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格分裂患者》薏粒豆

32、第 32 章

　　韩茉眨眨眼，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一脸惊讶，跟着杜天浼往里走:“顾掌柜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吗？”

　　杜天浼叹口气:“昨天不知道哪里来的妖怪，把小姐的奶娘和丫鬟都变成了石头，掌柜也被吸了精元。幸好昨天有位贵客吃了韩姑娘您的菜，说挺对胃口，要求见见掌柜，那位贵客恰好是个捉妖师，虽然没能捉住妖怪，却救了掌柜的性命。”

　　“捉……捉妖师？”韩茉惴惴不安。

　　她天天和妖怪在一起，不知道这捉妖师厉害不厉害，万一看出她身上的妖气，牵扯到容晏他们怎么办？

　　“那个，杜大厨，我……我还有事，今天就先这样……以后我再来——”韩茉说着就往回跑，谁知一转头就撞上个人。

　　撞上了且不说，还把人给推到了，推到了且不说，还把人给亲了，亲了且不说，还傻眼了，不知道从人家身上爬起来。

　　眼前的人，温柔的眼眉是那样熟悉。韩茉觉得自己的心脏似乎被人紧紧攥住，她喃喃:“苏俊……”

　　“哎呀，你这人怎么这样，快起来起来！成何体统啊，快放开我家公子……”一旁小厮打扮的少年暴力地拉起韩茉。

　　韩茉没站稳，又摔在那人身上。

　　韩茉如梦初醒，手忙脚乱爬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

　　他不是苏俊，虽然他长得很像苏俊，可苏俊没有他这么温柔。苏俊是光芒四射的，是锋利尖锐的。

　　韩茉心中一疼。她到底什么时候能回去，苏俊还在病床上等着她，她一定要多多挣钱，然后找到莱蓬阁，等到海市蜃楼出现时跳海试试，看能不能穿越回去。

　　“无事，小润，不要说了！”那人站起来，冲韩茉歉意地笑笑，“姑娘不必介怀。在下苏彦。”

　　也姓苏？

　　旁边的杜天浼抢上来:“苏天师，您没事吧！这位就是那三道食谱的主人，如果你真想要那三道菜谱，这位就是正主。”

　　苏彦朝韩茉作揖：“原来那三道食谱出自姑娘之手。在下有个不情之请。在下有位长辈一向爱好美食，正值这位长辈寿诞，这三道菜如此别出心裁，不知姑娘可否将菜谱赠与在下？我愿出十倍价钱！”

　　“十倍？”韩茉惊诧。

　　顾樰给的就不算少，这位主更阔绰。她舔舔嘴唇，“不用了，这菜谱我已经卖给顾掌柜了。如果顾掌柜愿意割爱就行，至于我，已经跟这道菜谱没关系了。”

　　杜天浼眨眨眼：“韩姑娘，这正是我家掌柜的意思，您放心，这钱您收的理所应当。”

　　“不用，真不用！”韩茉推辞着，“对了，我能不能去看看顾掌柜？”

　　“当然可以！韩姑娘这边请……“杜天浼领着韩茉跟苏彦告辞后离开。

　　”公子，既然她不收，这银票我就收起来!"小润喜滋滋。

　　“我们一起去看看！”苏彦朝韩茉和杜天浼离开的方向追去。

　　可最后韩茉也没有见到顾樰。

　　顾樰睡了，吩咐下人说不见客，韩茉只能告辞。

　　走的时候韩茉的心情还算不错，第一捉妖师苏彦没看出她身上的妖气，证明他们暂时很安全，第二顾樰没事真是太好了。

　　只可惜打听不到小娃娃的消息。

　　等韩茉回到桃花胡同时，已经临近中午，容晏居然已经回来了，不过他是一个人。

　　他一边劈柴，一边暼着推门的韩茉，脸色很不高兴:“去哪儿了？”

　　“就……出去——买菜！”韩茉心虚，“这不中午了吗，我去做饭了！”说完要往厨房移动。

　　“等等！”容晏洗把手，递过来一个大篮子，里面有黄瓜冬瓜青菜等物，居然还有个漂亮的荷包。

　　“你买菜了？”韩茉拿过荷包，“你买的，还挺好看的。——绣的真好！”

　　容晏黑了脸:“你是不是跟她们说你是我阿姐？”

　　韩茉脸上的笑容僵硬:“……啊，那个……我怕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澄清了一下我们之间的关系——”

　　容晏低嗤一声:“是吗？你怎么不说我是你兄长？”

　　“那不是你看着比较年轻嘛——”韩茉试图蒙混过关，“这些不重要不是吗？重要的是，我跟你说，我今天去望月小楼碰见了一个捉妖师——他居然没有……”

