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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虚荣班委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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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顿饭,只有没心没肺的孙桥和随手丢雷心理素质极佳的周瑾大快朵颐。
吴铮脸黑地不行,徐晴也尴尬,这剧情走向猝不及防,一大帮子同学全程懵逼。
散伙儿时,赵一瓶找了周瑾,一脸正经。
“瑾姐,你说喜欢李业是认真的吗?”
周瑾点点头,“是。”
赵一瓶认真说:“不行,李业这个人不行。你知道吗,偷管子的主意是他给我出地,光明建材店是他联系的,他从一开始就存了不想你好的心思。”
周瑾意外,很快接受事实,还反过来叮嘱赵一瓶,“李业这个人擅长背后捅阴刀,你得罪谁都别得罪他。”
他的话她怎么一点儿不放在心上?
“瑾姐,你别跟李业走这么近。”赵一瓶叹了口气儿,她该到工地搬管子,于是主动把她送到公交车站,“他真的不适合你。”
“谁让我眼瞎中意他呢?哈哈哈谢啦,看在你好心提醒我的份上,你坑我的事儿到此为止,几根管子换个朋友,不亏。
工地上。
明亮的工业用灯照着冰冷的白色水泥,机器轰鸣声不停,细小的粉尘在灯柱下飘着。
周瑾锤了锤肩,套上手套重新扛起管子,满打满算再有十天,人体医学模型的钱就能凑齐,她就不必再来这里。
“周瑾。”
身后有人叫她。
周瑾侧头,“李业,你怎么来了?”
她眼底是惊喜,有着耀眼的光。
工业用灯照在她素净的脸上,能看清一根根细腻的绒毛。
纤细的女生套着宽大的橘黄色工作服,灰头土脸,肩上扛着一堆钢管,可能是太重,她的上身些许前倾。
安全帽就歪斜着扣在脑门上。
周瑾反应过来还扛着钢管,两步并做三步把钢管搬到手推车上,紧张地拍了拍身上的土。
李业提着保温饭盒。
“你要是送饭的话就来地有点早,你爸一般晚上十点才来。”
“这个时间刚合适。”李业提高手里的饭盒,“下午你没怎么吃,这个工作量扛得住吗?过来喝点粥。”
“给我的?”
周瑾顿了两秒,立刻回头数钢管,剩六七十个,“这边这在施工,你没穿工服容易误伤,去门口等我十分钟。”
李业静了两秒,点头,“嗯。”
周瑾干活效率生生提高了一倍。
李业提着饭盒到工地门口等她。
不过五分钟,工地噪音震地人耳膜生疼,呼吸间吞咽颗粒感明显。
她在这儿呆了近一个月。
周瑾完成工作,一路小跑出来。
“等久了吧?工地附近在一条夜市街,我们去那里蹭个位子。”
“好。”李业拿着湿纸巾,边走边给她擦身上的尘土,“我以为你会很生气。”
察觉到可能有坑,周瑾答地保守,“生什么气?”
“比如你被偷的脚手架钢管,差点担着债务被辞退什么的。”
两人到了夜市街,随便找了个大排档摊子坐下,锅里红油滚烫、热气氤氲。
周瑾一口气儿点了十几串儿,没想到他会坦白说出来,“气啊。气有什么用,谁让我欺负你在先,我罪有应得吧。但是说好了啊,我欺负你是不对,但你也算欺负回来了,这事儿到此为止。”
“没问题。”
李业见她涮了红油就往嘴里送,喂了一勺粥到她嘴里,“一下午没吃东西,喝点清粥先垫垫胃。”
“哦。”周瑾确实饿了,一口粥一串儿热辣汤菜简直不要太爽,“对我这么好,你想干什么?”
“感谢你啊。”李业支着下巴看她,应地干脆利落,“单凭你把李保国弄走,我都不能让你太丢脸,就应了你的当众求爱吧。”
李保国被拘的三天里,他没合过眼。
舍不得浪费这时间,即使是有期限的自由。
无论三天后的结果怎样,他都想选择相信。
第三天,他做梦都想不到,她竟然真的把李保国弄走了。
“咳、咳,啥?”周瑾粥都喷了出来。
“我应你的当众求爱,所以现在是你男朋友。”李业抽了张纸,给她擦嘴,“男朋友有义务跟你共享晚上时间,你觉得什么时间段合适?”
周瑾汗毛都竖起来了。
说地那么客气,就是开车的意思吧。
笑话,他要肉偿还得看她乐不乐意啊。
周瑾下意识捂紧自己那身工装,“晚上没时间,我要干活。再说了,新的模型还在分期付款阶段,我晚上跑了去哪儿赚钱。”
李业愣了愣,“什么模型?”
