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本贵女》黄跣鹭

18、第 18 章

　　甄府的后花园，是由一个叫香草的丫鬟打扫。

　　宝儿去后花园溜达时，香草正好在擦廊柱。

　　看到宝儿脚上漂亮的新鞋子，香草嫉妒心起，直接将一盆脏水泼向了她的鞋。

　　新鞋变成脏鞋，还没穿一天就脏了，宝儿心疼地大哭。而且，这双鞋是九公主赠与雪瑶的，雪瑶叮嘱她要爱惜这双鞋。

　　“傻子，哭什么哭！也不知道你怎么有这么好的命，穿这么好看的衣服和鞋子！”
　　香草不满地嘟囔着。

　　百灵来寻宝儿，恰巧看到这一幕，生气地质问她：“你怎么把宝姑娘的鞋弄脏了？你得赔！”

　　香草不屑道：“是她自己走路不长眼睛，踩到我泼的脏水，关我什么事！”

　　“你还敢狡辩，我方才明明看见，是你将脏水泼了宝姑娘的新鞋！”

　　香草却嗤笑道：“哈哈哈，瞧你说的，我要是朝她泼脏水，她傻呀，不知道躲啊！就是她不小心踩到的嘛！”

　　“你强词夺理！你欺负宝姑娘！”
　　百灵气的跺脚。

　　“百灵，这话可不能乱说，她可是大夫人的义女，我哪敢欺负她呀！”
　　香草睨着宝儿，分明就是瞧不起她。

　　百灵说不过她，只好先带着宝儿回去，把这件事告诉了雪瑶。

　　“小姐，我怀疑，上次宝姑娘头发上粘了鬼针草，也是那香草所为！宝姑娘很爱惜自己的衣服，怎会往草丛里钻，会划了衣服的！”

　　有一次宝儿回来时，头发上粘了好多鬼针草。这东西粘到头发上极难弄下来，只能剪去粘到的头发。

　　雪瑶问宝儿是怎么粘到的，宝儿说不清。

　　还有一次，宝儿的帕子掉了。百灵便带着她去寻帕子。后来在后花园里寻到，却是脏污的不堪入目，上面还有鸟粪。

　　总之，每次宝儿从后花园回来，都会发生点什么。

　　如今看来，发生的那些事应该都与香草有关。

　　天气还是很闷热，除了宝儿，没人去后花园。而后花园又只有香草这一个丫鬟在打扫，除了她还有谁会欺侮宝儿。

　　**

　　雪瑶让百灵把府中的刘总管请去后花园。

　　在去后花园的路上，百灵便将宝儿的事告诉了刘总管。

　　听百灵的意思，雪瑶想要处置香草。这让刘总管有些为难。

　　香草和百灵一样，原本是钟静荷房中的丫鬟。但她为人懒惰，和其他丫鬟相处不好，总是惹事生非，更是办砸了好多事。而香草又是胡嬷嬷的外孙女，看在胡嬷嬷的份上，钟静荷没有严惩香草，而是把她派去了清净的后花园做事。

　　如今却不知，雪瑶要如何处置香草。

　　香草看到这么多人来到后花园，虽觉奇怪，但并不慌张。

　　“香草，我问你，宝儿的鞋子，是不是你弄脏的？”
　　雪瑶厉声地责问香草。

　　“是宝姑娘自己不小心，踩到脏水的，跟我无关！”
　　香草还是那句话，打死不承认就对了，反正宝儿自己又说不清楚。

　　百灵愤然道：“当着小姐和刘总管的面，你还不说实话！我明明看见你将脏水泼向宝姑娘的鞋子！你就是在欺侮她！”

　　香草不屑地撇嘴：“你真的看清楚了？我要是那样做，你为何不阻止我呢？只是你想象出来的罢了！你自己失职，没有照顾好宝姑娘，就把责任推到我身上！这锅我可不背！”

　　“你……你睁眼说瞎话！”
　　百灵气的脸色发白。

　　“百灵！”
　　雪瑶看向百灵，用眼神安抚她。

　　像香草这种厚脸皮的女子，雪瑶见的多了，不足以为奇。

　　“香草，如若真是你弄脏了宝姑娘的鞋子，就诚心向宝姑娘道个歉！”
　　刘总管温和地劝道。

　　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属，钟静荷性子谦和，刘总管也是这样，并不会过于苛责底下的人。

　　“刘总管，不是我弄脏的，我凭什么道歉！倒是百灵，她冤枉我，才该向我道歉！”

　　“你……”
　　百灵快要抓狂，恨不得冲上前去，狠狠地甩香草几个巴掌。

　　雪瑶轻轻地握了握百灵的肩膀，让她不要如此激动。

　　“香草，你知宝儿的鞋子，是何人所赠吗？”
　　雪瑶微笑着问。

　　“我怎……”
　　看着雪瑶的笑容，香草觉得有些瘆的慌，“小姐，我不知道！”

　　“那我就告诉你，宝儿的鞋子，乃是九公主所赠，你弄脏了九公主之物，就是对她不敬！”

　　谁敢对皇室的人不敬啊，香草有些慌：“小姐，我哪敢对九公主不敬，宝姑娘的鞋子真的不是我弄脏的！是宝姑娘她自己……”

