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行（伪装者+天衣无缝同人）》三月拂瑛

22、暴露照片

　　“明长官，我今日请你来，是给你看一样东西的。”周宁拓将一张背过去的照片摆在明楼面前，眼神里装满了阴谋，在幽暗的灯光下，阴森寒冷。

　　明楼的眼神里明朗，并没有一丝的不妥，他正视着坐在他对面的周宁拓，连桌面上的照片看都没看一眼，轻笑一声。

　　这样的反应让周宁拓要有准备，可明楼的气定神闲还是让他出乎意料，“怎么？明长官不感兴趣？”

　　明楼的手有一拍没一拍的瞧着木椅的扶手，轻轻的敲击声在清冷的办公室内显得格外清晰。但这有条不紊的节奏并非显示出他的担忧，反而让周宁拓觉得，自己在被明楼玩弄在股掌之中。

　　明楼盯着他许久，才开口，“周处长，今日是以什么身份来找我？行动处处长？还是……朋友？”

　　这句朋友意味深长，让周宁拓的眉头略微皱了皱。
　　周宁拓道，“算是以朋友？”
　　“哦……”明楼怅然，将衣服上的第一个纽扣解开，整个人向椅子后面一靠，故作放松，“你早说，明某还紧张起来了。”
　　“紧张……什么？”周宁拓敏捷捕捉。

　　明楼丝毫不慌，很快接话，“明某实在是怕周处长报告你行动失败的事啊！”
　　看似取笑的一句话，实则是明楼的嘲笑。毕竟他还是周宁拓的长官，周宁拓总报告他抓不住□□，他自然铭记于心。

　　一句话，一针见血，明楼让他无形的限于羞愧之中。

　　周宁拓的眉毛不自然一跳，他尴尬一笑，不再打哑谜，把照片反过来，上头那被笔圈上的明台和闻情无此刺眼，当时他们还年少，面容稚嫩，但仍旧是出类拔萃的模样，笔挺站立在第一排。
　　“这……有什么问题吗？这照片我明公馆一直保留着，这是明台的毕业照。”明楼的眼神甚至没向闻情那处看去，只大致扫了一眼，便不觉有趣，随手扔下。

　　周宁拓见他行云流水的动作，没露出任何破绽，便自己拿起笔，加重圈了一下闻情，指给明楼，“这位，明长官可认识？”

　　明楼仔细回想，“不认识。”

　　资历平作为“贵婉教授”与闻情举办婚礼时，明楼和明镜都没在场，因此明楼说没见过也是自然。
　　毫无破绽的人，是最可怕的。周宁拓从开始约明楼之时就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一位“久经沙场”，心思缜密的如同魔鬼一般的人物，在没有任何实锤之时绝对不能得罪，可也不能示弱。
　　与明楼“对峙”，难上加难。

　　周宁拓微微一笑，他抬眼看向明楼，“明小少爷就没说过这位女子？她可是上海滩赫赫有名的人。”

　　闻情从未赫赫有名，周宁拓不过是在炸他。
　　明楼再仔细回想，仍旧摇头，“赫赫有名的女子，明某只知晓家姐一人，其余 ……从未。莫非，这位也是个资本家？”

　　“明长官称明董事长为资本家？”周宁拓皱紧眉头。

　　明楼轻松一笑，“不过玩笑。”
　　周宁拓紧绷着的神情中有一丝无措闪过，他继续道，“她叫闻情，是个□□。”

　　“□□？”明楼“大惊失色”，“明台竟然和□□同班上过课？这世道，真是人心难测啊。”
　　明台不光和□□上过课，他的大哥二哥大姐都是□□，知己，老师也是，就连他自己，都是□□中不可或缺的人才。

　　周宁拓的手紧紧的按在照片上，不错过明楼的一丝神情，可令他失望的是，他没捕捉到任何他想看到的东西。周宁拓有些失望的靠在椅背上，明楼看了眼自己手腕上的手表，“呀，明某有份材料要上交，就不能多耽搁了。”

　　他说罢起身，周宁拓也起身，然后向他行了个礼，一声“长官慢走”后，明楼点头，转身欲离开。
　　一个念头从周宁拓脑海中闪过，他忽然盯着明楼背影，决定做最后一搏，“我记得，闻情结婚的时候，明小少爷还在现场吧？”

