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能恋爱幻想》KisSWorld

4、第四章 有救了

　　“我……”顾蓉莹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抱着小猫无力地坐在床上。
　　“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自己考虑吧。”林夜拉开窗户，一跃而出，落到了大街上，离开了顾蓉莹的房间。
　　“真是的，她来不来关我什么事啊，为什么我还要特地来劝她？”
　　走在回去的路上，林夜挠挠头，暗自嘀咕道。
　　“还是第一次，这么搞不懂自己。”
　　林夜离开后，留下顾蓉莹一人趴在床上独自思索。
　　“如果真的要我对24号开枪，我能做到吗？”
　　突然，窗户被拉开的声音传入了顾蓉莹的耳朵。
　　“你有东西忘带了？”顾蓉莹以为是林夜，趴在床头也没回，毕竟正常人是不会从窗户进出的。
　　“呼……呼……”
　　来人喘着粗气，顾蓉莹这才听出来不是林夜，转过身看去，是24号。
　　此时的他显得比上次还要落魄，不仅衣服破破烂烂，身上混杂着尘土和血迹，只剩那头披散的白发依旧耀眼。
　　“对不起，我……只能来你这里。”他坚持不住，“扑通”一声半跪在地，眼看离昏迷只有一步之遥，“我刚刚甩开追杀我的美军，但是受了很重的伤。”
　　“能帮我买点急救药吗？钱的话……”他从裤袋里掏出手机，“我身上暂时只有这个可以抵押了，你放心，我检查过了，这部手机不会被人追踪的。”
　　“好了好了，你别说话了。”顾蓉莹赶紧从床上爬下来，从衣柜里取出了药箱，翻出了绷带和止血用的药品。
　　顾蓉莹把24号身上破布一样的衣服扒掉，结实的身躯随即展露无遗。
　　可能是怕给上药的顾蓉莹带来心理负担，24号全程连吱一声都没有，更别说喊痛了。
　　直到上完药，绑好绷带，24号才又开始喘粗气，那是疼痛带来的。
　　“这样就行了。”
　　轻轻拭掉脸上的汗水，顾蓉莹也终于放下了心。
　　“抱歉，又给你添麻烦了。”24号脸上带满了歉意，然后看看绑满绷带的身躯，“你的急救处理做的真专业，有学过吗？”
　　“嗯。”顾蓉莹点点头，“有人让我一定要学，不仅对自己有用，也可以帮助他人，家里要常备哪些药品也是那个人告诉我的。”
　　“怪不得。是恋人吗？”
　　“不，是亲人。”
　　“原来如此，亲人啊……”
　　“你刚刚说有美军在追你？”
　　“哈哈，你不知道，我现在可是全球的焦点。不过好在这里是中国，因此也只有美军可以被允许参与进来。”24号苦笑一声，像是在自嘲，“他们知道我会去找星纹，所以提前埋伏在他周围，等我出现。啊，星纹是……”
　　“我知道。”顾蓉莹说，“你们的事情，我听说了。”
　　“是吗，你都知道了……”
　　“你喜欢上他了，对吗？”顾蓉莹问。
　　24号，或者说曹霆，没有直接回答顾蓉莹对或者不对，只是抬起头，眼睛直视天花板的白炽灯，思绪仿佛被拉向远方。
　　“我……直到不久前，一直以为自己就是个普通的人类，我会普通地生活，最终普通的死去。”
　　“但是，在我遇到一群小混混，并且被他们袭击之后，不知怎么回事，我突然意识到了自己是个人造人，而且力量也增强了。”
　　“随之而来的是某个挥之不去的想法：我必须要找到某个人，然后和他相爱。如果不这样，我的人生就是没有意义的，我必须这样做。”
　　“怎么会这样……哦，难道是……”联系林夜同她说过的话，顾蓉莹明白了。
　　其实两个婴儿本该在一出生就知道自己的身份和使命，但是当时执行任务的团队对着发射装置开了枪，虽然没能成功破坏发射装置，但很明显使得两个婴儿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看吧，其实顾蓉莹并不笨，只是不知为什么，在林夜面前就会变得笨拙。
　　曹霆的脸上写满了痛苦：“知道自己人造人身份的我感觉全世界都疯了，或者说是我自己疯了。”
　　“我找不到我应该寻找的那个人，我的一部分好像坏了，没办法感知到那个人在哪。”
　　“我离开了亲人、朋友、同事……走在大街上，从福建到上海，浑浑噩噩地走了七百多公里，头发渐渐变得又白又长，让我看上去更像个疯子。”
　　“原本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走这么远的路来到这里，直到某个下雨天，我遇见了……”
　　“遇见了我必须要找的那个人。”

