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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   好好,怎么个好好法,嘿嘿,待合欢前脚一出门,我利落的一把掀去陌生男子身上覆着的棉被,这才看清原来他的胸前还有一处用布带缠绕好的伤口,正往外渗着血,我一拍脑门,一咬牙,用劲吃奶的气力想把他搬起,挪出屋子扔掉。
      好沉,我才搬动他的上半身,就见伤口好似又被弄裂了,血渗的越发厉害,想了想,还是放了下来,束手无策的一屁股坐到床沿,拧着眉,噘起嘴上下打量着他。
      去请人帮忙吧,不行,那就是给自己找死,可就这么放着他吧,万一他嗝屁了,不但晦气,而且还是会被人发现,到那时又是死路一条,真真是欲哭无泪。
      难道我的好日子这么快就到头了么,眼前依稀见到了阎君威严的表情和孟婆不屑嘲讽的目光,我摇摇头,重重叹了口气。
      “吱吱吱吱。”
      “别叫了,吱吱,我心烦着呢,什么,你发现好东西了?”一听之下我顿时来了精神,抬眼看去,就见不知何时蹦到床上的吱吱正欢快的绕着男子右手打转。
      男子适才被棉被覆着的,现下露出的大拇指指节上,戴着一硕大的玉扳指,鲜翠欲滴,碧幽生辉,隐隐的似还有一层光晕环着,看上去竟比花妈妈手上戴着玉戒指还要通透,还要,还要值钱。
      啊,发财了,我一合掌,喜上眉稍,先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缓慢匀平,应该没那么快醒,然后慢慢的趴过身,拉过他劲瘦修长的手,食指指节上有厚茧,看来是个读书人,恩,掌指间也有层薄茧,我一愣,不自禁的有扫了他一眼,喃喃□□道:“这人拿刀拿剑的,定是个江洋大盗,反正是不义之财,取了也无妨。”
      心念一定,我开始拔那玉扳指,奈何套的极紧,我横转竖拧,就是弄不下,那扳指就像牢牢在他手上生根一样,握拳,我搁下他的手,跑出转去厨房,讨了点香油,飞快的又奔了回来。
      往扳指和手指缝间倒了点油,松滑了点,我大喜过望,继续专心致志的拔弄起来。
      “快弄出来了吧?”低沉近乎嘶哑的嗓音带着戏谑和嘲意骤然响起:“咳咳。”
      我皱着眉,不耐的一挥手道:“快了,快了,马上就出来了,吱吱。”
      蓦的,我瞪大了眼,心漏跳了一拍,停下了动作,而后缓缓的,一点点的扭转过头。
      刚还像条死狗一样的男子微仰着头,略微深陷的眼窝使那双犀利狭长的眼眸更显霸气危险,冰样的面容上毫不掩饰的浮着些微讽刺的笑,嘴角冷扯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睨着呆住的我片刻,右手猛然掳掠我刚松开的手,冷冷道:“怎么?不继续了?”
      该怎么办,怎么办,迅疾我眼睛一亮,清了清嗓子,绽出个无辜和善的笑,强装出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公子,你醒了啊?暧呦,谢天谢地,阿弥陀佛。其实刚刚我是想把这个给您脱下来,怕咯着了您。”借着合掌的机会,想把手从他的桎梏中解脱出来,奈何没能如愿。
      我暗咒两句,镇定自若的谄笑道:“公子,你伤处还疼不疼啊,对了,我熬了药,哎呀,都冷了那,我这就去端给你啊。”
      他依旧抓着不放,薄唇紧抿,傲然而又冷漠的目光充满了研判,紧握的手微微一松,不知是被我的话打动,还是他气力不济,疑惑不信道:“是你救了我?”
