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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不明物 ...

  •   “这……”

      白事兄弟对望,一脸茫然。

      陈妙妙更加茫然,她心心念念,满脑子想的是救人,这下好了,人没死,还殓稻草,金蝉脱壳了。

      谁来告诉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两位,令尊可真是个奇人……”

      除了以玩笑的性质调侃,陈妙妙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一旁的迟魏冉眉宇舒展,他打趣,言语轻快:“兴许是个返老,爱整蛊的顽童。”

      立在另一边的李源宝凑起了热闹:“估计是甩包,云游去了。”

      “不对,那哀嚎啼泣之声又做何解释?”翠竹仍沉浸在惧怕之中,她瑟缩,颤颤巍巍。

      两兄弟不言,若有所思。

      此时,夜幕已降,一轮残月自天边缓缓而升。没过多久,真的有哀嚎啼泣之声传来,吓得翠竹噌噌噌地冲向陈妙妙,埋首,抱着她不放。

      迟魏冉挑眉,不太高兴,在心底暗啐:“这小丫鬟干嘛呢?抢了独属于他的软香暖怀,还整张脸贴着蹭啊蹭,有完没完?那是他的福利,好吗?”

      陈妙妙本想安抚,说哪来的哀嚎啼泣,可仔细一听,还真有。之前是心系救人,没想太多,这会儿天黑了平白发出异响,不受惊吓才怪。

      她浑身一颤,有些怕怕,碍于颜面又强压着不表现出来。

      白事兄弟也听到了,他们面面相觑,侧眸向迟魏冉和李源宝求证,两人轻点下颚,以示肯定。

      “会不会是……”

      翠竹胡思乱想,认定是脱了棺的那一具发出的。

      “别犯傻,如果真是,这稻草扎成的假尸躺着,岂不多此一举?”

      金蝉脱壳,鬼鬼怪怪不会这么干,真人才会。

      “那声音……不是家父的。”白事兄弟闭眼静听,再睁开时语气笃定。

      翠竹带着哭腔,尤在瑟缩:“怎么办?它会不会靠近,缠上我们?”

      都已经有个胆小的了,陈妙妙没必要再露怯,她明知没有鬼,仍心神飘忽,要不是这么多人站着,存了些安全感,不然早跑了。

      哀嚎啼泣忽远忽近,伴着风声在深山里回荡,听来格外瘆人。

      “别怕。”

      迟魏冉挡在陈妙妙和翠竹的身前,李源宝站在后,白事兄弟向他们靠拢,随从握紧手中的铲具、铁锹,被动形成包围圈。

      残月躲进云层,使这深山越发地黯淡无光,迟魏冉提议捡些枯木取火照明,尽快沿着来时路下山。白事兄弟深知邪祟惧火也都表示赞同,随从们二话不说,积极响应。

      大家七手八脚,截枯枝的截枯枝,钻火的钻火。翠竹一直哆嗦,浑身抖个不停,她圈住陈妙妙腰身的手臂缠得死紧,害得陈妙妙一阵慌乱。

      也是怪得很,枯木钻了许久居然没燃,翠竹已哭出了声,在她的不良影响下,随从们钻木的手一个劲地发颤。

      “我来。”

      迟魏冉不耐烦,自告奋勇地蹲下。李源宝边上看着,打算在他不行时再一显身手。

      据陈妙妙所知,钻木取火是迟魏冉的拿手绝活,可这紧要的一刻,那火像是跟他对着干,硬是不燃。

      迟魏冉不放弃,换了另外一根,奇怪,还是不燃。

      “姓迟的,不会是怕了又强忍着,手脚发软使不上力?”

      李源宝有意取笑,捡起迟魏冉放弃的那一根枯木,耐心地钻着。

      “姓李的,别只顾着说风凉话,你若钻得起火,那是最好不过的。”

      迟魏冉倒是不怕,生火只为了宽陈妙妙的心,特别是箍着她不松手的翠竹。

      人吓人吓死人,白事兄弟的随从就是这么让翠竹给吓到了,以至于瞧着迟魏冉和李源宝都钻不起火,一个二个颤声疾呼:“有鬼!真的有鬼!”

      “叫什么叫?还嫌不够乱?”

      迟魏冉呵斥,正想说些什么转移他们的注意力;不料,有道黑影一闪而过,随从们瞥见,手中的铲具、铁锹随之挥舞,险些伤到了包围圈里的白事兄弟。

      白事兄弟破骂:“一群没脑子的,那黑影离得这般远,这边有动静,它闪得比什么都快,许是看到我们人多,逃之夭夭了不定。”

      陈妙妙虽跟着瞎紧张,却也不相信有鬼,她拍了拍翠竹的背,安抚道:“那东西有影子,看到人多还会闪,八成是夜里觅食四处乱窜的小动物。”

      李源宝赞叹:“渺渺说得有道理。”

      残月穿过云层,朦胧的光亮普照,迟魏冉仰望夜空,几颗星子寂寥地闪烁着,他抓住时机,接过话题:“既是山里乱窜的物种,那便不足为惧;姓李的,你护着翠竹,小渺这儿有我,大家也别执着于取火了,赶紧下山。”

      大概是起到了安慰的作用,翠竹稍微放松了些,迟魏冉惦记着他的专属暖香让翠竹占了去,这当口,大掌一推,翠竹已近了李源宝的身。

      李源宝哪会看不出迟魏冉的小伎俩?

