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不下线》李见笑

28、集体不服

　　得了首肯，小丫鬟匍匐，又在五体投地，陈妙妙不高兴，板着脸放话：“你再跪，我可要反悔了！”

　　生怕陈妙妙反悔，小丫鬟立刻爬起。介于趴了太久她腿脚发麻，站立时一个重心不稳差点儿倒地，陈妙妙手快，一把给扶住。

　　粗使丫鬟向陈妙妙选出的十个姑娘发出挑战，竞技场上所有的人都不看好，包括陈妙妙本人。

　　小丫鬟心想：“不看好有什么关系呢？希望本来就渺茫，放胆去拼了才不留遗憾！”

　　突如其来的“踢馆”，陈妙妙犯起了头痛，不在同一条起跑线，以卵击石的竞技，规则怎么定？要姑娘们让着小丫鬟是极为不尊重对手的，可若拿出真正的实力，赢了又胜之不武……

　　小丫鬟仿佛看出了陈妙妙的顾虑，她挺了挺瘦弱的小身板，已然褪去了先前在廊道上收下陈妙妙打赏碎银时的小心翼翼，此刻的她俨然是个有着气量的小女孩：“该怎么比就怎么比，是输是赢，我定会全力以赴！”

　　冲着这句全力以赴陈妙妙心中豁然明朗，她亲自抱琴，取来布条，道出规则。

　　乐师报曲目，姑娘们遮住双眼抚琴拨前奏，小丫鬟必须在她们琴声断掉的那一瞬间衔接旋律，然后继续弹下去，弹时且同样需遮住自己的双眼。

　　就在陈妙妙以为小丫鬟接不下，谁知在她慌乱的那一霎竟勉强稳住了，看得出她的指法很生疏，貌似音律也不准。

　　乐师悄悄走到陈妙妙身旁低声告诉，说她是在一通乱弹，但乱得很有意思，稍微润一润也许会是一首不错的新曲调。

　　既然是新曲调，小丫鬟停下时姑娘们没有一个接得住，为了不让弦律断掉，好好的一场接龙愣是变成了她一个人的独奏。

　　第一场，凡是懂得一点音律的都已分出了胜负，然而，此间的输赢陈妙妙并没有公布，直接进入下一场。

　　棋盘对弈，原先比的是象棋，陈妙妙临时起意改成了围棋。以一抵十，小丫鬟须连胜六局，否则就是挑战失败。

　　奇怪的是她居然连胜九局，这下输的姑娘紧张了，她们不禁暗暗埋怨自己太过轻敌，一时不慎让对方钻了空子。

　　提笔作诗，小丫鬟又吓了陈妙妙一跳，她的字张牙五爪，用奇丑无比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奈何天杀的，陈妙妙一眼就能看懂。更可笑的是比起姑娘们的华丽词藻，这种趣味直白的打油诗更能吸引到她的注意力。

　　粗使丫鬟终究是粗使丫鬟，单靠偷师学来的才艺不足以击败正儿八经受教的姑娘们，谁输谁赢，陈妙妙仍旧没有公布出来。

　　宣纸铺开，颜料备上，且看一看她的作画能力吧！

　　不久，姑娘们呈上富有意境的画卷，陈妙妙连连赞许，小丫鬟的却迟迟不动。待她走近，只见案桌上的几种色料，小丫鬟全都弃而不用，砚台里的墨汁她就那么随意地往白纸上一泼，握着狼毫大笔一点一点地修饰。须臾间，一座座连绵起伏的黑山便现出了它的形，黑山之下，小丫鬟笔墨稀释，变成了一条潺潺的灰色溪流，那样的溪流灰得很浅很浅，介于浑浊与清澈之间，她笔尖轻点、提尾，勾勒出的鱼儿在溪中若隐若现。

