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努力不作的第十六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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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意渐起，院里丹桂飘香，张静娴让丫鬟们捡了些桂花晾干，之后好做藕粉圆子吃。
上回中秋宴后，江启文虽说是一觉醒来就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了，张静娴既然听到了，也不好装作不知道。这回就打算炖了生姜秋梨汤给他。
秋燥，秋梨刚好润肺，生姜又能散风寒。特地选了上好的秋梨，再加上大量的生姜，小火炖了，再加上些赤砂糖慢慢的熬。等梨被炖的透明，汤汁也呈现出好看的琥珀色，就可以了。
江启文不太能吃辣，也不知这次加了那么多姜，他是否受得住呢？
张静娴撩了帘子进了小书房，把放温了的梨汤送到了江启文面前，说：“夫君近日辛苦了，喝点梨汤润肺。”
“娘子近日也十分辛苦，还是多休息的好。如果实在劳累，也不用费心熬汤的。吩咐下人们做便好了。”江启文收拾好手上的纸笔，边端起碗，说道。
要不是之前听见江启文亲口说的话，张静娴恐怕也要被他这一脸正经给糊弄过去。
张静娴忽然起了坏心，说：“照顾夫君，本就是我的本分。如果夫君觉着不需要的话，那我下回就不送了。”
江启文赶忙摇头，道：“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担心娘子累到了。如果是娘子做的，我自然是十分欢喜的。”边说着，还有些不好意思，掩饰似的喝了一大口的梨汤。
张静娴就看见他原本只是耳根有些红，现在突然整张脸都开始红起来了。
只见江启文把嘴里的汤，赶快一口给咽了，又偷偷的张嘴直吸气。端着碗梨汤，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盯着半天，还是不敢下嘴，江启文正打算把碗放下，就听见张静娴问：“夫君，可是今日的梨汤不和你胃口？”
“没有，娘子的手艺依旧出色。”为了证明自己没说瞎话，江启文又端起碗喝了一大口，然后再被姜辣了个面红耳赤。
江启文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实则不然。
他雪白的面皮上好像染了胭脂似的，嘴唇也被辣的比往日更红了些，就像张静娴夏天爱吃的甜樱桃。眉头不自觉的皱成了一团，苦大仇深的盯着汤碗。
见江启文被辣成这样，张静娴也有些心虚，便三两步上前，把碗一端，直接把剩下的梨汤给喝了。
一低头，江启文正看着自己，张静娴只好说：“这次姜放的多了些，有些辣了。”
“娘子，这个碗我刚喝过……”
张静娴低头看了看手里头的碗，所以她刚才为什么那么冲动，直接喝了？把碗端走不好吗？
小书房里一时静默。
还好，没过多久，侍琴就拿了帖子进来。
原是再过几日，长公主要做寿。
这位长公主是当今圣上胞姐，最受当今敬重。未出嫁时，也是整日带着当时还年少的圣上满圆子玩的。嫁人之后，也没给圣上添过什么乱。等到老了，就两个爱好。一是好吃，二就是好热闹。
这长公主做寿自然是越热闹越好了。其他人家宴客，要么是未出阁的姑娘们小聚，或者一群妇人们一起投壶、打牌九，但长公主却是不一样的。
长公主每回都是把男女老少一起叫来。未出阁的姑娘、嫁了人的妇人都一同叫上。各家的男人们也都会来，不管是做了父亲的，还是刚开始上蒙学的。
中午宴会上男女分桌。未出阁的姑娘们与男宾用一面薄帘隔着。等到之后游园的时候，便会由下人们带了路去园子里赏景。
对于那些要挑儿媳的大家贵妇而言，这种场合正是最最好的时候了。既可以看到各家姑娘们的才艺样貌，还能看到她们待人接物的本事。
姑娘们也会隔着帘子偷瞧对面的少年，说不定哪个就成了自己未来的夫君。公子们也会偷偷看一眼姑娘，若是看上了，就尽早去和父母说了，免得被其他人娶走了。
当然，这嫁娶之事还有许多其他考量，但若是真看对了眼，能提前安排起来也是好的。
对张静娴而言，这长公主的宴会，自然是个吃瓜看戏的好场所。还别说，因着这长公主好吃，她家的吃食总是会比别家精致些。有什么进贡的好东西，圣上也是第一个想到他这位胞姐的。
这吃瓜喝茶赏菊花，边还能看看各府姑娘们秀才艺，比心智，只要自己不掺和进去，那就是一出好戏呀！
