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格分裂患者》薏粒豆

39、第 39 章

　　苏彦莞尔:“没关系！我们先出去吧……我带你去上药！”

　　韩茉往后一退:“不……不忙，他怎么在这里？”

　　韩茉手指着床上的小沙弥。

　　苏彦诧异:“你认得他？”

　　韩茉点点头:“认得。”

　　苏彦诧异地盯着韩茉，右手捏一个法诀，半晌说道:“原来如此……”

　　韩茉莫名其妙:“什么如此？什么意思啊？”

　　苏彦一抬眼:“你身上是否有他的东西？”

　　韩茉惊诧，扭头看看床上的小沙弥:“这你都算出来了？这个小盒子是我遇见他的时候，他送给我的。苏公子，他没事吧？他看起来不太好……”

　　苏彦接过盒子，发现上面果然缠绕着丝丝绕绕的咒语。他抬眼，看韩茉一脸心疼，心头一软，摸摸她有些凌乱的发尾:“没事！他心中有执念，执念成形，才会把你带进来的！”

　　“可他不是睡着了吗？”韩茉目瞪口呆，“你是说一个熟睡的跟昏迷一样的人，用心中的意念将我从院子外拉进来的？小和尚原来这么厉害？”

　　苏彦犹豫了一下，才缓缓说道:“韩姑娘，有些事我本来不打算告诉你。但既然你昨日出现在锁妖塔附近，他又赠于你这看起来对他很重要的东西，那……这些事情告诉你应该也无碍。”

　　韩茉点点头:“苏公子你说……”

　　苏彦开口:“韩姑娘，这世上有妖，对应就产生捉妖的人，也就是捉妖师。同理，这世上，有修仙的法术，也就有修魔的法术。”

　　韩茉一头雾水，接着听苏彦讲:“他体内如今充斥的全是魔气。这些魔气来自于锁妖塔……”

　　“可锁妖塔里关的不都是妖怪吗？”韩茉不解。

　　苏彦点头:“是，有人利用一种邪术，以他的童子身作为阵眼，一面禁锢锁妖塔里群妖，一面吸取妖气转化为魔气。这种禁术虽然会让他法力大增，同样也会让他迷失心智，最后被黑暗吞噬，沦为魔物。”

　　韩茉一脸不可思议:“这世上除了妖，人，还有魔啊？”

　　呜呜呜，这里真的好可怕啊！

　　苏彦笑起来:“所谓的魔，指的是那些穷凶极恶，残忍奸诈的人或者妖。心恶者，即可称为魔。我等修炼之人，一旦道心不存，离魔也就不远了……”

　　韩茉倒吸一口冷气:“可他不是静玄寺的小和尚吗？那里不都是德高望重的大师吗？小和尚在那里，怎么会被人当成入魔的阵眼呢？这不合情理啊？”

　　“对！”苏彦望望床上昏迷的小沙弥，“这就是我为什么将他偷偷带回来的原因。我也想查清楚，到底是谁，如此大胆，如此残忍，将一个年幼的孩子变成魔物的……”

　　“等等……”韩茉伸手摇摇，“你不是说，只有内心险恶才是魔吗，我之前和他在一起，他并没有伤害我，而且看起来很天真可爱呀，这样应该不算入魔吧？”

　　苏彦眼睫微微一颤:“有些事，时候未到。锁妖塔阵眼被毁，是意料之中的事，所以他才没有完全变成恶魔。”

　　韩茉叹口气。看来自己一时冲动打算带小沙弥离开是个正确的决定。

　　她将小盒子放到小沙弥的床头，轻轻摸摸他白净的额头，心中百感交集:“别怕，姐姐在这里陪你……”

　　看韩茉一时不愿离开，苏彦吩咐红痣少女去拿药箱，少女踟蹰，苏彦问她:“你有话说？”

　　红痣少女暼一眼旁边的孪生妹妹，低声开口:“公子，方才匆忙，未曾向您禀报，韩姑娘破了您设在小院门口的结界！”

