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审神者又离家出走了》五月桃花

18、审神者逃家一周目番外

　　会哭会闹爱玩爱笑的蠢孩子……真的死去了。

　　这样一个让知道蠢孩子认识蠢孩子的人、一听便会立刻予以否认的消息，如阴云一般笼罩在雄英上空，笼罩在每一个人心头。

　　没有谁比雄英之中的人更清楚的知道这个消息的准确性，
　　也没有谁比亲眼见到蠢孩子逐渐失去气息的人更理解这个消息的震撼性。

　　怕疼怕死的蠢孩子，居然能毫无畏惧的挡下致命的一刀，这谁能想到呢？
　　爱哭还特别能咋呼的蠢孩子，居然在被刺穿心脏、尚有一丝气力的时候，连一滴眼泪都没有流下、更没有喊一声痛，这谁又能想到呢？

　　彻底失去呼吸后，蠢孩子连眼睛都没有合上，好像还有很多很多、多到数不清的所想所愿没有完成，所以不甘愿合上眼睛一般。

　　不得不说，蠢孩子真的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啊，暗红的眸子嬉笑怒骂都充满了鲜活，哪怕、哪怕彻底失去了光彩，也仿佛在诉说着什么。

　　嗯……蠢孩子究竟想说什么呢？是不是又想吃零食了？还是又被爆豪捏了脸感觉委屈了？

　　想吃零食可以呀，来吧，来找麦克老师啊，麦克老师给你把整个超市的零食区包下来。

　　被捏脸感觉委屈没事呀，来吧，来找傻爸，傻爸帮你教训爆豪那个混小子，让他再也不敢捏你的脸。

　　所以……
　　所以什么呢？他们也说不清楚，只是心脏好像有了缺口，怎么都填不满，而这个缺口就是他们想要诉之于口的‘所以’。

　　蠢孩子的葬礼，天空落着雨滴，每个人都被浇了透心凉，但没有一个人觉得冷，毕竟心都够冷的了，身上的冷也不那么重要了。

　　相泽消太沉默地站在墓碑前，心中说不出的遗憾，早知道是这样结果的话……他当时应该表现的从容一些才对，那样至少可以在蠢孩子弥留之际，给蠢孩子一个体面的送别，而不是什么都来不及说，慌乱的眼睁睁的看着蠢孩子死去。

　　墓碑上刻着蠢孩子的名字，藤原洛白。

　　【相泽老师，小蠢货说……比起死亡，他更怕会被忘记，怕存在的痕迹被抹去，更怕会因此而堕入什么都没有虚无。他说、他说、他说如果有人可以记得他、怀念他，死什么的，想想也就没有那么可怕了。】

　　相泽消太凝视着墓碑，回想着蠢孩子死去后的第二天，爆豪找到他时说的话，那天的爆豪哭得像个傻子，蠢孩子若是看见了一定会不予余力的吐槽，以报复总是捏他脸的爆豪。

　　蠢孩子死亡后的第三天，相泽消太找到了冢内直正，拜托对方帮他加急办理蠢孩子的入籍手续，墓碑上虽是刻着藤原洛白，但实际上却已经是‘相泽洛白’了，以‘长子’身份存在于户口名簿上，这是他记住与怀念蠢孩子的方式。

　　蠢孩子要是知道了会不会很开心呢？会不会笑得像个小傻瓜，露出可爱的小虎牙呢？只是……这种事情终究是做给活人看的，死去的人又哪里能够知道呢？

　　“橡皮头。”麦克走过来，难得的一身正装，哪怕他真的不希望因为这样的事情而穿上正装，他拍了拍相泽消太的肩，话语却是没有跟上拍肩的动作，慢上了半拍不止，“……走吧。”

　　“啊。”相泽消太的声音很轻，轻到被雨滴砸上地面的声响淹没无踪，“找到了吗？那个手持太刀的家伙。”

　　“还没有。”麦克低声说着，又轻松地加了一句：“不过应该快了，毕竟对方样貌出众的不像个人类，放人堆里太显眼了。何况爆豪也指正过了，那家伙曾带人去了敌联合的据点，并且蠢孩子也说对方一直在追杀他。”

　　相泽消太无声地点了下头，目光从墓碑上移开，看向一众教师，看向1-A的学生……的确该走了，他得保证1-A这群曾把蠢孩子宠到快上天了的学生们别感冒什么的。

　　“回吧。”相泽消太说着，率先转身迈出脚步，只是走着走着，他的步子就慢了下来，与其他人擦肩而过，他回头，又望向那个墓碑，对停下步子等待他的麦克说：“你说，蠢孩子一个人会不会太孤单了？”