难得这回国公府可以说是全家出动，这礼数上可不能乱。张静娴用着这借口赶忙离开了小书房，去准备宴会用的衣服首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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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宜赏菊。公主府里更是到处都摆满了盛开的菊花，其中有大量是由宫里头花房培育送来的。各色菊花按着颜色摆放，多却不乱，从容得体的装点了秋色。
男人们自然有他们自己的去处，各家女眷也自有各自的打算。
张静娴跟在国公夫人身边，先得去给长公主问好，一路上倒是见过了许多往日没见过的夫人们。张静娴便由国公夫人一一介绍过去。
国公夫人今日穿得十分正式。穿了件茶红色菊花暗绣的织金竖领圆襟长袍，戴了副镶宝石金头面。头面中，挑心以金丝织成一朵菊花做托，镶以色泽纯正的红宝，再用各色细小宝石环绕，端的是珠光宝气，光彩夺目。而这不过是这身行头中小小的一部分，能与之配套的自然也是如此华美，便不一一道来了。
张静娴身为小辈，自然不会用这么多珠宝点缀，但也收拾的端庄得体，更胜在年轻。她这回戴了副镶珍珠金头面。全身上下，从耳坠子到鞋面，都镶了大小合适的各色珍珠。
国公夫人介绍她的时候，其他夫人光从这样貌上就十分喜欢她了。一位位久居内宅，什么样的娇花没见过，最是讨厌那种一副哀哀怨怨矫情做派的。张静娴一看就是那种干练稳重，能顾好家的好姑娘。几位夫人现在倒有些后悔，没先下手把张静娴娶进门了。
众人一同去给长公主问了安，便各自找地方坐了。
张静娴这时才知道原来她这位婆母和长公主是手帕交。这下子，张静娴刚跟着问完安，她的婆母就和长公主唠上了。两人那是从儿子到夫君，大有天南海北都要聊一遍的气势。
张静娴看着这两位大概还要聊好长时间，这样干坐着也没什么意思，就打了个招呼出去了。
这公主府的吃食先前就说过是这京里头算是顶好的了。张静娴今天起得早，也就匆匆用了点粥，现在早就饿了。她找了个好去处，叫人上了些茶点给她。
这刚把点心塞进嘴里，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让人心塞的声音：“姐姐近日可还安好？妹妹多日不见姐姐，实是想念。”
啊！只要你不出现，我就非常安好了……
也是，她父亲现在已入内阁，家中嫡幼女又将要婚配，这回定然也是受到了邀请过来的。
张静娴默默喝了口茶，把点心咽了下去。回头就看见张静婉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站在她身后。
“姐姐自从上次归宁之后，就再没回家过，可是他江家不让姐姐回家吗？母亲和祖母都甚是想念你。”
张静娴心里算了算，自己这些日子又忙着学管家，又被江启文给拖着看书练字，确实是没想起来回娘家这件事。不过她过节都会送礼回去，还会让人捎了家书，说余氏想她了，她是半点不信的。
余氏从上次的事情之后，看见她不气炸，已经算是很好了。不过她确实是很久没去见祖母了。
虽事实是这样，但这话让别人听见就该觉着是她张静娴不孝了。这出嫁的闺女，一心向着娘家是不好，但若是连生养她的父母都半点不关心，那便是不孝了。
“前些日子我那屋子烧了，这阵子都忙着这事呢。妹妹可是怨了姐姐了？姐姐这阵子实在是忙，还望妹妹多帮姐姐尽孝。等来日抽出空来，我定然会回去的。”
“妹妹怎么会怨了姐姐呢？只是担心姐姐在夫家受了委屈不说罢了，才来多嘴一问。想着祖母定然是十分担心姐姐的。”
“妹妹也曾听闻国公府着火一事，可是有贼人放的火？”
“不过是天干物燥，库房里又不通风，才着了火罢了。后来没多久也就没了，没事的。”
“既然姐姐这么说，那妹妹就安心了。”
“近日是长公主过寿，妹妹可准备好要展现的才艺了吗？”张静娴看看快到可以吃饭的时候了，一心期待着会有什么新鲜吃食，便引着张静婉往回走。
“妹妹我哪有什么才艺，也不过是能弹几个曲子，只愿博公主一笑罢了。姐姐可有什么想法？”
“你也不是不知道你姐姐。小时候我逃的课还不够多吗？哪还会什么才艺呀！不过你姐姐我也不需要，不是吗？”张静娴随口回道。
“也是，姐夫是最疼姐姐的了。”张静婉捏了捏手上的帕子。
回了厅内，两人便分头了，张静娴去了国公夫人身边，张静婉也回了余氏边上。
宴会开始，好戏登台。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努力不作的第十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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