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散有偿》陈顾青蓝

17、练习

　　郑允浩那晚没有走，等金在中睡得安稳了，他自己也爬到隔壁的床上，直到第二天天光大亮，隐隐约约的有人说话
　　“也不知道是陪床的，还是被陪的，自己睡得那么香，你要真有什么事，能指望上这位？”
　　这个声音不熟悉.。
　　然后一个低沉的嗓音说
　　“不知道他昨晚什么时间睡的，估计挺晚的，让他睡吧。”
　　说完是低声的咳嗽。

　　嗯，这个声音郑允浩认得，是金在中，所以他勉强的撑开眼皮，第一眼看见金在中苍白的侧脸，第二眼就是金俊秀怨怒的眼神。
　　“哟，郑老板醒了？刚好，早饭在这，喝一碗吗？”
　　郑允浩坐起来，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你们都来了。”
　　说完，冲着金在中露齿而笑，金在中低着头不看他。金俊秀心里有气，早上一进门，就看见在中辛苦的靠在床头咳嗽，这位号称陪床的郑允浩则自己裹着被子睡得憨实。
　　“不来能行吗？我哥咳的都快吐出来了，昨天是谁说会好好照顾他的……”
　　一直抱臂靠在墙上，准备看好戏的朴有天走过来，轻轻拽了金俊秀一下，
　　“好了，好了，你怎么逮谁数落谁？在中这不没事吗？医生都说可以出院了，你哪来那么大的火气。”
　　金俊秀回头怒视朴有天，朴有天伸手掐着金俊秀的脸蛋，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收到金在中迅速的一瞥，立即收起奸笑，放下手，转头往郑允浩那走。
　　金俊秀刚要说他们蛇鼠一窝，金在中先开了口
　　“俊秀，你去住院部看看，主任回来的话，就请他签字。我想赶紧回家去。”
　　俊秀知道金在中是撵他，嘴里虽然嘟囔，但又不敢不去，朴有天见状立即也跟了出去，病房里只剩下郑允浩和金在中。

　　金在中端着一小碗稀饭，喝的有滋有味，郑允浩掀被子下了地，到卫生间简单的洗漱了一番，出来时，金在中已经吃完了早点，碗筷和一只袖珍小奶锅就摆在床头。郑允浩觉得胃里也有些烧的慌，就走过去，拿起金在中的碗准备盛稀饭，却被金在中按住了，
　　“你干嘛？”
　　“不是这么小气吧？我喝一碗稀饭而已。”
　　金在中白了他一眼，又忍不住掩着嘴笑起来，
　　“谁不让你喝稀饭了，别用我的碗。”
　　郑允浩还是搞不清楚状况
　　“为什么？就这么嫌弃我？我还以为昨晚……”
　　金在中在他手背上拍了一下
　　“别犯神经！我是肺炎，会传染的。”
　　郑允浩愣了一下，随即伸手在金在中脸上捏了一下，
　　“真是没有常识，肺炎是不传染的。”
　　“是吗？”金在中表情有点窘迫，郑允浩掀开锅盖
　　“当然了，普通肺炎都是不传染的，除非是鼠疫这一类病毒型的，才会传染。不过要真那样，你这会就得在隔离病房，我得带着防毒面具来看你。”
　　“哦，我一直以为肺炎传染。”说完自己扁着嘴笑起来，郑允浩端着碗看他，眼神很赤裸，金在中苍白的脸色有些泛红，隔着被子踢了郑允浩一脚
　　“看什么看？赶紧吃你的！”
　　郑允浩笑着吃了两口稀饭，突然说
　　“在中慢慢开始喜欢我咯。”

　　正在这时候，有人推门进来，两人以为是俊秀办完了出院手续，脚步声停下，金在中一抬头。
　　“昌珉？”
　　沈昌珉怀抱着一大捧百合花，笑的很温柔
　　“不好意思，在中哥，我刚知道消息，来晚了。”
　　金在中直起身子，
　　“你也给有天打电话了？”
　　沈昌珉“嗯”了一声，扭头冲郑允浩说
　　“哥也不说一声去哪里，打电话也不接，本来今天约了商行信贷科的人，我找不到你，索性都推了。”
　　郑允浩点点头算是回答。

　　沈昌珉把花摆在茶几上，金在中说
　　“谢谢你来看我。”
　　“在中哥太客气了，可惜我来晚了，刚在门口遇上有天和俊秀，已经在办出院手续了。”

　　出院手续很快办妥，郑允浩坚持要自己送金在中，朴有天只好把跳着脚的金俊秀塞到自己车里，沈昌珉说公司还有很多事情不能耽搁太久，就先离开了。

　　金在中坐在副驾位置上，阳光下精神不错，就是时不时还会咳嗽，
　　“你和昌珉没什么吧？”
　　郑允浩打了一把方向，挑挑眉毛
　　“我和昌珉能有什么？干嘛突然这样问？”
　　“觉得你们之间气场怪怪的，又不怎么讲话。”
　　“我们俩谈工作多一些，你又听不懂。上次接昌珉一个电话，你就发那么大的脾气。”
　　金在中瞪了郑允浩一眼，不说话。
　　隔了一阵，郑允浩碰了碰金在中
　　“昌珉在追你吗？”
　　“信不信我一脚踢你下车！”
　　郑允浩连忙解释
　　“你怎么这么敏感啊！昌珉这孩子我了解，对谁都冷冷淡淡的，但对你很上心。”
　　“冷淡吗？我觉得昌珉是很温柔的人。”
　　郑允浩点头
　　“温柔，的确温柔，但温柔和冷淡不冲突。”
　　金在中低下头抠指甲
　　“我没研究那么深，只是他很面熟，老觉得在哪里见过似的。”
　　“前辈子的情人？”
　　“哼，龌龊！我倒觉得昌珉对你很有心呢。”
　　郑允浩大笑起来，
　　“有什么心？怕你和我在一起？”
　　“有那么点意思。他刚才见我，也不像前几次，很疏离。”
　　郑允浩停住笑，抓住金在中冰凉的左手
　　“那你的意思，就是我们现在是在一起的咯？”

　　郑允浩的手还是很温暖，金在中觉得手热乎乎的，心里也热乎乎的，郑允浩见他不反驳，也不挣脱，心里美滋滋的，
　　“在中，你愿意给我时间，让我练习，对吧。”
　　金在中摇摇头
　　“不是。”
　　“不是？”
　　郑允浩愣住了，金在中露出尖尖的牙齿，笑的很贼
　　“我等你带我去买Herm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