      呃,我怔住,有些答不上来,我怎么可能揽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计,只有那傻子合欢才会这么干,但被他的视线迫着,不由自主的轻点了点头。
      松开了我的手,他皱了皱眉头,先扫了眼胸前的伤口,眸光冷彻入骨,看的我不禁打了个寒颤,忙悄悄后移两小步。
      “这是哪?”他强撑起半个身,吃力的抵靠在床头,喘息道。
      “吱吱吱吱。”吱吱全然不管兄弟我此刻身处水深火热,进退两难,开心的把脑袋探进我搁在床头的香油碗,偶尔抬起头,抖抖须毛上沾着香油,朝我直乐。
      我见他盯着吱吱,冰冷厌弃的目光活象要把它生吞活剥,忙窜步上前,连碗带鼠抱到了怀里,然后往后一跳,赔笑道:“这,是醉问天的后园子,你放心,除了,除了我以外,没人知道你在这,嘿嘿。”
      “醉问天。”他动了动唇,蓦的一咬牙,长眉一蹙。
      看样子准是伤口又作痛了,我不失时机的往一边的案桌退去,边道:“公子,先喝药吧。”
      背过身,我把吱吱和香油碗放下,冲它做了个警告愤怒的鬼脸,吱吱这个混蛋,居然手捧肚子翻滚嘲笑我。
      该拿床上的祸害怎么办呢,我定定的看了看药碗,又看了看铜镜边的剪子,游移着拿不定主意,咬了咬唇,我悄悄把身子歪了歪,不动声色的把手按上那把剪子。
      突然,铜镜一闪,我一愣,只见镜里他正拔看不知打哪冒出的一把匕首,低着头让人看不清神色,顿时我心下大骇,将剪子握的越发紧了。
      难道他要杀我灭口,好,一不做二不休,先下手为强,我一点头,松开剪子,端起药碗转身走到他面前,强笑着道:“公子,喝药吧。”
      看着他手中的匕首,我勉力保持镇定,但端药的手就是不听使唤的直发抖,几乎要将剩下的半碗药都溅出来。
      他深看了我一眼,放下匕首到身侧,伸手接过药,静默的对着,似乎在研判着什么,片刻,抬头面色复杂的又看了看我,一饮而尽。
      松了口气,我接回空碗,回退到一旁,忽的故作如梦初醒状,一拍脑门道:“哎呀,我忘了,真是猪脑袋啊,公子一定饿了吧,我适才熬了点粥,这就去端给您啊。”
      说完,我一把拎起吱吱往怀里一揣,就往外奔。
      跑的不一会就气喘吁吁,停下脚步,我拍了拍胸,扶着树杆东张西望,乍然觅见护院领头许大麻子带了一队人正向这边走来。
      挠挠头,我一咬牙,下定决心,立刻朝他们挥手喊道:“许大爷,小的屋子遭贼了。”
      别怪我,合欢,俗话说的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领着磨刀霍霍状的许大麻子和他的手下,直奔回屋。
      可,人呢?
      除了凌乱的被子外,那人已没了踪影,我傻傻的看着,回不过神来,许大麻子朝我肩膀重重一拍,恼道:“你说贼在屋里,人呢?”
      是啊,人呢?我使劲的挠着自己的头,想不明白。
      送走了一无所获骂骂咧咧的护院,我弯腰仔细查看了看床榻边到门前的那段路,虽然不明显,但仍看的出有血迹被擦拭过的痕迹。
      直起身,我长松了口气,心想此人够精的,许是看出了什么端倪,提早开溜了,也好,既不伤他命,又解决了个祸端,就算他被许麻子他们抓到,我和合欢也不免会被追究一番。

      “合欢。”我喊道,可臭小子居然还是理都不理我,顾自朝外走去。
      小心眼的合欢,我对着他离去的背影啐了一口,自那日那人消失,合欢回来后,任我百般解释他楞是不相信人是自己走的,一口咬定是我心黑手辣把人给扔了,见他固执的不信,我也就懒的再多做解释了,虽然是起过念头付出过行动,但事实确是他自己走的。
      可都过了半个月了,还没等到他消气,我倒是没什么,但好歹两人同处一屋檐下,每日抵足而眠的,多少有些难受,不多想了,我整整衣帽,就直奔前头迎客去了。
      这一夜我收获颇丰,先是又得了几吊铜钱的打赏,后又被管采办的六叔夸了把,他还答应我下回有采办就带我一起去,嘿嘿,要发大财了啊。
      一直忙活着几近天明,小龟奴解忧突然跑来,一把拽着我就往后走,心急火燎道:“快,快回你屋里去瞧瞧,合欢,合欢他出事了。”
      出,出事?我一惊,一头雾水的问道:“出什么事了?”难道,难道是那日他救下的那人杀回来来算帐了,哎呦,那我不回了,这不是自投罗网么,不回了,打死也不回。
      虽这样想着,却不知是解忧他的气力大,还是我放不下合欢,不多时,就被他拖回了屋。
      屋外几个丫鬟正往里面探头探脑,窃窃私语着,见到我无不表情怪异,一进屋,就见床前挤满了龟奴,还有人喊着合欢的名字,嗓音甚是凄楚。
      难道,难道合欢他,我的脑袋轰一声炸开刹那间电闪雷鸣,脚步也有些不稳起来,推开床前挤着的人,我扯开喉咙嚎起来:“合欢啊,合欢,都,都是我害了你啊。”
      一怔,只见合欢趴伏在床上,不住颤抖着的身体显示他老人家尚还健在,我忙收住声,心也定了下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床前,摸着他的头问道:“你怎么了,合欢?”
