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格分裂患者》薏粒豆

27、第 27 章

　　容晏冷冷暼一眼面黄肌瘦的少年：“说的不错，我觉得你的肉闻起来也挺香的，要不，把你煮了？“

　　面黄肌瘦的巫络讪讪。

　　容晏扛起韩茉：“好了，该回去了。”

　　被人扛在肩膀上可不是舒服的体验。韩茉头朝下，只觉得快要吐出来了：“可不可以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容晏毫无反应。

　　被忽视的韩茉只好忍着痛苦，心中思索。

　　看眼前的情形，应该是车祸发生时，她又跨越了空间，可眼前的人明明和韩星海很像，他们为什么叫他容晏呢？这个容晏和她之前认识的那个容晏，无论是年纪还是气质，差别都很大。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说起她认识的那个容晏和韩星海，韩茉叹口气。这两个人更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去呀，一个成熟英俊，一个年少清秀。怎么可能是一个人，绝对不可能嘛，她眼睛又不瞎。

　　韩茉就这样一边被晃荡的头晕眼花，一边百思不得其解。终于被容晏从肩膀上放下后，她缓了好一会，才清醒过来，开始打量自己的处境。

　　这是一处普通的村落，普通到韩茉以为自己到了哪个农家院，院里种满了蔬菜，郁郁葱葱的非常好看。

　　面黄肌瘦的巫络到家的第一件事，先从水井里拎上来一桶清水，一边用水瓢泼洒，一边念念有词：“我的小心肝们，乖乖长哈……”

　　韩茉被容晏放在台阶上，妖怪们来来往往，经过她时都会多看两眼，那眼睛都是绿色的，就像许久未吃肉的饿狼。

　　嗨，别说，里面还真有一只狼。只不过它是狼头人身，看着挺凶狠，说话时却结结巴巴怯怯弱弱的。

　　此刻，狼头人身蹲在韩茉面前，舀着一碗水：“要吗？”

　　韩茉还真的口渴了，接过就喝，然后开始向狼头套话。

　　几个回合下来，韩茉发现狼头人身是个很呆萌的狼，大白话就是有点二。不管韩茉问他什么，他都跟竹筒子倒豆一样，问什么答什么。

　　韩茉问它：”你们是怎么发现我的？“

　　大傻狼：“我们追踪一个道士，然后看到你漂浮在河里，容晏就救了你！”

　　韩茉接着问：“容晏，他是什么妖怪？”

　　大傻狼：“九尾狐呀！”

　　韩茉彻底懵了。

　　她认识的那个容晏也是九尾狐。这世界上有这么凑巧的事儿吗？

　　韩茉：“你认识容晏多久？”

　　大傻狼开始掰着指头算，好一会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韩茉很有耐心地等了他好一会，他还是没算出来。韩茉赶紧叫停，接着问:“这儿是哪儿？”

　　大傻狼:“田家庄！”

　　田家庄？这么土的名字？

　　韩茉:“那你们在这儿干什么？”

　　“过日子呀！”大傻狼挠挠头，“人类占了好多好地方，这里是容晏好不容易抢回来的，可以种好多好吃的。就是……没有肉吃——”

　　韩茉奇道:“为什么没有肉？养一些鸡啊，牛啊，羊啊，猪啊，养大了，不是就能吃肉了？”

　　大傻狼嘿嘿笑，擦擦嘴角的口水:“容晏说这里是风水宝地，万物都容易开灵智，不许我们杀它们。就像我，刚刚化形不久，容晏说我再努力努力，就能化形成功了！”

　　韩茉茫茫然:“听不懂，你接着说！”

　　大傻狼又擦擦口水:“就是在容晏结界里的花花草草都会化形，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人类，你可不可以让我咬一口……你真的好香啊……”

　　正说着，大傻狼画风突变，忽然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将韩茉的脑袋吞进去。

　　韩茉连滚带爬要逃走，却被大傻狼两只铁臂紧紧拉住。她急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刚从车祸里拣一条命，又要报销在狼口，太惨了，她的命也太惨了吧——

　　电光火石间，一只手轻轻松松捏住大傻狼的嘴，还有一只手将韩茉抄在怀里。

　　“大傻，我刚才已经说过不许碰她，今晚罚你不许吃饭，去院外蹲着去——”容晏用力一脚，直接将大傻狼踹飞。

　　然后容晏盯着劫后余生的韩茉，仔细看了半晌:“你好像是和那些人类不一样。他们很臭，你身上很香——”说着，他还凑到韩茉脖颈处仔细嗅。

　　韩茉半边身子都僵了，语气颤抖:“那个——我能问一下你是不是也想吃我？”

　　容晏一挑眉，看向她的胸口，那里是心脏的地方:“怎么？你是我的猎物，我不能吃吗？”

