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作业借我康康》唐时酒

5、第五章

　　来到学校，一天之中和你相处最多的人就自动分成了两类。
　　你的同桌，白天坐在一起上课。
　　你的舍友，晚上叠在一起睡觉。

　　晚上是睡着的，可以忽略不计。
　　所以综上所述，你的同桌便是在学校和你相处时间最长的人。

　　做出这个推理后，林一荻觉得，她和钟毓的关系不是很融洽——
　　开学已经一周的时间，种种迹象表明，打死过人的钟毓貌似并不是很喜欢她。

　　咳，虽然林咸鱼没有人人都得喜欢她的自恋，但从小到大，她性格比较佛系，除了偶尔皮一下外没什么大的过错，长得又很讨喜，瓷白的脸上眉眼弯弯，笑起来让人不自觉心情也变好了。
　　还真没什么人那么明显地流露出对她的嫌弃。

　　第一次见面，钟毓皮笑肉不笑的冷漠态度已经够够的。
　　结果同桌这么久，林一荻严重怀疑她的同桌对她有很深的成见——
　　比如吧，明明大家都是学渣。
　　钟毓上课还总爱掏出笔记本，煞有介事地做笔记。

　　林一荻认真观察过一天。
　　他笔记本特么还是分科目的！
　　简直太装那个什么X了。

　　她觉得吧，学渣做笔记，也只是把黑板上的板书原封不动挪到自己本子上。
　　多累啊。

　　教辅资料上写的可比老师讲的详细多了。
　　还不如躺着晒太阳。
　　林咸鱼如是想到。

　　林一荻十分怀念她之前的同桌，徐和美小朋友。
　　不像现在，钟毓和她一句话也不说，上课的时候板着一张脸，笔就没从手上离开过。

　　她俩上课经常一起摸鱼，除了学生中经常流行的五子棋、跳方格等小游戏，她俩甚至还开发出一款简易操作，只需要一张纸两根笔的改良版飞行棋。
　　可惜好景从来不曾长过。

　　徐和美的妈妈也是市一中的老师，不过在带下面的高一。
　　一看到自己女儿的成绩和她的好朋友十分稳定的在班级后二十名、年级三百名左右的区域划水。

　　据徐和美偷听她妈电话透露，她妈就联系了章海媚，要求调开两人的位置。
　　于是徐和美就调到了班级第一的女生旁边。
　　而林一荻只能和新来的学渣逼王坐在一起。

　　这年头拼爹已经不顶用了。
　　在学校还要讲究拼妈。
　　啥都拼不过的林一荻只好像个皮球一样被踢来踢去。
　　惨。

　　徐和美坐在第三排的中间。
　　林一荻偷偷探头看了眼自己的小伙伴，想收获一个眼神的安慰。
　　谁知道等了半节课，徐和美的腰杆挺直，头都没回一下，认真的在听课。

　　课上倒是有说话。
　　但还是和自己的学霸同桌，认真讨论了老师课上的例题。
　　于是林一荻的心中除了寂寞，还多了一丝伤心。

　　她真的觉得和她最好的狗子变心了。
　　被一个叫‘学习’的大猪蹄子勾走了心肠。

　　后半节课是自习时间，她本来想不搭理钟毓，充分展示一下自己的傲骨。
　　让B无处可装。
　　可按捺不住实在没人搭理她的寂寞，纵使钟毓又扒拉衣服说自己杀了人。
　　好歹也算句话嘛。

　　她小心伸手，戳了戳钟毓胳膊：“哎。”
　　“？”
　　钟毓停笔，眯眼看自己的小同桌。

　　早上的阳光还有些刺眼，林一荻坐在窗户边看里面倒不是问题，主要她也不看黑板。
　　而里面的人看向外面，就会忍不住眯起眼睛。

　　“你干嘛呢？”林一荻小心翼翼，陪了个笑脸。
　　没办法，想让人陪玩总是卑微的。
　　“···写作业。”

