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寻找记忆中的微笑》枯叶子

33、真相

　　昏黄的灯光下映照着一张精致的脸，脸颊的哭痕早已湮灭，害怕得蜷缩在一起惹人心疼。“精市，你会永远陪着我的对不对？”幽幽开口，那么轻、那么细。
　　幸村正不知如何开口安慰Louisa，却听见Louisa那么无助的话语。搭在Louisa肩上的手突然收紧，将她紧紧靠在自己身上，“会的，我会永远在你身边，再也不让你受到伤害。”同样轻轻地在她耳边安慰她。
　　“是吗？”Louisa忽然抬头，水汪汪的大眼里满不相信。
　　那样的目光让幸村心头莫名一疼，如被针扎了一般。“相信我。永远我都是你值得相信的人。”常年打网球的手略显粗糙，轻轻抚在Louisa的左脸颊，带着一世也用不完的疼爱。在Louisa最害怕的时候，幸村作出了最严肃的承诺。
　　这一次Louisa没有回话，只是把脸紧贴着幸村精瘦的胸膛，双手环在他的腰上。我愿意相信你，一如以前，在每次最需要你的时候，你都会在我的身边。我们都已不是少年了，也不会做出少年般冲动的事，相信你给我的爱如那美酒一般，越久越香，散发着流年的醇美，弥散在我的心头。
　　久久地Louisa并没有声响，只是环在幸村腰上的手越来越紧。“呵。没想到你这么会腻人啊。”幸村略一低头，对着怀里的女子宠溺一笑。
　　“我好想好想，就这样一直下去。”小脸蹭了蹭幸村的胸膛，说了句不轻不重的话。
　　轻轻地在Louisa的额上印上一吻，“会的，我们会到天长地久的。”幸村的脸上依旧挂着风淡云清的笑；“好了，瞧你哭的，去洗洗干净吧，小花猫。”
　　“你说谁是花猫？”明白了幸村的想法，Louisa强压下心头的害怕，装出很生气的样子。
　　“我什么时候给自己找了只会抓人的猫啊？”索性把Louisa满满地圈在怀里，小心的样子，好似对待世上的无价之宝。
　　“哼，不理你。”说着，Louisa离开幸村的怀抱，还不忘奉送幸村一个无比怨念的眼神后去洗那张被幸村调侃为小花猫的脸。

