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神的诅咒》洛日熔金

69、来迟一步

　　没来由地冯真真右眼皮狂跳，心里也一阵发慌。
　　不好！
　　她急急拉住林克言的胳膊：“你来一下。”
　　两人来到林克言办公室，冯真真感觉安全了才说道：“能不能马上找人去迦娜会所利雯昨天待过的房间检查一下？我怀疑她们早就被人监视了。”
　　她看了看手机时间：“现在已经过去24小时，特别是过了一个晚上，我担心……”
　　林克言面色微变，搂搂她的肩：“别担心，既然已经追查到了这一步，相信一切会有转机。”
　　一个小时后，老林开着保时捷，带着糖糖进入迦娜会所。
　　糖糖花枝招展，非常开心：“难得呀，你终于主动跟我约会了。”
　　老林看糖糖的笑容看得眼睛发直，回过神来却不接茬，不当一回事地笑一笑，跟迎上前的泊车小弟用发音极其古怪的方言聊了一会儿。
　　糖糖在深市待了多年，普通方言难不倒她，老林他们老家的客家话却着实难懂，加上那俩说得也小声，她便安心在一旁盯着自己新做的指甲发呆。
　　过来一会儿他们进入会所大厅，咨客迎上前来，老林问：“兰桂轩有人订了没？”
　　咨客巧笑倩兮：“林总的弟弟过来，我们当然会全力满足您的需求，请稍等。”
　　一旁的糖糖斜眼望着咨客又看看老林。
　　好在老林对咨客的妩媚风情毫无知觉，一心等包房的消息。
　　咨客查询了一下，有点紧张：“林先生，不好意思，兰桂轩下午四点半到八点半已经有人预订，我们还有其他包房位置和朝向相似……”
　　老林和气地摆摆手：“没事，现在是三点五十，我跟糖糖小姐就想找个地方说点话，半个小时就够了。费用照付。”
　　咨客跟旁边的客户经理交换了一下眼神，殷勤地领他们来到兰桂轩包间门口：“两位请便！”
　　老林迅速点了几样下午茶点心，侍应生很快就送了上来。他没点茶，而是点了速度最快的咖啡。
　　糖糖摇着他的胳膊撒娇：“你都不问问我想吃什么……”
　　老林：“你肯定都不吃，减肥嘛！”
　　糖糖撒开手：“倒也是。不过这不是吃不吃的问题，是我想要什么你都不关心。”
　　老林嘘了一声，从包里掏出一个狭长的匣子：“看看喜不喜欢。”
　　匣子很精致，却是一个形象稳定——也就是有点土的国产品牌名称。糖糖兴趣缺缺，接过来也不急着打开，斜眼看老林继续从包里掏出一个奇怪的会发光的仪器，开始沿墙缝、壁角细细检查。
　　糖糖想问他在干嘛，回头想想却又觉得不问也好，便闭了嘴，将注意力转移到手中的匣子上，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一条闪瞎眼的钻石项链。
　　最中心那颗钻石，盈透无暇，至少有三克拉。其他钻石也非镶嵌的碎钻，都是实打实的大钻石。
　　“啊啊啊啊！”
　　糖糖眼睛闪着亮光，像《大内密探零零发》里刘嘉玲看见特大号珍珠那样，花枝乱颤着、不由自主地发出极度惊喜的喊叫声，又捂住嘴，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老林背对着她继续检查房梁装饰物，脸上露出开心笑容，嘴里却漫不经心地：“你喜欢就好。”
　　“我太喜欢了！！！太喜欢了！！”糖糖美美地戴上项链，从包里掏出小镜子前照后照，顾盼生辉。
　　老林逐渐检查到了包间中央。糖糖指着脖子问他：“看，我戴上好看吗？”
