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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二章 ...

  •   候机厅,林森再一次尝试百度扎托,可结果还是一样,什么也没有。

      记忆虽然回来了,可是扎托对于他来说依旧十分神秘,网上都查不到的地方,凭着他那点零星的记忆,能找到吗?林森心里实在没底。

      带着急切的心情、未知的忐忑,还有莫名的恐惧——他害怕墨言说的四年不是骗他的,林森再次踏入了藏地这片土地。

      寻到记忆中两人相遇的青旅,可惜早已物事人非。青旅已然换了招牌,换了老板,换了风格,成了当今流行的日系榻榻米文艺风。

      林森选了当时与墨言同住的那间房,现在不是四人间了,而是榻榻米大床房。

      来到藏地再一次拨打墨言、李叔的手机,结果同之前一样,不在服务区。办理入住的时候林森问了前台怎么去扎托,可得到的回答却是——没有听说过扎托这个地方。

      当时,林森就愣住了,他向前台再次确认,甚至找到了老板,得到的回答却是一样的。

      青旅老板虽说刚从上一家接手旅店,但他来藏地也有好几年了,藏地热门的冷门的景区他都知道,但确实还没听到过一个叫扎托的地方,接待过这么多旅客,也没遇见一个要去这地儿玩的。

      老板见林森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像是特别着急去那个叫扎托的地方,便想着在微信上帮忙问一问。先发了个万能的朋友圈求助,然后在微信上挨个问了一圈,结果一圈下来好多藏地本地人也没听说过扎托这个地方。

      正准备告诉林森这个噩耗时,万能的朋友圈有了回复。一位经常跑藏地环线的年轻小伙仓吉私信了他。

      “你要去扎托?”仓吉靠在越野车上,嘴角衔着一支烟,眯着眼打量着林森。

      “对!”林森灰暗的双眼有了神采,“什么时候能走,我希望越快越好!”

      “等等,不着急”,仓吉年纪和林森相仿,眼神却十分锐利,一双眼像是要将林森洞穿,“你是从哪儿知道扎托的?”

      林森不明所以,“我去过。”

      仓吉眯起的眼瞬间睁大了不少,显然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怎么可能?!还有外人记得到扎托?!”

      他是扎托派到藏地的外派员,类似于外派到其他国家的外使。像他一样的外派员分散在全国各地,负责实时向扎托传递外界的消息,因为扎托与外界的“通讯”时常抽风……

      只要祭司灵力不稳,立刻便会断开,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出不来,只有天女族系一脉能来去自由。

      所以,里面的人要获取外界信息,只有靠外派员和跟随他们的“灵兽”——仓吉的灵兽是一只龟速前进的语龟,每次等它爬回扎托,带回的第一手消息也变成二手的了……

      而上届祭司灵力一直时强时弱,导致服务器常常抽风,时不时地就要卷几个外面的人进扎托。

      上届祭司灵力最强的时候是八年前的夏季,刚好出关那年,当时陆陆续续闯入了好几百号人。

      这些人还在网上建了一个论坛,专门讨论扎托这个新领地,类似于“红墙金顶天女祠”、“神秘的天女山”、“扎托—今生必去的地方!”等游记、攻略如雨后春笋,刷刷刷冒了出来。

      然后又有更多的人看了帖子被扎托的美、天女山的神秘、天女祠的金顶吸引,慕名而来。

      来的人多了,要吃、要住、要玩,那就得花钱。于是扎托本地人也打起了发展旅游业的主意。

      开客栈的、做包车司机的、开餐馆的、卖手工艺品的……反正除了还没开始圈地收门票,旅游胜地该有的产业差不多都发展起来了。

      扎托时不时抽风,虽能自给自足,但当地生活水平仍是比不上外界。当地政府好不容易发现这么个商机,自然是抓紧时间开发,趁着这波风向使劲捞一笔。于是便把天女祠、天女山狠狠包装了一番,准备吸引更多的游客。

      天女一族在扎托类似于一个国家皇室贵族的存在。当时,天女一脉是不同意这样做的。理由是天女祠供奉着天女不容外人随意参观、亵渎;天女山乃天女发源地,神山不容攀登侵犯。

      可是,政府这边在旅游业上吃了这么大个甜栆,会那么容易放弃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且不说其早就看那清高的天女一族不顺眼了。

      于是当地政府用当代游客素质高,不会随意亵渎神灵为由驳回了“扎托贵族”的请求。结果显而易见,寄期望于当代游客的自觉,那不是找虐么。

      仅是一年内,天女祠几乎每天都会遭受相机的攻击。这还好,还有不少人“装瞎”不去看注意事项和警告栏,“咔咔”对着存放天女像的金塔就是一通照。

      每天,守祠人都要逮到好几十人,强迫他们删掉照片,一些耍赖不肯,又是撒泼又是耍横,可是祠人可是不吃这套滴。他们忠于天女族,忠于职守,就算是动粗也不能放过任何亵渎天女祠人。

      于是乎,每天都有游客到政府闹事,原因是——被守祠人给打了……

      政府发愁了,这天女一族不能得罪,金主爸爸们更是不能得罪,那该如何管管这不自觉的金主爸爸?

