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着月色向你跑来》左椿

6、006

　　正巧孟鸫来拿包出来，老板娘过来多给了她一份钱说辛苦你了，孟鸫来向老板娘道谢后，无视两人径直离开，刘硕纳闷地勾搭在燕哥肩膀上盯着孟鸫来背影看：“你们脾气都一副德行。”燕生曜没搭理他，最后被刘硕拉进了1班聚会现场。

　　走得脚后跟还是不舒服，硌得慌，还疼，她把工资好好放进钱包里后，准备明天走趟银行存款，申颜庆几个人有说有笑地走过来，孟鸫来看见她们就麻烦，申颜庆脸色挑衅地盯住她，哟声：“瞧瞧这谁，不是1班现在那个倒数的吗？怎么，被绑了成绩也落了？以前不经常考第一第二的吗？”申颜庆拿手拍拍她的脸，“以后走路长点记性，别总是给周围人添麻烦。”

　　孟鸫来忽然抬手紧捏住她手腕，表情阴沉：“你也长点记性，别总挡我的路。”

　　申颜庆被她那副表情吓了吓：“你！”

　　剩下两女的过来推开孟鸫来，一个被烫成红发的女孩嚼着口香糖在最前头：“怎么回事儿啊申颜庆，连这女的都玩不了你还想在我那里混吗。”

　　申颜庆被她推开，见到孟鸫来后嗤笑声，眼神窜溜她浑身上下，偏头吐了口香糖后问：“听说你很熟阿蛮那孩子，对了，她是不是带你顺过钱包，偷多少了，给我瞧瞧。”说完就想拿她帆布包，孟鸫来一愣，死揪住包不给，李梅冷笑，伸手拎住她衣领，“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要不然我丢你进旁边池塘信不信？”

　　孟鸫来说：“我没偷。”

　　对方继续笑：“偷不偷我说了算呗。”

　　孟鸫来懂了，她们今天是算计好来堵她路的，另个女的来抢她背包，这次孟鸫来没抵抗，就那么站在原地，手里包很容易被人拿走，李梅说早点给不就成了，然后拉拉链发现里头有六百多块钱，几个人笑起来，说偷得还真不少。

　　正当她们喜滋滋的时候，孟鸫来忽然勒住李梅衣领把人往墙上推，李梅个高，但还是冷不丁地一倒，脑袋装上墙柱子，咚地一声后，李梅脑袋炸开一样疼，孟鸫来没跑，握紧拳头站在原地，眼眶怒视，李梅也火了：“操你妈！”

　　申颜庆和另外两个女的把她推在墙上揪住她头发说：“怎么回事儿啊你，李姐都敢动？”

　　真的是够了，什么人都要来烦她。孟鸫来盯住申颜庆那张狰狞的脸，接着下嘴狠狠咬住了对方手腕，申颜庆痛叫声后松手，李梅上来直接扇了她一巴掌：“我给你长长记性！”这把根本躲不了，孟鸫来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李梅正想挥手落第二个巴掌，中途被忽然被人截住，是个表情寡淡的男生，李梅正想骂他，却被他一手推到三步远，少年声音冷冷的：“我刚才报了警。”

　　报警还不得让申颜庆的爸知道，申颜庆拉住满身怒火的李梅说赶紧走，几个人慌慌张张离开，孟鸫来蹲下去收拾自己的包，那六百块钱还撒了一地，她伸手去一张一张地捡，抹平了放进钱包里，还差一张……她蹲在那里四处巴望，直到眼前出现双黑色球鞋，一只手伸下来，把最后一张递给她。

　　孟鸫来接过后，抬眼看住他，燕二不动声色地站在她面前，身板挺直，她抿抿嘴，低声道谢，对方明显不吃这套，心里莫名冒火，现在连说话的心情都没有：“不用。”

　　孟鸫来整理好背包后才跟上燕二，她说：“我请你吃饭吧，那家新开的海鲜店。”她记得他好像对吃的情有独钟，加上他刚才死死盯住新店传单的那副专注表情。果不其然，燕二表情有些松动，他含糊地嗯声，脚步却加快了。

