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希洛洛

14、第 14 章

　　安看着洛凡祁狼狈的样子，倒是觉得有些好笑，洛凡祁好像一直对莱尔德有一件，看来莱尔德对洛凡祁的印象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但是玩笑归玩笑，还是要办正事的，安感觉到，莱尔德的屏障和洛凡祁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这个屏障的稳定性极强，安和洛凡祁的精神连接都受到了影响。
　　“现在在洛凡祁身上有一个屏障和一个结界，您可以感知一下。”莱尔德稍微推开了一点，他可不想被掉下来的洛凡祁砸到。

　　安看着洛凡祁，他可以在洛身上看到淡淡的一层光晕，这应该就是结界了。动用能力，安感到自己的能力撞在了一块厚实的墙壁上，屏障不为所动。
　　莱尔德一直看着安，在安尝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之后，他开口了“家主，您如果不能放开自己的能力，是不可能打破我的屏障的。”

　　安闻声，看着洛凡祁，洛凡祁在天花板挪来挪去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那就是平躺在天花板上。安轻叹一口气，对着洛凡祁举起手，轻轻一挥，洛凡祁感觉自己的脸瞬间接近地面。但是介于常年的实战经验和过硬的身体素质，他还是在最后一秒保持了头朝上的姿势。虽然安也只是轻轻一挥，但是耗用的能力还是非常强大的，但即使如此，也只是解开了屏障，洛凡祁身上的结界仍旧是纹丝不动。安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手，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洛凡祁发现自己还是不能说话，跑到莱尔德面前站着自己的嘴哼哼唧唧，但是莱尔德无视并绕过了他，径直走到了安的面前，单膝下跪。安在使用绝对控制的时候莱尔德就已经注意到了安的圣能，是独特的暗红色，但是当时并不确定。刚才在安破坏屏障的时候，他近距离的看到了安的圣能，真真切切的暗红色，这让莱尔德想到曾经父亲告诉他的一个故事。
　　“安大人，我曾经在父亲那里听到过关于类似于您的能力的事情。”洛凡祁安静了，安看着他，眼神示意让他继续。
　　“我们所知道的圣能一直是金色，但是小时候听父亲说，圣能并不仅仅是我们常见的金色，还有一种更加强大的圣能是暗红色的。拥有这种圣能的圣者非常的稀少，在历史记载中只有一位，是带领圣者建立了领地的创圣者。在之后也不是没有出现过拥有这种圣能的圣者，但是因为能量太过于强大，这种拥有暗红色圣能的圣者都在很小的时候就夭折了。虽然我没有亲眼见过红色的圣能，但是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的话，安大人您应该就是所谓的拥有传说中圣能的圣者。要是您有需要的话，之后我会做进一步的调查。”

　　安看了看自己的手，沉默了几秒，摇了摇头“不用了，谢谢你。去照顾黎斯吧。”
　　莱尔德应声离开，洛凡祁的结界也被解开了。房间里的光线已经暗了下来，安坐在沙发上，打开了一本书，这是卡列在生命的最后两年写下的，安回来的时候就一直放在书桌上。洛凡祁离开房间，去巡逻了。
　　书的内容就是卡列对自己一生的回忆，卡列在安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做出了很多功绩，在二十七岁的时候成为了家主，三十岁的时候有了安。
　　安是在看到这本是的时候才知道了自己母亲的名字，安鹿。卡列在这本书中用了很长的篇幅讲述自己是怎么在凶兽手中救下了这个美丽的女子，又是被她怎么深深地迷恋，这是安第一次知道关于自己父母的事情。

　　在卡列二十五岁的时候，有一次对境外进行探索，就是在哪个时候遇到了安鹿。当时安鹿被围在一群凶兽中间，卡列带领队伍冲了进去，救下了安鹿。当时他只是觉得有人受难，可是在和安鹿对视之后就彻底沦陷了。安鹿是被驱逐出境的圣者的后代，按理说安鹿也是没有回到库尔斯的资格的，但是卡列不答应，不顾任何人的反对把安鹿带回了库尔斯。虽然众人仍旧是议论纷纷，但是在不久之后就纷纷被安鹿拿下了。她很安静，从来不会多说什么，也不会去争论什么，见到别人的时候总会恭敬的行礼，再给对方一个温柔的微笑。安鹿从不受待见的被驱逐者变成了好评如潮的家主夫人。卡列对安鹿最后的描述是这样的：她是我此生唯一的挚爱，想到她在等着我，就希望时间快些，再快些，快让我去追逐我唯一的光明。
　　在这之后就是新的篇章，继续讲述后来的各种战事，文字又开始变得冷冰冰，就像是从来没有安鹿这个人的存在。安合上书，天已经全黑了，但是洛凡祁还没有回来。他闭眼靠在沙发背上，卡列在书中没有提到自己，甚至没有提到安鹿是为何而死。就这么放空自己，安的意识回到了自己小时候。

