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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暂时别看,还没大修!! ...

  •   雪下了一夜,天刚放出一线白,朦胧胧的。庭树具裹上了银装,惟有红梅在白茫茫的冰雪当中鲜红娇艳。

      暖烘烘的屋子,因着挂了厚重的垂幔而并不如庭院一般明亮,却给了床上的少女一清晨的好眠。

      “文琦,几时了?”

      守在屏风后的婢子看了看虎纹铜漏,回道:“将近寅时了,”顿了顿又道:“世女,要起吗?”

      床幔深处的少女欲醒还睡,她本就是富贵闲人,无职无司,既无需去衙门点卯,又不需要去学堂应名,睡到午时都不会有人出来说一句不是。

      不过她没有赖床的习惯,尽管困意如山,仍道:

      “那就起吧。”

      文琦端着盛着温水的铜盆,后面跟着两三名婢子,各拿着面巾白芷皂、杨柳枝牙粉。文琦先放下水,取过放在熏笼上的衣物给温若斐穿戴起来。众婢女则将帷幔卷起挂上了银钩,屋子顿时亮了起来。

      “老爷上朝了?”

      “是。”

      蒲若斐不再问,她慢腾腾的漱口,用面巾擦完脸。还没等让人退下,只听得屋外“扑哧扑哧”踩雪,接着门被猛地推开,又是一阵上楼声,屏风外的婢子道:“二公子安。”

      侯府二公子蒲若斌不管不顾的冲进内室,他身上的风雪与寒气令婢子们都皱起了眉头。

      “六妹,六妹,你可要救我呀!”蒲若斌冻得面色通红,跪在了蒲若斐面前:“全府上下只有你一个人能救我了,你若不救,我便,我便真的没有我了。”

      蒲若斐微微有些惊讶,身上的倦意尽被驱跑了。她使眼色让婢子扶他去楼下,自己又披上了件缎面斗篷,跟着下去了。

      “二哥你慢慢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蒲若斐的声音雌雄莫辩,却是很温柔的舒缓了蒲若斌的心。婢子给他上了盏白毫银针,蒲若斌颤着手将茶握在手里:“这事人命关天,又被单单挑出来了,除了你没人能救我了。”

      “被挑出来了?什么事?”

      “我,我今年中举回乡祭祖,看中了名姑娘。想把她买过来,她爹不答应。”

      蒲若斐微微蹙起了眉:“你抢了人家,那名姑娘在府里自尽了?”

      “不是,那些人手里没个大小,把她爹给打死了。”蒲若斌不敢去看他六妹的脸色,低了头看茶水:“不知怎么的,她娘竟然卖了家产进京了。昨日早到了刑部要告御状,这事瞒的紧,我也是今早才知道消息。”

      “父亲知道这事吗?”

      蒲若斌道:“约莫今日早朝就知道了。”

      蒲若斐转着拇指上的白玉扳指:“那名女子在何处,你有她的卖身契吗?”

      “被我带回了京城,卖身契…她是抢来的怎么会有卖身契。”

      蒲若斐摇头:“这事压不住,只能等父亲散衙后再商议吧。”

      “恐怕到时候我就被抓到刑部大牢里了,”蒲若斐绝望:“天,干脆我让人把那姑娘远远的扔走才好!”

      蒲若斐生怒:“二哥,都到了这种时候了,你怎么还执迷不悟?现在好生对待那姑娘,不说是积德,在办案时她的供词兴许还能对你有所裨益。”

      “六妹,你是有办法的对不对?”

      蒲若斐心里一紧,早就知晓了他的来意,这时便径直站起要往楼上去。

      哪里料到蒲若斌抢在了他的前面:“我知道,陛下对你情深意重,你去帮我求她,她一定不会让刑部再追究的——”

      “住嘴!”蒲若斐大怒:“胡说什么,二哥你是昏了脑袋了吧!”

      蒲若斐的资质上乘,这时她周身的气息都不加阻拦的散发出来,紧紧地压着蒲若斌,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女帝中意侯府世女这件事可以说是人尽皆知,鉴于对皇权畏惧,侯府中人从来不会主动挑破这一层关系。他们擅长的装聋作哑,可以说在这件事上保了他们一命。这次蒲若斌一改对世女的态度,不管不顾地将这层纸给挑破,可见他是有多走投无路了。

      而蒲若斐更是生气,还气的不轻,一是二哥提了那人,二便是恨这位同父异母的兄长外强中干,不成气候。

      “文琦,送客!”

      蒲若斐上楼,自己气了好一阵才想来让人传饭。

      刚喝了半碗碧粳稻米粥,蒲若斐正欲夹一筷子干丝,就听文琦走上前在她耳边道:“世女,侯爷回府了,要绑着二公子去见官。夫人请世女去劝着侯爷。”

      蒲若斐用绢帕擦了擦嘴,淡淡道:“刑部的人没来?”

