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年代女护士》日照

17、017

　　一个小时后，刘慧跟别人做了交接，打算先回休息室眯一会儿，这不刚到更衣室打算把工作服换下来，就撇见了里头的另外一件制服，是黎方初的。刘慧把衣服拿出来，心就砰砰砰跳个没完，老实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内心会这么动荡，只要一想起黎方初，她就像小鹿乱撞一样，全然乱了阵脚。

　　刘慧不确定这是一件好事还是一件坏事。

　　虽然黎方初并没有表现出对她有什么厌恶之情，可事实上，上次的见面是真打击到了他，任谁都会生气。只不过昨天刚好遇到，他或许也不好当面发作，所以才会出于本能来照顾一下她们吧。

　　刘慧把衣服捧在怀里，闻着衣服散发出的味道。这是男人独有的味道，但也是黎方初专属的。不是那种烟酒味，反倒是有一些清香，像是一股清新的茶叶的气味。他不爱喝酒，也不爱抽烟，很爱喝茶对不对？在这个年头，像这样的人不多了。

　　也不知道他还愿意和自己见面吗？刘慧心里没个准数，可她又想再去见黎方初一面。如果此时的他不在医院还好，他偏偏还离得这么近，仿佛近在咫尺，刘慧就会变得魂不守舍，连工作都能分走一半的心。所以刘慧决定，借着把衣服还给他的机会，再去探探他的底，要是他稍微露出一点嫌弃的感觉，那么她就再也不会出现在他面前。

　　她换好衣服，然后走到办公室。黎小曼正趴在办公桌上认认真真的誊写寻人启事，因为当时还没有普及电脑，自然也就没有高能的打印机。黎小曼在这一个小时内写得手都麻了，也只写了五十多份。

　　这时，时间刚过凌晨两点，是最困的时候。

　　黎小曼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刚要倒下的时候，手中的笔就被人夺了去。

　　黎小曼抬头一看，发现是刘慧，就说：“姐，你这是？”

　　“你去休息，剩下的我来，这时候离天亮还有很久，你现在去张贴，街上也未必会有人看，还不如等到七八点的时候在去贴。”刘慧搬了个凳子在黎小曼身边坐下，然后就开始写起来。

　　黎小曼说：“姐，主任刚才说产妇的情况很不好，我有点担心，我能不能现在去看看她？”

　　刘慧说：“可以，我陪你去。”

　　她说完，就瞅了一眼刚才自己拿来的工作服，然后又迅速的把眼神挪向别处。黎小曼很快就领悟到了刘慧的意思，她就说：“姐，你是想去还衣服又觉得一个人去不好意思吧？”

　　刘慧当即就脸红了，说：“我也不想欠人家的，之前还想着要找个什么借口去还衣服，现在好了，人家就在医院，还了也就不用多想了。”

　　黎小曼听她这么说，就听出了一些道道，刘慧应该是动了感情了，不然的话，她也不会这么彷徨，能让她对这份感情这么小心翼翼，想必黎方初在她心目中已经占据了很重要的位置。

　　爱情真的很奇妙，只需要几个小时就能把两个陌生的人紧紧缠绕在一起。

　　她抿抿嘴，然后就对刘慧说：“好，等我们去看了那名产妇，我就陪你去还衣服。”

　　刘慧听完点点头，两个人就去了那个病房。

　　考虑到产妇的情况，医院特意在她生产后，派了一名护士贴身的来照顾她。

　　刘慧和黎小曼到病房的时候，那名护士刚端着一个盆子出来，里面全是血水，护士的手都在发抖了。

　　见到她俩后，护士就说：“你们是来看她的吧？她真可怜。”

　　刘慧说：“她怎么样？醒了吗？”

　　护士说：“醒了，可是只是眼睛能动，我们问她什么问题都不说，甚至连自己的孩子都不关心，一直盯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黎小曼低头，指着那盆血水说：“那这是？”

　　护士说：“她下身一直在流血，之前的量比现在还多，这会儿已经是会诊过后的结果了。”

　　刘慧和黎小曼听到这里的时候，心里就倒抽了一口凉气，护士让她们进房间看看，说不定能问出什么来。

　　两人就进了房间，看到了那个一脚已经踏入鬼门关的女人。

　　对上女人的视线，竟觉得全身莫名发冷，不光是刘慧这么觉得，就连黎小曼也有这种感觉。刘慧习惯性的检查了一下查在女人身上的仪器，没有问题之后，就对她说：“你好，我是这个科室的护士长，你现在的情况很稳定，孩子也很好，她出生的时候5斤6两，是个很可爱的小女孩，你要不要看看她？”

　　或许是听到了刘慧说起女儿，产妇有些触动，她看着刘慧，像是想说什么。

　　刘慧低头，把耳朵凑到产妇的嘴边，只是许久都没有听到她的任何话语。

　　一旁的黎小曼把一切都看在眼里，直觉告诉她，这产妇是个有故事的人，她说：“姐，她生完孩子需要休息，不然我们就先去贴传单，先把她的家里人找到，这样她也能得到及时的照顾。”

　　这话表面上是对刘慧说的，可实际就是想刺激一下产妇。因为黎小曼知道，产妇对孩子不关心，多半是和自己的丈夫感情不和，或者是对婚姻生活已经失去了信心。这么说的话，或许产妇就能主动的开口说话，用制止的方式把一切都告诉她们。

　　果不其然，产妇果真开了口，她说：“不要，不要去发传单……”

　　刘慧和黎小曼对了下眼神，两人就对这事心知肚明，还真是有问题。

　　黎小曼就说：“好，我们不去发，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们，你叫什么名字？”

　　产妇见自己被黎小曼套路，显然是有些生气，她又不肯说话。

　　黎小曼继续说：“你不说话那我就去发了，到时候我要看看是哪个不负责任的男人，连自己的妻儿都不要。”

　　可能是因为黎小曼的义愤填膺，产妇忽然笑了，她说：“他的确很渣，不过他也很爱我们，他不能来这里，自然是有他的原因，你不能这么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