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记入族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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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小姐，长房的大老爷、大夫人和四小姐来了。”翠柳快步走进来禀报道。
云瑶放下手中的书，站起身整理衣裳：“大伯父和大伯母从老家来了？可需要我去前院拜见？”
“夫人特意说了：不用专门去见她们。”翠柳低着头快速地说完。
不用？云瑶的动作一顿，她明明记得母亲和长房的几个妯娌关系很好啊？
“我知道了。”云瑶打发了翠柳，又对着巧味道：“准备几样精致的点心，送到母亲的院子里待客。”
不管母亲和祝家宗房有什么恩怨和隔阂，她都站在母亲这边。
前院。
长房大夫人王氏一边和谢氏攀谈，一边不住地望向门口。
谢氏只当是没看到，又笑着给她续了几次茶：“多喝点热茶，暖暖身子。”
“我们家二姑娘怎么还没过来？”王氏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谢氏当即坐直了身子惊声道：“原来大嫂在等瑶儿啊！我这就差人去禀报瑶儿，看方不方便接受我们拜见。”
“……拜，拜见？”王氏被她吓了一跳，又被她话里的意思惊住了。
谢氏认真点头道：“瑶儿如今身份不同以往，身边服侍的都是四品女官，那些高门夫人想要求见都没有门路。”
“可，可我们是长辈……”王氏这话说得底气有些不足。
谢氏一脸正色：“‘君臣父子’君臣关系是在父子关系之前的，‘天地君亲师’君也是在亲之前的，便是我家老爷要见瑶儿，也是要提前禀报的。”
“啊？”王氏非常意外，这和她想地不一样！不是应该讲究‘长幼有序’、‘百善孝为先’吗？
这时，一身宫装的巧味带着几个端着盘子的丫环施施然的走了进来：“谢夫人，贵主听说你在待客，便吩咐我们送了几样点心过来。”
一道道点心被依次呈了上来，每一个点心都精致秀气，被白玉般的盘子衬得分外好看，还隐隐散发着诱人馋虫的香气。
乡里来的王氏哪见过这么漂亮的点心、这么优雅的人，只觉得一双眼睛都不够用了。
送完点心，巧味行了半礼，就又带着人走了下去。
“一叠点心都这么好看，一个丫头都这么气派，你们家真真是发达了！”王氏拍手喜道。
“噤声。”谢氏摆正了脸色，“那可不是我家的丫环，是宫中尚膳监出来的女官！”
女官？！那就是女官？王氏瞪大了眼睛，一下子就闭紧了嘴巴。
“来，尝尝这些糕点。”谢氏又捻了一块点心递给王氏。
王氏忙双手接了。
谢氏就这样一边悠悠的喝茶，一边给王氏递点心，怕王氏噎到了，还时不时地递茶，可以说招待得很周到了。
王氏本来就喝了几杯茶，这些茶再一下肚，很快便内急了。
谢氏又忙不迭的安排人陪她去如厕。
等王氏彻底从眼前消失，谢氏便沉下了脸色：交好了半辈子，最后却情比纸薄。
上一世，她和珍儿孤女寡母回乡，得到的是什么报答？榨取她们的积蓄，瓜分她们的田产！
她病死之后，她们还卖了珍儿！若不是当年被封为诰命夫人的柳氏回乡寻找恩人救了珍儿，只怕她的珍儿也要受尽虐待而亡。
上天垂怜，她有重来一次的机会，为了给儿女们积德，她不报复她们，却也容不得她们再来攀扯！
晚饭时，云瑶才见到从老家来的大伯、大伯母和四堂妹。
“这就是我们二姑娘吧？”祝家大伯看见云瑶便眼神发亮，“真真是天姿国色、明艳动人！”
祝世昌自得地笑了。
“二姑娘这次真是为祖宗争光了，我们县几百年都没出过皇后，二姑娘居然做了第一人。”祝大伯看着云瑶的眼神中满是赞叹，“族老们看了你们寄来的信非常高兴，若不是二姑娘特意交代要低调，族里都打算摆半年流水席了。”
摆半年流水席？听到这话，云瑶心里只有庆幸，庆幸她写信时多嘱咐了几句。
“万万不可！”祝世昌也一下子收了自得的情绪，郑重嘱咐。
