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英伦之恋》淡暮霭

8、08

　　列车鸣笛时已是夜晚。

　　他们在下车前换上了巫师的长袍，里德尔发现和他穿得纯黑色的长袍不同，阿布拉克萨斯胸前戴着一枚闪闪发光的徽章，高级的黑色缎面布料配着深绿色的绶带——大部分巫师身上都有类似的绶带，除了深绿还有深红，深蓝和浅黄三色。

　　轨道外正雾气森森，远处则是一片茂密的树林，仿佛笼罩在阴影里，再越过一个比夜色更黑的湖泊，对岸就是城堡。

　　那就是霍格沃茨。

　　站台很狭小，一百多辆马车排在车站外，里德尔看到那些拉车的生物龙头马身，浑身漆黑，而且非常瘦，就好像骨头外面包了一层皮，寒气顺着衣物向上爬，他隔着一定的距离和那些生物对视。

　　它们灰白色的眼瞳里没有仁。

　　“你能看得见它们？”阿布拉克萨斯察觉出到的异样，他说道，“夜骐，只有经历过死亡的人才能看到，谁在你面前死去了吗”

　　里德尔没有说话，没有人知道他仍有着出生时的记忆。

　　他的母亲是一个丑陋的，瘦削的，和夜骐一样可怖而苍白无比的女人。

　　没有人知道她的名字，她就这样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冬天无聊的死去了。

　　“我们要坐这些马车出发吗”里德尔问。

　　“不”马尔福指着不远处的一个码头说道：“新生需要体会穿越黑湖的乐趣，你们得坐那边的小船”

　　“我们分院的时候见”阿布拉克萨斯深深的看着给了他与众不同之震撼的男孩，“希望你不要在第一步就让我失望”

　　里德尔目送他坐上那些被夜骐拉着的马车，然后飞快的离去，他则和剩下那些初入学的小巫师们一起等待上船，和他一条船的是隆巴顿和韦斯莱，都是马尔福口中的纯血巫师家族，韦斯莱满脸雀斑，一坐下就不停的拉扯他的长袍，看得出他在极力掩饰它的不合适——他的长袍又宽大又老旧，还有点皱，很像里德尔以前在孤儿院时候穿得那种灰袍子，很快一个东西在他不断的拉扯下从他衣服的兜里滚出来。

　　隆巴顿见状就把它捡起来还给了韦斯莱。

　　“谢谢”韦斯莱和他们展示了油布包里面的东西，“要来点吗？”

　　里德尔看了一眼就拒绝了，里面是一个拳头大小的自制三明治，应该放了有一段时间，边上的面包皮都发硬变干，他的胃已经习惯了布莱克家精致美味的甜品，外面新鲜的面包片他都不大乐意吃更何况这个看起来就极粗糙的三明治。

　　用它来喂鱼对鱼可能都是一种伤害，他建议用燃烧的魔法把这个三明治判死刑。

　　“哪有那么夸张，我在车上的时候已经吃了四个了，味道很好”韦斯莱不高兴的说道，又看着隆巴顿，像一条欲要喷火的龙，隆巴顿倒是尝了一点，只是一点，他说按照传统新生入学会有欢迎晚宴，他们最好留着肚子吃大餐。

　　“你说得对，早知道我就不吃那么多了”韦斯莱遗憾的收起了三明治，显然隆巴顿的言行得到了他的认同和更多的好感，两张嘴叽叽喳喳一路不停，大部分时间他们都在讨论自己会被分进哪一个学院。

　　“我必须去格兰芬多。”韦斯莱说道，“我们一家都是从那个学院出来的，要是哪个韦斯莱去了格兰芬多以外的学院可是要被笑话的”

　　“我们家没有这样的规定”隆巴顿犹豫的说道，“不过我可能会被分去赫奇帕奇”

　　“我爸爸是格兰芬多的，我妈妈则出自赫奇帕奇，他们都说我更像我妈妈”

　　“没关系”韦斯莱安慰隆巴顿，“我爸爸认识邓布利多，听说他是格兰芬多有史以来最杰出的院长，我们可以和他说说，他一定可以帮我们一起安排进格兰芬多”

　　“那太好了”隆巴顿高兴的说。

　　里德尔原来决定已经决定一会儿无论他们两个去哪个学院，他就绝对不要去那个学院，现在听到邓布利多的名字却是有些意外。

　　他知道邓布利多是霍格沃茨的教授，却不知道他还是领导一个学院的院长。

　　‘我可不用靠韦斯莱的爸爸’里德尔开玩笑似的想，从地下码头穿过漆黑的隧道，霍格沃茨的新生们排队走上一片草地，柔软的草地尽头是石阶，一扇巨大的橡木制成的门缓缓打开。

　　门后站着的就是邓布利多，他正穿着紫色的魔法长袍。

　　他好像尤爱紫色，第一次见面他就穿着紫红色的麻瓜西装。

　　“好久不见，汤姆。”里德尔看到他在周遭燃烧的火炬中向自己微笑，长袍上面的金色星星与火光辉映，显得十分夺目。感受到隆巴顿和韦斯莱落在他身上的不可思议眼神，好像很不能相信一路上默不作声的他居然真的认识学校的领导。

