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销与眉同瘦》墨桃朱旧

55、为什么中国不给雷电一点土壤

　　为什么中国不给雷电一点土壤
　　沉重空气率先灌进儿童的鼻口
　　我只看见谎言身下臃肿的死尸
　　铁棺材在堵塞长江东岸的河流
　　鳄鱼来来回回纪念历史的西潮
　　认为过去就是一张纯洁的白纸

　　今天也从没有拒绝历史的□□
　　和过去一样吗？歌舞升平的人
　　我看见的清平调世界死水不澜
　　旋踵而来的悲哀如微妙的能指
　　我的雕像坍塌 我的春风如故

　　我不能拒绝行与思的千年游戏
　　耐心扮演一颗随生随死的棋子
　　他的低头就足以使我毁灭了而——
　　烽火楼巨大的狼烟正变成飞雪

　　我的诗篇如同顺水而下的婴儿
　　他是腹中光明而又罪恶的果实
　　他的父亲从来不知命运的玩弄
　　做了他逃亡中迎面赶来的刽手

　　妖异的文明诱惑他淌尽了铅华
　　他苦苦寻找的木铎沉湎于烈日
　　美酒饮尽之后是无穷尽的冷眼
　　我以内心的伤痛叩问过往云烟

　　他就在屋里看守每只娇小香橙
　　旁观者的冷漠使静昼奔雷如电
　　伟大的生门紧紧掐住他的死穴
　　奶蜜的国流放头戴彩珠的女人
　　那群羊里原有一只是他的磐石

　　片甲不存的古天空从这里俯身
　　密雨斜侵薜荔打散幻影的李白
　　哪种季节愿意哪种就同我分离
　　真正在春夜的某一个抽象时刻
　　所有事情的象征意味消失匆匆
　　若她脚背上仰泳的一颗芙蓉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