　　小时候在圣者学院的时候，他作为家主继承人可是在班里并不招待见，但是安非常的努力，除了圣能技巧课之外，其他每一门课程都是顶尖。有一天晚上，安终于可以释放出一点点的圣能，那一簇暗红色的火焰在他的手心燃烧，照亮了安温柔的笑脸。第二天就是圣能技巧课了，安带着自己的成果到教室的时候，老师已经在给几个孩子指导了。这些孩子的手中是金灿灿的颜色，孩子们争先恐后的释放自己的圣能，整个房间就像是一下子放进来很多小太阳。安静静的排在最后，毕竟他也可以释放出圣能了。
　　突然教室里一片呼声，安看过去，是一个比自己大一些的少年，他手上的圣能并没有特别的夸张，但是在别人的圣能还仅仅是一团火焰的时候，这个少年已经能控制圣能随意形状了。
　　老教师激动的大叫“这就是真正的天才！你们看，神圣的金色，多么纯粹，多么耀眼！”

　　安看了看自己的手，默默的退出了队伍，站在了教室的最角落。他和别的孩子不一样，他的圣能是暗红色的，看起来还有些恐怖，既不神圣，更没有耀眼，而且现在已只能是在手心释放出来一点点。安站在角落看着刚才的那个少年，他对这个少年有一点印象，是比他们年纪大一些的那个班的孩子，一直被大人们称作是天才。现在那个少年是被叫来跟他们这些弟弟妹妹做示范的，做完示范了就站在窗边，一脸严肃的站着。
　　安一直盯着看，少年也感受到了这边的视线，但是在少年看过来的时候，安已经快速的离开了教室。这是安最后一次上课，因为在他回到家里在手心释放自己的圣能的时候被父亲看到了，父亲大发雷霆，说不要让他再看到这个力量。从那之后安就彻底的无法释放圣能了，学校自然也是不用去。
　　可是他忘不了那个黑色眼睛的少年，所以在白天的时候就一个人跑到圣地，偷看少年训练，他知道了这个少年叫洛凡祁，是阿诺德叔叔的儿子。每次在看到洛凡从圣地过去之后，安就回家了，把自己关在房间看书，知道有一天被告知自己将要离开库尔斯了，而且是只身一人。
　　后来……

　　“安？”洛凡祁回来了，一进房间就看到安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手里还拿着那本书。
　　安睁开眼睛看着洛凡祁，突然有些恍惚，记忆中那个黑色眼睛的少年和眼前的这个人重叠。安笑笑，往旁边坐了一些，洛凡祁会意，坐在了安的旁边。在原来的时候，洛凡祁经常会这样坐在安的旁边，给安讲很多自己在碗面发生的有趣的事情，虽然安很少长篇大论的讲述什么，但是也会偶尔告诉洛凡祁自己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现在，在面临着即将到来的暴风雨时，这样的温存在这样的情况下是UI能让人平静的。

　　黎斯的房间，莱尔德安静的坐在床边。黎斯已经醒了一次了，但是赫蒂哭哭啼啼的缠着黎斯一直到黎斯再次睡着，莱尔德只是静静的站在旁边看着黎斯温柔的安慰自己的妹妹。
　　赫蒂在黎斯睡着之后就回到自己的房间了，临走前拉着莱尔德的手，红着眼睛让莱尔德照顾好自己的哥哥。

　　房间没有开灯，莱尔德坐在黑暗之中看着黎斯苍白的脸，他又怎么不想照顾好黎斯。他想到了自己昨天晚上，临走前设置了屏障，他以为自己是帮助了黎斯，可是……从知道黎斯受伤之后，莱尔德就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如果昨天自己任性一些留在黎斯家里，如果自己不设置那个屏障，好歹在发生什么的时候他可以听到，可以赶过去，那样黎斯就不会受伤。莱尔德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他趴在自己的腿上，把头深深的埋在胳膊中。
　　都是他的错，是他害黎斯变成了这样，他甚至没有勇气告诉别人是因为他设置了屏障。

