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那不是爱情》叮叮

2、Chapter 02

　　“瞧瞧，瞧瞧，焦军，楚总说得果然没错，这夏洛洛果然是个出水芙蓉的美女，生得是小巧玲珑、娇嫩水灵，养眼！”
　　当正午，晃眼的阳光穿透丝薄的云层打散在刚踏出那绿色车厢的夏洛洛身上时，她听到了达北京后第一句有关于她的话语。而说这句话的人，如果她没猜错，应该就是楚沛的私人助理——萧佳慧。
　　果然，那个正目不斜视地注视着她的短发女人立刻走了过来，满脸笑容地接过了她手中的行李：“呀，是夏洛洛吧？我是萧佳慧，楚总的助理，这位帅哥是我们公司的司机，焦军。楚总让我们来接你。来来来，快，把行李给我们，别自己提着，多累啊。”
　　一边说，她一双杏眼一边上下打量着夏洛洛，左瞅瞅右瞅瞅，越瞅越觉得这夏洛洛好似娇弱的林黛玉，玉脂般的肌肤似乎吹弹可破，娇小纤细的身子骨也恨不得让人时刻围在她身边替她遮风挡雨。
　　如此这般美貌的柔弱女子，想必身边定是不乏追求者。可能，她的一个笑容，对于那些极具保护欲的男人来说，都是倾国倾城的吧。萧佳慧眯着眼睛这样想到。
　　“噢，你们好、你们好，谢谢谢谢。我也提着吧，不然都给你们多不好。”寒暄一番，夏洛洛也笑眯眯地回应她。
　　“不用，都给我们，快快快，客气个啥，都是同事的。”萧佳慧见她没有把手里全部的行李交给她，干脆一个使劲，利落地从她手中全部拿下，“呀，说实话，漂亮女孩我到是见过不少，但素面朝天却可以如此漂亮的，我还就只有今天见到了。追求者不少吧？”
　　见她这么说，夏洛洛一张脸蓦地红了起来，连忙陪着笑脸，没好意思说话。
　　“不用不好意思，瞧瞧我身边这位，也是个招蜂引蝶的，他脸皮就厚多了。都是有主的人了，还成天在大街上瞅美女，这种男人，就该提溜回家扔锅里炼猪油。”
　　看着萧佳慧说话连大气都不喘一下，一气呵成地损人模样，夏洛洛不禁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心想，这两人八成是两口子，但焦军的下句话立刻否定了她的这个想法。
　　“嘿？萧姐，我哪里得罪你了，这么说我。”焦军底气十足地回了句，但脸上却是和气的笑。
　　这时，夏洛洛方才定了定目光，打量起了焦军。
　　他是一个个子高高，身材有些壮硕的男生。黝黑的皮肤，精神的时尚短发，浓密英挺的剑眉，左耳耳垂上还镶嵌着一枚银色质地的耳钉。身着一件时髦的白色休闲外套，看上去颇有点韩国偶像剧里男主角的风格，却是多了份北方人的粗犷。这让她忽然想到一年前亲自去她家乡找她谈合作的楚沛。当时的楚沛也是一身前卫的打扮，三十刚出头的年岁，手里握着一支复古而又新潮的小型大哥大，说起话来，神采飞扬，一直强调着自己是个崇尚时尚的达人。现在看来，似乎确实如此，就连公司的司机都透着一股时尚的气息，更不用说所谓的楚沛的私人助理萧佳慧了。一头细细碎碎的短发，精致的淡妆，墨绿色花纹的束身T恤，超短牛仔裤，黑色丝袜配上一双米白色休闲皮拖，活脱脱一女潮人。
　　“该！我是在为你女朋友打抱不平。我男朋友要是你这样，成天走街上瞄美眉，我就把他眼珠子给抠出来拿去喂狗！”萧佳慧忿忿说道。
　　焦军耸耸肩：“难怪像你这么残暴的女人到现在都没人敢要。”
　　萧佳慧两眼一瞪：“你丫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听着他们两人的对话，一旁的夏洛洛好笑地勾着唇角。虽然她还不知道公司里其他的员工何种脾气性格，但她想，公司的气氛应该也会是像这样融洽吧。
　　他们一路说闹，不一会，便走到了停车场。看着身旁的两个人，夏洛洛那颗之前还在迷茫的心，突然开始有点欢快地雀跃，她甚至有点想要迫不及待地去适应在公司的生活。