　　“捉妖师？”容晏眉头一皱，上前几步停在韩茉身前，居高临下地盯住她。

　　韩茉胆怯后退，容晏上前，两人你进我退，最后生生搞成了壁咚的模样。

　　容晏单手撑在韩茉身后的门上，两人距离超近，近的韩茉将他眼底的怒气看的清清楚楚:“对……对不起——我只是想再多卖两张菜谱，再挣些钱。我们的钱不太够了，我看顾掌柜人不错，昨天我们就那样离开了，我心里觉得不安，我……”

　　“韩茉……”容晏连名带姓地叫她，脸色从未有过的严肃，“我告诉你，你身上的妖气如果被捉妖师看出来，你只有死路一条。所以，下次不经我允许，你不许出去。”

　　韩茉胆怯地缩在木门和容晏之间，躲避着他的脸色，嗫嚅:“我是人嘛，他总不会杀人吧……”

　　容晏低嗤一笑:“是吗？韩茉，你知道当今天子是谁吗？”

　　韩茉继续嗫嚅:“我又不是你们这里的人，我怎么知道？”

　　容晏逼近她，韩茉几乎能感受到他燥热而不耐的呼吸，手臂上的毛孔不自觉地竖起来了，听着他咬牙切齿道:“还记得豹女给你讲的故事吗？其实她没讲完……”

　　“当年那狐妖和皇子相爱后，被国师看出真身。国师要杀狐妖，皇子为了救她，和她一起逃离。之后有人告诉老皇帝，他唯一的儿子被妖怪杀了。老皇帝悲愤之下，才会召集天下除妖师为儿子报仇。”

　　“因为老皇帝的愤怒，人妖势不两立，人心浮动中，许多人浑水摸鱼，为了除掉自己的仇人，又或者为了金钱利益，许多人类被诬陷成妖怪，被处以火焚。”

　　“一时间天下大乱，这件事被隐居的狐妖知晓。她百般犹豫，只能告诉皇子真相。为了平息战乱，她和皇子准备去都城面对老皇帝，可惜……”

　　容晏的表情忽然变得愤怒，眼睛更是亮的可怕，他盯着韩茉，眼底如同燃起熊熊烈火:“……可惜他们……”

　　“他们怎么样了？”韩茉也紧张起来。

　　容晏的愤怒在看到韩茉一脸的懵懂时，渐渐褪却，最后他的语气里只剩下平静和不容察觉的悲伤:“他们再也没有出现……谁也没有再见到狐妖和皇子，他们在去京都的路上失踪了。接着老皇帝暴毙，国师成了新君——”

　　韩茉瞠目结舌:“怎么可能，就算皇帝的儿子都死了，他不是还有兄弟姐妹，他兄弟姐妹总要有孩子吧，到时候选一个外甥侄子继承皇位不行吗，为什么会让国师即位呢？”

　　容晏低嗤:“看来你真的不是靖国人。国师苏民是皇帝唯一的亲外甥，且是除了容黎皇子和容妤公主外，唯一尚在人世的血亲——”

　　“公主？”韩茉眨眨眼，“既然有公主，为什么不传位给公主呢？”

　　容晏淡淡一暼她天真可爱的模样:“因为传位诏书上写的是，传位于国师苏民。”

　　“噢，可这些跟你今天和我说的话有什么关系？”韩茉继续天真可爱。

　　容晏深吸口气:“韩茉，现在的靖国，只要你身上有妖气，没人会在乎你究竟是不是妖，即便你不是妖，也是和妖有关系的人，他们不会放过一个漏网之鱼的。他们连普通人都不放过，会放过你一个可能和妖有关系的人吗？”

　　韩茉从善如流地点点头:“不会放过！——对不起，容晏，今天是我莽撞了，对不起！”

　　容晏定定地盯着韩茉，只看得她不好意思:“韩茉，以后，小心点，别太相信人类，你应该知道，有时候，人类比妖怪更可怕！”

　　韩茉讪讪，跑去做午饭。

　　吃饭的时候，黑邬和巫络回来了。虽然巫络仍旧摆着一张臭脸，可他的怀里抱着许多菜种子。接下去的日子，巫络先在小院里开辟出一片试验田，主要种植各色花卉。

　　除了常见的菊花梅花和牡丹，还有各种韩茉叫不出名字的花。

　　更重要的是，这些花不分花时，竞相开放。韩茉觉得神奇，曾问过巫络原因。巫络的回答只有一个字“哼”，好在黑邬是个乖巧的弟弟，告诉韩茉这一切都归功于容晏。

　　韩茉不解。

　　既然容晏有能力让所有的花同时竞放，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前为什么他们过得那么惨？

　　花开的越来越好，韩茉干脆租了一间小店做花卉生意，因为价格高，只有那些达官贵族才买的起。至于蔬菜生意，看样子巫络不想干，韩茉就作罢了。

　　另外黑邬的快递也宣告失败。不是因为生意不好，是因为生意太好。如果可以，韩茉真的想在古代发展快递事业，可惜黑邬鸟单力薄，那么多信件他完全顾不过来。更重要的是，容晏说树大招风，所以一人三妖就靠着卖花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