　　Louisa，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能把心底那最深的伤告诉我呢？等Louisa走进浴室，幸村脸上的笑容早已不复可见。站在落地窗前，俯瞰整个东京，有这种说不出的味道。两年了，来到东京生活已经有两年了，可是还不能够完全适应那样的生活。东京的生活节奏，不适合自己。当初选择来到东京，只是因为想要通过这种快节奏、灯红酒绿的生活麻醉自己，可是无论如何，心底那最深的一抹执念，却始终牵制着自己，那是自己心底永远的伤。幸村笑笑，玻璃的窗上映照出他落寞的眼神，疲倦的脸庞。Louisa我真的不值得你倾诉那过往吗，真的不值得你完全交付吗？我要的是颗完整的心，不是只会对着我笑的人。我想分担你的伤心，分担你的害怕。
　　修长的身姿站在落地窗前，暖色系的灯光打在他身上却还是显得他的落寞。Louisa是第一次如此认真大量幸村的背影，宛如希腊神话中的天神。可是因为什么让这个男子此刻看上去陷得那么的孤单。
　　轻轻地，Louisa从背后再次主动环住了幸村的腰。“洗好了？”思绪被人拉回，幸村附上那双小手，可以换上平淡的声线，问着最简单的问题。
　　“嗯。”轻轻点头，隔着衣服幸村依然能感觉到。
　　“精市，不要离开我。”Louisa略一闭眼，说出了最直白的话。
　　“傻瓜。”幸村毫不掩饰宠溺，“我怎么会离开你呢？”
　　“精市，这不是演戏，我要的也不是电影里的爱。”Louisa没有继续和幸村装下去。她知道，他们总有一天会面临今天这样的对话，只是Louisa害怕，害怕这最后一层纸戳破之后，会是什么样的局面。
　　一直没回头的幸村，突然放开了Louisa环着他的手，转过身来，双手搭上Louisa的双肩，“为什么会这样说？”这样一句莫名奇妙的话，她应该还有下文吧。
　　Louisa抬头，望着幸村的瞳仁，希望在他的眼眸中找到自己的样子，“我们彼此都隐藏了太多了，这样带着隐瞒爱着对方，我们究竟能走多远？”
　　幸村无力地垂下了双手，苦笑了笑，“Louisa，那你是要我对你坦诚？”把过去都放在你的面前，你才肯接受我吗？
　　Louisa摇了摇头，“我爱的是你，你不明白吗？”
　　幸村突然觉得眼前的人似乎他从来不认识，“你究竟想要说什么？”
　　“幸村精市，我爱的是你，可你究竟爱谁？！”Louisa褪下了所有的装饰，露出了最真实的一面。
　　“如果你要我解释下午的事，我可以告诉你，我和Joyce一点事都没有，根本不是你看到的那样。”爱情如果连最基本的相信都没有了，那我们还信仰什么？还有什么可以信仰的呢？
　　“呵，你觉得我需要的是下午的事的解释吗？”我既然爱你，就会毫不保留的相信你，绝对不会背叛我。
　　“那你想要什么？”幸村依旧没有对着Louisa发火，只是很平静地问出了最直接的问题。
　　“你爱的是我，还是儇琉？”见然你选择直接，我也可以毫不保留地告诉你我到底在害怕些什么。
　　幸村蓦然把眼睛睁大，到底...“你为什么这么问？”仿佛有什么一直萦绕在心头的问题终于可以得到答案了。
　　不相信你没在心底问过自己为什么会爱上自己的亲生妹妹“我不是幸村儇琉。”短短的一句话，Louisa仿佛用尽了全部的力气。
　　幸村不可致信地退后两步，靠在落地窗前“你说什么？”
　　Louisa早已泪流满面，哽咽地说不出话来，但还是强迫自己说话：“我觉得我还是最初那个缠着你，不让你好好练球的妹妹了吗？”有些事真的说出来是这样的难堪。Louisa强忍着心痛，继续说下去，“精市，你好好想想，你到底是爱我，还是记忆中的妹妹。”
　　幸村闭上眼，把头沉沉地靠在窗上，久久不发一言。“我爱的是你，也是那个妹妹。”睁开眼，眼中只剩彷徨。
　　“我说过了，我不是你妹妹。我们的爱也不是世人所不容的□□之恋。”决然地说出最决绝的话语。
　　“那你是谁？”太多的惊讶突然发生，就是幸村也无法一下子接受。
　　“我是谁？”Louisa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到底是谁？一抹孤魂？“呵，我不知道，我连我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呢。”好生落寞，湿冷的长发耷拉在脸的两侧，显得人十分憔悴。
　　“Louisa，不要说了。”幸村突然把人紧紧拥在怀里，“你太累了，好好睡一觉吧。我不走。”幸村不知道还有没有勇气听下去。
　　“不，我今天一定要说说完这个故事。”Louisa轻轻推开幸村。
　　“精市，我不是你妹妹，或许你很早就已经发现你的妹妹突然性格大变，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是的，那个时候你的妹妹就已经不是你认识的那个妹妹了，说实话，我们就是那个时候认识的。你明白吗？”
　　幸村点点头却又摇摇头，“不可能。”
　　“是的，是很离奇。我在我的世界里因为意外事故而死亡，却莫名地进入儇琉的身体。”这在医学，科学甚至人类所知道的一切知识是无法解释的。
　　“那儇琉呢？”幸村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听完这个故事。
　　“我不知道，或许和我一样，或许...”Louisa不敢说下去了。
　　幸村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儇琉的身体因为有离魂的进入加上她曾脑部受伤，而变得十分虚弱。你知道，我从事了文学创作，需要大量的精力去构思，去创作，这让儇琉本来就受过伤的大脑受到了严重的打击，我常常没有灵感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再加上我经常熬夜写作，得了病自己却不知道，演变成了最后的肺癌。”Louisa一口气说完了这一切。
　　“那么你现在呢？”幸村可以肯定她也不是真正的Louisa.Saint.Johnston了。
　　“如你所想，我不真的Louisa，很可笑对不对，我竟然可以这样一次又一次地重生？”
　　幸村觉得自己并不认识眼前的这个女子，也不知道该拿什么身份去面对她。哥哥，恋人还是别的？
　　“其实在最开始的时候我想死，命运却让我变成了儇琉，等我知道儇琉这个身体得了肺癌晚期时，我也想过死，可却不愿意看到你和爸妈因为儇琉的离开而悲痛欲绝，但我强不过命运，最终我还是离开了，可命运却一次又一次地和我开玩笑，让我再次回来。”泪流干了，还能怎样？
　　“精市，听了这么多的话，你确定你真的认识我？”认识那个灵魂深处的我？
　　“是啊，我怎么可能爱上从小宠大的亲生妹妹呢？”幸村自言自语地说了这句话。
　　“精市，我爱你。但你爱我吗？”我说的是“我”！
　　“我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其实不该怪她，她也是命运开玩笑时无辜的人，在命运面前她也没有选择。可是幸村却很难说面对如此真是的她，除了爱还有什么。现在他的思维真的很混乱，一下子知道了这样的故事，任谁都会无措，那是在命运面前所有人都会有的无措感。
　　“你好好想想吧。我想我们需要静静，在你给我答案之前，我不会来找你的。”Louisa最后仔细看了眼幸村，然后毅然决然地转身。她害怕，此刻不转身就会永远地沦陷，沦陷在他的眼眸里。
　　轻轻打开门，临走之前，Louisa再次开口：“我爱你！”没有勇气留下听幸村的回答，便离开了。
　　一路上，Louisa边哭边跑，毫不顾忌......
　　房里，幸村无力地沿着落地窗缓缓滑落，坐在地上，不发一言......
　　东京的夜依旧那么璀璨，铁塔下银座周围一如每个夜晚那么喧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