　　老林看了一眼光彩四射的美人，又忍不住再看一眼，脸上却没什么表情：“挺好看的。对了能不能让让，我检查一下那边桌子底下。”
　　糖糖的嘴撅了起来。
　　“你到底在干什么？好好看我一眼不行吗？”
　　老林放下检测仪，很认真地：“我在找有没有隐形摄像头。这条项链，是感谢你陪我过来，同时也是保密费。”
　　糖糖气得一把扯下项链塞回盒子里。
　　“哦，原来是保密费是吧？那我的本事可不止这点。早告诉我是找隐形摄像头啊，我还能多赚一点钻石。”
　　说着她一把夺过老林手里的检测仪，伸手到桌子底下检测一番，随即又走到旁边摆有花艺的多宝架旁上下扫描。
　　老林满腹心事地望着她生气的背影，走过去欲接过检测仪：“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惹你生气，实在是……”
　　糖糖忽然停下手中动作，伸手到描金琉璃花瓶里摸了一下，紧接着又摸了一下，瞳孔紧缩了。
　　“等等，你拿着这个。”她拔出瓶中的工艺仿真花束，连同检测仪一起塞到老林手中，随即抱起花瓶，走到光线明亮的外窗旁转着圈细细察看。
　　“你看，这里被透明胶粘过。”
　　假如不是仔细观察，很难发现琉璃花瓶内侧靠近瓶口的位置有两道透明胶胶痕，一左一右，相当对称。
　　“老林，你摸摸手里的花，看是不是也有透明胶粘过的痕迹？”
　　老林粗手笨脚、慌里慌张去逐一摸那几株工艺繁复的仿真花。
　　糖糖摇头叹气：“太笨了吧，这要找到什么时候。先从跟瓶口差不多高的位置摸起。”
　　老林恍然大悟，不由自主夸了一句：“聪明。”
　　糖糖得瑟：“只有我这样的大美女，才能练出躲偷拍的诀窍。”
　　老林摸到其中一束花中央花枝处，“啧”了一声，将它抽出来：“果然有！”
　　两人用检测仪当作替代品，将花枝和花瓶的三处透明胶印复原，又将花瓶放回原来的架子上。
　　这个描金琉璃花瓶是匠心独运的艺术品，前后花纹形成一幅完整的飞天图画，并非传统的对称图形，因此将飞天的正脸朝外之后，很容易就能看出来，之前必然有一个小型仪器藏身于花瓶瓶口处，依托花束的遮掩，刚好朝向多宝架旁边的休闲沙发和餐桌。
　　至于那个小型仪器是什么，自由心证。
　　糖糖：“是谁被偷拍了？有点惨哦，摄像头被取走了，偷拍的内容肯定已经泄露。说不定明天就能在某些网上看到了。”
　　老林脸色发白，眉头紧锁，嘴巴嗫嚅着：“惨了惨了。来迟一步。”
　　定一定神，他立即步出包厢外小阳台上，小声而焦急地向林克言报告了此事。
　　冯真真从林克言电话中听到老林的讲述，脑袋里嗡的一声，乱成了一团浆糊。
　　幸好林克言捏了捏她手心，稳住了她心神。
　　林克言对老林说：“这样吧，你找好角度，把花瓶里的透明胶痕、花枝上的透明胶痕、你们模拟的隐形摄像头朝向，都拍下来。多拍几张照片，拍清楚一些。”
　　老林忙不迭地答应。林克言一边编写消息把这些内容形成文字发给老林，好让他逐条照做，心中一动，又告诉他：
　　——等我说可以之后，你们再去其他一些位置比较好的、大小跟这儿差不多的包厢找找看。或许会有没来得及收回的摄像头。若找到，迅速送来公司。
　　冯真真靠在林克言肩上看着他跟老林交流，立即懂了他是什么意思。
　　就算下黑手的人早已探知柳总一家和利雯会在迦娜碰头，也无法完全控制她们去哪个包厢，极有可能按照柳总的消费习惯，预先在好几个有可能的包厢都安装了隐形摄像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