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道仙途》步轻飞

1、第一章 学堂打架

　　在九州之地一直流传着一个传说，有朝一日当九州完全统一之后，身处那个时代的九州子民将会见证九州最终的蜕变。

　　传闻中，九州起初是完全统一的大陆，后来在当时的唯一帝皇强硬手腕下，将天下一分为九，并留下那个传说，而他则自号九州王，在其寿终之前，弥留之际，他曾说当第二个九州王出现的时候，就是整个九州再度蜕变的时机。

　　这久远的传说距今已有上万年，传说随着人们世代相传，早已变了味，有人说九州王留下这话不过是故作高深，实则是当时的九州王已经无法压制各州诸侯，既如此，不如索性划分九州，还留下这么一个预言，不过是想激起九州其余诸侯的刀兵，然后九州王本身的血脉便可借此苟存。无论这个说法对与不对，但是号称九州王最后的血脉早在四千年前在灵州的围剿下彻底消失在天地之间。

　　当今九州仍然不太平，九州王的预言好似一个发动战争的绝佳理由，九州之中但凡有一方展露出强劲的势头必然被其他几州围攻，久而久之，一种另类的平衡出现在九州大地之上。

　　九州之一的禹州在千年前发现了一种奇异的物质，这种物质在九州各地本部稀奇，但是并没有什么人注意到，直到禹州中一个普通工匠突发奇想发现这种物质遇明火会燃烧，而在特定的环境下甚至可以爆发出巨大的破坏力，禹州由此开始一步步摸索，最终创造了一种名为“炸药”的东西。

　　炸药的出现让禹州迅速成为九州第一大州，就当禹州凭借此物开始在战场上建立无数功业，其余八州感觉到了巨大的危机，全所未有般的联合在一起围攻禹州，禹州虽然拥有更为厉害的武器，但是在八大州的联合之下，彻底溃败了，而制作炸药的方式也完全被其余八大州掌握。

　　禹州彻底被八大州瓜分，从此以后九州实际上已经只有八大州了，而由于有禹州的前车之鉴，八大州决定不去管九州王的预言了，无论那一州掌握了新的发现，都要和其余几州分享，九州至此进入了全盛时期。

　　当年经历战祸摧残的禹州大地，经历千年的修养早已重新恢复生机，但是禹州名存实亡，禹州的四大郡分别被灵、青、玄、烈司大州瓜分，这四大州正是九州之中最强的四大州。

　　禹州的栎洋郡下，一个颇为偏僻的小村，这个小村是栎洋郡中最靠近海域的一个也是被战祸波及影响最小的一个，这个村子的名字很简单——栎溪村。

　　栎溪村虽然偏僻，主要原因也是因为栎溪村最接近海域，平常是鲜少有人会去海域的，那里被称之为九州的终点，起初也有不少喜欢冒险的人想要去看看海域之外是何等情形，可是却从来没人能够回来，久而久之，海域便生人勿进了，而栎溪村最接近海域，所以平时除了特意来村里的，极少有路过的商旅会来这里。

　　今天一大清早，栎溪村内的学堂便响起了一阵阵童音，那是孩子们正在听先生教书，对于这些孩子而言，一直待在一个偏僻的村子里会被认为没出息的，而最有出息的莫过于每三年一次的科举中榜了。

　　栎溪村偏僻，所以生意往来远不如其他在官道边上的村子和小镇，教书先生几乎都是村子里一起出钱请的，差不多数十年间栎溪村才能出一个秀才，不是栎溪村的孩子太笨，而是其他村子可以花更多的钱请更好的先生，而栎溪村显然比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比钱的那种……

　　“刚刚我们讲了灵州上大夫卫谦死谏灵银候的故事，你们有什么想法啊。”先生微笑的对堂下的孩子问道。

　　顿时堂下一片叽叽喳喳的声音响起，显然都对先生讲过的课文有些感受，先生笑着摆手让孩子们安静，然后让他们举手发言。

　　“好，陈三虎，你说。”

　　在先生的示意下，坐在最后排的胖嘟嘟的孩子站起来，他嘿嘿笑道：“先生，我觉得卫谦有点多管闲事。”

　　顿时堂下又开始叽叽喳喳了，各种声音里面有赞同的也有反对的，先生听闻此言有些尴尬，让孩子们安静，便问道：“你为何会有这种想法？”

　　陈三虎抓了抓头发，痴笑道：“先生，人家灵银候不过是娶了几个老婆，这个卫谦去管，这不是多管闲事吗，就像我们村里的王媒婆一样，专门管人家这事，我爹娘私下都说这老婆子不是啥好东西。”