　　苏彦稍稍吃惊。

　　他专门为小沙弥设下的结界，无论是妖还是道法高深的捉妖师，就算是静玄寺的白梦大师亲自前来，也不一定能查探出小沙弥的气息。

　　他看向韩茉，目光深邃。看来韩姑娘果然不是一般人，无怪乎从第一眼看见她，他就觉得似曾相识。

　　“我知道了，去拿药箱吧！”苏彦朝红痣少女们挥挥手，两人一同退下。

　　接下去几日里，韩茉除了帮着两朵照顾小和尚外，就是跟着一朵练习吐纳。

　　对，这对红痣少女姐妹花的大名，一个叫一朵，一个叫两朵。若不是韩茉认得苏彦，还真怀疑能给侍女起出这样名字的主人，不是个白痴就是个奇葩。

　　不过一朵两朵这两个姑娘，显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每日里都高高兴兴的。

　　韩茉也很高兴，在她修习灵力的第五天，终于感受到身体的一点不同。

　　在她呼吸之间，隐约有一股淡淡的气在体内游走，它温柔而乖巧，如冬日阳光，夏日阴凉，抚平她的急躁，润化她的伤感。有莫名的力量在她指尖穿梭。

　　伸出右手食指，她清晰地看到一小团雾气盘旋在指间，飞舞流连，就像个淘气的精灵。

　　这就是灵力吗？

　　韩茉很兴奋，很想找人分享一下自己的成就感。可惜正是夜半时分，估计苏府的人都睡了，她就只能自己站在庭院里傻乐。

　　今晚天色很好，圆月高悬，星空闪烁。

　　韩茉一时冲动，顺着旁边的梯子爬上房顶，也想感受一把武林高手登高望远的感觉。

　　等她颤颤巍巍爬上去，小心翼翼踩着瓦片坐好，听着四下不知名的虫鸣，轻轻慨叹:“这个时候要是能有一壶酒就好了……”

　　“是吗？”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韩茉身体一僵，不可思议地回头，一张英俊而不悦的脸映入眼帘。

　　她结结巴巴:“容……容晏——”

　　她身体一歪，失去平衡，幸亏容晏眼疾手快拉住她，将她扣在怀中，蹙眉:“你胖了！”

　　他用的是肯定句。

　　韩茉原本尴尬的脸变得愤怒:“你……你才胖了！你全家都胖了……快放开我，你来这里做什么，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韩茉的推拒在容晏看来完全不值一提。

　　月光下她又急又气，和那夜温柔如水的她一点也不一样，就像个炸毛的小猫咪。可容晏偏偏觉得，炸毛的猫咪比温顺的小狗更可爱，一抬她的下巴，深深吻下去。

　　韩茉只觉得唇上一凉，淡淡的甜从唇缝里渗入，如蜂蜜般甜美，让她一时有些恍神。

　　一吻终了，容晏的眼睛里终于带了点笑意，指尖轻轻摩挲着韩茉光滑的脸颊。他对韩茉的回应比较满意。

　　韩茉好半晌才回神，在遇到容晏一脸享受的表情时，气的半死，要不是怕惊醒了苏府的人，她真想一脚将容晏踢下去。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你快走吧，这里不适合你……”韩茉在他胸口轻轻推了一把。

　　只听容晏低哼一声，露出些许痛楚的表情。

　　韩茉这才想起先前那个盛装美人说过的话。她说容晏是因为受伤，所以才不在家。

　　“你的伤还没好？”韩茉担忧，“你怎么不养好伤再来？”

　　容晏低嗤:“怎么，这里只有你适合？”

　　韩茉无语:“你明知道苏彦捉妖师的身份！你还有伤，等你好了，我们回家说！”

　　“家？哪里有家？家在哪里？你想过家吗？”容晏看向韩茉的眼神越来越冷，“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韩茉语塞。

　　当日苏彦怕她被妖怪盯上，才好意带她回苏府。后来也曾问过她的弟弟们，当时她谎称弟弟们都回老家了，这才能长期赖在苏府。

　　韩茉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立刻转移话题:“那天我去静玄寺没有找到黑邬。你找到他了吗？还有，你怎么受伤的？”

　　容晏盯着她:“你还没告诉我，你在这里做什么？我让灭明带你去找我，你为什么不来？”

　　“灭明，灭明是谁？我不认识啊！”韩茉摇摇头，“我只见到一个……咳咳，一个美女，她跟我说，你受伤了，让我好好照顾自己，说不用担心你，她会好好照顾你的……”

　　容晏不说话，似乎在看她是不是在撒谎。

　　韩茉被他目光盯得发怵:“我发誓，我刚才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你要不信，那天还有个白嫩的小娃娃从土里钻出来，他可以给我作证！”

　　容晏冷哼一声，松开韩茉，懒懒坐下。

　　韩茉抬头望望圆月，眨眨眼:“嗳，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受伤的？还有……黑邬呢……”

　　“黑邬还没找到，不过应该没有生命危险。我在你们身上都放了一道印记，可以随时追踪到你们的下落，如果有人死去，那印记会立刻消失，我会感觉到的。”容晏一伸手，拉住韩茉，将她拽坐下来，一伸手搂在怀里。

　　韩茉如坐针毡，又推不开他的怀抱，干脆放弃，翻个白眼:“既然如此，你怎么找不到黑邬呢？”

　　“这也是我想知道的……”容晏嘴角一勾，笑笑，“现在，可以跟我回家了吧？”

　　“回……回家？”韩茉一扭头，不慎刚好撞在凑过来的容晏脸上，不偏不倚再次接吻。

　　容晏满意地翘翘嘴角。

　　韩茉气恼的想挠墙，终于她忍住心头的话，慢慢说:“容晏，我……我想我们应该保持一点距离……”

　　“我们好像曾距离更近过……”容晏故意又靠近韩茉，近的她几乎能感受到他热辣辣的呼吸，带着一股淡淡的薄荷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