　　“那就……常来看看他。”麦克鼻子发酸，使劲儿的眨了眨眼，生怕一个不小心会有眼泪流出来，切，他又不是蠢孩子，可不能学着像个小姑娘似得抽抽搭搭，何况……

　　他不能表现的比橡皮头更难过，这是连学生们都在默契遵守的事情，那个叫着橡皮头‘傻爸’的蠢孩子切切实实的死在橡皮头怀里，要是他们表现的太难过，橡皮头该怎么办啊？

　　“也对。”相泽消太的喉咙被气结堵得满满的，声音比以往还要更暗哑一些，欲哭无泪，他算是明白了这四字真谛，“走吧。”

　　…
　　……

　　一行人坐上巴士彻底离开了墓|园，八千矛凭空出现在相泽消太方才站立的地方，在洛白离开这个世界后，他本该也跟着一起离开的……只是，只是什么呢？

　　八千矛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心脏传来的撕心裂肺的痛感让他根本无法分神思考些什么。

　　那一天的八千矛化作三日月宗近的模样杀进雄英，招招致命，却总是在临门一脚的时候被其他老师阻拦，如果不是怕使用‘本身’力量被根津校长察觉身份，他才不会拖拖沓沓到洛白赶回来，更不会有洛白挡刀的一幕发生了。

　　八千矛抬起手覆在心脏的位置，自打将刀刃亲手刺进洛白的心脏后，他的心脏也一直在痛，可是明明他很清楚洛白不会死，洛白只是又开始一场新的轮回……但，还是痛，痛到让他忍不住怀疑自己的心脏是不是正在开裂？是不是已经涌出了无法止住的鲜红血液？

　　被刀刃贯穿心脏的时候，洛白也是这么痛的吧？

　　“……主子，走吧。”

　　“你是不是早就预料到了？所以才一直阻止我去杀相泽消太？”

　　男人没有言语，他的确想到了事情的展开也许会横生枝节，但是却绝对没有想到洛白阁下的‘死’会成为那个横生的枝节。

　　洛白阁下不会死亡，他知道，所以他并未又任何感觉，
　　他家主子也知道，却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八千矛没有得到回答，似乎也根本没想得到对方的回答，他对着刻有‘藤原洛白’的墓碑笑了笑，他说：“是该走了，下一个轮回里……洛白还在等我呢。”

　　*

　　日子一天天的过，似乎并未有任何改变，相泽消太仍旧是从前的相泽消太，认真负责的对待工作、认真负责的对待每一位学生，但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已经没办法像从前那般一个人独处在公寓里之中了，不算大的公寓总给他一种空荡荡的感觉，就仿佛他缺失了一角的心脏。

　　偶尔的，他会在空荡的公寓里头瞧见蠢孩子的身影，心中顿时腾升起狂喜，然而仅仅瞬间那份狂喜便消散的好似从未出现过。

　　偶尔的，在刚刚睡下的时候，他的耳边会响起蠢孩子呼唤的他声音，‘傻爸傻爸我饿了’或者是‘啊啊好想吃薯片啊就我让吃一包好不好呀傻爸’，而他除了卷缩起身体、除了捂住耳朵、除了紧咬牙关不哽咽出声音来，就在没其他作为了。

　　他多想对曾经有蠢孩子存在的公寓吐露心声啊，像是‘爸爸很想你’之类的，但是他不敢，他真的不敢，心口像是插着一把刀，不碰触便无知觉，一旦碰触，就会泛起撕心裂肺的痛，所以、所以他真的不敢啊，甚至连偶尔的听见学生们脱口而出的蠢孩子的名字的时候，他都会不住的颤抖。

　　他去问过，又一次询问根津校长八千矛的身份，因为蠢孩子死去后，八千矛也失去了踪影，他期待着会存在一个转还余地的答案，一个充满了希望的答案，只可惜……根津校长的回答如从前别无二致：“抱歉，我不能回答。”

　　根津校长劝说他，忘记蠢孩子，别再想了，可他又怎么舍得呢？

　　【相泽老师，小蠢货说……比起死亡，他更怕会被忘记，怕存在的痕迹被抹去，更怕会因此而堕入什么都没有虚无。他说、他说、他说如果有人可以记得他、怀念他，死什么的，想想也就没有那么可怕了。】

　　蠢孩子真的是很残忍啊，叫别人记住、叫别人怀念，但蠢孩子有没有想过呢？被留下的人注定会用余下的人生、去记住去怀念曾经的种种，或美好、或残酷……

　　“橡皮头你又在想……”麦克一进到教职员办公室便一眼看见了满脸苦涩的相泽消太。

　　“麦克，蠢孩子特别抗拒长大，哪怕用可以无限量吃零食的诱|饵，蠢孩子都没有松口。”相泽消太扬起脸，无力的望着上方白色的墙壁，语调满是凄凉，“稍稍有点理解了，蠢孩子不愿长大的想法。”

　　长大意味着改变。

　　自蠢孩子离开后，他再没有改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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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是二周目，家教或甲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