　　陈三虎一言既出，孩子们顿时一片哄笑声起，先生脸色憋得有点红，他觉得这孩子说的有点莫名其妙，但是似乎确实有点道理，想到那个王媒婆，他也忍不住打个寒颤，但是先生毕竟还是先生，他还是很快压下笑声，板着一张脸说道：“这不是一码事，人家卫谦上大夫是不愿意让灵银候沉迷女色，此事被传为九州佳话，灵银候更是因为卫谦上大夫的作为而从此励精图治，从而成为了九州一大强候！”

　　孩子们当然不理解先生话中含义，先生无奈的摆摆手，知道现在和这群十岁大的孩子们讲这些无异于对牛弹琴，便苦着脸说道：“好了，下课了。”

　　孩子们都哄笑着跑散开去，先生也收拾收拾打算回家，可是他忽然眼角余光看见最偏僻的角落还有一个孩子没有离开，这个孩子看上去和其他孩子没有太大的区别，唯独头上那短短的红发让人极为醒目，先生看见这个孩子，眸中闪过一丝异样，他开口问道：“楚笑，别人同学都回去了，你还在这干什么呢？”

　　楚笑走到先生面前，拱手作了一个揖，然后用细小的声音说道：“先生，我觉得上大夫的行为令人敬佩，但是方法却太过偏激了。”

　　先生原本已经想要回家，却被楚笑的话唤起了一丝兴致，他笑着问道：“哦？那如果是你呢？”

　　楚笑面无表情的说道：“死谏，是一种无法挽回的方式，而且一个君候若是背上了一个逼死大臣的名声也不好，出于这个缘故，死谏也可以说是一种迫谏，或许灵银候从始至终都不曾采纳上大夫的意见，但是迫于名声必须让自己作为一个明君的形象存在百姓的心中。先生，我曾看过一些野史，传闻当初被灵银候收入后宫的女子在上大夫死谏之后都无故失踪了，此事若为真，上大夫这偏激的行为则对得起灵州百姓，却对不起这几名无辜女子，是么？”

　　先生起初神色的不在意渐渐变得重视了起来，他深深的看着眼前这个只有十岁大的孩子，他似乎发现了一个璞玉，他点了点头，却叹气道：“楚笑，如你所言，上大夫死谏的确无法挽回，但是也如你所说，他对得起灵州百姓，至于那几名女子……自然是为了整个灵州而牺牲的。”

　　楚笑却是摇了摇头：“先生，我觉得牺牲这个词不适合形容那些女子，应该换成被害。”

　　先生的脸色顿时就变了，他认为楚笑的言论开始有些危险了，虽然只是一个孩子，但是这毕竟整个栎洋郡是在灵州的势力范围内，他连忙呵斥道：“好了，以后那些野史少看点，楚笑，你和其他孩子不一样，我认为你若是用心读书，或许会有很大的前途的。”

　　楚笑终究还是被先生拉走离开了，他目送着先生背影离开，恭敬的行礼，然后准备回家，忽然间一个小石子砸在他的后脑勺，他立刻回过头，却看见几个小孩子躲在学堂旁边的大树旁对着自己嗤笑，为首的那个正是之前发言的陈三虎。

　　楚笑皱了皱眉，冷哼道：“陈三狗，你搞什么名堂？”

　　陈三虎听见楚笑对自己的称呼，顿时大为生气，气哼哼的跑到他面前用手指着他的鼻子骂道：“就你这个红毛喜欢拍先生的马屁，老子就是看你不爽。”

　　“你说谁红毛？”楚笑似乎被戳中痛处，他语气冰冷的说道。

　　“这里除了你还有哪个红毛？你以为你天天给先生拍马屁就能中举了么？做梦！”陈三虎嘲讽道。

　　“你课堂上捣乱，让你来上课根本是浪费指标！”楚笑被骂的生气了，也骂了过去。

　　陈三虎气的一把推开楚笑，对一旁的同伴们说道：“就是这个小杂种喜欢抢我们风头，揍他一顿让他老实。”

　　孩子间的大闹本不足为奇，但是陈三虎随口一言却仿佛触动了楚笑内心最大的底线，他的脸色一瞬间阴沉的可怕，他冷冷的问道：“你说谁小杂种？”

　　陈三虎丝毫没有感觉到楚笑动了真格，依旧笑嘻嘻的说道：“你啊，全村谁不知道你娘那个风流俏寡妇，真不知道是和哪个怪物才生了你这个红毛怪胎！”

　　“你敢骂我娘，我打死你！”楚笑脸色完全充血，双眼几乎要喷火，直接冲上前去揍陈三虎，陈三虎冷不丁的吃了一圈，顿时眼冒金星，身子原地晃了几圈，彻底懵了，然后暴跳如雷大吼道：“你个小杂种，我打死你！”

　　一时之间整个学堂乱作一团，还没走远的先生远远听到打骂声，察觉到异常，立刻返回，及时的拉开鼻青脸肿的两人。

　　“陈三虎、楚笑，学堂前打架，严重违反记录，明天给我叫你们爹娘来一趟！”先生看着两个气呼呼的孩子，没好气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