      别说,还真有办法。进扎托有雾界,没开过这段路的司机极易在其中迷失,所以来扎托玩一般都是拼车或包车,师傅们自然都是熟悉路段的扎托本地人。这就好办了,本地人政府还是管的了的。

      自此以后,政府便发了一通公告。告诫所有载客司机,载客进扎托前,提前给游客说明天女祠、天女山游览注意事项。如若游客随意拍照,或做出任何不尊重神灵的行为,游客不仅要罚款,司机也得被罚!

      这样一来,师傅们都谨慎了许多。天女祠的游客在这一层的筛选下少了不少,到天女祠游览的也都是自觉性高的游客,不拍照,不吵闹,同信徒一般转经筒、祈祷,神色恭敬,井然有序。自觉的游客还是挺招人喜欢的,守祠人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天女山的情况要好一些,天女山本就“邪性”,登山的人自然不多,就算是为了“邪”而来,大多数人也是登一次伤一次,吃不了兜着走。登过一次,灰头土脸得回去,再来第二次的可能性也就微乎其微了。天女山也落得个清净。

      祭司出关后,灵力一直维持得很好,扎托多年未封山,大家也都以为红火的旅游业在这届祭司的任期内定是会蒸蒸日上。

      却不料,只过了两年,也就是6年前,一切却被毁于一旦了。

      六年前,夏季的某一天,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又霸道地删除了一些人的记忆——那些非扎托本地人,来过扎托的游客、或只是听过这个地名在网上瞟了一眼相关帖子的网民,总之,无一人漏网。

      要说当地人是怎么知道游客集体失忆的,那可得归功于其失忆前的头痛欲裂。

      当天在扎托的游客,无论是在天女山还是天女祠的全都给痛晕了过去,集体被送进了医院。

      当然这一个个的醒来后就不认帐了。全都声称是在藏地别处玩耍,遭了意外,本人从没去过啥扎托、天女山、天女祠的。

      于是乎,集体赖了账。

      扎托民风淳朴,当地人都道没出人命就好,钱不钱的无所谓了。再加上上面又接连发好几道了紧急通告——祭司灵力降低预警,扎托快封山了,要大家赶紧回去。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这可不得了,要是没赶上,谁也不知道扎托啥时会解封。于是在外地的扎托人全都急急忙忙地往回赶,赶在封山前回家团聚。

      毕竟,钱不钱的无所谓,一家人要整整齐齐才最重要。

      游客失了忆,联网的信息居然也同时崩了。扎托的痕迹在网络上也消失了。

      网上所有关于扎托的论坛一瞬间全被删了,百度、360搜索、微博……所有搜索引擎上关于扎托、天女祠、天女山的信息全没了。

      一夜之间,烟消云散。

      那天以后,扎托又成为了神秘的桃花源,无人知、无人晓。再没有人慕名而来,再没有不敬神明的人踏入天女祠堂,再没有登山爱好者为了“邪山”而来。

      “碰巧”当时祭司灵力渐微,扎托再一次封了山,隐入了层层迷雾。这一封,就是六年,直到前月祭司换届,才再一次短暂地解封。

      这么大批量的游客被删了记忆,是有史以来从未发生过的,再加上扎托人全部信奉天女,摊上这般灵异的事,扎托人民集体炸了毛!

      顿时谣言四起,都道当时就不该不听天女一族的建议。这不,他们因为肆意开发旅游业亵渎了神灵,遭到了报应。

      因了这遭,扎托人再也不敢瞎造作了,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踩了神灵的逆鳞。就这样,在封山的日子里大家又回到了往常平淡虔诚的生活。

      扎托人民放弃了旅游事业,可政府终究还是耿耿于怀,对于游客集体失忆的事充满了疑虑。这几年里,一直没有放弃寻找未失忆的游客。

      这任务自然是落在仓吉和其它各地外派者头上。当然,结果也很清晰明了,找了四五年了,一个异类也没碰着。直到最近这一年,他们的寻人启事才渐渐落下帷幕。

      仓吉作为寻人启事的一员,自是在这方面下了很大的功夫,尽力后,也接受了失忆方面无人漏网的事实。

      然鹅,没曾想,今儿个却被他撞了个正着,一个漏网之鱼正在他面前大言不惭地说他到过扎托呢……

      “你什么时候去的?!”,仓吉掐灭了烟,此事需要大胆猜测,小心求证。

      “六年前,具体时间大概也就是这两天吧。”