　　“喂，洛洛，刚下火车，累了吧？听说是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真辛苦。咱们一会先去把行李放下，然后萧姐我带你去吃顿好的，火车上的东西，那不是人能吃的。”一番嘘寒问暖后，萧佳慧美丽的手猛地一抬，便将行李利索地放进后备箱。
　　她望着夏洛洛笑，然后雷厉风行地绕到车门边，客气地帮她把车门打开：“上车上车，赶紧上车坐着休息会。”
　　待都上车之后，焦军开动了发动机，并扭开了音乐开关。
　　轻快的音乐声顷刻间回荡在黑色奥迪A8里，与此同时，萧佳慧也打开了话匣子，热情洋溢地向夏洛洛介绍起了公司的员工以及一些工作上的相关事宜。
　　夏洛洛耐心听着萧佳慧的介绍。心里却像是涌进了一股小小的暖流，打心眼里觉得这个比她大上五、六岁的萧佳慧就像个姐姐一样窝心。
　　汽车出了停车场后，夏洛洛轻轻打开了车窗，北京不带任何湿气的风立刻扑面而来。北方的春末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与南方不同，略显强劲的春风，偶尔会夹杂着一些细微的小沙尘呼啦啦地扑散在空气中，而阳光，也不如南方温和，一到中午，就像是突然爆发般，汩汩地向外散发着巨大的热量。
　　正感受着北京春末浓郁气息的夏洛洛忽觉裤子口袋里一阵轻微的震动。而此刻，坐在副驾驶的萧佳慧在介绍完公司之后，仍在滔滔不绝地朝夏洛洛天南海北地侃侃自语。自语的内容包括夏洛洛的住所、住所周遍的环境、北京的交通、北京的饮食、北京的居民等等，孰不知对于夏洛洛来说，其实北京，并不是个陌生的城市。
　　夏洛洛一边笑着回应着她，一边掏出了裤子口袋里的手机。秦相那条透着阵阵幸福暖意的短信随即映入眼帘：“小猪，到了吗？热不热？吃饭了没？”
　　她微微抿起嘴角，笑。昨晚那种在看到秦相短信后莫名以状的复杂情感瞬间消失得无影踪，心底像往常一样隐隐泛起些许暖意。
　　他爱叫她小猪，从他们熟悉了以后。而每当秦相这样叫她的时候，她总会觉得自己像是被他小心翼翼捧在手里宠溺的新生儿。她喜欢那种感觉，被无限制宠爱、呵护的感觉。也许，从一些意义上来说，她仅仅只是喜欢那种感觉，而那种感觉可能也是可以与秦相无关的。
　　“到啦。现在正和接我的同事一起去公寓把行李放下，之后去吃点饭，然后去趟公司见老总。”她迅速回了一条短信，抬起头继续礼貌地听着萧佳慧友善的喋喋不休，时不时地插上几句。
　　过了一会，短信又发过来：“那，洛洛，准备什么时候见我？”
　　“明天？今天怕是来不及了，晚上还得回公寓整理行李。”
　　“呃……好吧。原本还以为现在就能见到你。不过没关系，那就明天吧！今天你好好休息，明天我联系你。”
　　将手机重新放回口袋，夏洛洛想到照片和视频里秦相俊秀的面容，胸口忽然一阵暖烘烘的温热。
　　他总是这样，总是能给她一种温暖的感觉。在她开心的时候，也在她不开心的时候。
　　说道秦相，他们的相识是去年，源于网络。
　　那时，她刚刚经历了对于她来说人生中最痛苦的时刻，带着一颗已经对爱情心灰意冷的心，她整日游走在网络这个虚拟的世界，用隐晦的日志抒写着她的情感。不知道是不是那一篇篇渗满了浓郁悲戚的文字充盈着吸引力，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她直觉着好像每天都有很多人加她□□，而对于那些通常不请自来的□□陌生人，她一向不予以理会，直到秦相的出现。她不晓得自己的大脑当时是处于休克状态，还是也许秦相对于她来说，就是个特别的人，所以她竟鬼使神差地验证了他的好友请求。而让她没料到的是，从那以后，她与秦相的交流越来越多，从互不相识，到彼此熟知。尤其在她奶奶去世的那段日子，刚经历失恋打击的她又亲眼目睹了最疼爱她的奶奶离开，使得她整个人完全陷入快要崩溃的状态，她甚至觉得，自己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衰竭。