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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   罗子君手机响。

      拿出来一看,是在香港的好友——唐晶,打来的漫游电话。

      “喂?”接起。

      “子君,你最你老公的婚离了没有?都分居一年多了。”

      “我是不离,等呗。他也没脸真提起离婚诉讼。他要跟那个自称劳动妇女的黄脸婆小三住就一起住去,反正我那个家‘永远欢迎他回来’,小三不是一直说,心疼他才跟他在一起吗?什么都不求都跟他在一起吗?我现在挺好的,他在我身上还是一样舍得花……她不是什么都不要么?我就在慢慢磨着她。”

      “子君……”

      “你今天怎么了,打电话来又好像有心事的样子?”

      “没什么……子君,我要回上海。”

      “香港的工作好好的,也挺有前景的,怎么了?”

      “我胃里查出有息肉,要回上海动手术。”

      “你!唉,你这个工作起来不要命是真的……你快回来,咱们把手术动了,我照顾你。”

      “下周三下午四点的飞机。晚七点半到达浦东机场。”

      “行,我去接你。我那天正常点下班,接完平儿,再去接你,正好在外找家清淡饮食的地方吃顿饭。”

      挂了手机,罗子君继续工作。

      她现在是上海一家大型咨询公司——比安提里面,市调部的一名员工。

      认真工作的她,谁也想像不出,一年多以前,她跟他老公闹分居那会儿,她是已当了十多年的家庭主妇了,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

      好在她有一个好闺蜜,是女强人。就是刚刚跟她通电话的唐晶。

      唐晶是比安提的高层,给她在公司内部安排一个职位低一点的工作还是没问题的。

      本来她进市调部是做底层,要直接参与实地的市场问卷派发与收集,现在她已不用做那么基层的外派任务了,而是朝九晚五在公司里,参与各case市调数据的分析与呈报。

      她好友唐晶,在半年前主动提起调任去香港,为的是经过一年那边的工作,回来后正好提高资历,直接升任作这公司的合伙人之一。

      哪知,去了才短短半年,竟被查出胃中有息肉。

      **
      罗子君工作到了下午五点半,按指纹出公司。准备回家给小孩做晚饭。

      走到写字楼一楼时,正好看见另一咨询公司的合伙人,也就是大老板之一——贺涵,他们那公司叫晨星,规模比她们比安提略次些。这贺涵偏偏又是她那分居老公的顶头上司。

      “贺总。”有些生分,不知除了称名之外,还能问些什么。

      “啊,子君。下班了?”

      “惭愧惭愧。”很多同事已叫了晚餐便当,还在公司拼,准备拼到八九点才走,“我回家给孩子做饭。”

      “好。——诶,我送你吧。”贺涵正好要取车去,就这么问道。

      “啊,不用不用,我出门搭公车方便的。”

      “别客气了,走吧。”

      在车上,两人随意聊了聊。

      而事实上是,罗子君因为贺总是她老公的直系上司,所以根本心中藏着掖着防备着,不想与他聊太多。

      下了贺涵的车,她再三道谢,挥手看他车离开。

      转身上楼去了。

      她还住在她跟她老公结婚后买的那套装修精致又宽敞的大房子里。她老公和小三搬出去了。

      她上到三楼,去敲邻居太太的门。

      正好邻居太太的儿子跟她儿子——平儿,所上的小学是一个小学。且这太太是个全职的家庭主妇,时间很多的,下午上完数千元单次美容、二十万一个美容疗程的美容院后,就能开车去接小孩子。因为她知道那本来与她一样享福的罗子君,现在老公跟小三跑了,她又要工作又要带孩子,十分累,所以心生很大的同情,主动帮这她接送小孩,反正顺道。

      “周太太啊,谢谢你啊。天天麻烦你,我都不好意思了。”

      “啊呀,别这么客气呀,都顺路的。”

      罗子君又低下头去,看着扒着她腰站着的平儿说:“平儿,谢谢阿姨。”

      “谢谢阿姨。”平儿乖巧说道。

      他又与周太太家的小孩挥手再见。

      转身就跟着妈妈进自己家门去了。

      这个周末的时候,上次送罗子君回家的贺总,没待在上海,反而是跟公司请了三天年假,加上周末的两天,一共五天,他回了他出生时的那个渔港。

      回到时,先是跟以前的老邻居一起起了大早出海。吹着海风,远离都市尘嚣,他人也备觉清醒自在。

      他自省自己上一段感情。

      他与一个事业心与他一样强的女人共度了数年,之间有同居,又有分开,分分合合,最终劳燕分飞。

      他一直以为自己喜欢烈酒一样的女人,却怎知烈酒易醉,浅酌两口,可能就会让肝脏彻底地死一回。现在在清晨四点半的海上,四周一片黑,唯有船上那两端挑起的两盏渔灯才有些微的光亮,海风不很猛,虽有咸腥,却依旧清新,连带着将他的心胸也吹开了,他想,或许烈酒一样的女人并不适合他,度数低一点的才好,朗姆加无糖可乐?一大杯,可以喝很久……甜甜的也不会醉……

      他花了几天,认清了自己的感情与执着,决定从现在起,绝不再找事业心重的女人。

      周三晚七点半,罗子君带着平儿去接了唐晶——车是唐晶的宝马,她有唐晶的家门钥匙和车钥匙,定期还得去点她车的火,怕长期不点着电池里的电会耗光,还得定期开她车去做保养……

      接到了唐晶,说在一家餐馆定了位了。唐晶却临时起意,要去酱子吃——比安提写字楼下的一家日料店。

      到了酱子,罗子君才发现贺涵也在。

      于是又打招呼:“贺总,忙到这时才下班哪?”