　　“不不不……你不是说，这里是风水宝地，万物都容易开灵智，不许随意乱杀吗？”韩茉捂住胸。她还记得偷听那两只狐妖讨论吃人心的事情。

　　容晏上下一打量韩茉:“我说的是妖，你——是妖吗？你还用得着开灵智吗？我想想，再开灵智你会成什么，神仙？”

　　韩茉睁圆眼:“……这里还有神仙？”她声音都变了腔调。

　　不是吧，这难道又是另外一个空间，居然还有神仙？

　　“有没有神仙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不是妖怪，是人类。所以，吃不吃你，怎么处置你，都要看我高不高兴！”容晏暼暼韩茉。

　　韩茉立刻睁大双眼，做出一副天真无辜又可怜兮兮的样子。她记得穿靴子的猫就是这样软化人心的。

　　容晏好奇:“你干嘛？”

　　韩茉怯怯:“我想让你高兴……”

　　容晏一愣，继而大笑起来:“你这个人类真有趣……”

　　他笑起来十分英俊，眼里的星辰大海开始旋转，映照在韩茉眼中分外耀眼，和韩星海高兴的时候一样。

　　韩茉胸口一紧，脱口而出:“你……你真的没听过韩星海这个名字？”

　　容晏笑声暂歇:“没听过！哎，人类，我们这里不养无用之人，会做饭吗？去，让巫络带你去换身干衣服，然后去厨房给我们做些好吃的……”

　　韩茉不敢违抗，拖着步子朝容晏指的地方走去。

　　她背后，容晏却若有所思。韩星海这个名字，听起来好像有印象。不过他不太喜欢。

　　等韩茉换好古代式样的粗布衣服，来到厨房，傻眼了。

　　她是会做饭，但她只会用高压锅炒锅煤气灶做饭。眼前的柴火灶和大铁锅算怎么回事？

　　正当韩茉奋战在烟熏火燎中，一个喜气洋洋的声音传来:“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哗啦一声，在厨房里帮忙的几个妖怪立刻奔出去，韩茉好奇，也凑到门口去看。

　　一只大鸟从天而降，背上还扛着一个大包袱。明明是一只鸟，看不出表情，韩茉却听得出它很得意。

　　它打开包袱，扯着嗓子喊:“容晏，容晏，你快看，我买了好多肉回来……”

　　那些妖怪跟疯了一样扑过去，你争我抢，打成一团。最后一个个被容晏踢开，然后他抓一把包袱里的东西，皱着眉头:“黑邬，这是肉？”

　　大鸟挠挠头，还没开口，就被容晏踢一脚:“快点化形！”

　　大鸟砰一声变成个黑乎乎的少年，眉飞色舞:“对呀对呀，一个人类对我说，这个可以做出肉的……”

　　韩茉扯着脖子终于看清楚了，那哪里是肉啊，分明是一把把黄豆。

　　周围妖怪已经有填进嘴里干嚼的，更多的都吐了出来，一面骂着“什么鬼东西”，一面不由分说上前爆打黑邬。

　　更有甚者居然哭了起来:“呜呜呜，砍了那么多天柴挣的钱，居然没买到肉……”

　　“住手，都住手……”容晏吼一嗓子，周围安静了。他搓着手中的豆子说，“黑邬，那个人长什么模样？”

　　“他长得……”黑邬松开抱头的姿势，回想着，“很好看，很白，很高……很——啊，他没有头发……他说这些就是肉，好好做，很好吃的……还说以后都让我去找他买肉……”

　　“和尚！”容晏低低哼一声，“他倒是打了一手好算盘。你把钱都给他了？”

　　黑邬点点头。

　　“也罢！他居然没收了你，算你命大。这些钱买你一条命，花的也不算冤枉！”容晏撇撇嘴，一挥手:“好了，继续打……”

　　一群妖怪冲上去拳打脚踢，只听黑邬在那里呜呜惨叫。

　　“那个……”韩茉蹭到边嚼豆子边吐的容晏身边，“这是黄豆，能做成豆腐，豆腐制品做好吃了，的确有肉香……”

　　容晏暼暼她:“你认得这个东西？它真能吃出肉味来？”

　　韩茉诚恳地点点头，接着帮容晏普及了一下豆类制品的常识。也不知容晏听懂了没有，反正他开始正眼看韩茉了，目的就是想让她把黄豆变成肉。

　　幸好这里曾经是人类的村落，东西也算齐全。韩茉先把黄豆浸在水里，泡胀变软后，在村头石磨盘里磨成豆浆，取出来煮开，然后点浆压制，做成千张。

　　另外豆浆点卤，出现豆腐脑。豆腐脑滤去水，变成豆腐。将豆腐压紧，再榨干去些水，就成了豆腐干。

　　这一系列准备工具到完成已经是好几天以后的事了。好在天不算热，这些还没馊。

　　韩茉将千张豆腐裁成长条，在太阳下暴晒，再在油锅里炸过后，放大料熬煮，出锅的时候，香飘四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