　　那是一个雨天。
　　“你没事吧？”男孩的声音很轻柔，几乎快被雨声遮盖。他伸出手，手上的伞遮住了被已经被雨水浸湿的曹霆的身躯。
　　坐在地上的曹霆抬起头，看向男孩柔和秀气的脸庞，呆了。他从未见过那么温柔的眼神，就仿佛这个世界在他眼中都是柔软的。
　　“我看着他，觉得天使的模样大抵如此。”这是这一刻，曹霆心里的想法。
　　男孩见到曹霆披散的长发，问：“你是在cosplay吗？是这附近的学生？”
　　曹霆猛地从地上站起，眼睛盯着男孩不放，身体却一步一步向后退去。
　　“你别怕，我也是这附近的学生，二年三班的秋星纹。”男孩见曹霆后退，以为自己突然替他撑伞的举动吓到了他，“你为什么在这里呢？是不是因为cosplay跟家里人产生了矛盾？”
　　不知为什么，曹霆一个转身，头也不回地逃开了。
　　“你等一下！我可以把伞给你！”身后的秋星纹还在对着他喊，虽然声音依旧很轻，但可以听出他已经尽力在喊了。
　　但曹霆依旧没有回头，消失在雨中。

　　“那时候你为什么跑了？”听24号说完，顾蓉莹问。
　　“不知道，就是想跑，在他面前，总是会有一种罪恶感。”
　　顾蓉莹点点头，听了他们的故事，她似乎能理解他的那种感觉。
　　“我没有再和他见面，而是默默地调查他，像是跟踪狂一样的想去了解他的一切。”
　　“我知道他生来体弱多病，是泡在药罐子里长大的，好在收养他的那对夫妻很有钱，所以倒也无大碍。”
　　“只是……”
　　“后来我还了解到，他是一个外表是男人，内心是女人的人。”
　　“外表是男人，内心是女人……”顾蓉莹思索片刻，明白了。那时执行队长只成功设置了36号，也就是秋星纹的生理性别，但是，却没有他改变心理上的性别。
　　“因为这个原因，他非常痛苦。虽然现在中国已经越来越开放了，但大抵还是不太能接受他这样的人。”
　　“更糟糕的事，他这个秘密被他的父母们发现了。”
　　“他的父亲很生气。”
　　“‘白养了你十几年’、‘早知道你是这种东西，当初就该把你丢在孤儿院’等等这些话，我都是在他们家外面听到的。”
　　“他几次想要自杀，但都被救回来了。”
　　“很痛苦吧，生理性别和心理性别不一样，想死却又不能死……”顾蓉莹说。
　　“非常痛苦。”24号点点头，“他经常看镜子，看着看着就开始哭，停不下来的那种哭。”
　　“刚刚你说你去找他的路上被军队埋伏了，”顾蓉莹抱起地上的小猫，放在怀里抚摸，“你想跟他告白？”
　　“不，我只是想告诉他，不要绝望，不要死，活下去。仅此而已。”
　　“告白对我来说，是太奢侈的东西。”
　　“谢谢你，好久没人能听我说这么多了，时间不早了，你应该也打算睡觉了吧。”24号站起身，走到窗户边。
　　“可是你的伤……”
　　“没事的，多亏了你，已经好多了。”24号对着顾蓉莹露出一丝微笑。
　　骗人的。
　　那种勉强自己挤出来的笑容，是骗人的。那么重的伤，流了那么多血，他的伤口肯定还在痛。
　　“我走了，手机我放桌子上了，拿去二手店卖的话，应该还能有一些钱，算是昨晚绑架你的歉意，和今天帮助我的谢礼。”
　　说罢，24号从窗户一跃而下，消失在夜色之中。

