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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思念 ...

  •   今天是个什么日子?贵人们为什么要选择在同一天发病?白神医叹着气,把手里的凉红薯扔到桌上,提着他的小灰布包就走。

      看着皇帝的大太监在泥水跌得销魂,白神医终于忍不住地哼道:“不用如此紧张,太子殿下不会有什么大病的。”

      大太监伸手,抹掉又吃进的一口黄泥,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白神医莫不要掉以轻心,太子殿下到现在还没醒呢?太上皇听说都急得骑了马往这赶。”

      白神医不再说话,但在心里却是一万个不认同,元家的人,他都仔细看过,谁都可能得病,唯有这八十八岁还骑马往这赶的太上皇,和莫名其妙说得病便得病的十六岁小太子,绝不可能得病,骨相里带着呢,除非,是他自己不想活了。

      等等,自己不想活了?白神医撒开脚丫子便跑,在泥地里跌得比大太监更销魂,直到大力的暗卫丁赶来,背起他就跑,老爷子还趴在人背上像骑马似的地拍着人家肩膀,大声疾呼:“快,快,去晚了,太子殿下可真要走了。”

      刚到乾元殿的门口,暗卫丁便被皇后那凄厉的高门大嗓吓得一个趔趄,把背上的小老头直接甩进大殿。

      “你,快去我园子,西北角的木香枝下,我还藏了一株千年的紫参,速速挖来。”白神医边往太子身边爬,边吩咐还愣着眼的大个暗卫。

      一道黑影闪过,暗卫甲眨眼不见,呆鹅暗卫丁也紧紧跟上。

      皇后紧紧抱着越发冰凉的小儿子,哭得撕心裂肺:“辰儿啊,你醒醒啊,母后再也不逼你了,好孩子,醒醒啊。”

      白神医上前,搭眼一看,连脉都不试,打开小灰布包,啪啪,就把太子殿下那尊贵的头颅扎成了个刺猬。

      两个暗卫比他们的主子还要嚣张,不但把人家的紫参挖来了,就连白参东参西洋参,只有粗壮的,通通挖了来,捧到太子殿下面前。

      白神医在心里翻着白眼,哼哼,怪不得你主子不想活了,大概是被这么笨的暗卫气得吧。

      “辰儿怎么样了谁让我宝贝孙子生气了?”太上皇雄风不减,骑着高头大马,直到乾元殿的台阶才跳下来,扯着嗓子,嗷嗷叫着走进大殿。

      皇帝和皇后连忙跪倒,吓得一声也不敢吭。

      “我说小白,怎么越老医术退得越厉害,这参,还有这样吃的?以为是萝卜呢,白的红的一锅炖?”太上皇瞧了眼暗卫手中的几根粗参,斜着眼便向这位相识于军营的贫贱之交白术大吼起来。

      白神医在别人面前是老祖宗般的存在,但见了太上皇,立马变小弟,他灵活地翻身跪倒,一脸褶子笑地将错就错:“听说太上皇前来,小白术特意给您准备的,太子殿下,用这棵紫参便大好了。”

      太上皇心疼地看着扎满银针的孙子,大声吩咐着皇帝皇后侍卫宫女,熬药的、擦身的、祭天的、陪着聊天的,瞬间,便强势控住了场子。

      五十多岁的皇帝一见了他父皇,腰杆立马变软,全身湿漉漉地祭天回来,惯性地垂着手侯在太上皇身边,都不敢靠近了,远远的,还在当初做皇子时第四的位置。

      “老四啊,你可真是个实诚人,辰儿这个年纪,情窦初开,总以为找到了一生挚爱,你跟他对着干做什么?哎,也不怪你,从小脑子里就缺点弯弯饶饶,你媳妇倒是比你强点,但也太刚了,不行。”太上皇大马金刀地坐在中间咖位,昂着下巴,完全不顾忌地对当今天下最尊贵的夫妻俩进行了一番凌厉的点评。

      年过半百的皇帝一脸的自卑:“太上皇教训地是,儿子还请太上皇不禀赐教。”

      皇后也真诚地道着万福:“还请太上皇教导。”

      太上皇看着元辰的脸,少年虽青涩,但眉峰峭立,眼窝浅陷,脸颊线条硬朗,即便睡着,下巴也微微上扬。

      太上皇叹口气,瞥眼看到皇帝自然弯曲,心想这王者之气,可当真是与生俱来,后天即便头戴二十挂的珠帘,也难以企及。

      “十三个字:不管不问不干涉,悄悄管悄悄办。”

      皇帝还是一脸懵,却不敢问,求助地转向皇后。
      皇后俯身大拜:“谢太上皇指点。”

      于是,忠顺王府在一天下朝后,怀里揣着姐夫皇帝做贼似的地塞给他的赐婚圣旨,瞅着合府人睡下后,悄悄地放到祖宗的牌位下。

      他扑通跪倒在祠堂里,慷慨陈词:“祖宗在上,陛下说了,只要有这份圣旨在,就算太子殿下万般不愿,他和姐姐也会趁着月黑风高夜,派了十六抬的大轿,把咱家的明瑶娶进辰元殿。”

      牌位上的香灰摇了三摇,气得嘎巴断成八截。

      忠顺王府的祖宗若能显灵,大概要气得从祖坟里爬出来,哪朝哪代的太子妃,未来的准皇后,如此偷偷摸摸地像个上不了台面的小妾似的了?

