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送外卖》清晨小雨

5、第五章

　　楚航满意地点点头，拿起酒又喝了一口：“最近有什么安排？”

　　卫柯老实交代：“接了部剧，明天去公司具体谈谈。”

　　他拿起一根鸭腿啃了一口，真香，有好东西要分享，于是对楚航说：“你也吃啊，别光喝酒。”

　　楚航满脸嫌弃：“我不吃垃圾。”

　　“……”这饭没法吃了。

　　卫柯冷着脸：“不吃滚滚滚，我还舍不得给你呢，地摊上三十一只的烤鸭你嫌垃圾，高级餐厅里三百块钱只有几小片的你当高级，回家吃你的红酒牛排吧，我这都垃圾。”

　　说完，把他手里的烟和酒都抢了过来：“还给老子！”

　　楚航不悦道：“你又发什么疯？”

　　卫柯白他一眼，站起身，拿着啤酒端着烤鸭往卧室走：“看见你倒胃口。”

　　关门，反锁，坐在飘窗上默默啃着鸭脖，过了会，听见外面传来关门声，卫柯停下动作，竖起耳朵仔细听着，确实没动静了，这才打开门伸头往外看，楚航走了。

　　“呼……”长叹一口气，卫柯觉得有必要换个门锁了，不然太危险了，或者搬家也行，总之要离这个人远远的，保护生命，远离楚航。

　　突然想起来什么，他从口袋里掏出那张黑卡，烫金边似乎在张扬的告诉别人它有多尊贵。卫柯手在发抖，这卡，可比他的命贵多了。

　　…………

　　连续一个多月不见人影，潘旭听到楚航回来的消息，一直在微信轰炸他：

　　哥，回来啦！
　　哥，喝酒吗？
　　哥，快来快来，局安排好了。
　　老何他们也在，就等你一人了。
　　哥呀，你理一理我呀！

　　楚航被这左一个哥右一个哥叫的心烦，直接一个电话打过去：“催什么？”

　　潘旭笑道：“想你了呗，快来，耀夜来了几个新妹子，极品。”

　　挂了电话，楚航发动车子，想了想，又拿起手机给卫柯发了条消息：今晚就不陪你了。

　　收到消息的某人吓得连忙扔了手机，赶紧反锁好门连滚带爬钻进被窝，恨不得立马收拾收拾行李出国避难。

　　苍天啊，我想回去送外卖，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

　　第二天，卫柯起了个大早，简单收拾一下出发去公司，何梅打扮精致，穿着短裙早已在会议室等着他。

　　今天天气不好，天空灰蒙蒙的，也把人心情带得忧郁了，加上最近私生活也有些不太顺，何梅更加烦躁。

　　听到外面脚步声，有人说话，又隐隐约约听到卫柯的声音，爽朗悦耳地跟别人打招呼：“早啊。”

　　没过一会儿，会议室门被打开，卫柯一身朝气站在那，扬眉笑道：“梅姐，早啊。”

　　有那么一瞬间，何梅觉得外面的天气变晴朗了，屋子里突然进了阳光，连呼吸都顺畅了不少。

　　卫柯以前不是这样的。

　　她比谁都清楚，从前的卫柯死气沉沉，无论走到哪头上都好像顶着乌云，现在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性情大变，脱胎换骨，宛如重生一般。

　　她点点头：“早。”

　　卫柯抽张椅子坐下：“就我们两个人吗？”

　　“不是，”何梅摇头：“高层的人还没来，还有编剧导演。”

　　卫柯也不着急，无所事事，拿出手机刷微博看八卦。

　　过了大约十多分钟，门再次被推开，进来一个女孩，挺年轻的，二十多岁，长相甜美，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了看何梅，目光最终落在卫柯身上。

　　何梅冲她招手：“过来坐卫柯旁边。”

　　妹子甜甜的应着：“好的。”

　　卫柯想礼貌一点，对她点了下头，表示一下，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哪知妹子翻了个白眼，看向何梅：“让我和他搭档？他演什么？不会是男主角吧？”

　　这话里话外都听出了嘲讽的味道，卫柯刚想说话，何梅说：“潘雅，你别这个态度。”

　　潘雅哼了声：“我什么态度，谁不知道他演技差，好歹我也刚拿过最佳女主角奖，拿过就和他搭档，肯定会被骂，我也会被连着一起骂，梅姐你这不是害我吗？”

　　卫柯坐不住了，站起来瞪着潘雅：“你什么意思啊？骂我是花瓶？除了一张帅脸吸引粉丝，没有丝毫演技可言？”

　　潘雅嘴角抽抽：“我可没这么夸你。”

　　卫柯记得小说里潘雅是个什么样的人，大小姐脾气，说话咄咄逼人，但她和何梅一样，都是刀子嘴豆腐心，朋友遇到困难她二话不说就会出手帮助，他对这个女人还是挺有好感的。

　　突然脑袋里灵光一闪，他想，要摆脱楚航，何不找个女朋友证明自己是直的呢，这样他就会放弃了吧。

　　于是卫柯看向潘雅，紧皱的眉头舒展开，嘴角上扬露出一排洁白的牙：“小妹，你别生气啊，咱们有话好好说。”

　　潘雅被他这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的态度吓到了，却还是嫌弃道：“谁是你小妹，别乱叫。”

