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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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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青灯在任向和走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反应过来,她走到卫生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那发卡确实漂亮,她尝试着笑了两下。镜子里的人还带着小女生特有的青涩稚嫩,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都是透亮的。
陈青灯抬手把发卡摘下来,看了几眼。珍珠当然不是真的,但也在灯光底下闪着好看的光,价格应该不便宜。她知道任向和平时过着什么样的生活,明明是最需要补充营养的年纪,却只能在三餐时勉强填饱肚子,陈青灯班上的男生,没几个不是天天带着牛奶课间喝的。
但陈青灯想完这些,又记起来记忆里的事。
她一直觉得那份记忆真的太过真实了,她极端相信那些事情曾经真正发生过,或许在另一个平行时空,或许在她现在的文明程度够不到的地方。
任向和就是那样的人,她深信无疑。
过一个星期实验高中开始月考,陈青灯坐在座位上,听见班主任在上面念考号。
“陈青灯,0131。”陈青灯拿着中性笔在本子上记下来。
她和曾叶成绩不相上下,正好划分在一个考场。吃完早饭,陈青灯整理了一下草稿纸和笔,跟曾叶一起去三楼。
一号考场是八(1)班的教室,到的时候还有好些人没走,有在教室后排打闹的,看到他们进来,立马不说话了。
陈青灯循着贴在桌角的座位号找到位置,也巧了,正好坐在曾叶的右前方。
两个人隔着一排走廊小声聊天。
后面站着的几个人看到陈青灯一下子眼睛都亮了,其中一个剃着板寸的男生说:“哎,那不是陈青灯吗?”
靠着窗的男生说:“是啊。”
旁边的女生回到座位上拿了一支笔一张纸,笔就叼在嘴里,她往陈青灯那儿看了一眼,不过因为位置原因没看到正脸,只看到扎的半高的马尾,还有露在外面白白的后脖颈。皮肤还挺好,女生看了一眼自己小麦色的皮肤。
板寸男接着说:“哎你不是说你喜欢她的吗?我看长得确实好看,身材还好。”现在的小丫头片子一个个跟平板儿似的,一点胸都没有,还天天系着个带子挂脖子上。
男生脸微微红了一点:“我没说过。”
板寸男拍拍他的肩膀:“你是没说,不过每次一看见她眼睛都值了,人家跳个广播体操都偷看……”
男生声音大了一点:“谁偷看了?!”
教室里人少声音小,他这一大嗓子全教室的人都听见了,一二十双眼睛刷刷刷转过去,盯着他瞧。
陈青灯也看过去,看到说话的男生带着一副眼镜,身板很弱。
他的脸立马红的跟烧了一样。
板寸男嘿嘿笑着推他:“你那么大声音干嘛,是不是想顺便惹陈青灯关注一下。”
男生不说话,眼睛辩解似的往陈青灯那儿看,发现陈青灯还在看着他们。
板寸男这人向来不靠谱,又喜欢哗众取宠,这下子一教室的人都在看他们,他觉得时机到了,亮着嗓子喊:“我们小处男何永信打算告白了,大家给他鼓个掌,让他拿到陈青灯的Q Q号。”他打了个响指,一条腿屈了一下,摆了个非常夸张的pose。
下一秒,就见何永信跟兔子一样,拿了笔和草稿纸就跑了。
教室里笑成一片。
考试很简单,尤其是数学。陈青灯这辈子的数学跟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学起来飞快,她很快做完了数学题,就连最后一道大题的最后一问都解了出来。
一时间有些无聊,陈青灯把笔放回笔袋,翻了一圈找出那枚发卡。她看了一会儿,又把东西放回去。
数学考试一结束,班上全是对答案的人,陈青灯坐在中间托着下巴,看周围人转来转去的指着试卷说话。
“你这个选的什么?”费然跟前桌对了选择题答案,捂着脑袋挣扎,“我觉得就应该选C。”
前桌男生瞪着眼睛:“我算了的,答案就是B。”
费然又转过头来看着陈青灯:“你选的什么?”
陈青灯看了一眼题目,说:“B。”
费然咆哮一声:“啊,我死了。”
陈青灯笑了笑。
考试持续了一天半,所有人都感觉去了半条命。
但要说改卷效率,初高中老师敢称第二,还真没人敢称第一。到考试结束的第二天早上,卷子就全都改出来了。
课代表拿了客观题答案,分门别类在黑板上写好,一群人一边对答案一边哀嚎。
这次试卷不按常理出牌,英语好多都走偏门,就连曾叶都栽进坑里了。
她数了一下选择题,觉得这次英语最多能到一百一。
她看了一眼陈青灯的,问她:“你选择题错了几个。”
陈青灯说:“一个。”
选择题一题一分,曾叶一口牙都快咬碎了,她说:“你可真不是人。”
陈青灯开玩笑:“不是人是什么?”