　　明楼摸上门的手忽然顿住，眼底一丝寒光闪过，他推了推自己架在鼻梁上的金丝边眼睛，回首道，“那孩子最爱凑热闹……怎么？”他忽然变了语气，“周处长是怀疑明台与那女□□有关了？”

　　大哥关心小弟，关心则乱，这也是人之常情，虽然明楼这句话是故意说的，可语气恰好就是那看似的不经意“关心则乱”，让人觉得在情理之中，无可挑剔。
　　周宁拓立刻垂头，“不敢。”
　　明楼冷着神色警告，“周处长，抓□□归抓□□，明某知道你忠心耿耿，但不要牵扯到我家人的头上！”

　　“是！长官！长官慢走！”周宁拓再次垂头，他此刻心里想的就是，赶快送走这尊即将被惹怒的大佛吧，他可惹不起，这明楼今天若是在这里这行动处怒了，那么连着他自己，所有人都得遭殃！
　　明楼轻哼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明诚在门外等候，见明楼神色紧张的走出来，急忙迎上去，二人无言，上了汽车后，明诚才看着后视镜问，“大哥，怎么了？”

　　明楼长叹一口气，“阿城，电报不能用了，快想办法通知小资和闻情，他们二人必须马上转移！”
　　“转移？”事情这么严重？

　　“对，转移。”明楼的话不容置喙，“马上转移，上海不能待了，组织会安排他们去别的地方。”

　　“是。”
　　明诚一脚油门踩下，车后扬起飞旋的雪花，冰天雪地的上海，从来不容的人开心半分。
　　而行动处三楼的某个窗角，一双眼睛早已将他们盯紧。

　　林景轩从军械司回来的时候，军帽里藏了一张纸条，那张纸条似乎有千斤重，压得他连步伐都沉重了起来。

　　他一进门就见到了贵翼在客厅里抱着妞妞读书，他左右看了一眼，“董小姐呢？”
　　“约会去了。”

　　“……”这董小姐也真是的，约会去了就把孩子扔给军门看管了，军门是教书的料吗？林景轩无奈，抱起妞妞，柔声道，“妞妞，上楼去玩一会好不好？大哥哥要谈事情了。”

　　妞妞双手环抱着林景轩，“大哥哥有什么事情，可以在这里谈啊！”

　　林景轩刮着她鼻子，“大哥哥当然在这里谈啦，所以妞妞要上楼去玩啊。”

　　“好吧！放我下来，我自己去！”妞妞蹬着两条腿，从林景轩身上下来，梳着两个小辫子，摇摇晃晃的自己跑到楼上去玩了。
　　林景轩笑的极其标准，挥挥手让妞妞放心的去玩后，立刻就收起了笑容，他转身，看着已经站立起来的贵翼，焦急道，“哥，你们的东西怎么都传到我这来了？”

　　“什么意思？”贵翼目光如炬。

　　还问我什么意思？林景轩把军帽摘下，从里面拿出一张纸条来，递给贵翼，“我可没打开看啊！”

　　贵翼且瞥了他一眼，便接过来，打开看，可看完之后却忽然出现了少有的慌张。林景轩不免担忧，“哥，怎么了？”

　　上面只有简短一句话：电报勿用。资与闻已暴露，安排转移。

　　若非在上海做不下去了，谁都不会考虑转移的事情。贵翼想起了前几日闻情所说的，她在行动处发现自己和明台照片的那件事，贵翼当时就曾调查过，但无法请示，因为这很有可能是虚惊一场，他也没有充分理由请示是否转移，但这次……虽没说明是什么事，但基本可以确定，他们二人必须要转移了！

　　贵翼深吸一口气，打开火机，将纸条烧尽，“小资和闻情呢？”
　　“他俩应该在后院放风呢！”

　　“大冷天的放什么风！”贵翼怒吼，“把他们给我叫回来！”
　　“是！”林景轩微微叹了口气，朝后院走去。也不知什么事，他又不好问那些事，只能从贵翼的神情中读出来这件事非同小可，于是他加快了脚步，将资历平和闻情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