　　莱尔德第一次见到黎斯是在十三年前黎斯成为系主的时候，当时库尔斯发生了一件轰动全城的事情，家主继承人安被驱逐到人类世界，洛凡祁违抗命令跟安一起离开库尔斯。在一个周之后库尔斯遭到凶兽兽潮袭击，A系族系主在身受重伤没有恢复的情况下独自抵抗兽潮，身亡。黎斯在混乱之中接受系主身份，并将兽潮击退。
　　在战争结束之后举行了黎斯的上任仪式，莱尔德跟着自己的父亲，第一次见到了黎斯本人，这时候的黎斯十七岁，利落的金色短发，挺拔的站在众人面前。黎斯父亲的莱尔德父亲是宿敌，两个人打了一辈子，黎斯父亲在上战场之前的重伤就是莱尔德父亲的功劳，但是黎斯在见到莱尔德父亲的时候并没有一点恨意，恭敬的接受了来自长者的祝福。
　　在仪式结束之后，莱尔德在黎斯宅子的花园看到了他，他穿着一袭红袍，抱着还只是一个小姑娘的赫蒂，站在花园的最中间。赫蒂在哭，小小的脸上全是泪水，黎斯就那么抱着她，沉默。
　　冷漠，这是莱尔德对黎斯的第一印象，但是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莱尔德感受到了黎斯的无助。黎斯在库尔斯很有名，人们都说洛凡祁是百年难遇的天才，但是在说完之后便会加上一句说不定可以比的上黎斯。这是一个在所有人眼中都近乎完美的存在，高贵优雅，实力超群，只有一个缺点就是他从来不出现在大众的眼中，在库尔斯的这十几年来，莱尔德一直在听到黎斯的名字，但是这是第一次见到他，而且一眼就看到了这个快被封神的人背后的样子。
　　莱尔德从那之后经常会跑来黎斯这里，说是父亲让他来看望黎斯，谎话说的很蹩脚，但是黎斯从来没有戳穿他，任凭他各种胡闹。赫蒂很喜欢和他玩，他也一直很耐心，但是眼神总是在黎斯的方向上看。黎斯在成为系主之后无法避免的就要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他变现出了自己的放荡不羁，见到漂亮的小姑娘就要上去把人家逗的面红耳赤，甚至是好看的男生也从来不放过。黎斯从众人口中的完美变成了不靠谱的好色之徒，可是在被说了之后黎斯也只是回头对着莱尔德吐吐舌头。
　　就这么过去了太多年，莱尔德的父亲在和卡列出征回来之后身受重伤，在濒临之际告诉莱尔德。黎斯的父亲曾经走上了一条错误的路，为了黎斯，为了赫蒂，他跑来求这个老冤家帮他。被打成重伤，选择在凶兽手下结束自己的生命，这都是为了黎斯。莱尔德带着这个惊人的事实成为了新的系主，但是时间已经过去了太久，他不知道该怎么和黎斯说起这件事情，只能是继续留在黎斯的身边，守护着这个人。

　　“你小子怎么在这睡着了。”莱尔德的沉痛回忆被黎斯的声音打断，他一下子坐起来，黎斯一脸好笑的看着他。
　　“有没有哪不舒服？”
　　黎斯挣扎着坐起来，莱尔德在他的背后放上了枕头，能让他舒服一些。“你是不是太小瞧我了。”说罢整了整自己的头发。
　　莱尔德笑了，但是很快又哭丧着脸，“那个……”
　　黎斯看着他的表情就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了，抬手把枕头扔在了莱尔德的头上“你要是想说那个屏障的事就算了吧，那不是你的错，要是我我也会设置屏障的。”
　　莱尔德震惊抬头，抱着枕头一脸你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的表情。
　　“明天是不是要开会？”在雷尔的还在想屏障的事情的时候，黎斯已经过了这一茬。
　　“啊？哦，对。”
　　黎斯皱眉，胡乱抓着自己的头发，因为躺着的时间太长，头发被压的乱七八糟。“可不能就这样去开会，我要去洗澡，还来得及吧。”
　　“来得……不对，你身上有伤。”莱尔德被黎斯绕的已经混乱了，歌奶这个人的身边，真的是让人连伤感的机会都没有。这时候，黎斯已经静静的盯着莱尔德，脸上还带着玩味的笑容，莱尔德被盯的瞬间脸红，不知道自己应该看哪里。
　　“这不就需要小莱莱你帮忙了嘛。”黎斯突然靠近，莱尔德甚至能感觉到黎斯身上的体温，但是碍于这个人身上还有伤，自己也不能推开他，只能一个劲的后退。
　　“好好好，你过去坐好。”莱尔德在已经没有路可以退的时候慌乱的喊出这一句，黎斯立马乖乖后退坐在了床沿，还乖乖的脱掉了自己的上衣。
　　莱尔德感觉鼻腔一热，但是还是在液体流出来之前给自己的鼻孔加上了一道结界，规则是液体不可以流出来，所以这个能力是真的好用。

　　黎斯的身上的伤口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但是只是外伤快好了，含有凶兽毒素的物质已经通过伤口进入了身体，这恢复起来还需要相当长的时间。莱尔德红着脸给黎斯的伤口施加结界，碰到黎斯身体的指尖微微颤抖。施加结界对于莱尔德来说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但是现在的他内心极度纠结，又希望这折磨人的事情快点结束，可是又不舍得。
　　“你再这么磨磨唧唧的我可是忍不住会扑倒你的。”黎斯的声音在耳边出现，黎斯故意凑到莱尔德的耳边说话，莱尔德一个激灵后退到了墙边，面红耳赤的盯着黎斯。
　　黎斯笑笑，站起身，就这么敞着衣服进了浴室，看到镜子里的自己，黎斯嘴角的幅度又大了些，刚才那句，可不是玩笑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