曾叶两只手揉了一把陈青灯的脸:“是天才。”
说完她想起来:“哎对了,你们小区的人是不是流行出人才啊。”
陈青灯喝了一口水:“嗯?”
“你说,你们小区的任向和跳级,你年级前五,还有那个裴放,也是年级前五,你们小区是不是风水太好了啊。”
陈青灯笑了笑,说:“我跟他们不一样。”
曾叶好奇了:“怎么不一样?”
陈青灯说:“我比他们笨啊。”
曾叶又快气死了,捏着拳头要打她。
陈青灯笑个不停,但她也确实知道,她这辈子的成绩要不是有那段回忆撑着,再来一次顺风顺水起来,她的成绩不会这么好。
但任向和是真的聪明。
还有裴放也是。
周末,任强失踪一个多星期后终于回来了,而且这次不是醉醺醺的,看着好歹还算清醒。
李有婷买了几斤五花肉做了顿好的,拿了碗筷正准备坐下,就听到任强把筷子摔了,在玻璃桌上弄出重重的声响。
他挑着眉毛,一双眼睛就算不喝酒也是红的,他声音很粗,还哑:“我说,女人就不该跟男人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不够格你知不知道?”
他伸出手指指着李有婷,一边说手指一边抖个不停:“你们这些小娘们儿还真把自己当个人了啊,我告诉你,你们女人只要天天做好饭等男人回家,好好伺候男人都行了,夫为天,让你往哪儿就往哪儿,吃饭自己去一边儿吃去。”
他以前还挺疼老婆的,小女人柔柔弱弱的,不用干重活,但最近听身边兄弟说的,女人就喜欢顺着杆子往上爬,越爬越得劲儿,还说女人从古代就没地位,到现代了,竟然还想跟男人争平等,真是笑死个人了。他就觉得有道理,以前真是惯着李有婷了。
李有婷脸上的肌肉抖了抖,眼睛立马就红了。但她没哭,硬是把眼泪生生憋了回去,她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说:“那我去洗衣服。”
任强捡回筷子,嗯了一声,说:“洗干净点啊。”继续挑着五花肉吃。
全程,任向和都没多说一句话,即使他看到了李有婷的屈辱。
“来,多吃点肉。”任强拿筷子夹了块肉放到任向和碗里,“你看你瘦的,我儿子可不能瘦,得壮。”
任向和看了他一眼,随手一拨,五花肉掉了出去。
任强瞪着眼睛:“怎么不吃呢你?”
任向和没说话,夹了一筷子青菜。
任强没话说了,毕竟儿子是老大,是他老任家的香火,香火不能断,儿子得供着。
他吧唧着嘴,迈开一步打开电视。
中央音乐频道正在播放少儿歌舞,上面全是小朋友穿着粉红色裙子跳来跳去,任强扒了一口饭,含在嘴里,眼睛冒着金光,一边看一边吞咽。
过了一会儿,电视里出来一个小童星,看上去十三四岁,长的机灵可人,声音也甜美。
任强一下子就笑了,他笑得很奇怪,嘴巴抿着,上面是吃五花肉留下的一圈油,眼睛色咪咪地游离开,看看电视,又看看桌子。任向和觉得他在想什么,但他没兴趣管他想什么。
任强忽然开口了。
他说:“都比不得。”
话说了半截,前言不搭后语的,不知道是什么比不得什么。
任向和往嘴里喂了一口青菜。
“确实比不得啊。”任强又看了一眼小童星,抖了抖腿。
任向和觉得烦了,他问:“比不得什么?”
眼看着自己儿子终于愿意搭理自己了,任强脸上的笑容更加大,他指了指电视,说:“她,比不得小灯。”
听到“小灯”这两个字,任向和浑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他说:“青灯怎么了?”
任强浑然不觉,继续说:“小灯长得好,白。”他的眼神跟上了一层猪油似的,油腻的令人发指,但他好像很沉迷的样子,“我以前不觉得,小灯这孩子真的是极品。”
他从兄弟那儿学到了极品这个词。
“你把她怎么了?”任向和放下筷子,胸口剧烈起伏着
任强说:“我摸了摸她的胳膊,那嫩的哟,又滑又嫩,那个嘴,轻轻一撅就让人……”
任向和站起来:“你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