      贺涵抬起头来看看她们,说:“不是,我这几天休假,今天才从我家那边赶回来,明天才上班。”

      贺涵此时正坐在吧台位上吃新鲜送到的海胆,台子后面是这家店的大师傅与老板——老卓。

      老卓也认识罗子君与唐晶。

      他先是调笑贺涵:“他们家那边就是渔港,他在家吃了五天还没吃够,回到上海来竟然一落脚就先上我这儿来了。”

      然后又问唐晶:“唐晶,你怎么回来了?”

      唐晶说:“啊,是啊。回来了。想你这儿的料理了。”她没跟老卓说她胃有息肉的事。想着这事见人就说一遍,也不大合适。

      贺涵是第一次见到唐晶。

      罗子君这才想起他俩是第一次见。忙介绍:“贺总,我这是我朋友唐晶,半年前去香港工作了,是比安提高层,那时你才来晨星做合伙人,所以正好错开了。本来是同行,又在一个写字楼,早该认识的。”又转向唐晶说,“这位是贺涵贺总,是晨星合伙人之一。”

      贺涵和唐晶打了招呼后,唐晶就与罗子君拣了一个靠窗位坐下了,离那吧台位隔得远远的。

      一坐下,唐晶就悄声向罗子君询问:“那个是晨星合伙人,不就是你老公……”

      罗子君瞪了她一眼:“现在吃饭,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些干嘛。”

      平儿本来竖着耳朵听的,现在见大人不说了,也就没的听了。

      唐晶略吐了吐舌头,把话咽下了。

      隔了几天,唐晶就被安排了手术。

      手术一切顺利,她暂停工作一段时间,只在家休养。

      罗子君隔三岔五地就煲了汤去看她。

      **
      罗子君的妈——薛珍珠这天去医院看二女儿——罗子群。

      因为这罗子群的老公太不像话,不出去挣钱,只在家用打游戏,结果儿子被子都离身了也没注意,结果冻发烧了,现在在医院吊盐水。

      薛珍珠来看她。

      然后罗子群老公——白光也来了。

      薛珍珠是气不过的,一见了白光就大声骂他。

      隔壁加护病房的护士马上来制止:“别吵了!这边有加护病人。”

      那病房里躺了一个病人,是一个归国华侨,家里很有钱,儿子在美国工作。但他本人变成植物人,成天昏睡不醒。

      薛珍珠一听人家来说她了,才发现自己没有控制住脾气,马上跟那护士道歉。

      可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吵了起来,还跟二女媳直接拉扯了起来,越吵越烈。

      那隔壁房的人的儿子也出来了,把他们拉开,还呵止她:“阿姨,你不要吵了!”

      “啊呀!小伙子,小伙子,对不起啊。阿姨控制不住啊,我一想到这个废人害了我女儿一生,我就控制不住情绪啊,对不起啊,对不起,我不说话了。”

      这人的儿子还没来得及应声,就听隔壁房的护士来对他说:“你父亲竟然被吵醒了!”

      “啊?”

      奇迹啊,竟有这样的事。本来他请了全上海最好的脑科医疗小组的,各个名医都判定他爸可能将终老在这床上,永不复苏。

      哪知……竟被这老阿姨的一个大嗓门给吵醒了。

      他不可思议地看了薛珍珠一眼,就转头进他爸病房去了。

      而薛珍珠开始转为跟白光小声地吵。

      没一会儿,隔壁那男人来找薛珍珠,说他爸眼见着眼皮子就要沉下去了,问他能不能请她去给他爸念报纸,要大声点的。还说他会付她钱的。

      而薛珍珠虽然自己家这边一团糟,心中很不情愿放下白光不教训,而去给隔壁病房的老头念报纸,可是看人家儿子一脸恳切,就还是去了。

      而另一头,她大女儿——罗子君,这天晚上回到家,发现那个分居老公竟然坐在家中。

      她不知他此来有什么目的。

      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陈俊生痛苦地扒了扒头,最后还是抬起来说:“子君,我们还是离婚吧……”

      她一听这话,心中既不痛苦也不伤心。

      她知道,这一年多,陈俊生两头顾着,一来经济压力巨大,二来精神压力也大,那一头那小三还有个拖油瓶跟着,他还得帮人家养儿子。

      她看得出来,陈俊生倒并不一定是真想来跟她离婚,或许又是那个不要脸的小三,打什么悲情牌,唆使他来的。

      她沉住了气,脸色地有意摆出一种难过的神色。

      也不朝他看,只是一声不吭地换了拖鞋,然后走到沙发旁坐下。

      坐了一会儿,就哭了。

      轻轻握住了陈俊生的手:“俊生……你以为我想和别人分享你,你以为你去跟她生活在一起,我是不伤心的?我这一年多是怎么过的你知道吗?我总想着你能回来,或许体验一个别样的生活,那心也就能收了……可你……”