　　“祖宗，姑奶奶行了吧。”

　　有求于人，态度就要好，卫柯说：“既然上面已经决定了选我们两人当主角，推掉估计不太好，咱们不如尝试一下。”

　　又对何梅说：“我想，先别把我们要拍这部剧的消息放出去，先开工，或者先试试镜演练一下，如果试了以后小雅还有意见，我主动退出。”

　　何梅一时也没什么办法，潘雅卫柯都是她的艺人，手心手背都是肉，委屈了谁她都不好受，犹豫着，门又一次被推开。

　　看到来人，何梅站了起来：“王董，您来啦。”

　　来了五六个人，为首那人西装革履，看着似乎上了年纪，外表依然意气风发，浑身散发着贵族气息，一看就是有钱人。

　　那人看向何梅，又扫了两眼卫柯和潘雅，没回应，直接走到桌首坐了下来。

　　他身后跟着一女的，穿着超短裙职业套装，戴着眼镜，一副干练的模样，从头到尾没看屋里的其他人，目光一直都在王董身上。

　　王董坐下，其他几人也分别坐下，偌大的会议室里异常安静，卫柯还是第一次接触这种场面，连大气都不敢喘。

　　他知道王董是什么人，徐逸的大老板，掌握着他的命脉，常年压榨他，欺负他，当初徐逸要跳楼自杀，少不了他的功劳。

　　似乎是带了“前世”的怨恨，卫柯也就不拿正眼看他，爱咋咋地，大不了雪藏老子，封杀老子，怕你咋的。

　　王董终于发话，开口就是两个字：“卫柯。”

　　卫柯手一抖心一颤，慌忙站起来：“王董好，您吃了吗？要不要来份外卖啊？”

　　房间里鸦雀无声，卫柯简直想给自己一巴掌，职业病又犯了。

　　尴尬中，王董破天荒的笑了一声：“我吃过了，倒是你，没吃饭吗？”

　　我吃了，饱饱的，能一脚踢你八百米远。

　　“吃了，谢谢老板关心。”

　　王董点点头：“坐下吧，不要拘谨。”

　　卫柯默默坐下，说好的不怂呢？说好的不拿正眼瞧他呢？我可太没用了……

　　后来他们讨论了一会儿，卫柯一句话都没听进去，沉浸在自己没用的懊悔中，似乎出神出得太明目张胆，王董又一次叫了他的名字：“卫柯。”

　　回过神来，卫柯疑惑看向他，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不卑不亢，拾回尊严。

　　王董看着他，认真道：“你知道这部剧的赞助商是谁吗？”

　　“不知道。”

　　“是楚航，楚老板。”

　　听到这个名字，卫柯一个哆嗦，强装镇定：“哦。”

　　王董火上浇油：“他，你应该不陌生吧。”

　　大家都有眼睛，有耳朵，也有脑子，外界都传的沸沸扬扬说他被富商包养了，别说业内了，装不知道根本没用，做这行的，谁没有点见不得光的秘密，大家都心知肚明。

　　卫柯也看的坦荡，直接说：“不是很熟，见过几次而已。”

　　对啊，他没说谎，被包养的是徐逸，他是卫柯，直的卫柯。

　　王董也不深究，继续道：“他就是听说这部剧是你主演才赞助的。”

　　卫柯：“所以，您的意思是？”

　　王董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好好演，你的未来掌握在自己手中，路怎么走才顺，你心里清楚，别节外生枝。”

　　说完，他就起身，宣布会议结束。

　　卫柯一直云里雾里的，根本听不明白他什么意思，自己和楚航之间的恩怨，关他屁事。

　　人群散去，留下一开始的三人，何梅走过来拍拍卫柯的肩膀：“回家好好看剧本，别想太多。”

　　卫柯没说话，何梅直接走了。

　　潘雅也站了起来准备走：“好好看剧本哦，别再背不好台词，连导演都被你气哭。”

　　卫柯反驳：“你好哪去？”

　　“嘿！”潘雅不高兴了，“怎么着，还好意思说我？我有最佳女主角奖，你有吗？”

　　“嘚瑟个屁，”卫柯拍桌而起，“睁开你的卡姿兰大眼睛看好了，老子要咸鱼翻身了，等我一跃成为顶流明星，你可不要太嫉妒喔。”

　　潘雅咧嘴大笑：“行啊，看谁先成为顶级明星，看谁先过气。”

　　…………

　　出了公司，卫柯回到公寓，先是打电话找律师打了一份合同，反反复复研究了好几遍才签下自己的名字，做完这些，他点了个外卖，吃饱喝足就犯困，便定好闹钟小憩一会。

　　高级公寓就是好，超大落地窗既隔音又能最大限度享受阳光，天气开始慢慢转凉，午后晒着日光睡觉最舒服了。

　　其实这就是普通人奢望的东西，不用大富大贵，只愿身体健康，有空闲时光晒太阳，多幸福啊。

　　这种安定的温暖是再多钱也比不上的……

　　不，卫柯猛的睁开眼，打开手机看银行卡余额，数了数，这才安心闭上眼进入梦乡。

　　在这个纸醉金迷的世界，没什么能比钱还能给人安全感的东西了，哪怕是再多的爱。穷人不需要爱，爱是有钱人的玩意，他只要钱，不要再吃不饱穿不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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