　　钟毓这次没有装，十分直接地表明他的行为目的。
　　他装不装其实完全看人。

　　比如有的人，说上两句话就知道虚了吧唧的，喜欢搞形式主义那一套，那钟毓自然也不甘示弱，要搞就一起搞虚伪的那一套。
　　但有的人，比如他的小同桌，阳光下笑起来眉眼弯弯的女孩脸上有一层细小的绒毛，肌肤赛雪，看起来莫名很像他小时候养过的一只小白猫。

　　有时候眼角余光不经意瞟道他这个小同桌上课偷偷打盹，甚至都和那只小白猫伸懒腰的动作莫名相似。
　　只是可惜小白猫在他上初中的时候就跑丢了。
　　面对林一荻这种人，钟毓的脾气就没那么大，甚至算得上有耐心。

　　当然，这还要具体分人，比如前桌那个叫马力的男生，如果他能把打篮球的心思分一点点到情商上，钟毓都不会经常想揍他。

　　“哦。”林一荻生怕他再掀衣领，小心探头过去看了眼钟毓的作业，再看向钟毓的眼神就多了那么点耐人寻味。
　　仿佛在说‘大尾巴狼终于让我逮到把柄了吧’。
　　“······”钟毓受不了她那个嘚瑟的眼神：“什么意思啊？”

　　林一荻高深莫测点了点钟毓作业本旁边的答案：“你怎么对着答案抄啊。兄弟，这样不行的。”
　　钟毓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林一荻终于找到能哔哔两句经验的话题，赶忙珍惜地分享道：“这个答案啊，虽然大家人人都有，但抄的时候可不能这样一个不改，不然激怒了老师，会害了广大穷苦学民。”
　　钟毓看了眼自己刚写完的作业，没吭声。

　　“十个选择题，起码你得改两个。难的大题，比如这个最后一问，完全不是人做的对不？所以你没必要都写满，直接空了老师也不会说你什么。”
　　“···嗯。”钟毓第一次听人这样讲歪理，竟然莫名有点感兴趣，也没打断。

　　“这是一种生活的态度。因为有时候你没答案，只能抄同学的。这时候你再不改改，万一俩人错都错一样的，这不是在害好心的同学吗！所以我们谴责这种无脑狗，必须要该改的时候就及时改正。”

　　钟毓帮她把剩下的话补充完整：“不改的话下次就没人借你抄了对吧？”

　　林一荻听了微微一笑，给钟毓递过去一个赞许的眼神。

　　她就说嘛。
　　装什么装。
　　不是“道上”的人，没被自己的年幼无知坑过几回的人，怎么可能接上她的话。

　　钟毓哼笑一声，没搭理林一荻的赞许，扭头继续按照“一眼五个选项”的速度补着作业——
　　他确实是在抄答案写题。

　　不过这些题都是之前他不再做的简单题，钟毓不想浪费时间，直接拿了答案回来对着写。
　　结果落在林一荻眼里，就成了“不行的”。

　　咳，她当然不知道，章海媚已经提前和各科老师打过招呼，只要他学习成绩不退步，随便他怎么来都可以。
　　钟毓只是想低调做人罢了。

　　作业还差一行就能写完的时候，林一荻仿佛拿表掐点计时一样，一颗不安分的头又伸了过来，语气颇为鬼鬼祟祟。
　　“哎，你抄完了，赶紧借我抄抄啊。”
　　钟毓很想把她的一头乱毛给揉回去：“你不是有答案吗？”

　　“哎呀年轻人怎么这么不经骗，赶紧的，马上下课了。”林一荻警惕地观察着老师动静：“我保证不让老师发现我抄的是你的作业。”
　　急切的语气中不自觉流露出一丝低到尘埃中的卑微。

　　“······”
　　钟毓活了这么大。
　　身边的人不是怕他不敢接近他，就是带着目的明显来讨好他的。
　　像这么艺高人胆大的咸鱼。
　　他还是第一次见。

作者有话说

　　您的好友，林咸鱼已上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