      陈俊生听了这话,心里也有点动容。

      原本以为罗子君只是想拖着他不离婚,没想到她对他是有这样深的感情的,还一直委屈在心里。

      她低头抹了抹眼泪。

      “算了,不说了。你这周六回家来吃顿饭吧,平、平……”眼泪忍不住掉下来,深吸了一口气,“平儿总说平时也想见爸爸,我不敢带他去见你,怕让他看见你跟别人的小孩玩在一起。不是我自私,容不下别人的孩子,是孩子还小,心也稚嫩,他们哪里知道懂不懂事、父母感情的事,只会看到爸爸都疼别人家的小孩,根本忘了他……我回来吃顿饭吧,我就不送他去你们那儿了……让他这周六,有个完完全全属于他的爸爸,好吗?然后我们再说离婚的事,一旦离了,他的爸爸就是别人的了,我得想好怎么跟他说。”

      陈俊生听完这话,眼框也不禁红了。点点头,应允了下来。

      他回到家去之后,他现在的同居“女友”——凌零,上来问他:“跟她说了?”

      陈俊生也不说话,只是点点头。

      凌零看他这样,知道离婚的事估计悬。

      虽然心中咬牙切齿,可是表面上还是装得很贤良:“算了,不急在这一时,缓缓吧……她也是为了孩子放不下……她也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一时放不下这段感情也是正常的。”说得处处为别人着想,站在罗子君的角度看问题,其实心里恨不得那个还不肯离婚的女人去死!她为了陈俊生,把婚都离了,本以为陈俊生这么心软的人,也会对她公平,也把婚离了,与她正经重组家庭,哪知陈俊生都拖了一年多了,也还是没将这婚离成。

      陈俊生看了她一眼,说:“没有……她同意了。”

      “啊?”凌零心中狂喜。

      周六时,陈俊生去吃饭。

      饭桌上是罗子君做的几样菜。

      “你倒是手艺见长啊……以前你哪里做菜,都是保姆在做。”

      她倒笑了:“这些也见不得大场面,都是些家常小炒,不过比西红柿蛋花汤强些。”

      他也难得地笑了。

      说着说着,她脸色微沉……

      语带轻微的哽咽:“俊生……你……你走后,别忘了我跟平儿……”

      平儿这时才听出话中的意思来。

      他本来还高兴着,想着爸爸终于回家里来,他们一家三口聚到一个餐桌上吃饭了,哪里知道这是离别的午餐。爸爸吃完这顿,就要永远离开他们了,以后只会给他们些钱,也不再会爱他了。

      他心情不好,强忍着吃完了这顿饭。

      饭后,陈俊生又跟罗子君进房聊了聊房子的事。

      罗子君其实一边聊,一边心中头痛。本以为平儿会在饭桌上大哭起来,挽留爸爸,哪知平儿很平静地吃完了饭。

      她在跟陈俊生情感博弈,孩子脆弱的感情是她的一张牌。哪知本料想好的事,平儿竟没有做出来,害得她现在还得跟陈俊生在这里虚伪地谈离婚后房子的事、抚养金的事,她还不能要得太过分,要给这陈俊生留一点好印象。

      谈了一点之后,陈俊生自己心情不好,说不如下次再详谈。他现在也犹豫不定,不知这婚该不该离。因为就上次来看,子君一副还随时欢迎他回来的样子。他自问跟凌零在一起快乐吗?好像也没有当初离开子君时想象的那样,会很超然,会很放松自在,换个女人还是一样,不都是柴米油盐,不都是不省心,况且那女人要真说没什么心机,全心为他吧,他觉得也不是……唉……

      改天再详谈吧。

      出了房门,要找自己的鞋。

      鞋柜里找不着,四处找不着。

      就问平儿:“平儿,爸爸的鞋呢。”

      平儿这时才嚎啕大号。说他把爸爸的鞋扔到楼下去了。

      “爸爸……我不要你走……我把鞋扔了,你就走不了了。”

      陈俊生蹲下身来,也哭了起来。

      罗子君听到了孩子的哭声,赶紧走出房来。

      心里想,谢天谢地,你终于给我哭了。

      一边还温柔安抚着他的情绪:“平儿,你怎么能这么不懂事呢,把爸爸的鞋扔哪儿去了?”

      这时,有人来敲门,一开下来,发现是小区物业:“你们家里怎么回事!说把鞋扔出去就扔出去,这是高空掷物,有安全隐患的!万一砸到了哪个路过的人的头,那还有命吗!”

      “对不起对不起。”罗子君去拼命道歉,“小孩情绪激动,是我没教好,不会再有下次了。”

      陈俊生穿着鞋走了。

      回到他和凌零的那个家后,说:“我这婚可能离不了了……你不是说,不结婚也肯跟我在一起吗?那我们就还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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