      太上皇听到暗卫的汇报后,笑得差点喷了饭,自己的旨意竟然被歪曲成这个样子,倒也好玩得很。

      “辰儿怎么样了?”笑完,太上皇又觉得自己有点为老不尊,正了脸,沉声问。

      “太子殿下已经醒了,但只是躺在床上,一概政务,不理丁点。皇帝陛下天天熬夜批奏折,整天唉声叹气。”

      “辰儿倒难得地闹点孩子脾气,顺着他,再说一个十六岁的孩子,放在普通候府,生这么场大病,都会养上三两个月的,这才三天而已,要怪,只能怪他有这么个不中用的父皇。”太上皇说着,还笑眯眯地捏了把烈昭仪的下巴,风骚地问:“烈宝贝,说说,昨晚上,夫君中用不?”

      烈昭仪红着脸,一头钻进太上皇雄风不减的老怀,娇斥道:“讨厌。”

      宝玉一直侍奉在贾母床榻,八十多岁的老夫人,倒在了一场流感面前,虽有白神医的医术,但医病不医寿,老太太躺在床上,悲伤地感受着生命一点一点地变弱。

      她转头看向自己最宠爱的宝贝孙子,越发清瘦的少年一脸的关切,捧着一碗参汤,看到自己睁眼,强颜欢笑着劝:“祖母,您若再喝不完,孙儿就不吃饭。”

      “小猴子,还威胁起老祖宗来了,找打是不是?”看着孙子肉眼可见急速变瘦的巴掌脸,贾母只得打起精神,坐起,开着玩笑,让宝玉把那一小碗参汤喂进去。

      两位老爷和夫人站在一边,一脸欣慰地笑着:“老太太没白疼宝玉一场,瞧这孩子,真孝顺。”

      吃了晚饭,其他人便都退出去了,宝玉一人留下伺候。贾政白日里要上朝,贾赦与母亲脾气又不对付,两位夫人各自院里也有一大头子事,只白日里坐这半天就已经弄得下人们有点群龙无首了,贾母好时喜欢热闹,现身子弱了,大部分睡着,也就把她们斥了出去,只留宝贝孙子在身边,醒着时,老娘俩就说说笑笑,睡着了,宝玉便坐在小榻上,就着琉璃灯,看书。

      这是元辰为他挑的那本科举文章总评,在回家来的这几个寂静的夜晚,他一遍遍地看着,崭新的书本散发着浓浓的墨香,好像还带着淡淡的青松木香,一如他身上的让人心安的味道。

      他翻完第二遍的最后一页,抬头看了眼老祖母,老人家方才大概是说了太多的话,此刻睡得很沉。

      窗外,是一株高大的桂花树,已是深秋,呼啸的秋风吹着枝条上残留的细小花粒,带来微不可闻的最后的暗香。

      桂树的上方,挂着那轮银色的圆盘,那么近,如同落在了那枝斜斜伸出的桂花枝上。

      他放下书,随手披上一件单衣,向着月亮的方向,信步走出屋子。

      他脚步很轻,就连值夜的丫头们,都没听见。

      秋风越刮越紧,月亮开始移动,他加快脚步,追逐着它,直到追到湖边,一头撞进那个熟悉的怀里。

      元辰站在湖边,身后是那轮银盘。

      宝玉搞不清这到底是不是在梦里,他一眨不眨地看着元辰,慢慢地伸手,抚上那张魂牵梦饶的容颜。

      元辰张开臂膀,紧紧把瘦弱的公子拥住,低下头,急切地吻向他的唇。

      在宝玉用直勾掉了几年鱼的湖边,在那棵他依了几年的大柳树下,元辰好像是从湖中顺勾而上的愿者,身上披着美丽的月光,在这寂寥清冷的秋夜,用滚烫的唇,让这片湖水,燃烧、沸腾。

      “我想你......石瑛,在分开的这三天里,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我没有心思理政,没有心思做任何事,只想来这里看你,抱你。石瑛,你可有想我?”元辰细细密密地咬着宝玉的耳垂,声音低沉、沙哑、让人听得心尖都会颤抖。

      宝玉被压在柳树上,两只手死死抓着元辰的胳膊,他觉得自己像一叶扁舟,被热情的大浪掀得左右摇摆,几近倾没,他没有力气说出一个字,只能把抓着胳膊的手紧了紧。

      “嗯?没想我?”没得到回应的元辰贴得更近,喷洒在耳边的热气酥酥麻麻的,一路蜿蜒向下,让宝玉身体一下觉得燥热无比,他不自觉地张开口,想回答他一句,但滑到唇边的,却是让他自己都要脸红的吟呻声。

      元辰身体一僵,下一刻,年轻的身体被这声低吟彻底引爆,他眼中灼热,再次吻向吐出诱惑的小嘴,辗转缠绵,层层深入,大手也忍不住地滑到宝玉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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