　　黑山之上，小丫鬟添了一笔，一道背影孑然而立，背影似在仰望，仰望黑云遮日，那奋力穿透的一线白光。

　　姑娘们的画卷绚丽多姿，小丫鬟的单一而深沉，十五六岁的年纪，能有这般的心境，她究竟遭遇了什么？

　　不管是什么，那一线的白光不也冲破了天际？

　　最后一项竞技陈妙妙又使出了新招，乐师不再弹奏姑娘们熟练的乐曲，全凭他的自我感知即兴发挥。

　　乐师很有章法地弹奏，姑娘们轮翻开唱、闻曲起舞，歌声要与曲子相辅相成，舞步也不能乱，一个接一个地来，连续循环。

　　谁没在调子上，谁的舞步卡不到点，乐师与艺娘会大声叫出她们的名字，那么点到名的姑娘将会退后，不能再上场。

　　这个太难，姑娘们几乎要全军覆没。

　　小丫鬟怪异得很，她对不熟的曲目有种与生俱来的驾驭能力。乐师皱眉，说不在调子上又不算，顶多是唱得生涩了些，说舞步踩不准点，她又及时地跟上了。

　　弹着弹着，乐师莫名其妙地化主动为被动，全程配合起了小丫鬟的歌声与舞步。这是对他职业生涯的一种“打击”，潜意识里，他要扳回一城，于是乐曲变得魔性，越弹节奏就越快，体力不支，小丫鬟终于倒下了。

　　就在倒地的当下，她急喘，而竞技场上剩余的几个姑娘还在硬撑，尽管她们早已挥汗如雨。

　　小丫鬟不认输，咬牙又爬了起来，乐师的曲目更加的魔性，她不管不顾，拼尽余力。几个姑娘韧劲很足，她不是她们的对手，再一次的，她又倒地了。

　　艺娘和乐师点名的一刹那，小丫鬟噌噌噌地跃起，如鲤鱼打挺。可惜这条鲤鱼没坚持多久，再再一次倒下，她翻身，等来的竟是一动不动地躺平。

　　陈妙妙慌神，冲着乐师做了个停止的手势，乐师会意，琴声戛然而止。

　　“不要停，我还能再战！”小丫鬟依旧不认输。

　　陈妙妙摇头，俯身蹲到她身旁：“不，已经结束了。”

　　“没有，没有结束……”小丫鬟不愿面对现实。

　　陈妙妙浅笑，鼻尖酸涩，她昂首遥望夜空：“你输了，但是也赢了。”说完，利索地站起。

　　“我赢了，真的吗？”小丫鬟难以置信。

　　“对，你赢了，十人当中的一席你没争得，但我愿意再加一席，你是第十一人。”陈妙妙转身，朝迟魏冉与李源宝的方向走去。

　　“我不服！”竞技场上，有个姑娘冲出淘汰群，大声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我也不服！”另一个紧随其后。

　　“我更加不服！”姑娘们蜂拥而出，淘汰群空无一人。

　　陈妙妙又双叒叕犯起了头痛。

　　小丫鬟侥幸获得第十一人的席位，淘汰群里的姑娘集体不服。

　　这个不难理解，只因她们都是实打实练出来的，而小丫鬟连半路出家都不算，顶多是个另类的“凿壁偷光”，而且这束光还偷的不好，四不像五不全，没有一样钻得深。

　　“姑娘们都不服，你说要怎么解决？”陈妙妙往回走，像试探，又像在征徇。

　　“不服，那就战到服为止。”小丫鬟也不知哪来的底气，大言不惭的话脱口撂出。

　　气得陈妙妙想当场呕血，她承认，是小丫鬟那股坚韧不屈的性子折服了她，有心要帮，不料这姑娘一时脑热，还真当自己是竞技场上的“东方不败”？

　　一棵破土而出的新芽，哪比得上枝繁叶茂，吸取阳光雨露的花骨朵？人家有怒放的资本，她呢？一个不慎，只怕会枯萎。

　　淘汰群的姑娘并不是技不如人才被淘汰的，仅仅是因为陈妙妙那古怪的挑人法，这个在场的都心里有数。小丫鬟不知天高地厚，那句不服就战到服为止，是将自己当成了箭靶，一群人冲着一个人而来，本就体力不支，不输才怪。

