片兵荒马乱。玛修和罗曼两个人迅速抄起几盘菜肴，而失忆状态的无名青年也有样学样端起自己眼前的饭碗和菜盘，懵懂乖巧得足以令不少人母爱泛滥。

　　“没有名字会很不方便吧，不然我们先给你起一个怎么样？”玛修提议道。

　　无名的青年点点头，额前两缕白发随之晃了晃。

　　“好啊，我没意见。”

　　闻言，姐姐立香眨眨眼，橘色的马尾辫立刻活泼的跳跃起来。“因为头发有变白，所以叫艾米亚（Emiya）怎么样？”

　　弟弟立夏迅速否决：“那样的话，卫宫下次会拒绝来帮我们打扫房间外加做饭的。”

　　“因为是从土里爬出来的，所以叫盖亚（Gaia）怎么样？”玛修提议道。

　　罗曼竖起手指兴致勃勃的说：“不如叫杰克（Jack），说不定还能种出来可以上天的豌豆？”

　　似乎是他们讨论名字时的某个发音引起了无名青年的注意，原本只是安静坐在椅子上的青年突然眨了眨眼。

　　“就叫杰（Jay）吧。”

　　他说。

　　“我觉得这个发音有点耳熟，说不定多喊喊，以后我能想起来什么呢。”

　　***

　　对于一个从未学习过或接触过魔法的人来说，骤然受到地脉级别的魔力反冲，能够活下来就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了。因此对于目前暂时命名为杰的青年，从他身上偶尔出现的记忆混乱亦或是神志不清的状况，这间公寓楼里的居民们都接受良好。

　　虽说满打满算，这一整个公寓楼里的人加上杰也就五个罢了。

　　驻留在他体内的魔力乱七八糟得难以疏导，依旧在潜意识中持续影响着杰。譬如当他做噩梦的时候，第二天身上就会出现或多或少的伤痕。

　　但大部分时间里，杰都处于一种游魂般发呆的状态。

　　就像一株被暴风雨摧残过却又努力试图伸直脊梁的植物，极为艰难又努力的从混沌不堪的精神状态中平衡自我。偶尔他甚至会分不清时间，一会儿说要下雪了，一会儿又说马上要入夏。

　　然而杰的状态虽然依旧混乱不堪，但他却的确正在一点一点极为缓慢的开始好转。

　　他开始学会每天早上起来确认挂历与日期，然后尽量校正自己记忆里的时间。不发呆的时候会帮忙收拾屋子打扫卫生，如果当天状态不错，他还能做点三明治或是烤小甜饼。在哥谭警局实习而忙碌的藤丸立香，更是亲眼见证了厚厚一本《圣经》是怎么被杰一天一天用零散时间啃完的。

　　“你该不会是圣堂教会的神父吧？”

　　杰斜眼看她，“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但我总觉得你似乎在骂人。”

　　无语的藤丸立香不再说话，橘色头发的年轻女性翻了个白眼，伸手从桌子上拿走钥匙和手机便准备出门。

　　“警局最近不太丨安稳，实习生也得被抓去加班。我今晚不一定能准点回来，杰你饿了的话就给玛修打电话，她会帮忙买菜回来的。”

　　“桑缪尔呢？”

　　藤丸立香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杰是在说立夏的英文名。

　　“他啊，他……他和罗曼要去约会，对，他们今晚有约会。”

　　注意到藤丸立香瞬间不自然的眼神与语气，杰没说什么。他一如既往的点点头，表示自己不会乱跑。然而等到藤丸立香出门并确认她已经走远后，这个一直被轻微的魔力反冲后遗症缠绕的青年，却陡然换了个眼神与表情。

　　“不管什么理由，算了。既然这里暂时没人在的话，对我来说刚刚好。”

　　他双手一抖，如同有魔力在震动空气一样，具备魔法效果的大种姓之刃从杰的手臂上掉落下来，刀柄恰好落入杰的掌心。

　　“接下来就让我研究一下，这玩意儿到底是什么吧。”

　　***

　　和在大学里闲不下来，于是直接去警局当实习生的姐姐立香不一样，弟弟立夏还挺喜欢这种在学校混日子的感觉。因此在大致确认了这里的历史考古进度后，他便不慌不忙给自己挑了个乌鲁克泥板文字研究方向的研究生申请。

　　想到这个，罗曼的语气莫名有些哀怨。

　　“我还以为你会选以色列所罗门王时期的研究方向。”

　　藤丸立夏眨眨眼，说：“那个要留到念博士生的时候再申请。而且乌鲁克文化的话，有三个英雄王可以让我请教呢。”