　　好像揪住了燕二弱点的孟鸫来忍不住笑起来，但是脸颊有些肿了，一笑就疼，她拿手捂捂脸，想着过会儿拿冷水敷敷。

　　店员盯着燕二和半边脸颊发红的孟鸫来，笑眯眯地说：“情侣六五折扣噢。”

　　孟鸫来想到情侣套餐打六五折看来预算还可以减少点的时候，只听燕二清冷的一声：“我们不是情侣。”她和他哥才是。

　　孟鸫来有些微妙地盯着他，纳闷了她同桌怎么这么正经连歪脑袋都不会动。

　　店员继续笑眯眯的：“情侣打折扣噢，兄弟，你们可以假装两小时对象嘛，省钱肯定是要省的，看你们还是学生，就再给你便宜点啦，折扣名额就剩最后一个啦。”

　　孟鸫来立马掏出两张红票：“情侣的。”

　　店员见好立马收：“谢谢惠顾。”

　　“……”

　　两人被邀请到情侣专区后，服务生立马给他俩拍了一张合照，照片里孟鸫来眉开眼笑，唯独燕二那小子脸色僵硬，他只是在想万一燕生曜看见了会不会打死他然后再也不陪他去满客来点三份糖醋里脊了。

　　纪念品是用红绳编制而成的手链，上头还串着鱼尾巴的银饰，燕二也就看了一瞬，把红绳递给她后说：“你给燕生曜。”

　　见孟鸫来没接，他伸手过去把红绳塞进她手心里，孟鸫来只觉得手心痒，她握住那条红绳问：“你不要吗。”好歹是海鲜店纪念品。

　　此时服务生已经上了海鲜火锅，燕二拿筷吃起来，半句话都没搭理她，半会儿，他瞥了瞥孟鸫来还没消肿的半张脸，姑娘正愚愚地用手指头剥虾。会不会剥虾……燕二看了几秒，把嘴里豆腐慢慢吃进肚里后站起来：“我拿调料。”

　　孟鸫来点点头，没过多久他就弄好了，手里还拿着冰袋，刚才问服务员要的，他坐下来把冰袋放她旁边：“敷敷脸。”

　　孟鸫来瞥见冰袋，就想到他刚才目睹了她被申颜庆围堵的全过程，可能觉得有些尴尬，她现在看都没敢看他，握住冰袋贴住脸颊后低声道谢。

　　燕二面无表情地抬眼瞥她：“别说谢。”

　　孟鸫来噢声，想着和他商量商量：“那个，你能不能别告诉燕生曜。”被燕生曜知道就麻烦了，不光麻烦，要是燕生曜告诉孟玉，更麻烦。

　　燕二知道她的意思，这算答谢也算封口饭，燕二本来就没打算蹚浑水，他一直没兴趣管这些乱七八糟的麻烦事儿，再说免费自助海鲜哪有不吃的道理，但他没想明白刚才的举动，燕二一直觉得自己没那么热心肠，结果这次不光帮她吓跑那群女孩还给她要了包冰袋？这什么情况。

　　他边吃脑袋瓜子边转溜这些问题，越想越觉得自己不对劲，孟鸫来喊他几次都没应，喊他第五遍的时候听见了，喊他燕二，燕二对她吊着眼皮说：“我吃饱了。”

　　孟鸫来拿纸巾擦擦嘴巴：“我也是。”

　　最后那家伙巴拉巴拉吃完自个走了，招呼都没打声，觉得那小子特别没礼貌的孟鸫来在路口被燕生曜堵了，她没提申颜庆的事情，她担心燕生曜直接冲到申颜庆家里找说法，平日里看燕生曜性子温和，脾气暴起来谁也拦不住，燕二也没提，他遵守承诺，半个字都没漏。

　　燕生曜心里不定，接到燕二消息，说看见孟鸫来在车站等117公交，他没犹豫，提前离开聚会，几个女学生一脸可惜，抢着不想放人，燕生曜笑起来解释自己要去接女朋友，这话说完，全班人都一脸八卦表情问他谁是他女朋友，燕生曜随口说是孟鸫来。

　　1班学生大部分都愣在原地，只剩下一个傻大个站在电视屏幕面前高唱《你是我的小棉袄》，等燕生曜和刘硕离开包厢后，他们才开始热切讨论起来，说什么他们真是情侣啊看来之前的传闻不假，张豫站起来忽然吼声：“快唱啊，好好的聚会讨论什么男女朋友啊！”

