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第六封信：地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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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关不上的院门外，温芷歆掏出手机，打开了地图软件，看着上面密密麻麻显出的许多地名，抬头看向身边的两人：“所以，那个没有妖怪的地方，指的到底会是哪里呢？”
向子煜双手抱在身前，闻言耸了耸肩：“这该问妖怪吧？”
话音落下，两人一起转头，看向了他们之中唯一的妖怪。
奚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斜倚在了院墙上，听到这话抬眼看来，淡淡扫了向子煜一眼，倒还是颇耐心地解说了起来：“妖怪的分布非常广。严格来说，整个十界，除了独属于仙家的仙界，几乎没有哪块地方是没有妖怪的。”
见女孩一脸似懂非懂地点着头，他索性提步走了过来，边道：“正因为妖怪哪里都有，才会需要我们信差存在。”
温芷歆抬眼看他，正对上他看来的目光，短暂一怔，不由便带起了一个柔和的笑。
不知有没有注意到他们的互动，向子煜撇了撇嘴，在这时嘟哝了一句：“难怪我在哪里都能碰见那些碍事的妖怪。”
女孩“噗嗤”一下喷笑出声，那一点点粉红气氛瞬间荡然无存。
奚天默默转过头，盯住了同样在低头摆弄手机的男人。
在这气氛即将紧张起来的时刻——“不过即使在人间，也的确有一些地方，一般来说妖怪是进不去的。”
一个声音无比自然地加入了他们的讨论。
来人随手带上院门，探头从向子煜手里拿过了手机，瞅一眼上面的导航界面，嗤笑了一声：“不用看地图，待会儿哥哥给你们开眼，带你们直接从空中看。”
当然正是龙影。
温芷歆已经上下打量他好一会儿了，相比大家离开的时候，他明显是重新梳过了头发，现在浑身上下都光鲜亮丽，当得起一句帅气逼人，比起打了个架更像是去约了个会。
既然他这边毫发无损的样子……
挑了挑眉，温芷歆不由抬手指了指虚掩的院门，好奇地问了一句：“他还好吗？”
“放心，离死还远着呢。”龙影冲她一眨眼，露出个神秘的笑容，“我还特地给他留下了我珍藏多年的特效伤药，他回头会感谢我的。”
直觉那不会是什么好东西，温芷歆明智地不再问，率先转头向大路走去：“走吧，车子还在外面呢。”
说到车……
因为向子煜坚决拒绝被妖怪们带着飞上天这种不安全的操作，奚天又以一张臭脸拒绝了和许多陌生人类挤在一个狭小、封闭，还会因为不规则运动导致眩晕的空间里，龙影便索性去弄了个车来。
看他那兴奋的样子，温芷歆默默按下了自己好奇心，决定不去问他“弄车”的过程，并把一会儿用完记得给车里放点钱这件事写在了手机备忘录里。
把跃跃欲试想给大家展示单手开车技巧的龙影赶到后排，温芷歆坐上驾驶座，却忍不住叹了口气。
她竟然能容许自己开着一辆来历不明的车，和同事一起翘班，去一些常人甚至到达不了的莫名其妙的地方，追寻一些不知道会不会有结果的事……
可怕的地方在于，她做着这些自己从前绝对不会做的事，却并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难道这些天下来，她竟然是已经渐渐被妖怪们的思维同化了吗？
“这样可不行……要时刻严格要求自己啊，温芷歆。”
“嘀咕什么呢？”被大家集体要求坐在后排的龙影从座位缝隙间探过头来，“想出来到底该去哪了吗？”
反正车还没有开动，温芷歆转回身，撑在椅背上：“你先解释你刚才说的，为什么要从空中看？”
龙影抬手抚了一下头发，做出个自以为很帅气的表情：“很简单，能压制异常的就那么几个东西，而正好，这些东西强到一定程度，便都是可以从空中看见的——当然，要先给你开眼，再稍微借一点我的力量。”
皱了皱眉，温芷歆还是没忍住向后缩了缩：“呃，你还是先讲讲到底有哪几种可能吧。”
侧头看一眼自己身旁得意笑着的龙影（同样因为向子煜拒绝和妖怪一起坐后排），奚天眉头微皱，难得主动开口：“以前的妖怪，等闲不敢进犯皇都，你觉得是为什么？”
转向他，温芷歆脸上笑容明显更灿烂了几分：“有人护卫？还是因为有皇宫，所以设置了阵法什么的……”
“是因为天赋皇权。”
“就是真龙天子身上的龙气嘛，说来跟我还是本家……”龙影一下靠过去搂住他的脖子，边向前排转回头的两人笑着，“所以啦，你们可以想一想，古代的皇权集中地换到现代会是哪里呢？”
温芷歆歪了歪头：“政务大楼？”
仿佛被这上课提问一般的气氛感染，向子煜也跟着开口：“还有各个街道办事处。”