      仓吉暗自心惊:“六年前的今天,不就是那些个倒霉催集体失忆的时间么?!“

      这条鱼是被失忆集团漏网了还是又记起了,仓吉心里有点泛痒,太想知道原因了。

      他斟酌着开口:“斗胆问一问,你之前有没有伤过脑神经……脑壳……脑细胞……之类的”

      林森:“……”我还脑震荡呢……

      “你是说失忆?”,林森敏锐的觉察到仓吉话里有话。

      仓吉:“……”这情商……这智商……

      “咳咳……算是吧,额……你记忆有损过吗?”

      “有”,林森心跳得有些快,觉得越来越接近真相了,“不过,前几日毫无征兆地记起了扎托这段回忆。”

      好家伙,这又给记起来了!那他这是想要故地重游,再来旅游一次?!可既然记起来了,那也该知道扎托不好惹了吧!搞不好就来个头痛失忆的,这样的灵异事件,放任何正常人身上也不想再经历一次了吧!

      而且不对啊,仓吉见林森这副憔悴的模样,不像是来旅游的啊?!还有他那急切的心情,都写在脸上了,他这样子怕是自己有双翅膀得马上飞去扎托吧……

      “我能知道你都记起了,却还想去扎托,干为了什么呀?”

      “为一个人,一个对我非常重要的人!”

      林森目光切切,看得仓吉一惊,心道:“这眼神,找的怕不是小情人儿吧!不知道是哪家小姑娘的情郎哥哥哟!”

      仓吉的八卦之魂已经燃起来了,“扎托的人我都认识,她叫啥名啊?”

      “墨言!你认识吗?!他是不是在扎托?!”林森有些激动。

      “啥?!你要找祭……咳咳!……咳咳!……”我滴乖乖,这人要找的居然是新任祭司!

      方才还猜测他是着急找小情人呢,妈妈咪呀,祭司可不是自己能随意腹诽滴!

      but,那位惊为天人的少年祭司滴八卦呀!好想好想好想听呀!!

      仓吉环顾四周,又凑近了林森些,悄悄问了问:“他是你什么人啊?”

      林森声音低沉,喑哑低语里带着融进血液里的思念,“是我……放在心尖儿上的人”

      仓吉:“(⊙o⊙)!”四舍五入就是“爱人”呀!!

      “咳咳咳…………”,仓吉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兄弟,这信息量有点大啊!”

      林森见他听到“墨言”二字,神情明显有了变化,语气不由得急切了起来,没等仓吉咳完便道:“你认识他对不对?!他是不是在扎托?!”

      “额……这个,他确实是在扎托……只是……”,林森这样子实在是不忍心伤害他呀,唉……

      “只是扎托最近封山了,进不去了……”

      “封山?!塌方?泥石流?”

      “不是”,仓吉想了好久,好不容易想了个形容词,蹦出了一句,“你懂的……非自然因素”。

      “非自然因素……”记忆里的扎托确实是一个神秘的地方,充满了不可思议。

      “那什么时候能进去?”

      “这个……就不确定了……短则三四年,长的话十多二十年都有可能……”仓吉的声音越来越低,因为他发现林森的脸色越来越差,方才那点微弱的血色也散了个彻底。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林森眼里竟透露着痛苦的哀求。

      仓吉一愣,“兄弟,不是我不帮你,是真的没办法,不过,人进不去,我这只小龟可以。”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只绿油油的小乌龟,只见它戴着个黄澄澄的小帽子,四只小短腿儿扑哧扑哧地乱晃,这蠢萌样实在是和“灵兽”沾不上边儿……

      关于扎托的记忆回来后,林森已经很能接受这些个怪力乱神的事了。只是,这只蠢龟……一言难尽啊……他很怀疑这只小龟的实力……还有速率……

      “额……呵呵,别看他腿短,爬行速度还是在线的,一两个月来回绝对没问题!”仓吉用指尖敲了敲小龟的头,希望它能停止晃动,至少矜持一点,显示出自己“灵兽”的身份。

      小龟显然不乐意,莫名被敲了头,一炸毛,仰头就叼住了仓吉的指头。

      “哎呦!我去!小孽畜!松口!”仓吉急忙掐住小龟的脖子,抽出了指头,尴尬地笑了笑,“呵呵……见笑了……他平常还是很乖滴……”

      林森:“……”不靠谱啊不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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