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本贵女》黄跣鹭

9、第 9 章

　　“晨表哥！”
　　雪瑶轻唤道。

　　“表妹！”
　　项继晨微微颔首，眉心舒展。这一声“晨表哥”，轻柔动听，让人听着甚是舒心。

　　终于有机会可以亲近一下表妹，方才那么多人，挤的他只能远远地看着表妹。

　　面前的女子身着淡粉的衣衫，清新如荷，让人怎么看都看不够。

　　“不知晨表哥有何事找我？”

　　“哦，有关你祖母的事！”

　　雪瑶紧张道：“我祖母怎么样了，我正要让百灵带我去看她！”

　　百灵便是她的贴身丫鬟。

　　**

　　项继晨带着雪瑶来到一间院子，十分僻静。

　　钟静荷想的周到，将李氏和韩丙力夫妇安排在此处，好让他们静心养病。

　　雪瑶来到李氏屋中，甄廷良还在为李氏诊治，项问杰相陪，两个丫鬟在一旁伺候。

　　“二舅父，四叔，不知我祖母情况如何？”
　　雪瑶向二人施礼后问道，面色微急。

　　甄廷良示意她坐下说话：“瑶儿，别担心，你祖母的病不难医治！”

　　等雪瑶情绪稍稍稳定下来，才道：“是这样的，你祖母的身子骨并无大碍，她之所以昏迷多日未醒，是因为，她自己不愿醒来！”

　　雪瑶从未听过这样的诊断，病人不是不能醒，是不愿意醒！

　　甄廷良轻叹一声，接着道：“瑶儿，这些年，你们二人一定生活的很艰难吧，你祖母年迈多病，你要费心照顾她。其实，她觉得自己是个累赘，不想再拖累你，才会不想再醒来，想就这么睡过去 ！”

　　闻言，雪瑶一下子泪奔：“祖母怎会是我的拖累！她是我的恩人啊，要是没有她，我可能早就不在这个人世了！”

　　见她哭的伤心，项继晨心中也甚是难过，连忙安慰道：“表妹，你先别急，甄院使一定会有办法的！”

　　项问杰也急道：“我说甄老四，你就不能一次把话说完吗，跟竹筒倒豆子似的！你看都把瑶儿给急哭了！”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甄廷良忙跟雪瑶赔不是，“瑶儿啊，你祖母肯不肯醒来，可就看你的了！你要经常跟她说话，让她明白，她不是累赘，你需要她，希望她尽快醒来！”

　　雪瑶担心道：“可是……我祖母昏迷，我说的话，她能听见吗？”

　　“虽说她不想拖累你，但终究还是放心不下你，还是不甘心就这么离开！”

　　雪瑶含泪点了点头：“多谢四叔！”

　　甄廷良微微一笑：“这孩子，无须这么见外！”

　　他也跟雪瑶说了韩丙力的情况，肺痨，只能是调养为主，稳固病情，想根治很难。

　　连他都说不好治，雪瑶为韩丙力感到难过。

　　她将身后的宝儿拉到跟前。这姑娘一直跟着她，寸步不离。

　　“四叔，你能不能给宝儿看一下……”
　　雪瑶把宝儿的情况告诉了甄廷良。

　　“如若不是先天性痴傻，或可以针穴治疗！”

　　甄廷良凝神为宝儿诊治。

　　宝儿好奇地看着他，甄廷良冲她微微一笑。

　　**

　　午膳时，甄项两家人欢聚一堂，好不热闹。

　　项问薇还有那些伯婶舅母不断地给雪瑶夹菜，劝她多吃些。

　　看着面前堆成小山的菜肴，雪瑶甚是感动。有这么多疼爱她的家人，她觉得很幸运，也更觉得幸福。一切，像做梦一样。

　　项太夫人跟甄国公商量着，等过两日办完宴会，就让雪瑶去项家住一段时间。

　　“住一段时间？我看不用住吧，甄府才是瑶儿的家，瑶儿去你那吃顿便饭就回来吧！”

　　项太夫人一听便炸了：“甄老胖子，你大概忘了，你家老三是入赘到我们项府的！要不是我通情达理，给你面子，甄老三这一房可都得姓项啊！哼，你要是敢惹我，我马上让薇儿带着他们全家去项府！”

　　甄老三入赘项府一事，那可是甄家的“奇耻大辱”！是甄家人的痛！

　　甄国公哀叹道：“好啦好啦，只要瑶儿愿意，她想住项府多久，就住多久吧！”

　　项太夫人得意地挑眉：“这不就结了！”

　　甄国公在心中叹气，上过战场的女子惹不起啊。

　　雪瑶好奇不已，她所有人都见过了，惟独这个亲爹，为何至今还未露面？

　　午膳结束，众人便要各忙各的去。不能再围着雪瑶转，众人心里都不是滋味，他们还未和雪瑶亲近够呢。

　　项继晨想跟雪瑶打声招呼，无奈挤不过去，只能作罢，悻悻不已。

　　雪瑶跟钟静荷请示，想跟李氏住一起，好方便照顾她。

　　钟静荷柔声道：“瑶儿，我觉得，你暂且最好和你祖母分开住。一来，你祖母需要静养，而你刚回家，需要和家人相互走动、熟识。二来，你祖母有下人伺候，你放心就好，不必亲为！”