　　小丫鬟不也懂得？可她不扬长避短，铁了心，要一股韧性迎难而上。

　　是的，那一句全力以赴不是空谈，她又一次地触动了陈妙妙的心，陈妙妙叹息：“那就战吧！”

　　再耗下去，天都快亮了，陈妙妙决定就着最后一项竞技比下去，姑娘们哪个不服，开嗓，闻曲起舞，直到分出所谓的胜负为止。

　　乐师即兴奏乐，淘汰的姑娘拿出了看家本领，她们轮番上阵，小丫鬟嘴唇发白，汗得不像人样。

　　这是一场由始至终都不公平的对决，陈妙妙已预见了结果。

　　小丫鬟仍旧在挣扎，她的挣扎折服了乐师。

　　乐师心甘情愿化主动为被动，他弃魔性，缓慢而有节奏地配合着。

　　“够了！”

　　是李源宝，这位打狗二郎冲过来一把摁住乐师的琴，乐曲中断。

　　“姑娘们，赢了一个连半路出家都不算，偷师都偷得参差不全的粗使丫鬟很光彩吗？倘若光彩，那便继续！”李源宝挺直站立，眼中满是不屑。

　　姑娘们又怎会不明白呢？这里是火坑，本来就不光彩，她们争的不是输赢，争的是那冲破天际的一线白光，眼看白光让一个不如自己的人夺走，不服，想取而代之有什么不对？

　　陈妙妙了然，这就是她为什么不阻止的原因，她若阻止，那颗心就更偏颇护短了。

　　迟魏冉又装起了蒜，这位脸上有疤的兄弟径直走到陈妙妙面前，敞开胸怀就这么堂而皇之的给她一个“温暖”又“结实”的拥抱，轻声安慰：“挑人就应该挑心头好，合本意的，旁观者如我都已被折服，何不跟着本心走呢？”

　　迟魏冉的声音虽轻，可琴声不在，整个竞技场的人都能清晰地听到，这也是他想要的。

　　迟魏冉在传达，言外之音是淘汰群的姑娘赢了又如何？那不是折服，谁真正地折服了谁，答案早就揭晓，何必自欺欺人？

　　迟魏冉把李源宝下一步要做的事给抢先了，打狗二郎恼火，只能怒甩刀眼了。脸上有疤的兄弟倒好，瞟都懒得瞟，一直抱着烧饼兄台不放，那豆腐吃得很是享受。

　　扮成烧饼大郎的陈妙妙真想赏他两巴掌，毕竟是男“男”相拥、该死的哥俩好假象，碍于颜面，她卯足了劲地推开，眼神恨不得在迟魏冉脑袋上瞪出两个大窟窿才够解气。

　　迟魏冉笑了，笑得很爽朗，暗道，“哥俩好”式的拥抱先欠着，往后慢慢算。

　　陈妙妙白眼一翻，狠踩他的脚。

　　迟魏冉没事人一个，离开暖怀之前他俯身贴耳，咬了咬，小声说：“不痛。”

　　陈妙妙明明是耍了狠，到迟魏冉这儿就变成了打情骂俏，她抬头望天，很是无语。

---

作者有话要说：　　写文是一件很苦，很寂寞的事，特别是在单机的情况下，写文也是一件很快乐，很期待的事，因为喜欢，因为有爱，可仅仅靠爱是不够的
就目前而言，我也不过是个在不断摸索，勉强学会行文的新人，离站起来，离奔跑还很远。
三次元很忙，事情很多，不想绷太紧，偶尔也想腾出时间享受休闲娱乐的时光，不想逼太急，不想热情快速消散，所以了，往后还是隔日更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