　　“晚上好，教授。”里德尔得承认，他微妙的爽了。

　　因为这一路或多或少都在遭受魔法世界不平等的信息差带来的冲击。

　　尤其像他这样一直以来以魔法自居特别，某一天突然发现原来全英国拥有魔法的很多，光未成年就有几百个——无论是看起来有钱有势的马尔福，还是被他一己之力孤立的，轻易能结下友谊的纯血巫师韦斯莱和隆巴顿，比起他，他们都有着天然的优势。

　　但其实也没有那么特别，邓布利多拒绝了韦斯莱和他的小伙伴的自荐，并摸着胡子夸赞他们无知的可爱，他在空屋里和新生们讲接分院的规则。

　　看吧。

　　就算实在巫师世界长大，也不一定什么都知道，他应该对自己的天赋更有信心些，里德尔神清气爽的跟着大部队进入前方的大礼堂。

　　他的目光扫过高台上的主宾席，中央的大金椅上坐着一位老巫师，阿芒多·迪佩特校长，据说他已经有三百多岁了，表情看起来很和善，他边上的一个位置空着，应该属于邓布利多，他兼职变形和黑魔法防御两门课的教授，在霍格沃茨拥有举重若轻的地位。

　　再边上就是其他学院的院长和各任课的教授，最引人注意的当时一个米白色的幽灵，透过他的躯体，他看到四周漂浮的数不清的蜡烛，里德尔一面回忆着标准咒语里关于漂浮咒那一页的记载，估摸让这样数量庞大的蜡烛漂浮起来需要怎样强大的魔力，又因为天花板的气象咒更直观的感受魔法古老的震撼洗礼。

　　分院帽千年不变的决定着每个来霍格沃茨孩子的未来，在它的分配下韦斯莱去了格兰芬多，隆巴顿则被分去了拉文克劳，男孩下来的时候很不敢置信，他说他们家上一个拉文克劳还是他外祖母的母亲。

　　他们只得在长桌前遗憾分手。

　　“下一个，汤姆·里德尔”

　　里德尔坐到凳子上，他看到斯莱特林首席上的马尔福，他正趣意盎然的看着他，除此之外还有很多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因为他是这一届小巫师中长得最好看的那一个，那样惊人的美貌在整个霍格沃茨都是数一数二的。

　　很快破旧的帽子当头盖下，挡住了众多的视线。

　　【嗯....】里德尔听到一个声音在他的脑海里响起，有点尖锐，有点神经质，那一刻它好像分裂成了好几个人在同时说话，但最后它平静下来，变得很沉稳。

　　【斯莱特林，还有什么值得怀疑呢，你应该去的地方——】

　　里德尔好奇帽子的评判标准。

　　【你当然可以去拉文克劳，罗伊娜喜爱你阅读的勤勉，但萨拉查会为此发疯】帽子像个彬彬有礼的人一样咏叹着，【你不要去斯莱特林吗，好的，帽子会尊重每一个孩子的意愿，那么——】

　　它正要宣布，忽然语气又一遍，有一种自己挤进自己话的错觉，变得既欢快又强势：【或者你也可以考虑格兰芬多——】

　　“斯莱特林——”它尖叫起来，就好像被人撕裂了，里德尔的眼前忽然升起一团迷雾。

　　【蛇佬腔】他在迷雾中看到一个缓缓走来的黑影，他披着长长的斗篷，高瘦的躯体，冰冷的吐息，苍白的指尖带着就不见阳光的阴郁，他就和生活在沼泽的蛇一样，甚至和蛇一样发出让正常人感到可怕的嘶鸣。

　　里德尔看着他，却意外的觉得亲切。

　　【你属于谁已经很清楚，我的——你可以在适当的时候打开密室】

　　他的眼前忽然亮起来，面前出现邓布利多关切的脸：“汤姆，你还好吧？”

　　“抱歉，我怎么了？”里德尔看着他。

　　“听到你要去哪个学院了吗”邓布利多的蓝眼睛凝视着他，直把他连同灵魂一起看透一般。

　　“格兰芬多。”

　　里德尔一惊，邓布利多却是看着他笑了下。

　　“开玩笑的，发生了一个很罕见的现象。”

　　“分院帽连着报出了四个学院，似乎认为你同时符合四个院校的招生条件，你可以任意选择一个你想去的。”邓布利多看着他问道，“你想去哪儿呢？汤姆”

　　“您想让我去哪儿，教授”里德尔反问道。

　　邓布利多默了一下，仿佛看到斯莱特林的院长霍拉斯在冲他挥拳头。幸而霍拉斯今天不在，他去参加一个重要的晚宴了，作为斯拉格霍恩家的独子，霍拉斯教授有着许多无法推卸的应酬，如果让他看见今天这一幕的话，汤姆无疑属于斯莱特林。

　　因为分院帽最后以近乎尖叫的激动喊出了斯莱特林。

　　而他的确想把汤姆拉进自己的学院——如果四个学院都适合他，不过这么做并不是要争抢优秀的生源，而是汤姆身上还有些他不能断定的特质。

　　那些特质无法捉摸，也不稳定，比起汤姆在他面前已经表现出来的天赋和优秀显得十分隐晦，却熟悉的让他嗅到了危险。

　　盖勒特·格林德沃。他的眼睛因为脑海里浮现的这个名字出现了忧虑的情绪。

　　现在他又活跃在欧洲的哪个角落呢？

　　终于补到珍妮视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