　　脸消肿很多，也不疼了，她用手指头捏了捏冰袋，想到燕二随口问她是不是真和燕生曜在交往，她考虑了下，回答是。

　　正好燕生曜靠过来，他视线落在她手里的那包冰袋：“你怎么有冰袋。”

　　孟鸫来没回话。

　　刘硕：“送的吗？”

　　孟鸫来：“送的。”

　　燕生曜：“谁送的。”

　　孟鸫来把冰袋丢进垃圾桶后继续坐着等公交车，理都没理，看她这态度燕生曜就明白了，这娃子明摆着故意不理，燕生曜凑过去和她同坐，刘硕瞧眼，嘿声，一脸嫌弃：“真以为可以撒狗粮呢。”

　　燕生曜扭头，把腰包砸向刘硕：“就知道说风凉话。”

　　刘硕也拿腰包砸他：“谁让你自讨苦吃的，瞎几把说什么谁管她谁是狗，这下你自己是狗了吧。”刘硕原地笑起来，燕生曜瞪他眼。

　　此时孟鸫来转头正对他：“燕生曜。”燕生曜被喊得忽然有股不好预感，果不其然，孟鸫来问了句，“叫一声试试。”

　　燕生曜：“……”

　　旁边刘硕立马大笑起来。

　　燕生曜双手插衣兜摸索里面的钥匙：“先叫声哥哥听听……钥匙呢。”

　　“想得美。”

　　燕生曜终于笑出一声：“小气鬼，你脸怎么红了？”

　　“没什么，刚才跑太快。”

　　燕生曜朝她笑起来：“想哥哥我了？”

　　她面无表情地摆摆手：“肯定不是。”

　　刘硕咬碎嘴里的糖：“燕哥，你驾驭不了的。”

　　最近有些同学看她的眼神不太对劲，孟鸫来把作业本交给组长张豫，张豫问燕二的作业本呢，燕二去了洗手间，一时半会儿可能回不来，孟鸫来去翻找他的作业本后交给她，张豫看眼却说作业本上没写他名儿，孟鸫来看眼，还真没写，她拿黑笔在本子上慢慢写下了他的名字，张豫说齐了，就走了。

　　她静了良久，怕写错他名字，于是把他放桌上的作业本拿起来翻翻……没写名字，再拿一本……还是没写名字，最后只能拿出他抽屉里的校牌，看眼，好像真写错了，背后冷不丁响起他的声音：“你看我校牌干什么。”

　　孟鸫来校牌塞进去，等燕二越过她坐下来后，她低声解释：“你作业本上没写名字，我写错了。”

　　“写错什么了。”

　　孟鸫来说了mimg字。

　　他嘴角笑了下：“那都能写错。”也是天才。

　　她嘀咕：“不好意思。”

　　“有什么好道歉的。”他声音凉凉的。

　　孟鸫来抿抿嘴，怎么道歉都能发火，只能低头继续算数学，这让她头疼的数学，好难啊。孟鸫来想得头都快炸了，却看见少年也在计算数学题，笔不停，哗啦啦写下一系列公式后直接跳出了答案，她瞅瞅那张被写满计算公式的试卷，纸面整洁没有一点褶皱，字也很好看，她瞅得眼睛都直了，最后他瞥眼朝她看过去，孟鸫来立马挪开目光，佯装一直在看自己的试卷。

　　少年嘴角不着痕迹地弯起来，最后下拉，恢复到面无表情的模样后问她：“哪里不懂？”

　　孟鸫来撇头开始重新审视他，有些难以置信，这位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的同桌居然也会问她哪里不懂？她额声，拿笔头指指选择题：“这块。”

　　他拉来草稿纸给她讲解，最后问她懂没懂，当时孟鸫来在发呆，根本没听进去，当时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燕二看出来了，背脊向后靠着，眼神淡淡盯着她问：“想不想高考。”

　　孟鸫来说：“不想。”好难。

　　少年的话被她硬生生噎在喉咙里，他静了良久回答：“第二遍，再没懂你就是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