“医学人体模型,说好送你礼物地。放心,这次我特地找冯老师去买教具同款,绝对不会再买回来个充气娃娃回来。”
李业听到这儿头低了低,柔顺的发丝垂在耳侧,前额头凌乱略长,从周瑾的角度只能看见秀气的鼻梁。
无论男女,这个年龄段的自尊心都很强。
李业不是。
他认真地想要肉偿。
他说那话时很自然,没有羞耻,简直像把它当成理所当然的事儿一样。
周瑾忍不住说,“你啊,要更珍惜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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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不少人看见李业放学后,先送周瑾回家,再折回来自己回家。
班里都在疯传,周瑾和李业成了。
有同学去找周瑾求证,周瑾也很纠结,“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
他说答应她的求爱,然后就跟在她屁股后面,跟个小尾巴似的。这么来算,她和他是成了。
可是他答应求爱的目的是跟她开船,她给拒了,四舍五入等同于拒绝他。这么来算,她和他没成。
周瑾后悔,她应该答应他。
爱都是做出来的。
就算做的不好,起码距离先拉近。再说了,一夜夫妻百夜恩,女朋友身份总比同班同学好刷好感度啊。
周瑾课间正琢磨着怎么跟李业开口,钱彩儿泪痕满面地过来,眼里带恨,“啪”地扇了周瑾一巴掌。
扑在课桌上呜呜咽咽地哭。
周瑾半张脸立刻肿了。
全班怔然。
即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影响人站队。
相对于厚着脸皮整天以铮嫂自居的周瑾,她们自然站平日相处不错的钱彩儿。
不一会儿,以徐晴为代表的大部分同学都围着钱彩儿,安慰她鼓励她。
剩下一小部分来周瑾这儿同仇敌忾。
“周班委,你老实说,你怎么着钱彩儿了?钱彩儿怎么会突然哭成那样? ”
周瑾碰了碰脸,疼,“嘶,我没招她没惹她,她发疯突然打我,我还想知道怎么回事儿呢。”
“别装了。上次你们俩吵架大家都看到了,肯定是你不服,背地里找机会欺负钱彩儿。你、你怎么能这么坏啊!”
“对了,钱彩儿有个很好的男朋友,还跟我们炫耀来着。周瑾你不会为了整钱彩儿就去勾引她男朋友吧?!”
“一定是一定是,不然钱彩儿怎么打她巴掌呢?”
周瑾气地不轻,李业抱着生物教具进来,她指向李业,“你瞎吗?我男朋友的条件摆那儿,我还需要去勾引钱彩儿男朋友,凭他也配?”
同学被怼地面红耳赤。
李业耳朵红了红。
男朋友?
这三个字以前发音就这么好听吗?
很快他就看见周瑾脸上明显的五指印,教具“哐当”扔在讲桌上,接了一瓶凉水给她敷脸。
“谁弄的?”
李业语气一如平常,围在这儿的一圈同学却本能地打了个寒颤,脚像被钉在地上。
那一瞬间,她们像鱼儿,只有鱼儿才知道风平浪静的水面之下是怎样可怖的波涛汹涌。
上课铃打了。
生物老师冯老师夹着课本进了教室,肥厚的大拇指按着教棍抽了两下黑板,“上课了,都苍蝇围着屎似的干什么呢?快回座位。”
一圈人如梦初醒,逃似的回了座位。
最后一排男同学对被怼的同学有好感,见心上人这么委屈,故意抬高声音道:“你们这么一说,我好像听九班的人提过,有人补习班下课看见蒋荣哥儿几个进了一条黑巷子,没一会儿,周班委一个人进去了。”
“我记得钱彩儿男朋友好像就叫蒋荣来着。”
孙桥火大至极:“什么都不知道的玩意儿他妈的闭上你的狗嘴,再朝瑾姐身上喷一口粪试试。”
冯老师从教多年,早练就一副油皮,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玩地炉火纯青,翻开课本轻轻揭过话题,“书翻到九十页,上节课讲到......”
可惜没啥用,立刻有人跟着附和道:“哈哈,我怎么忘了孙桥上次挨着周班委坐来着。有些人就是水性杨花,身边有一个男朋友,裙下还得再勾搭别人的男朋友。你说是不是,周班......”
话还没说完,一言不发出教室的李业回来,两手各提一个厕所大垃圾桶,对着两人脑门扣上去,“这么喜欢喷粪,就他妈的多吃点补充体力。不够还有,厕所要多少有多少!”
座位上的学生瞬间以二人为圆心呈圆形扩散开来。
冯老师后半句话卡喉咙里,上不来下不去,这场面他真没见过。
两人都呆了,说地正爽,屎尿卫生纸及各种不明液体劈头盖脸地砸下来,他们甚至能感觉到不明液体顺着脖颈往下蜿蜒至肚皮。在这么多人面前脸丢尽自尊又碎成渣,身体心理双重遭受重大打击。
一人崩溃,直接原地大哭。
最后一排那个同学坚强点,抖着手把垃圾桶掀开。
刚一掀开,孙桥的拳头朝着肚子揍了过来。
“唔......”
“呀!”徐晴在内的几个女生吓地后退了几步,惊慌失措的神情更可怜。
吴铮抿了抿唇,对赵一瓶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去把孙桥拉走。
他下巴刚抬起来,赵一瓶走过去。
这就是他喜欢跟赵一瓶打交道的原因,赵一瓶更精明,且胸有沟壑。
吴铮正为两人默契日益加深微勾唇角,就见赵一瓶不仅没阻止,还上去补了两脚。
赵一瓶一直笑脸迎人,此刻绷着脸,“瑾姐为什么进去?因为我和孙桥被蒋荣那几个混蛋堵里头往死里打,要不是瑾姐仗义,我他妈早折在里头。”
冯老师回过神来,第一时间抖着手指头,土拨鼠尖叫,“第一排靠窗的,快关门!”
冷汗满头,学生斗殴这是事儿要是传出去,他奖金甭想要了。
教棍敲地讲台“哐”“哐”作响,人就是不敢下去拉架,一个劲儿地叫,“赵一瓶!孙桥!是不是想被退学,还不快停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