但她不愿在爸妈面前表现出悲伤，甚至奶奶送去火化的当天，她连眼泪都没有在父母面前掉过，因为在他们眼里，她始终是个坚强懂事的孩子，懂得在他们难过时，不再表现出过多的哀伤，不要他们在伤心之时同时担心她。而在她一个人偷偷抹着眼泪，悲痛欲绝的日子里，给予她无限关爱的是秦相，一点一点带着她走出那些阴霾的也是秦相。她觉得秦相是不一样的，他带着真诚，带着令人舒心的笑，他就像一棵壮硕的参天大树一样，无时无刻都在给她一个可以安心的依靠。这种依靠很坚固、很宽广，坚固宽广得仿佛再猛烈的惊涛骇浪也不能让她损伤分毫。而他，温暖得似乎也可以让她时而忘却那个一直萦绕在她心间的人。
　　虽然她也许真的不知道，这种微妙的感觉到底是不是爱情，但不可至否的是，她也有点期待着与他的相见。

　　＊＊＊

　　到达公司，已经是下午两点半多。一进公司，夏洛洛就仿佛感受到了分外忙碌的气息，急促的电话铃声，键盘的快速敲击声，员工的商讨声，在她踏进公司门槛的那一瞬，像无数股正冒着白气的岩浆混合着空气唰地一下全部滚进了她的耳朵。
　　她跟在萧佳慧身后，边走边抬眼扫了一圈公司大厅，发现一位年纪轻轻的男子正拿一张稿纸与身旁的人交涉。见大厅进了人，那男子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一边说话，一边望向夏洛洛。
　　夏洛洛也望他。有那么一恍，她觉得这人如此熟悉，后来想想，方才惊觉，这人可不就是那日差点将她吓得失神跌坐在地的楚澄！只是，真人与照片差距很大。眼前这个活生生的人似乎并没有那么糟糕，白白净净的面容，恰到好处的脸型，穿着很是舒服的格子衬衫，看上去到也挺清爽。
　　来不及多想，那边，总经理办公室已然走出了人：“来了？来，进来吧。”
　　她立刻笑脸迎人，像是遇到了阔别以久的故人。没错，说话之人正是她之前认识的楚沛。三步并做两步，她马上嗒嗒嗒地跟着楚沛走进了他的办公室。
　　“怎样？公寓还满意吧？”一身休闲名衣的楚沛绕过办公桌，在黑色皮质椅上坐了下来。他笑着地看向夏洛洛，有点诧异一年不见，她依旧那么瘦弱，好像一阵风就足够将她卷走。
　　“挺好的。”刚刚在他对面橘黄色沙发上坐下的夏洛洛，面对着楚沛有如大哥哥般的笑容，面露暖色。
　　楚沛双手环胸，满脸笑意：“好就行。就怕招呼不周。你说你来我这工作，我可不得把你给照顾好了。名义上你是我公司员工，实质上，我也就把你当成我妹妹。”
　　“嗯，谢谢楚总。”
　　“谢啥。对了，我给你找了个副手，叫元瑶，待会带你见见。那小丫头今年刚毕业，学影视的，现在工作不好找，那丫头病急乱投医，投到我这了。正好，就让她给你帮帮忙，以后工作上有什么琐事，你就让她帮你做。那丫头也挺可怜的，自己一个人在北京，现在毕业了，没地方住，干脆和你一起住好了，你也有个伴，行吧？”
　　“行。正好我也比较喜欢热闹。多一个人挺不错的。”夏洛洛莞尔。
　　“好。那晚上你们就一起去整理整理行李。另外，我弟弟也是个老实人，你们和他住一起尽管放心，他不是那种不正直的男人。不过，住在那，我可有两点要求：一，别带乱七八糟的人去；二，不许夜不归宿。尤其是第二点，千万别给我瞎来，万一出了啥事，我可没法向你爸妈交代。”楚沛坐在老板椅上，正儿八经地比出了两个手指头，神态倏地一下凝重了起来。
　　“好的。我明白。”夏洛洛慧心地点点头。
　　楚沛看着她，沉默了半晌，然后似笑非笑地指指她：“你呀你呀，你说说你，当初我要那么大肆地捧红你，你不给我好好地写稿，现在为了男朋友，却跑来北京做这份小工作，你让我说你啥好，你那点小心思，也就都花在男朋友身上了，一点都不为自己的前途想想。”