　　“给我住口！百灵亲眼所见，还能有假！”

　　“小姐，你不能只相信百灵的话，而不相信我说的呀！”

　　“我为何要相信你说的？你是此事的嫌疑人，百灵是人证，她和受害人宝儿共同指证你，用脏水泼脏了九公主所赠的新鞋！你还敢抵赖！”
　　雪瑶面罩寒霜，眸光凌厉。

　　“小姐，冤枉啊，我没有……”

　　雪瑶不理她，沉声道：“宝儿是大夫人义女，是你主子，你连番欺侮她对她不敬，你弄脏九公主所赠之物，又对九公主不敬。倘若九公主怪罪下来，我们甄府担当不起！事到如今，甄府已留你不得！你马上收拾东西，离开甄府！”

　　香草大骇，连忙替自己求情：“小姐，不要赶我走啊，刘总管，你替我……”

　　雪瑶打断她的话：“我已经对你酌轻发落，若不是看在你祖母胡嬷嬷的份上，你怕是要挨个几十大板！我劝你以你祖母为榜样，好好做事，踏实做人！你离府后好自为之吧，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做好自己的份内之事！”

　　刘总管亦道：“香草，记住小姐说的话！出府后好好做人、做事！”

　　但香草岂会就此罢休，大哭大闹起来：“你们不能赶我走，你们没有权利赶我走，我要见我祖母，我要见大夫人……”

　　这时候，胡嬷嬷出现，狠狠地给了香草一个耳光，怒道：“你怎的如此不知好歹！你看看你如今这副样了，真真是像极了一个泼妇！小姐怎会没有权利赶你走，她不但是甄府的小姐，还是皇上亲封的郡主，位同公主！别说你犯了错，就是你没有犯错，她也一样可以赶你出府！”

　　“我虽是府中的老人，主子也对我极好，抬举我，但我没有因此越界，我一直谨守自己的本份，做好自己该做的事！而你呢，仗着我受大夫人器重，就自以为了不起，欺侮主子，以下犯上，赶你出府已经是最轻的处罚！你不但不感恩戴德，还没脸没皮的在这里哭闹，香草，你觉得自己这样做对吗？”

　　钟静荷和胡嬷嬷一直躲在一旁看着这一切，见香草哭闹，胡嬷嬷实在是忍不住出来教训她。

　　钟静荷走来，看了雪瑶一眼，犹豫道：“瑶儿，胡嬷嬷就只有香草这一个亲人，香草虽犯了错，但她毕竟年纪轻……”

　　宅心仁厚的她，不忍心见香草被赶出府。

　　香草娘遇人不淑，看上一个品行不端的男子。那男子搞大她的肚子之后，就抛弃了她，一走了之，杳无音讯。香草娘整日郁郁寡欢，早产生下香草，没多久就过世。

　　胡嬷嬷便一人将香草拉扯大，因着香草从小没娘，胡嬷嬷甚是疼惜她，凡事都顺着她，才把她惯成这样的性子。

　　钟静荷觉得胡嬷嬷不容易，对香草也甚是宽容。

　　雪瑶深知这一点，才想要自己处置此事，不想让钟静荷为难。但没想到，钟静荷太感情用事，还是想原谅香草。

　　“夫人，此次香草犯下大错，弄脏九公主的赠物，小姐将她赶出府，已是最轻的处罚，对此，我甚是感激小姐！”

　　胡嬷嬷也是个明事理之人，不然钟静荷也不会如此器重她。

　　如此，钟静荷便也不再说什么。

　　“祖母……”
　　香草仍然哭哭啼啼，最后还是被护院给带了下去。

　　躲在一边看热闹的项继晨，对雪瑶刮目相看，他发现这个女子身上的闪光点，越来越多。

　　雪瑶带着宝儿回到房间，帮她换上干净的鞋袜。

　　之前在学府，宝儿就被时兰雪和赵玉眉冤枉，而在家里，又要受下人的气。

　　雪瑶叹气，自责道：“宝儿，对不起，我说过要保护你的，我没有做到……”

　　宝儿摇着头：“不是你的错，是她们太坏……”

　　在定庄，对于父亲的打骂，宝儿从未反抗过，只是一味地承受。雪瑶觉得，该让她学会反抗，不能一直这样顺从。

　　“宝儿，你要清楚，你不再是定庄的那个傻姑娘，你是甄府大夫人的义女，也是府中的小姐，下人不可以对你不敬。如若他们对你不敬，你一定要惩治他们，知道吗？外人也是一样，谁都不可以欺侮你！你要勇敢地反击，他打你你也打他，他朝你扔石头你也朝他扔石头，绝不能无动于衷！”

　　宝儿点头，似懂非懂。

　　府中的下人是不敢再对宝儿不敬了。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此事就在府中传开。从前有慢怠宝儿的下人，再也不敢对宝儿有慢怠之心。唯恐惹了雪瑶被重惩。

　　她并非看上去的那么柔柔弱弱。

　　众人在为此事津津乐道的时候，又传来了一个消息。

　　王聪聪是巳时离开的，未到午时，王府那边就传来消息，说他跳河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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