　　她说的有道理，雪瑶便不再坚持，只是自己多去李氏那边便是。

　　“你叫宝儿是吧？”
　　钟静荷微笑着问宝儿。

　　宝儿点点头，揪着衣角，略显局促。

　　“长的倒挺水灵的！宝儿，我想收你做义女，你愿意吗？”

　　宝儿哪知义女是何意思，懵懵地看着雪瑶，等着她的解释。

　　“大伯母……”

　　雪瑶不知钟静荷是何意。

　　钟静荷笑着摸了摸宝儿的头：“瑶儿，其实我很羡慕你娘，能有个女儿可以疼爱，我收宝儿作义女，也算是了却我的一桩心愿！宝儿在甄家，也是有名有份之人，将来若是有机会，我会为她寻一良婿！”

　　雪瑶顿悟，宝儿有名有份，才能在甄府好好生存。而将来，因着有名有份，或真可以嫁一个好人家。

　　“多谢大伯母！”
　　雪瑶对钟静荷感激不已。

　　“乖孩子，何须如此见外！”
　　钟静荷怜爱地抚了抚雪瑶的脸颊。

　　雪瑶去偏院看韩丙力和崔氏。

　　之前来偏院看李氏，离开的匆忙，未曾和二人说话。

　　二人见到雪瑶，对她感恩戴德。

　　“瑶儿，我们一到这里，那位甄太医就给你韩叔看病，方才服过药，你韩叔的病就轻多了！瑶儿，还是京城的郎中厉害啊！要不是你，我们哪有机会来京城啊！”

　　“是啊瑶儿 ，我们可真是沾了你的光了！可让我们如何报答你是好！”

　　听说韩丙力病情减轻了好多，雪瑶甚感欣慰：“婶子，这就叫好人有好报！你们一家人对我和祖母这么好，我自然要好好报答你们才是！”

　　崔氏又担忧道：“就是不知道旬儿回来了没有，能找到这里吗……”

　　他找到这里之后，又该如何面对雪瑶呢，她的身份……

　　每每一想起这事，崔氏便愁眉不展，儿子的心事她比谁都清楚。

　　“只要他回来，就一定能找到这里！”

　　雪瑶也担心韩昭旬，一个多月了，他也该回来了呀。

　　**

　　甄国公和项太夫人领着两家人，商议办宴一事。

　　办多少桌，请哪些人，众人热烈地讨论着。

　　项问杰本无意来旁听，这些事自有人做主。他来此，是想商议另一件重要之事。

　　好不容易等他们商议完宴会的事，项问杰急急开口：“既然瑶儿已经回来，那我们也该为她的将来做一下打算！她在乡野长大，会的东西不多，我们该教她一些本领才是！”

　　“宣威将军的意思，是让瑶儿学女红，和琴棋书画吗？”
　　雪瑶的大伯父甄廷焱问。

　　他是当朝丞相，公务繁忙，今日特地跟皇上告假，在家里等着雪瑶的归来。什么事也没有雪瑶的事重要。

　　不等项问杰回答，甄廷焱又道：“但我觉得，这也得看瑶儿的意思吧，她想学就学，不想学，我们也不要逼她！只要她开心就好！”

　　其他人连连称是。

　　项问杰跟众人说起在定庄发生的事，还有雪瑶会骑射之事，再加上过目不忘的本事，雪瑶就是妥妥的一名宝藏女子。

　　甄国公喜道：“咱家瑶儿居然会这么多！人家郑国公孙女，好像除了哭鼻子，啥也不会是吧！”

　　项问杰赶紧接着道：“那个女子，都是让她家里人给宠坏了，老太爷，咱可不能这么宠孩子！”

　　“二弟说的对，该让瑶儿学点本事，不管将来如何，有点本事总没有坏处！”
　　雪瑶大舅父项问豪，赞同项问杰。

　　“就算瑶儿什么本事也不会，又能怎样！我们大不了养她一辈子！咱这么多人，还养不活一个孩子吗！”
　　雪瑶的二伯父甄廷安还是主张宠孩子，不舍得让雪瑶学什么本领。会的越多，活的越累，还不如什么都不会活的自在轻松。

　　于是，两家人分成两派，主张雪瑶学本领的，反对雪瑶学本领的，都是为了雪瑶好。

　　最后，这事还得雪瑶自己决定，谁说了都不算。

　　雪瑶从韩丙力和崔氏屋里出来，又去看李氏。

　　“祖母，你快醒过来吧，看看我的家，和我的家人，他们待我极好，以后，他们就是我的靠山，祖母你再也不用为我担心了！祖母，睁开眼看看我吧，你睡了这么长时间，也该醒了！”
　　雪瑶伏在李氏耳边，轻声低语。

　　宝儿乖乖地待在一旁，不吵不闹，就像一个乖巧的孩子。

　　直到晚膳，雪瑶终于见到了她的亲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