　　听楚沛这么一说，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咬了下唇瓣。其实，早在她来北京之前，楚沛就打电话问过她想要来工作的目的，她也很坦诚地告诉他，是为了可以和男朋友在一起，她知道这个理由听上去有些荒诞，但那确实是她的内心真实想法。而楚沛说得也没错，她那点小心思，好像真的全花在了爱情上。当初是，现在也是。
　　“哎……”楚沛叹了口气，接着又道：“也好，这样也行，以后你就跟着我老老实实做吧，我好好带你，咱不做编辑，编辑那活又苦又累，也没啥前景。你好好干，以后我带你走走策划这条路。但咱们可说好，你可别又关键时刻给我掉链子，要干咱就好好干，不做那半途而废的事情。”
　　“哈哈，行。不会、不会了。这次绝对不会掉链子！”她看着楚沛，被他一番话给逗笑了，笑得眉飞色舞，但心里却满是愧疚。她知道楚沛指的是她给公司写稿却杳无音信那事。
　　见她那么肯定，楚沛也咧起嘴乐了起来。停了一会，他又话起家常般，问：“嗌，见着你男朋友了没？”
　　“还没。”
　　“打算啥时候见？”楚沛挑挑眉毛。
　　“明天吧，这不先来见你么。”夏洛洛笑得从容容，说得坦荡荡。
　　“啧啧啧，你呀，你那小花花肠子在想什么，我一眼就看出来了。要不是我派了佳慧去接你，这会指不定在见谁呢。得了，我可是从你这个年纪走过来的，你说你想啥我能不知道？”
　　“嘿嘿……”夏洛洛笑得有些不着边际。
　　“行了，不逗你了。改天把他约出来我见见，看看啥魅力的男人能让你放着好好的生活不过，跑来北京辛苦工作。”楚沛大手一挥，作势整理起资料来。
　　“成。”夏洛洛呵呵乐着一口答应，却不知该如何告诉楚沛，其实她的男朋友，她也没有真正见过。只是，她相信，他会是一个优秀的男人，他会带给她所喜欢的安稳生活。

　　夏洛洛开始工作了。在她到达北京后的当天下午。
　　她的办公室干净而整洁。一沓沓蓝色尚未贴标签的文件夹整整齐齐地排列在办公桌上。一台复古的摇杆式话机，一台新款的IBM。笔、笔记本，包括笔筒，完全都是齐刷刷的全新成品。
　　没有人像她一样，享受着这种特殊的待遇。
　　在她走出办公室，看到大厅里清一色台式纯平电脑后，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她承认，她喜欢这种优越感，喜欢这种比人高一等的感觉，但她却不是那种得意忘形的人，所以，即便是她享受着这种特殊待遇，她也很乐意做任何事情，包括给同事们倒水、倒垃圾。
　　而正当她坐在电脑前打开新发来的稿件时，屏幕上倏地跳出了乔瑾MSN的对话框：“洛洛，到公司了？感觉怎样？到北京了和爸妈说了没？”
　　“说了。公司非常棒！同事都很好！”她迅捷地回给乔瑾。
　　“很好！那我就放心了。咱们洛洛同志可要好好干啊！”
　　“那当然！”她自信满满。谁料乔瑾又开始了关于楚澄的话题。
　　“嗯嗯嗯，争取混上个老板的弟媳妇！以后万一人家老总弟弟自己开个公司，你可不就是老板娘了，班都不用上，成天在公司对别人指手画脚，谁惹你不高兴，指头一伸，让他滚蛋！”
　　“你脑袋被驴踢了吧？”
　　“没办法，被统治阶级欺负惯了，就冲我这模样、这学历，这辈子是甭想翻身了，所以这不把期望都寄托在你这个美女身上了嘛。你可要好好把握啊！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到时候，我也去北京，给你们打工，我看谁不爽，你也手一指，让他滚！”
　　“哈哈！”夏洛洛被她逗得眼睛笑得像个弯弯的月牙。
　　停了会，她打给乔瑾：“我明天要去见秦相。”
　　只见那边飞快地闪过来一条：“去吧去吧，见了你也不见得会真爱上他。”
　　“我相信他比黎晴好。”她也回。
　　“好的定义是什么？相貌好？品性好？还是家世好？”
　　夏洛洛被她堵得一时半会说不出话来。是啊，好的定义是什么？各方面的条件？未免太过肤浅。