　　“吉尔伽美什有[千里眼]的，被他知道你拿他当考研工具书的话……”罗曼提醒道。

　　“哎呀没关系的啦，而且我有特意筛选了歌颂乌鲁克的偏门诗歌以及对王的伟业的记录与赞美。这样一来就算是找王帮忙校对文字，他也肯定不会生气的。”

　　胆子一直都挺大的前·救世主之一藤丸立夏摆摆手，看着罗曼一副提心吊胆的样子，犹豫一会儿后还是选择不告诉他，自己回头打算找的乌鲁克文字翻译其实是恩奇都和幼吉尔。

　　——毕竟看罗曼露出那副紧张兮兮的表情，真的超有趣的www

　　由于之前被贝恩盯上，再加上立夏又把杰给捡回家，罗曼有好一阵子都没出门了。虽然不清楚蝙蝠侠有没有把贝恩的问题解决好，但之前曾经在罗曼开的小诊所里挂过号的好几位病人却已经开始等不及。

　　挣扎在温饱线附近徘徊的人没有医保，去正规医院必然需要面临一大笔无法承担的费用。一些不太符合正规手续的小诊所虽然便宜，但一来无法确保彻底治好病，二来……说不定哪天就会从你身上拿走点器官来抵医疗费。

　　相较之下，罗曼开的小诊所简直就是仅有的良心。

　　立夏陪着罗曼一起给蓓拉夫人送了药，帮约翰逊大叔更换腿部已经泛黄的绷带，替精神状态不佳的安多拉奶奶进行问诊……期间也有小偷小摸想要从他们身上揩点油，但在发现有罗曼医生后，那些瞄上立夏裤兜钱包的手就全都自觉收了回去。

　　罗曼苦笑着解释道：“因为他们谁也不敢保证自己能够无病无痛到死，再加上这里可信度最高的医生只有我，所以这里的人反而对我不会太乱来。”

　　“原来如此，嗯，那我这趟还真是多亏罗曼你这位‘良心医生’的福咯～”说着，藤丸立夏还拍了拍罗曼的肩膀。

　　看见立夏脸上促狭的笑容，罗曼立刻抓住他的肩膀低声求饶：“拜托别这么叫我，超级让人害羞的啊——”

　　表面上来看，这只是一场简单的出诊。但若是有神秘侧的魔术师在这里，估计就会惊愕的发现，罗曼与立夏两人在贫民窟的出行路线，恰好与这附近地脉留下的魔力痕迹相差无几。

　　“不过，这还真是奇怪啊。”藤丸立夏拿出手机在地图上做了个标记后，露出一个纠结的表情。“明明那天墓园出现了异常，而且还出现了杰这样的魔力反冲受害者……但是哥谭的地脉居然没有出现变化？为什么？这不符合常理。”

　　罗曼伸手揽住立夏的肩膀，防止这个眼睛都快扎进手机屏幕里的青年撞上电线杆。他瞥了眼自己的脚下，影子里陡然多了几只瞳孔形状呈现十字切割状的眼珠，眨了眨又马上消失。

　　“魔神柱这边也没发现地脉有问题，也许是有什么人在墓园利用了地脉？”

　　“我们来哥谭这里都这么久了，完全没在这里见到过魔术师或神秘侧的人。更何况我和姐姐都已经把哥谭的地脉纳入掌控之中，如果有外人试图汲取地脉里的魔力，我和姐姐肯定都会有感应。”

　　他们俩边走边聊，提出了不少假设，却又都一一推翻。但既然说到哥谭的地脉，前段时间被他们救下来的青年便不得不被一并提起。

　　作为近距离照顾杰的人，罗曼摸着下巴说出自己最近观察到的事情。

　　“杰的状态有点奇怪，我能隐约感觉得到，他似乎和哥谭的地脉建立起了一定的联系。虽然晚上做噩梦之后他的身上还会出现可怕的伤口，但没多久就会自我复原。而且同一时间，哥谭地脉的魔力流动也会在杰修复伤口的时候出现变化。”

　　“你想说，杰成为了哥谭的地缚灵、啊不，地缚人？”

　　“虽然你形容的很奇怪，但这似乎还有可能是真的。毕竟他受到的魔力反冲是来自地脉，而且他本人又是从墓地里爬出来的——近距离接触地脉又存活下来的人，或多或少都能对地脉出现一定的感应。虽然杰目前没表现出来这种联系，但他很大概率会成为与哥谭这座城市绑定起来的、活着的守（英）护（灵）者。”

　　藤丸立夏想了想杰因为遭受魔力反冲而变白的额前两缕头发，又想了想杰这几天做家务的麻利程度以及他偶尔做饭时展现出的好手艺，最终沉重而缓慢的开口道：

　　“所以我果然是捡了个卫宫回来！”

　　此时正在公寓里研究大种姓之刃的杰：“阿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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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看看这话说的
Emiya听了都想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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