祝大伯连连点头：“放心，你们再三嘱咐，族里人也知道轻重。”
“我们老爷就被盯着他的那些官员参了一本，现在赋闲在家呢。”谢氏在旁边轻飘飘地提了一句。
祝大伯的声音陡然增大：“被参了？赋闲在家？！”
祝世昌暂时压下教训谢氏的心思，对着祝大伯摇头叹息：“确实如此。”
“怎么女儿当了皇后，当老子的反而做不成官了？”祝大伯皱眉，看着云瑶的目光也从喜爱转变成了狐疑，“早知道族里不该这么早将她的名字写进族谱。”
将她的名字写进了族谱？云瑶听到这里忍不住发话了：“既然不该写，那就将我的名字删掉吧。”
一直偷偷打量她的四堂妹猛然睁大了眼睛：就这么轻易的要求除族？！难道她不知道以女子之身被记入族谱是多大的荣耀吗？
“闭嘴！族谱传承的大事，岂容你插嘴！”祝大伯听她不将族谱当回事，心中怒火大作。
“放肆！”若英陡然大喝，八个宫女都跟着上前，“敢以下犯上，对贵主不敬！”
祝大伯被一下子吼蒙了，再看她们整齐的庄严的服饰，虽然不认识，但也看得出不简单，一时间摸不清她们身份，拿不准该如何应对。
谢氏看着僵掉的气氛，勾起了唇角：她还怕找不到好借口阻止他们攀附瑶儿，没想到是高看了他们。
他是在乡下当久了少族长，觉得全天下都该敬着他呢！明知道瑶儿即将成为皇后，还想摆长辈架子，这到底是狂妄还是愚蠢？
“若英。”云瑶开口打破了僵掉的气氛，“看在他们不懂礼法的份上，这次就算了。”
若英带着八个宫女齐齐行了一礼才退到云瑶身后。
在乡野，宗法就是天，而真正的‘天子’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天高皇帝远’了，在宗族里横行几十年的人养出多自傲的心都不难理解。
祝家宗族对皇权还有敬畏和羡慕，不然也不会因为一道圣旨就把云瑶记入族谱。但他们看云瑶，还是看一个可以随意掌控的族中女子，对她也就谈不到多大尊敬了。
“我从出生起就没进过祝家祠堂，想来祝家祖宗们也都不认识我，直接将我从族谱出名吧。”云瑶说完就迈步离开了。这种愚昧陈腐的宗族，有不如没有。
若英和八个宫女也跟着脚步整齐的离开。
“族弟！你看她这是什么态度！”祝大伯恼羞成怒地吼道。
祝世昌看着他满脸不可思议：“你还想未来的国母对你什么态度？”
他知道族人不聪明，但他从没想到他们如此愚昧！
这个‘皇后’不管出自京城那家，他们都会倾举族之力将她供起来。也只有他祝家，得到了这个天大的机遇，居然还在她面前摆架子？他们到底清不清楚‘皇后’是什么身份？！
“可，可她害你丢了官。”祝大伯满脸涨红，显然他也觉出不对了，但还强撑着底气，“这个八品官儿，你耗费了多少心力，我们祝家投入了多少期盼……”
这话把祝世昌听得哈哈大笑，笑了半天又才落寞地摇头：“连皇后和一个八品官儿的轻重都分不清，还是不要想着兴旺了。”
祝大伯有又慌又恼：“从来没有那个出嫁女能进族谱，族里这么重视她，她什么态度！”
“其他女儿、媳妇能进族谱是荣幸；但瑶儿进族谱，那是祝家的荣幸！”谢氏在旁边冷笑了一声。
祝大伯怕当过官的族弟，可不怕他女人，听了这话眉头倒竖又要呵斥。
“她的话不中听，但在理。”祝世昌看着他冷冷道，“只要瑶儿愿意，有的是高门显贵愿意捧着族谱来请瑶儿加入。”
他虽然维护礼法，但也看透了其中的根本。
族谱在维护宗族的权威方面是很重要，对于那些怕死无葬身之地的妇人来说很重要，对于那些没有根基需要依靠的人很重要，对于那些被儒家洗脑了的人来说很重要，但对于站在权利顶端的人来说那就是几张纸！
太原凤家当年为何要将太祖的元后仁德皇后的父亲记入族谱？为何每个刚发达的家族都要修族谱，他们加进去的真的是自己的祖先？
一切不过为了名利而已。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记入族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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