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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样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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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坐在七生对面,写一个关于蒲公英的故事。
七生对“英”这个字永远有着释不掉的情结。从她十一岁起,蒲公英这种植物就成了她唯一喜爱的一种花了——倘它勉强还可被称为花的话。
七生不喜欢花,相形之下,她更喜欢树,哪怕生得再细弱,也是枝是干,而不是茎;哪怕生来是个笋包,也总有一日要拔节抽条,长成一片娑婆的阴凉。
她偶然听到过那么一首歌,《蒲公英的约定》,开口第一句就是“小学篱笆旁的蒲公英”,把七生戳得几欲落泪。末句是这样的:而我已经分不清,你是友情,还是错过的爱情。
七生知道,她分得清。那是她的爱情,真实却不合时宜的,爱情。
今天的七生,你跟她谈“初恋”,她会先想到冬生,那个一直和她兄妹相称的,没名没分的少年。思量好一阵子,才反应过来:她的初恋,甚至是在遇到冬生之后才结束的。
她曾在阳光灿烂的午后逃课,到北沙莆杳无人烟的荒地里去。走那样长的路,只为看一看那里海一样荡漾的蒲公英。她在蒲公英花丛中一睡就是一下午,醒来时往往已有些低烧——她的体质远没有她刻意表现出来的那样好。
她是知道的:逃了课之后,她完全可以在隔壁教室的窗前看到时英的脸,白皙的,清秀的,在有如天赐的阳光下,宛若一位天使。
实际上,七生会那样喜欢雨欣,我私心认为,也和雨欣长得有些许像时英脱不开干系。至少他们是同一类型的人,而除却他们二人,七生感情生活中的那些过客们,几乎就再不能找到共同点。
她像收集标本一样消费着爱情,使那成为可以陈列的珍藏,最终,她成为我的标本,被我在和自己拨闲扯淡时,回味在茶余饭后。
后来,当我听到那首名叫《因为你爱上他》的歌时,我不由得想起了她。幸而那个执着于梨花烫的十八岁女孩,仿佛已经看破了红尘万丈,欣欣然地在一个人的世界里痛饮狂歌,飞扬跋扈。
她不需要同情,也不在意批判,她只是站在那里,观音一样地端端站着,举重若轻地,把人生的险象环生踩成了朵朵白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