      姓迟的想堂而皇之地拥着渺渺入怀,到时黑影再那么一闪,他好充当护花使者,吃尽豆腐的同时,形象也一下子伟岸高大了起来。

      呸!

      李源宝暗啐,一双怒目直视迟魏冉,迟魏冉忙着呢,懒得正眼去瞧。

      陈妙妙尴尬,身子悄悄往前移,只在避开迟魏冉的怀抱,迟魏冉锲而不舍,展臂利落地圈住。

      暗中挣了几下,没挣开,陈妙妙由着他护持。

      翠竹终于老实了,迟大金做得这么明显,又不是傻得无药可救,哪能悟不出其中的道道?眼下,她就算仍在害怕也断不敢再向自家小姐的怀里钻了,更不敢哭哭啼啼,整张脸埋在不该埋的那处软香里。

      白事兄弟只想着快点儿下山,没心思顾及这些,他们的随从更是神思不定,恨不得插上翅膀,早些离开。

      翠竹先是闭眼,碍于行路不便又睁开一条细缝,突然,那道黑影再现。

      黑影在黯淡月光下越拉越长,那东西不知是毛发还是别的什么,在夜风中如炸开了一般,看着毛骨悚然。

      “啊……”

      翠竹尖叫,带着哭腔,李源宝按住她的肩膀,本想发声要她冷静,谁知还没开口,翠竹已拍打、挣脱,奔向陈妙妙。

      陈妙妙瞪了眼身旁的迟魏冉,迟魏冉没辙,主动让出怀抱。

      翠竹没投怀,只是怯怯地在她背上蹭啊蹭。

      “别哭别哭。”陈妙妙转过身,大力拥抱,她看到了,那个东西好像也在怕,怕他们靠近。

      迟魏冉和李源宝眼神交接,极有默契地朝着逃窜的不明物追过去,白事兄弟的随从壮了胆,也快速加入。

      “站住,别跑!”

      一群人追赶,有的将手中的铲具、铁锹忿忿抛掷,那不明物貌似被砸中,暗夜里发出一声闷哼,一个趔趄,翻滚在地。

      迟魏冉和李源宝冲向前,白事兄弟的随从跟在后,不明物捂着一处迅速爬起,迟魏冉腾空跳跃,挡住了它的去路。转身,使出了擒拿手,不明物身上有伤,不是迟魏冉的对手,他轻而易举地制住:“你是谁?为何装神弄鬼?”

      待李源宝和白事兄弟的随从蜂拥围住,透过月光,这才看清不明物原来是个人,一个身披蓑衣,头戴斗笠的人。

      迟魏冉会武功,这是陈妙妙万万没想到的,一愣一愣过后,欲上前看个究竟,翠竹不怕了,紧随其后,白事兄弟一同前行。

      迟魏冉问话,那人不坑声,一群随从恼了,对其拳打脚踢。

      “住手。”

      陈妙妙觉得,那人至始至终都没有攻击过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既没反抗,也没开口求饶,这样拳打脚踢太不厚道了,万一把人打伤打残了怎么办?

      “快说,为什么装成邪祟吓唬人?”早先,随从们被吓破了胆,这会儿好不容易抓到了害他们狼狈的罪魁祸首,怎会善罢甘休?

      那人护住要害,身体蜷缩成一团,随从们问话,他闷声不答。

      李源宝不认为有教训的必要,他道:“搞不好是个哑巴。”

      “一定是心虚,不然干嘛不回应?”随从们收起了拳头,不过并没有要放开他的意思。

      白事兄弟面色难看,老大愤然发话:“诈.尸、坟.闹,肯定是这个人在深山里乱窜,一会儿哀嚎,一会儿啼泣造成的假象。”

      老二接过话柄,继而控诉:“附近村民夜不能寐,烦不胜烦,我兄弟二人以为是家父作祟,请了一批又一批的江湖术士,结果竟是这人捣的鬼……”

      “少爷,老爷不在棺木里躺着,会不会……”随从们推敲到半,止住了,其实他们想说,会不会是遭这人给刨了,带到哪个山洞,练一些乱七八糟的邪术?

      白事兄弟随着他们的话意往下深思,脸色愈加难看,故,忍不住咆哮:“说,那具棺木里的尸身你藏哪去了?”

      提及棺木、尸身,那人总算有了反应,他趴在地上拼命地摇头,嘴里重复着断断续续的残句:“不是……我……我……不知道……”

      随从们不信,又开始拳打脚踢,自家老爷明明已故,尸身却莫名其妙地换成了穿着殓服的稻草人,倘若不是这个人做的,还能有谁?

      入土不安,身首异处,这事儿太损,不被激怒才怪。

      白事兄弟愤懑,牙齿磨得咯咯响:“他不说,打,给我往死里打!”

      陈妙妙再次傻眼,想劝,介于事态严峻又不方便插手。

      迟魏冉出声,言语很是中肯:“打死了,那尸身怕是更难找到,不如带回去……”

      带回去干嘛,迟魏冉没说,毕竟牵扯到的是白事兄弟一家,亲自盘问也好,报官追查也罢,由他们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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