“非常正确！”龙影真就一副教小孩的样子，就着挂在奚天身上的姿势别扭地鼓了鼓掌，接着又道，“道理类似的还有古代刑场的刽子手和气势过人的厉害捕快，所以这下知道遇到困难该找谁了吧？”
学到了点并没有什么用的小技巧，温芷歆点着头，脸色却有些纠结：“话虽这么说，但难道我们真的要去这两个地方吗？别说妖怪了，连我都有点虚……”
龙影轻笑一声：“别着急嘛，其实这两个地方，虽然在一定程度上能压制妖邪鬼祟的东西，但毕竟经过了权力的分散，加上里面的人也鱼龙混杂，对那些比较凶的家伙，还是很难拦得住的。”
“所以……”“是寺庙吧？泉山的般若寺听说香火还算旺盛。”
龙影还在卖关子，向子煜却已经一口说出了答案，顿了顿，还又补充了一个选项，“还有道观。虽然我是没听说泉山有什么有名的道观……”
狠狠瞪了他一眼，龙影选择固执地把自己的话说完：“所以，这种时候就需要专业人士的帮助了。”
“对哦，刚才居然把这个给漏了！”
很给面子地在这个时候才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温芷歆接着欢快地询问，“不过，我一直都对一件事非常感兴趣——众所周知，一个城市里有很多大大小小的庙啊、观啊、祠啊，那它们对‘那些东西’的压制效果是一样的吗？”
“你觉得呢？”龙影表现得像个循循善诱的老师，一瞬间温芷歆甚至怀疑是不是龙吟在他们没发现的时候偷偷跑过来了。
但仔细想了想，她抿了抿唇：“应该不一样吧？或者……也要看妖怪的实力？”
“非常正确！”
龙影再次试图合手鼓掌，终于被忍无可忍的奚天一把掀下，按在椅背上。
他龇着牙：“你再给我说一句废话试试！”
被这么按着，龙影也不生气，笑嘻嘻看着他，一副颇有点新奇的样子：“太久不暴躁，我都快忘了小鸟儿凶起来是什么样了。”
奚天一愣，皱了皱眉：“你……”
但没等他想出说什么，龙影已经自顾自推开他起身，整了整身上的西装，轻咳一声：“好吧，那我就不绕圈子了。确实是这样，只有真正香火鼎盛，或者有高人坐镇的庙宇才对强大的妖怪有压制效果。”
“放在泉山，前者是刚才向小哥说的般若寺，后者是一个叫白龙观的，但观主外出云游，已经很久没回来过了，说不定房子都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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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
温芷歆提出了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我们真的要从这里一直爬上去吗？”
他们现在在泉山脚下。
或许因为已经放暑假的原因，即使是工作日，这里也格外热闹，道路两旁摆满各种小摊，路上往来的都是满脸洋溢着兴奋的游客。
不久前，温芷歆刚把车停在了山门外的停车场，并缴纳过进山费、接受了安检，走过一条不长的步道，接着就来到了这里。
他们面前是游客上山前往般若寺参拜所能走的唯一道路，同时也是必须走的一段道路。
但这个路……想着，她抬起头，看向眼前这从脚边一直向上延伸到视野的尽头，仿佛能就这么直接通往云霄的长长阶梯，脸色愈发凝重。
旁边导游向游客们的介绍声断断续续传来——“……是为了展现礼佛之心的虔诚，走上这阶梯就能迎来……”
后面被嬉闹着跑过的孩童声音所掩盖，没听到的温芷歆不知道那些礼佛的人会迎来什么，只知道今天如果硬生生靠脚走完这段阶梯……她可能会死。
“我现在可以接受被你们带上去了，如果那样就能不爬这个的话。”向子煜的声音从她身旁传来。
转头看去，他的脸色和自己一样严肃，甚至连眼中那觉得自己可能会死的猜测都和她如出一辙。
“不——可以！”拖着长长的声调，龙影从围在路边小摊旁的人群中挤出来，“都说了这里香火很旺盛了，直接往上飞很容易被当成傻子的典型逮住当场超度的……物理的那种。”
兴高采烈地说着一点都不让人高兴的话题，他穿过拥挤的人流走过来，边举高了手里拿着的四根烤肠，整个场面颇为滑稽，温芷歆却一点都笑不出来，只绝望地又看向奚天。
这家伙一路不知道在想什么，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这时对上她的目光，回过神来，亮了下手里提着的奶茶袋子：“渴了？”
摇了摇头，温芷歆收回目光，重又看向眼前直入云霄的长长阶梯，深深吸了口气……
作者有话说
第96章 第六封信：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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