　　早晨的空气尤为清新。
　　“喝！哈！”
　　稚嫩的喝声在别墅的庭院内响起。小石头正一板一眼地练习着师父教过他的拳脚功夫，若是站在一旁仔细听，还能听到出拳时的破风声，可见那小小的拳头里蕴含着多大的威力。
　　“必须时常练习，等你回来时，要是让我发现你退步了，我就罚你一个月不准吃甜食。”这是下山前师父叮嘱他的。
　　想到这个残忍的处罚，小石头的小脸顿时有些难看。
　　这时，一个人影打开了别墅的大门，引起了他的注意。
　　“咦？莹姐姐！”
　　小石头蹦蹦跳跳地来到顾蓉莹面前，满脸天真的笑容。
　　“莹姐姐，你要来我们这里工作吗？”
　　“嗯……小石头，部长在吗？”顾蓉莹俯下身子问。
　　“部长出去办事了，要过一会儿才回来。”小石头说完，顿了一下，补充道：“夜哥哥去后山锻炼了，也要一会儿才会回来。”
　　“后山？”
　　“对啊。”小石头伸出他的小手指向离别墅不远的一座树木丛生的小山丘，“就是那里，部长说，那里也是属于我们部的，但是对我来说太危险了，所以不允许我去。”
　　“这个部门可真有钱。”顾蓉莹心想。
　　“莹姐姐也不能去哦，因为那里还有很多野生的动物，很危险的。”
　　“嗯，我不会去的。你继续锻炼吧，我先进去等他们回来。”顾蓉莹拿出白色卡片，拉开别墅的房门走了进去。
　　还是熟悉的客厅，只不过沙发上坐了个陌生的人影。
　　那是一个嘴里叼着烟金发的大叔，他的脸是典型的西方人脸，蓝色的眼睛、高挺的鼻梁，脸颊两边留了络腮胡，更增添了一份“大叔感”。
　　大叔穿着一身黑色的神父装扮，在他坐的位置旁摆了一个夸张、巨大的十字架，腰间还有一个稍小但还是蛮大的十字架。
　　帅气、性感的金发大叔，这是顾蓉莹对他的第一印象。
　　“嗯？”
　　大叔也发现了顾蓉莹的到来，一开口就是大叔标配的烟嗓，混杂着些许的外国人口音：“小朋友，这里可不能随便进来。”
　　“小……小朋友？”顾蓉莹指指自己，疑惑地看着金发大叔。
　　“除了你还有谁，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溜进来的，但是这里可不是普通人呆的地方。”金发大叔从座位上站起，顾蓉莹这才发现他有近两米的身高，怪不得她一米六的身高会被看成是小朋友。
　　“我……”
　　“顾小姐，这么早就来了？”
　　“部长！”顾蓉莹仿佛看到了救星。
　　“你们认识啊？早说嘛。”金发大叔见此情形，又一屁股坐回沙发上，左手夹着香烟，嘴里吐出一口白雾。
　　“他是我们这里的工作人员，原名叫‘约翰·德雷克’，中文名叫‘大叔’，你直接叫他大叔好了，小石头和林夜都是这么叫的。”
　　“大叔？名字叫‘大叔’？！”听了部长的介绍，顾蓉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部长无奈地叹口气说：“当初接他来中国的人是林夜，他带着德雷克去办手续，忽悠他把中文名取成了这样。”
　　林夜……还真是到处都有他的“成果”啊……
　　“顾小姐，您来此地，是已经决定好了吗？”白月坐到沙发上，面色平和地看着她。
　　“部长，你们部门是叫做‘超能生物管理部’，是吗？”
　　“是的，有什么问题吗？”
　　“既然是管理，那么杀戮应该不在管理的范畴内吧？”
　　“原来如此。”白月眼神中的某种东西一闪而过，像是某个计谋得逞一般，“林夜都和你说了？”
　　“嗯，24……不……曹霆和秋星纹的事情，他都和我说了，想以此让我放弃加入你们。”
　　“真的没有其他办法救他们了吗？”顾蓉莹起身，双手撑在桌子上，身体逼近白月，像是在询问，也像在请求。
　　“你若是问我，我只能回答你没有办法。”
　　顾蓉莹听了，无力地坐回去，眼帘稍微低垂下来。
　　“但是你问他，他应该有办法。”白月的眼神指向别墅门口，门口站着一个身影。
　　“林夜？”
　　林夜走到众人面前，看了看顾蓉莹，先是叹了口气：“说了那么多，你还是来了。”
　　“正是因为你说了那么多，她才来的哦。”白月笑着说道。
　　“部长，你早就预料到了！”林夜指着白月说。
　　“不过是经验罢了。”白月还是那张温柔的笑脸，现在看起来，倒是多了份深藏不露。
　　“但是你还是错了，我没有办法。”林夜低下头，“我没有办法救他们两个。”
　　“滴滴、滴滴……”
　　突然，林夜的身上毫无征兆地传出了报警声。林夜从口袋里掏出某个像是大哥大一样的器械，看了一眼，随即又看向顾蓉莹的手提包。
　　“你包里装了什么？”
　　“你干嘛？”顾蓉莹将包放在怀里，往远离林夜的方向挪了挪位子。
　　“你不会是……”林夜靠近她，俊美的脸庞离她仅有几厘米，“偷了24号的东西吧？”
　　“谁偷了？是他非要给我的。”顾蓉莹从包里拿出24号给她的手机。她之所以将手机带在身边，是觉得在这座城市里随时可能会遇到24号，遇到好直接还给他。
　　听完顾蓉莹对手机来历的解释，林夜一把夺过顾蓉莹手里的手机，一只手按在企图夺回手机的顾蓉莹脸上，另一只手则拿着手机盯了一会儿。
　　“我收回刚才的话，”林夜转身看向众人，脸上是一如既往的自信笑容，“现在，有办法了。”