      他不答,只抖的越发厉害,隐约的还听到他强压着细碎的啜泣声,我不解的眨眨眼,目光下移,就见他的裤子已被鲜血濡湿,大惊之下,我伸手去摸,才一摸上,就被他反应敏捷的一把按住。
      发颤的嗓音里透着掩不住的惊恐,合欢把脑袋往内里一转,闷声道:“让,让他们,让他们都走。”
      “哦。”我应道,回头去赶那些看热闹的龟奴和丫鬟道:“先回去吧啊,大家,拜托拜托了啊。”
      很快,人走的一干二净,只剩了我俩。
      皱着眉,我想扯下他的裤子,仍被他死死护住不让,固执的低泣道:“不要,不要碰,不要。”
      “合欢乖,乖乖合欢。”我转了柔和的口气一边安抚道,一边继续和他的手做搏斗。
      合欢死命的按着裤腰,就是不让我解,我见他血势不减,都快弄湿了床,又急又恼不已,啪,抬手就重重给了这小子屁.股一巴掌,转骂道:“害什么臊!你当我没见过啊,是你的小命要紧,还是这面子要紧啊。”
      他继续埋首在被子中,嘤嘤低泣,抽噎得上气不接下气,仿佛下一刻气就要抽没了,手却不自觉的慢慢移开了去。
      我耸耸肩,把后面想骂他像个娘们的话咽回到了肚子里,近乎粗鲁的一把扒扯下他的裤子,可,乍细看下,我惊呆了。
      除了股间淌出不止的血外,他的屁股边上还粘着些浊白的液体,我沾了点放鼻间一嗅,只觉腥臭无比,立刻嫌恶的皱起了眉头。
      这是什么?我联想起适才那些丫头的表情,心里顿时冒出种奇怪的,说不出的感觉,闷的我说不出话来。
      合欢察觉出我的沉默,渐渐止住了啜泣,结结巴巴道:“无,无水,很,很脏,别,别碰。”
      “脏什么脏,比这更脏的我不是没见过。”我拧了两张帕子,放柔了动作,小心翼翼的为他连换着擦拭。
      接下来的,就是无边的静默,许是折腾累了,合欢没了响声,我擦弄好,去换了盆水,继续仔细的又擦了一遍,然后去讨弄了些止血的药为他敷上,一直忙到了正午,才算告罄。

      “你说合欢被王员外怎么了?”翠香吃惊不已的提高了嗓门。
      “吁,小声点。”嫣红房里的另一丫头忙打手势让她收小声,四下望了望,吃吃笑道:“你也知的,素日里那王员外看他的眼神就不对,他那小模样又长的比姑娘还俊俏,迟早的,昨个夜了,王员外谁都没点,就独把他喊到了包房里,你说呢?”
      翠香掩嘴偷笑,神色甚是暧昧道:“妈妈可知晓了?得管那王员外多收几锭银子,可不比姑娘开.苞还金贵,哈哈哈。”
      “哈哈哈,对,对,妈妈这不又挖着了棵摇钱树了吗?”丫头捏起小粉拳,捶了她胳膊两下,和她笑的俱是前伏后仰。
      捏紧为合欢从嫣红那讨来的蜂蜜酿,我也笑了,笑的那么肆意,笑的那么张狂。
      原来,世人垂涎美色,不分男女,就像我当时初见合欢被惊艳到一样;原来,做了人也不比做狗做猪来的舒服快乐,那要看你是做了人上人,还是人下人。
      我趴在床沿边,拨弄着熟睡中的合欢浓密长翘的睫毛,手指缓缓滑过他白皙细腻的脸颊,落在他死死咬紧的嘴唇上。
      “吱吱吱吱。”吱吱捶着肚皮,向我叫嚣抗议忘记喂它吃东西,见我不理它,呲起牙就朝我腿脖子上咬去。
      我咝的倒抽口冷气,瞪向它,蓦的心念一转,一把拎起它,和它对视着,一笑道:“吱吱,你是不是我兄弟?是兄弟的话,就帮我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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