　　“洛洛，咱们都不是孩子了，不要自己骗自己。人和人是不能拿来比较的。更何况是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对于秦相，哎……”乔瑾叹了口气，稍后，又打过来：“如果他真能够让你忘了黎晴那个混蛋，那么你就和他好好相处吧。只不过，洛洛，你要记得，保护好自己，不要让自己再受伤了。”
　　“嗯，好。”回给乔瑾简短的两个字，她觉得脑袋里嗡嗡隆隆一阵乱响。
　　鬼使神差的，她登上了□□，好友栏里，黎晴亮着的头像像一把明晃晃的刀子在她胸口挖了一个又一个口子。那些曾经两个人一起牵手走过的画面恍若纷繁的大雪纷至沓来，搅乱了她的思绪。

　　那年，她大二，长她一届的黎晴总是爱对她语重心长，不管她爱不爱听。其实，他说什么，她都是爱听的。因为他的声音就像甘泉一样，温温的，如此悦耳。
　　那日，学生会为大四的学长开欢送会，身为学生会成员的夏洛洛自然是选择了参加欢送会，而没有和黎晴还有他的妈妈一起共进晚餐。
　　当晚，校食堂二楼的三个VIP包厢乱糟糟地闹成一团。大四的学长们个个醉醺醺地扬着酒杯高谈阔论，当然，更多的时候是在暗自伤神。对于即将离校的他们，面对他们的不仅仅是就业的压力，还有对大伙的不舍，那些乱七八糟的情感，压得他们几乎喘不过气来。她明白，那种感觉，是难以喻言的。所以，当每一位学长想要找她喝酒的时候，她就不推不咎地为彼此斟上满满一杯。也因而在欢送会结束时，酒量不好的她，以晕头转向的姿态见着了早已在楼下等着她的黎晴。
　　为了让她醒酒，黎晴将她扶坐在篮球场旁边的看台上，又去食堂旁边的小店买了瓶绿茶给她喝，然后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她的身上。不一会，她就那么趴在他腿上睡着了。似乎睡得可香可香了，而黎晴就那么一直一直陪着她。直到晚自习的下课铃打起，她才揉揉醉意惺忪的眼睛从他修长的腿上爬起来。
　　她问：“几点了？”
　　黎晴蜷了蜷有些酸疼的腿，望着她：“九点四十五了。刚下晚自习。”
　　“你妈呢？”
　　“我送她回宾馆了。”
　　“哦，这样啊。真是不好意思，今天没陪你妈吃饭，你和阿姨说，下次她再来学校，我一定陪她！”她满脸歉意。
　　“没关系，到是你，怎么喝了那么多酒？”黎晴关心地摸了摸她的脸，顺带将她耳鬓有些凌乱的发捋到耳后。
　　“学长们要走了，一时触景伤情，就多喝了一点嘛。”她瞟了一眼篮球场，黑压压的球场上，偶尔有一两个放课后出来散步的学生。她站起身，一把拉住他，粲然地笑：“我们也散散步吧好不好？”
　　他也站起来，面对着她，却是温柔地将她抱住：“以后不要喝酒了，好不好？”
　　“好！”她笑得灿若桃花，“不过你得告诉我为什么。”
　　他语重心长：“因为你是女孩子，喝醉了很危险，如果我不在你身边，怕发生什么事。要学会保护好自己，明白吗？”
　　看着他认真的神情，她忽然笑得狡黠：“好，我答应你。那我不喝酒，你也不许吸……”
　　“烟”字还未说出，黎晴便趁她猝不及防之际，吻上了她的唇瓣。他吻得是那样温柔，清甜的舌尖缠绕着她的，仿佛要将对她的爱一点一点渗透进她的身体里。
　　漆黑的夜幕里，空荡荡的篮球场上，他们拥吻着，仿佛在他们的世界里，只有彼此。
　　而那夜，是他们在浩瀚无边的青春岁月里，第一次有了属于彼此的亲吻。

　　她将鼠标轻轻放在黎晴的头像上，待立了好久，又移开。
　　胸口，那种沉闷的阵痛感又开始肆意蔓延起来。
　　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慌乱中，她点开了秦相的对话框，直到看见了秦相回复给她的暖洋洋的话语，她的心才逐渐和暖起来。
　　于是，她又翻出□□相册里秦相的照片。照片上，他晴空一般的笑，让她整个胸腔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