      “没有,听说是陛下将此事压了下来。不过,派人去江州取证了,没有一个月是回不来的。”

      等蒲若斐赶到侯府正堂时,蒲若斌上身早被剥得赤条条,被粗麻绳捆住跪在地上。蒲若斐还注意到管家身后还站了名清秀的少女,服色并不是侯府下人的,模样也不像侯府里的姨娘。

      淮阴侯手中握着条缠丝鞭,不顾大公子蒲若文的阻拦,打起跪着的儿子又快又狠。

      大夫人蒲陈氏则在一旁哭哭啼啼,她不敢上前阻拦:“侯爷,若斌自小身子弱,寒冬腊月的莫说打了,冻就把他冻坏了。”

      “都是你教出来的好孩子!瞧瞧他今日作出什么好事来,强抢民女…再这么下去岂不是想杀父弑君!”久经沙场的侯爷力气不小,一把就推开了蒲若文,下一刻蒲若斌脸上多了条血痕:“不如趁早打死这个孽子,还能保我侯府上下性命!”

      蒲陈氏见不得如此血腥的场面,更何况挨打的还是她的儿子,这时哀叫了一声:“我的儿呀!”她又瞧到了蒲若斐,忙上前去:“老六,你快去劝劝你父亲,老二挨不得这么的痛打呀。”

      “父亲,稍安勿躁。”蒲若斐走到淮阴侯身侧将他的手硬生生的按下:“事情还有转机,并不是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二哥毕竟是您的亲子,这么打下去事非但解决不了,人也容易出事。”

      虽然淮阴侯蒲四维常年带兵作战,孔武有力,但毕竟只是一名上品天乾,比不得超品天生神力,手臂就慢慢被按下了。

      蒲四维见是自己最宠爱的孩子,便扔下了鞭子,冷哼一声:“不管事情如何,这顿打他是免不了的!”他又一扫堂下跪着的下人和几个年龄尚幼的孩子,便继续道:“老二你瞧瞧,连你的弟弟妹妹都为你跪下,你也不害臊!”

      蒲若斌浑身哆嗦:“儿子知错了,儿子再也不敢了,儿子……”

      他这血肉横飞的样子蒲若斐见着也可怜,便示意婢子们将人都带下去。

      蒲陈氏抹着泪也紧跟着走了,堂里这时只剩下蒲四维父女二人,和管家以及她身后的那名女子。

      蒲若斐迈步到女子面前,和颜悦色道:“姑娘叫什么名字?安城哪里人氏?多大了?”

      或许是蒲若斐的嗓音很舒服,让这名自始至终都低着头,全身因恐惧而不住发抖的小姑娘终于敢抬头了:“奴贱名王小琴,安城白水镇七里庄人,已经十四了。”说话声音越来越小,抬头也是仅仅一瞥又迅速低下了头。

      当听到王小琴报完年龄后,淮楚侯又是一拍桌子:“这个逆子,我打死他!”

      小姑娘果不其然的又吓了一哆嗦。

      “别害怕,以后不会有人对你怎么样。”蒲若斐问她:“在这里的吃用可好?愿不愿意回安城?想回家的话侯府派人将你和你娘送回家,给你们些银子好好安顿。不想回家的话,就跟你娘留在侯府,府里也不会亏待了你们。”

      “嗯,恩想找我娘,想回家。”

      她说话的声音很低还十分含糊,蒲若斐都听不清,于是低了头靠了靠:“什么?”

      “找我娘回家。”见蒲若斐贴过来,王小琴身子剧烈的抖了抖。

      “世女,”管家欲言又止,贴着蒲若斐耳朵说:“王姑娘怀孕了,一时半也不能放她回去。”

      蒲若斐愣了下:“蒲伯,你带她下去。住处要搬一个了,就在静思园安顿吧。”

      “世女这样可不太好吧,陛下万一知晓,该如何是好。”静思园是蒲若斐的住所,有时女帝也会微服前去逗留几日。蒲伯去看蒲四维,蒲四维拧着眉头:“依世女说的去做。”

      蒲若斐补充:“将陛下赠我的银霜碳分出一例给她。我看姑娘身上单薄,再用好棉做几身衣裳,吃食用度更不能短了她。”

      蒲四维闷闷的加了句:“住的房子要好,但要放的偏一点,给她几个粗使婢子。”

      蒲伯心思通彻,自然是明白了侯爷父女话里的意思,心里打定主意,准备将王小琴安排到静思园距离世女最远的小院子里,吃喝按着姨娘用度来。他带着王小琴退下了。

  •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存稿菌,作者在整理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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